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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缺德的爹又生一計

    白興言認為,白蓁蓁之所以有如此底氣,都是得益於她得了九皇子這門親事。而之所以能有這門親事,這其中白鶴染的作用特別大,可是說,白鶴染是九皇子跟白蓁蓁的媒人。
    這麼一算,歸根到底,白家的這些變化、他受到的這些壓制、他丟失的這些臉面,統統都是白鶴染造成的。所以說,他必須得趁著白鶴染沒回來之前解決一些事情,不止是老太太這一樁,還有白蓁蓁這種無視他的氣焰,也必須打壓下去。他必須得讓這個府裡的人清楚誰是大小王,這個家到底應該聽誰的。
    白興言瞇著眼看著這個女兒,心裡不停地思量著。跟白鶴染比起來,這個四女兒白蓁蓁顯然是個有勇無謀的典型。白鶴染在家裡時可以給她出主意,白蓁蓁可以把白鶴染的命令完成得很好。可一旦白鶴染不在家,白蓁蓁就跟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只知道亂撞,頂大天就是跟他頂個嘴,對個罵,卻一件正經事都沒有做。
    白興言覺得很有意思,這個老四從前被紅家護著,後來被白鶴染護著,現在又被九皇子護著,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裡?
    特別是那九皇子,這個人從前他就分析過,那是一個從不輕易相信也不接受任何人的皇子。可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有一個極端,那就是一旦他接受了一個人,就會永遠的、用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守護對方。不管是對兄弟還是對愛人,都是如此。
    郭問天曾經說過,九皇子其實不是一個熱衷於皇權爭鬥的人,他甚至比四皇子還無心朝政。奈何現實並不允許他遵從自己的意願過活,身處在那樣一個權力中心,那樣一個儲位爭鬥的大漩渦中,他不得不把自己做了改變。
    所以他創立閻王殿,他把自己變得冷酷無情,其實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與他一起失去母親的弟弟。他想讓自己的弟弟活得快樂無憂,就只能強迫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讓所有人都怕他敬他,把所有事都做得滴水不漏。
    這種保護漸漸地成為了一種習慣,所以當他遇著白蓁蓁之後,就自然而然地把白蓁蓁也列入到需要保護的範圍內。從而就導至了白蓁蓁從小到大幾乎就沒經過風浪,遇著事兒幾乎就沒動過腦子,當然,除了帳本上的事。
    所以白鶴染如今不在京裡,九皇子也不可能到國公府來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她,這才導致白蓁蓁就算想像白鶴染那樣在國公府立威,她也沒有那個本事。這才導致白蓁蓁再怎麼討厭他這個父親,也就只有當面對罵的能耐,其它的本事就一點兒沒有。
    白興言覺得,這樣一個有勇無謀的傻女兒如果不利用一下實在是太可惜了。
    於是他將心頭氣憤壓了壓,再開口時,聲音和語氣就都緩合了許多。他說:“我不是不在乎你祖母,也不是成心因為你嫡母的事要與你為難,我是瞅著你嫡母跟你祖母這個病實在是太像了。你看啊,她們都是被氣的,氣到吐了血,然後就昏迷,然後就一病不起,時而糊塗時而清醒。我之所以在福喜院兒呆了一下午,就是在反覆思量這個事兒,也是在不停地詢問給你嫡母看診的大夫是怎麼說的,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通之處,能好好給治治。”
    他說得語重心長,還站起身踱到老夫人榻邊,坐下來後握了老夫人的手,“蓁蓁啊,我是你爹,你是我親生閨女,這麼些年你要說我對你二姐姐不好這我承認,可我對你可沒有對不住的地方啊!這話我在你祖母面前也是敢說的,你祖母就是清醒過來,她也得承認啊!”
    白蓁蓁皺著眉看著眼前這爹,臉上掩不住的厭煩。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她在她爹眼裡心裡到底是傻到了何種程度,居然如此拙劣的演技也要到她面前施展一下?
    沒有對不住她的地方嗎?簡直是屁話,從前她在白驚鴻手底下受的委屈還少?從小到大,但凡她的利益跟白驚鴻的利益有交叉,這個爹就沒向著過她,哪一次不是她向白驚鴻讓步?明面上看著她是能痛快痛快嘴,可實際上,真正的好處她一樣都得不到。
    多少年了,逢年過節白家給孩子們做衣裳,好的都是白驚鴻先挑,然後是養在二夫人身邊的白花顏,再然後才輪著她跟白燕語。
    她能看得上被挑剩下的破料子嗎?所以最後乾脆都給了白燕語,她自己花自己的銀子再另做新的。就是這樣,還是有幾次被白驚鴻看上了,妒忌了,硬生生把她做好的衣裳要了去,甚至都不顧她年齡小身量矮,做好的裙子白驚鴻穿起來是袖子也短裙子也短的。
    她真想問問這個爹,這就是他所謂的沒對不住她?小時候,她多少次跑到親爹面前去告白驚鴻的狀,可是親爹怎麼說的?哦對,人家說的是:驚鴻是你姐姐,你當妹妹的就該讓著點姐姐,怎的這樣不懂事?
