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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白鶴染,你皮癢了?

  臨出府門前,白鶴染拉了紅氏的手,小聲同她說:「紅姨放心,葉家吃進去多少,我就讓他們吐出來多少。且吐出來的那些銀子跟白家沒關係,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紅家送來的自然都是要交到您手上的。我只拿回娘親的嫁妝,其它的,你可得收好了。」

  紅氏告訴她:「阿染你放心,到了我手裡的東西,絕對不會讓它再流出去,一文錢都不會花給白家。再說,我都跟蓁蓁說好了,回頭到你的天賜鎮上去買間鋪子,白家愛怎麼著怎麼著,我要去做生意了,再也不想管他們。」

  白鶴染點點頭,「紅姨心裡有數就行,天賜鎮隨時迎接你。」

  往閻王殿去,於本沒跟著,回宮了。江越坐的是白鶴染的新馬車,而白興言則坐了府裡另外的馬車,緊緊在後頭跟著。

  越跟他越是鬧心,因為白鶴染的那輛馬車實在是太氣派了,雖然從外表看起來沒多打眼,但內裡的妙他卻是知道的。只要一想到那車廂裡頭嵌著的寶石,他就能想到好幾千萬兩黃金。

  雖然人家的馬車並不是用那些黃金換的,但白興言就想啊,如果那些錢材還在,他想要多少這樣的馬車沒有呢?

  昨兒他還發現小葉氏變賣了不少東西,他一問竟是想要給他也做一輛那樣的馬車。當時他那個感動啊,真就覺得小葉氏是這世上最貼心的媳婦兒。可是誰成想這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呢,馬車還沒到手呢,就出了今日的事。真是世事難料,世事太難料了!

  白興言這一路想著,感覺也沒多一會兒工夫,閻王殿到了。

  他沒來過閻王殿,只在外頭遠遠地看過,靠近了看這都是第一次。

  其實也不只是他這樣,上都城乃至整個東秦的大小官員,見了閻王殿都是繞道走的,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想要活得長久,最好就是讓閻王殿永遠都別注意到你。在閻王殿的面前,必須是存在感越低越好,這已經成為了東秦的為官之道。

  下馬車時,白興言的腿肚子是打著哆嗦的。這人啊,心裡總有三分鬼,何況白興言這夜路走得也太多,這些年跟葉家郭家狼狽為奸,有許多事都是由他出面去做的,身上背著的官司一抓一大把,哪一樣都夠他下一層地獄。就更別提五皇子的事,他知道,一旦五皇子的事被揭開,怕是閻王殿的十八層地獄,他都得活著、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從頭到尾感受一次。

  他不想遭那個罪,站在閻王殿面前,他再一次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白鶴染給穩住了,如今他也就這一個希望了,只要這個女兒肯幫他,他必有活路。

  「國公爺!」江越回頭瞅了一眼,「國公府怎麼還在那兒站著?走啊!別一副要下地獄的模樣,到閻王殿來應該高興,你看咱們公主這不是樂呵呵的麼。」

  白鶴染可不是樂呵咋地,因為她發現白蓁蓁來了,這死丫頭居然沒在今生閣,大白天就跑這兒來瞎晃悠。

  她上前幾步去擰白蓁蓁的胳膊,「我准你假了麼你就給我翹班?思念郎君也沒你這麼急不可待的,大白天的跟這兒晃悠啥呢?」

  白蓁蓁捂著胳膊叫冤枉:「姐,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來做生意的,可不是像你說的會什麼郎君。再說,每天晚上我都去慎王府看帳目,有時也到這裡來,怎麼可能差這幾個時辰,我真是來辦正事兒的。」

  「喲?什麼正事兒?」白鶴染挑眉,再瞅瞅後頭的白興言,才又對身邊的妹妹道:「這裡你比我熟,你找個人帶他去見見葉成仁吧!有些話他要跟葉成仁單獨說,你給安排安排。」

  白蓁蓁聽得直乍舌,「我給安排安排?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來來來,你跟他們問問,你問問他們誰能聽我的?」她指著閻王殿門口站著的這些個官差,「你們跟我姐說說,我在閻王殿說話好使嗎?」

  幾位官差面面相覷,好使嗎?其實是好使的,畢竟主子說過這位是未來的慎王妃,讓他們必須敬著。可主子也說過,公是公私是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親人也絕不估息。

  這到底該聽哪句?

