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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原來你有病啊

  這話說得紅氏一愣,不過也很快就平靜下來,她告訴白鶴染:「是有一事,只是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阿染,不是紅姨信不過你,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以咱們家現在的局面,一旦出了紕漏,我怕你顧全不了。不過你放心,最多再一年,等你及笄出嫁,紅姨就告訴你。」

  白鶴染沒有追問紅氏究竟是瞞了什麼事,這是同盟和至親好友之間對彼此的信任。她相信紅氏對事情把握有度,說不是時機,那就真的不是時機。

  終於從前廳走了出來,白鶴染站在國公府的院子裡,仰面向天。

  「這個家,越來越叫人心寒。」

  「小姐。」迎春也是一肚子火,「如不咱們去告他吧,上閻王殿告去。到時候在十八層地獄的酷刑下,那個把柄不怕他不說。」

  白鶴染搖搖頭,「怎麼告?人證呢?物證呢?當年我剛出生,我的話根本就沒有說服力。」

  「有老夫人和李嬤嬤啊!」迎春沒有聽到剛剛白鶴染跟紅氏的對話,在她心裡還是只有老夫人跟李嬤嬤這兩個證人。

  但是白鶴染卻並不看好這倆人,「你覺得她們能做這個證人嗎?道理我早說過,再不好也是她的親兒子,沒有母親親手葬送兒子的道理。到是那李嬤嬤可以爭取一下,爭取好了,興許她這個證人能夠成立。至於白興言,閻王殿的十八層地獄,嘗一嘗也是不錯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心裡明白,證據不足,單憑一個李嬤嬤的話是很難立案的。何況真要鬧到那個地步,她還真怕老夫人會反水,家裡上怎麼鬧都是家裡的人,真要送進閻王殿,當娘的下不下得了那個狠心?

  「小姐咱們現在去哪兒?」迎春知道今日事多,但就因為事多,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先辦哪一樁。「先前小姐說要進宮去陪皇上皇后用晚膳,眼下已是晌午了,咱們得先把午膳解決了。您看是在府裡用還是出去吃?」

  白鶴染想了想,「出去吃吧,但吃之前還是要先辦正事。你去藥屋將我的藥箱拿上,再將我留在中間櫃子第二層的兩個藥瓶子也拿上,我在府門口等你,咱們去三叔家。」

  迎春匆匆回去取東西,白鶴染獨自一人朝著府門口走。有下人主動上前問她:「二小姐是要出門嗎?奴才這就去知會馬平川,讓他備馬套車。」

  白鶴染卻擺了擺手,「不用,已經有人去同他說了。」

  那下人撓撓頭,為自己的多此一舉有些不好意思。白鶴染卻衝著他笑了笑,說:「還是挺有眼力見兒的,一會兒我跟管家說,讓他升你的職。」

  那小廝樂得直給她作揖,而管家白順兒也早就恭候在府門口,聽了這話趕緊就道:「二小姐放心,今後奴才多帶帶他,管教好了也能為二小姐分憂。」

  馬平川已經等在府門口了,刀光也在,而白鶴染之所以說已經有人通知馬平川備車,是因為她篤定劍影一定會把這些事在暗地裡替她安排好,不需要她多操心。

  身邊有人就是這點好,少操心,有時候少操心真的比什麼都強。

  馬平川上前行禮,問道:「小姐要去哪兒?」

  白鶴染說:「去鎮北將軍府。」

  「喲,這是去三老爺府上!成,小姐咱們是這就走,還是等等迎春姑娘?」

  「等迎春,她回去取東西了。」

  刀光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面上有一絲苦色閃過,雖然稍縱即逝,卻還是落進了白鶴染眼裡。她忍不住笑,「刀光,聽我提到迎春你似乎有幾分懼怕?」

  不等刀光開口,馬平川都快笑岔氣兒了,「他能不怕麼,迎春姑娘一大早就跑過來把他給罵了一頓。罵來罵去也沒聽出個緣由,反正看著到像是姑娘很生氣,專門拿刀光兄弟出氣來了。不過這也是好事——」他捅捅刀光,「這說明人家迎春姑娘心裡頭有你,不然她怎麼不來罵我呀?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刀光緊皺著眉,懶得跟馬平川說話。什麼心裡頭有他,分明就是劍影那個臭小子惹火了人家姑娘,結果迎春以為罪魁禍首是他,跑來算帳了。說到底,他就是個背鍋的。

