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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作死我就收拾她

  白鶴染的話提醒了白興言,是啊,如果沒有人刻意去散佈,一個躲在深閨中縫披風的事,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傳得滿城皆知?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的意思是說,是我們府上有人刻意生事?」

  白鶴染撇了他一眼,「還不算太笨。」

  「會是誰呢?」剛誇完他不算太笨,白興言就又將一個問題拋給了白鶴染。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十分依賴這個女兒,甚至都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斷,只想聽聽這個女兒的想法。

  白鶴染對此十分無奈,但還是得提點著她爹:「你的小女兒,聽說燕語在百花會上得了六殿下的一枚玉珮,便心生怨恨,拼了命的造了這個謠,存心噁心六殿下的。」她說完聳了聳肩,「要不怎麼說你那小女兒沒腦子呢,百花會上送東西,不過就是個獎勵物件罷了,人家六殿下做何對你們家一個庶女上心?何況還是個沒什麼根基背景的庶女,也就只有白花顏那個傻子才會往歪了想。」

  「花顏?」白興言聽到這個消息到是沒有太過驚訝,因為有另外一個訊息吸引了他,「花顏為何在意這個?難不成她對六殿下……」

  「你這不是廢話嗎?」白鶴染實在是鬱悶,「你這爵位還真是承襲下來的,也就只有這種不用費腦子不用科考就能拿到的爵位,會落到你的頭上。否則就憑你這個心智,想坐上文國公的位置還真是難。」

  她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地剜損白興言,白興言被她說得老臉通紅,心裡也是有氣。

  他就想不明白了,「我是你爹,你這樣同自己的父親說話,真的就沒有一丁點兒的心理負擔?我就算待你再不好,我也是你的長輩,你出門去問問,誰家的孩子這麼跟爹說話?」

  白鶴染都聽笑了,「你是我爹?真是抱歉,在我心裡你根本就不是我爹。你的女兒在從洛城回京的路上已經死了,被你親愛的養女派了兩個婆子用毒針給扎死的。不但用毒針扎,還推落了懸崖,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你以為她還能有活路?」

  白興言頭都大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再一次提醒你,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也別跟我這兒擺父親的架子。我叫你一聲父親是出於禮貌,我若是不想,你之於我,也不過就只能得到一個國公爺的稱呼。白興言,我福大命大,那個懸崖下面是一眼溫泉,十殿下正在溫泉裡面療傷。我得遇貴人,獲得新生,但是新生之後的我,再也不想認你們白家為親,更不會再認你這個父親。」

  她往前走了兩步,冷冷地看著白興言,「聽著,同樣的話我從前對你說過,現在又再重複一次,你就給我記清楚了。別再扯什麼父親女兒的親情道義,你在我心裡眼裡,狗屁不是,如果一定要把我與你扯上關係,那麼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關係便是殺母兇手,弒兄仇人,我沒把你剁碎了拌餃子陷兒你就燒高香去吧!別再自詡長輩,也別再跟我說什麼心理負擔,我心裡一點兒負擔都沒有,到是每時每刻都有弄死你的衝動。」

  白興言蹬蹬後退,此刻只想離白鶴染越遠越好,因為他覺得白鶴染就是個魔鬼,一個從地獄裡走出來,一心只想為母親為兄報仇的魔鬼。

  他臉色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子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突然又想起大葉氏那顆大光頭。

  他是聽下人說的這件事情,也曾跑到福喜院兒遠遠地看了大葉氏一眼。那顆大光頭差點兒沒把他給看吐了,只覺那個女人愈發的醜陋,像個怪物。

  也不怎麼的,他突然開口問白鶴染:「葉之南的光頭真的是你剔的?」

  他多想白鶴染說不是,那樣他還可以稍微鬆一口氣,因為一旦白鶴染認了,那就說明這個女兒真的有隨時隨地取人性命的本事。

  但其實他根本就無需問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每天晚上都要經歷一次可怕的夢魘,那泡水的滋味可比單單剔光頭髮難受多了,何況還是無止境的每日循環。

  白鶴染又如何能遂他的願,聽他這樣問了,當時便咧開嘴露了個滲人的笑容,脆聲聲的回答:「是啊!就是我剃的。怎麼樣,父親是不是覺得她那個髮型不錯?要不要今晚我給你也來一個?放心,免費贈送,不收你錢哦!」

  她說這話時,突然又變得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笑得燦爛,說得也輕鬆。只是這孩童看在白興言眼裡,是那麼的恐怖。