  「說話啊!」白蓁蓁眨眨眼,「你們不說話是幾個意思?要是再不說話,那我可就聽我姐的了,我可就把人帶進大牢裡去了,我可就讓我爹跟葉家大老爺單獨說話了。」

  官差們還是不吱聲,反正他們現在很混亂,也理不清楚到底該遵循哪條原則,索性就什麼都不管吧!反正閻王殿又不是九殿下一個人的,十殿下也有份兒不是。現在是兩位主子爺的正妃在這裡說話,他們哪裡真敢大義不認親的。

  於是幾人把頭一撇,全當沒聽見白蓁蓁說話。

  白蓁蓁樂了,「喲,今兒還真給我面子,行吧,那我就照我姐說的辦了。」說完,衝著白鶴染咧嘴一笑,「姐你放心,我這就親自帶他進去,保證都給你辦妥妥的。」

  白鶴染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看著白蓁蓁回過身衝她爹招手:「你,過來。」

  白興言一哆嗦,感覺自己像個犯人似的被人喝來喝去,他想訓斥白蓁蓁幾聲緩緩氣氛,也找找自信。可再一瞅邊上站著的那些個官差,這個念頭便又放了回去。

  他總算也聰明了一回,知道在閻王殿訓斥未來的慎王妃,這絕對是找死的節奏。

  於是什麼也沒說,只跟著白蓁蓁一步一步往門裡走了去,偶爾還要受到幾聲不滿的埋怨:「怎麼走得那麼慢?早上沒吃飯啊?」

  他可不早上沒吃飯麼,還沒顧得上吃飯呢,江越和於本就帶著一堆好東西來了。

  白鶴染跟江越可不管白興言是個什麼表情,有官差主動領著他們入了閻王殿,繞過正殿走到後方,果然看到君慕凜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在花廳裡喝茶。

  尊王殿下見到媳婦兒一向態度端正,也不管自己正在幹什麼,立即起身給媳婦兒請安,然後扶著媳婦兒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還親手給倒了茶,並介紹道:「嘗嘗,宮裡都少見的紫霧茶,產自西部山區,一年才得五斤,今早剛送進宮的。」

  白鶴染聽得直皺眉,「今早才送進宮的,一年才得五斤的東西,你這就給順出來了?」

  「什麼叫順出來了,父皇給的。」君慕凜點點她,「染染,你一定是沒瞧過送到你府上的那些東西吧?五斤紫霧茶,我跟九哥還有四哥各得三兩,母后那兒得一斤,父皇留了一斤,剩下的都給了你。哦不對,母后的一斤裡還給你跟靈犀各分了三兩。」

  「哦。」白鶴染點頭,「還是母后向著我。」

  某人聽明白了,「我那份兒全給你。」

  江越聞言抽了抽嘴角,這求生欲啊,不服不行啊!

  「那我呢?」江越抽抽鼻子,「都沒人想著我,唉,命苦啊!」

  君慕凜一巴掌拍他頭上,「父皇那一斤還不是可著你喝的,哪年你少喝了,別跟我這兒哭窮,你可不窮。」

  「是不窮,但窮不窮的我其實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十嫂,你手頭的事兒都辦得差不多了吧?那你看看我這個事兒,十嫂您什麼時候得空給辦一辦?」

  白鶴染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這件事情她一直很謹慎,畢竟關係著江越的未來,關係著他能不能變成一個正常的人。

  說實話,這種事白鶴染沒做過,因為前世根本接觸不著太監。她之所以誇下海口說能還他一個奇跡,是因為曾經在白家的古籍中看到過一種針陣,這種針陣十分複雜,需要動用她全部的金針才能結成。不但如此,還必須要結合她自身特殊的血脈。

  也就是說,這樣的針陣,唯有承襲了白家先祖特殊血脈之人才能行之。而白家近千年來唯一出現過的一個有此血脈之人,便是她。

  當然,施行起來越是困難,成功之後達成的效果就越是驚人。

  古籍中,將這種針陣命名為起死回生陣,作用在於促進身體器官再生。但據古籍所載,先祖曾用這種針陣為一個斷臂之人接臂,失敗了,又用此針陣為一個碎了心脈之人重新凝心,也失敗了。後來,先祖為一名宦官接男具,卻意外地獲得了成功。

  故而先祖認為,此陣雖為起死回生,卻也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只對特殊器官才有用處。

  白鶴染決定用江越一試,但是她又看了看君慕凜,後面的話就有點兒不太好說了。

  「那個……治病隨時可以了,不過你十哥這一關你得過上一過。」她嘿嘿乾笑了兩聲,對君慕凜說,「我得為他用金針結一個陣法,而這個陣法必須結在患處。」

  「嗯?」君慕凜當時就懵了,「你再給我說一遍?」某人目光陣森下來,牙齒都磨得咯咯直響。「白鶴染,你皮癢了是吧?」

  「你看你看,你十哥不幹了吧!」白鶴染攤攤手,「真是的,其實就是大夫治病人嘛,在大夫面前,病人不分男女,同理,對於病人來說,大夫也不問性別。治病嘛,要都那麼講究,這病還治不治了?」

  某人還是磨牙,磨到最後乾脆一伸手,像抓小雞一樣將身邊這姑娘給拎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裡屋走了去。

  江越苦著一張臉坐在原處,嘴一癟,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