  「是去罵你嗎?」白鶴染也有些意外,「可是她跟我說是去給你道歉的。」

  刀光抽了抽嘴角,「是來道歉的,但或許……或許迎春姑娘道歉的方式比較特殊吧!」

  他說得還是比較含蓄的,事實上哪裡是特殊,分明就跟道歉半點關係都挨不上,那純粹就是去罵人的。他是直到今日才知曉,原來姑娘家罵起人來也可以那麼凶,簡直可怕。

  「丫頭或許被我養得刁蠻了些,你剛到我這裡來可能還不太習慣。」白鶴染安慰刀光,「沒事,罵著罵著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

  刀光一臉無奈,「都聽主子的,屬下不會同迎春姑娘計較的。」他只會同劍影計較。

  此時刀光心裡琢磨起收拾劍影的一百種方法,卻忽然聽到府門裡那個讓他頭疼的聲音又傳了來——「刀光,你是不是說我壞話呢?我說你這人怎麼如此小心眼?我都跟你道過歉了,結果你逮著個機會就跟小姐這兒告我的狀,有意思嗎?大家都是侍候同一個主子的,你這樣窩裡反好玩嗎?我不過就是說了你幾句,冤枉了你一回,你一個大男人,就如此沒有風度?」

  刀光那個崩潰啊!「迎春姑娘,我沒告狀,是主子先問的,我沒說過你半句壞話。」

  「哼,誰信哪!白天裝得像個人似的一本正經,晚上就油腔滑調油嘴滑舌。不過我就納悶了,你折騰了一夜沒睡,不睏嗎?我瞅你到是比早上那會兒還要更精神些。」

  馬平川都聽傻了,「迎春姑娘,你這下手可是夠快的啊!刀光兄弟昨兒才來,這怎麼晚上你倆就……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兒過啊?你仔細瞭解過他這個人嗎?你知道他夜裡睡覺不但不打呼嚕,他甚至都不怎麼喘氣,還是睜著眼睛的,這些你都瞭解嗎?你什麼都不瞭解就跟人家……是不是太草率了……哎?」

  馬平川說著說著就感覺不大對勁了,「等等,你說他折騰一夜,到了晚上就油腔滑調油嘴滑舌?什麼時候的事?你倆以前認識?」

  迎春搖頭,「從未見過。」

  「那就更不對了啊!」馬平川都凌亂了,「人家刀光兄弟昨天晚上老老實實在屋裡睡覺,我跟他一個屋,我親眼看著的,他怎麼折騰一宿啊?迎春姑娘你是不是做夢了?」

  「嗯?」迎春也懵了,「不可能!馬平川你跟他是一夥的吧?我就把你們倆安排在一起一晚上,你就被他給收買了?你還能不能有點兒立場了?」

  馬平川那個委屈,「我怎麼就沒立場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刀光扯扯他,「別說了,別跟女人計較。」

  「你什麼意思?」迎春又不幹了,「什麼叫別跟女人計較?自己做錯事還不讓人說了?」

  白鶴染眼瞅著場面有點兒要失控的危險,趕緊出言制止:「行了,都別說了,府門口吵鬧讓不讓人笑話?趕緊上車,耽誤了正事我拿你們是問。」

  主子一發話,三人立即閉嘴。馬平川擺了踏凳給主子墊腳,迎春乖乖地陪著自家小姐上車,然後就看到刀光也跟著進到了車廂裡,當時就不幹了:「你幹什麼?懂不懂規矩?小姐的車廂你一個男侍衛跟著進來作甚?還不趕緊出去!」

  刀光為難地看了眼白鶴染,白鶴染只好寬慰迎春:「是我叫他進來的,有事。」

  「哦,原來是這樣。」迎春看了眼刀光,翻了個白眼,「那就進來坐吧,算你有福氣。」

  刀光也沒明白就坐個馬車怎麼就成有福氣了,但是他始終貫徹一點,就是真的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何況他也見識過女人的厲害了,除非動手,不然光靠吵架是不可能吵贏的。

  他拿迎春沒辦法,只好在心裡把個惹禍的劍影給罵上一萬遍。

  迎春掀了簾子跟馬平川說:「去三老爺府上。」

  馬平川應了一聲,揮鞭打馬。白鶴染則打開藥箱,從裡頭取出五枚長短不一的金針來,然後拽過刀光的手腕,特別自然地將他的袖子給腕了起來。

  「第二次針陣用時要比第一次長,從國公府到鎮北將軍府沒多少路,肯定是來不及的,所以我要將這五枚針埋入你的皮下,在皮下結成針陣,傍晚進宮前再取出來。施針結針的時候會有些疼,但一旦針陣結成,金針流通脈穴,痛感就會減輕許多。雖然也是痛,但絕對會在人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她說著話,又從藥箱裡取出一枚藥丸來,「吃了,能止些疼。」

  刀光依言吃下藥丸,迎春則瞪大了眼睛看著白鶴染順著刀光的手腕往裡面埋針,恍然大悟:「原來你有病啊!怪不得性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