  「不,我不要,你不要再作賤我。」白興言還想再後退,可是後背已經抵到多寶格上,再退就要把多寶格給撞翻了。「阿染,你為何要這麼做?她又怎麼招惹你了?對了,還有那個丫鬟,聽說是伺候花顏的,你一夜之間剃了兩個人的頭,究竟為了什麼?」

  白鶴染眨眨眼,「因為她們算計我啊!她們見燕語同我親近,便想借由打擊燕語來打擊我的氣焰。你說,這是不是很討厭?我只剃了她們的頭髮,是不是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白興言點頭,點得很勉強。可是他還有一事不明白:「既然她算計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幫她?還是說你現在改主意了,不再想讓葉之南重新坐回主母之位?」

  「不不不。」白鶴染擺擺手,「我的意思並沒有變,文國公府的主母還得是她。」

  「她算計你你還幫她?」

  「那不挨著。」白鶴染聳聳肩,「有第一回警告就會再有第二回提醒,從今往後,她再作死我就收拾她,作死一次收拾一次,一直到收拾服了為止。親愛的父親,您說我是不是一個特別公平的人?」

  這話白興言都沒法接了,這特麼哪叫公平,這叫可怕好吧?

  然而白鶴染卻不這樣認為,「我一向是個記仇的人,過去十多年的仇,我可都記著呢,總得一點一點都報回來。」她說完這句,主動後退了幾步,一身氣焰也熄了下來,「行了,我們之間沒那麼多話可說,是誰在造你親生兒子和親生女兒的謠,我也給你指了明路。接下來要如何做,就看你自己的發揮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大小葉氏的事迫在眉睫,你再給我拖拖拉拉的,就別怪我沒有耐心,自己去動手。到那時,你的三夫人和三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了。」

  她說完這話,冷哼一聲,離開了書房。

  白興言直到這時才鬆了口氣,額頭上依然在呼呼冒汗,剛剛若是白鶴染再在這裡待一會兒,他怕是得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起不來。

  這個二女兒怎麼如何可怕?這是白興言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至於白鶴染說的大小葉氏之事,他已經沒什麼打算了,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吧,形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哪裡還有他猶豫的份兒。

  只是白花顏陷害白燕語這個事,實在是惹惱了他。要說白花顏換個別的方法,興許他還不會這麼生氣,甚至還會覺出幾分痛快。可偏偏事情牽扯到了五皇子,這讓他在心虛之餘也生出了無限憤怒。這種憤怒在經過白鶴染對他的一頓損罵之後,就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正愁無處發洩心裡的憋屈,白花顏的出現可算是為他提供了一個發洩口。

  如今這府裡的孩子除了白花顏之外,似乎再沒誰是他能管得了的了。那麼他就得好好管教管教這個五女兒,竟敢在這種時候又折騰出來五皇子和白燕語的謠言,就是打死也不為過。

  這一夜,白燕語在天賜鎮的作坊裡加緊趕製胭脂,白鶴染在國公府的藥屋裡搓了半宿藥丸,白蓁蓁在為今生閣攏帳,白浩宸在午夜夢迴時,又稀里糊塗地被梅果餵下了一枚藥丸。

  而白花顏,則在自己的院子裡,遭到了她爹白興言的好一頓毒打。

  白花顏都被打懵了,她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爹為何生這麼大氣?就算她計策失敗,最多訓一頓罷了,她是收拾跟白鶴染親近的人,又不是同她爹作對,她爹打她幹什麼?

  同樣想不明白的還有小葉氏,自從葉家出事之後,她愈發感覺到白興言對她的態度有了轉變,甚至她用肚子裡的孩子都籠絡不回白興言的心。而對於這座文國公府來說,也根本就不需要她這樣一位這位沒什麼見識,更沒什麼主意的主母。

  她問雙環:「我們是不是完了?」

  雙環的心也如死水一潭,再也出不起主意來。

  她一向堅稱自己是葉家的奴婢,所以不管是侍候大葉氏還是小葉氏,她都認為這是在為葉家服務,並沒有背叛一說。甚至在看出大葉氏失勢後立即投靠了小葉氏,她也覺得這是在為葉家著想,是一個忠奴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也慌了,葉家都沒了,她還能服務於誰?小葉氏這個德性,地位岌岌可危,眼瞅著是有今天沒明天,那麼她呢?她該怎麼辦?

  文國公府的人各懷心事,各自不安。

  偏偏在次日頭午,府上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