    媽的,誰家不是姐姐讓著妹妹,沒聽說妹妹讓姐姐的。
    白蓁蓁是越想這些事越來氣,盯著白興言的眼睛裡都快綻放出殺意了。
    白興言看得心直哆嗦,他就納悶了,自己說得不錯啊,挺情真意切的呀,這怎麼一點兒都打動不了這孩子呢?這孩子的心是什麼做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白蓁蓁皺著眉問她爹,“要是沒什麼主題就出去吧,我還要照顧祖母,你在這裡礙事。”
    白興言翻了個白眼,“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用不著你。你跟我到福喜院兒去,看看你嫡母,看看她跟你祖母的病是不是一樣的,回頭也讓今生閣的大夫到福喜院兒去看看,興許就能找出共通之處,找出治療的辦法來。”
    “用不著。”白蓁蓁面無表情地道,“我二姐姐就要回來了,今生閣的大夫說了,就沖二姐姐返程的速度,他有信心拖著祖母的病情,一定能拖到二姐姐回來。只要她一回來,祖母這個病就不算事兒。至於你媳婦兒那邊,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今生閣的大夫也不會去給她看診。行了,快走吧,我必須得親自照顧祖母,也是沒有辦法,誰讓我有個為子不孝的爹,我怕我要是再不多孝順一些,到時候老天爺再把對我爹的報應算到我頭上。”
    白興言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氣死他了,真是氣死他了,這死丫頭真是油鹽不進。
    他還握著老夫人的手,就感覺在他跟白蓁蓁說話的時候,老夫人的手好像動了。這說明什麼?說明老太太是有意識的,她能聽到白蓁蓁說話。
    於是白興言眼珠一轉,又一個計策浮上心來。
    與其把希望寄托在白浩宸晚上來焚香禱告,不如自己先試一番。老太太就是被氣得吐了血,如果再加一把力,再氣上一氣,是不是就離死更不遠了?是不是就撐不到白鶴染回來?
    白興言很高興能想到這一點,也很高興有白蓁蓁這個唬了巴嘰的女兒配合他,他只要再說點什麼,再把白蓁蓁的火氣挑一挑,很有可能老太太就死在白蓁蓁手裡了。
    什麼事能足夠讓老太太生氣呢?他想來想去,突然就想起先前跟白興武在外頭打架。坑一個也是坑,不如再多坑一個。於是他心念一轉,又開口道:“你這孩子年齡小,看事情就只看眼前。你只看到了我們府裡有諸多不睦,就一心以為自己家有多不好,別人家有多好。可是你怎麼就知道別人家一定好?咱們遠的不說,就說你二叔家。”
    白蓁蓁聽著就不高興,“這怎麼還沒完了呢?你要麼看祖母,要麼就走,擱這兒跟我嘮什麼嗑?現在是嘮嗑的時候嗎?這裡是嘮嗑的地方嗎?文國公,你有沒有個眼力見兒?”
    白興言被堵得肺都要炸了,但還是強忍了下來,“蓁蓁,我是在同你講道理,你不要一味的蠻橫。你是女孩子,這樣的脾氣將來成了親後對你是沒有好處的。沒有人家會喜歡這樣脾氣的媳婦,九殿下現在寵著你也不意味著將來他還能再寵著你。”
    白蓁蓁是拿這個父親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說的可能就是她爹。
    “咱們還是說你二叔家,上次你二嬸落了胎的事,你知道吧?”他說到這兒,特地留意了老夫人,果然,老夫人的眼皮動了一下。白興言心裡高興,果真能聽見。
    “當時他們家還冤枉是我們的人下了黑手,可後來又說不是我們,前前後後都沒個依據,糊塗得很。這事兒看似就這麼過去了,可我們是被冤枉的啊,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了,對我們家多不公平?於是我就暗中派人調查,探子送進了小白府裡,結果你猜怎麼著?”
    白蓁蓁的興致終於被調動起來,主動問了句:“怎麼著?”
    白興言看了看老夫人,搖搖頭,“罷了,不說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往後有機會我再同你細講吧!”
    白蓁蓁氣得直磨牙,“要不你就一句別說,要不你就全說了,這說一半是幾個意思?”
    白興言心裡樂開了花,“蓁蓁,這可是你讓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