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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聽媳婦兒的話

  她習慣性地就想揶揄他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終究沒能說出來。

  身後人將她攬得更緊了,臉蹭上她的脖子,癢癢的,卻無關風月,只覺窩心。

  「怎麼了?」她把手從被子裡探出來,伸到腦後摸到了他的臉。「你怕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重歎,「每次危機化解我都會害怕,怕終有一天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你。染染,不只是怕你死,我也怕自己死,我從來沒有這般惜命過,可是如今卻覺這條性命比任何時候都要珍貴。因為沒了命就不能守著你,只有好好活著才能與你長長久久,暮暮朝朝。」

  她陣陣心悸,嘴巴卻還是不饒人,「你很會說情話啊!」

  「不是情話。」他告訴她,「都是心裡話。你不知道從上都府出來找不見你我有多擔心,我怕你又被人算計了去,怕你再出意外。後來聽說你是不堪被那冷家小姐騷擾匆匆回府,這才放了心。可還是追了你一段,直到看見你被家人接進府裡,關上府門,方才算真正放心。」

  她撇撇嘴,「放心怎麼還三更半夜的又跑過來?」

  擰了擰身子,想坐起,卻聽他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她放棄了,只輕輕歎著說:「有什麼可怕的,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移千年,我父親總說我是個禍害,所以我可能得活個千年萬載的。」

  他失笑,「那我到是要感謝白興言了。不過千年萬載太長,長命百歲就好。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也不能太大意,你為過去復仇,樹敵太多,我這些年兵權在手氣焰過盛,也沒少得罪人。所以咱們都得多加小心,千萬不能再像今日那般落入別人的套裡,萬一有個閃失,染染,我輸不起。從前輸不起國土江山,如今輸不起你。」

  她在他懷裡轉了個圈兒,把額頭抵在他的心口,能聽到他的心臟在強而有力的跳動。

  「別怕。」她安慰他,「你很強大,我也不脆弱,你我二人聯手,還有什麼溝溝坎坎是過不去的?」她仰起頭看他,「今夜你來之前我見了我那個三妹妹,你對她有印象嗎?」

  君慕凜努力回想,卻還是搖頭,「沒有印象。別說她沒有印象,就是你那個四妹妹,她若不同你在一起或是不同九哥在一起,只在大街上單獨遇著,我十有八九也是認不出來的。」

  白鶴染十分不解,「你記性那麼差?那你當初記我這張臉記了幾回?」

  「記你只要一眼,一眼就記住了。」他實話實說,「我的記性也挺好,但唯獨對女人。到也不是沒記住,實在是壓根兒就沒去記,我連她們正臉都沒仔細瞅過。你說我沒事兒閒的記她們長什麼樣作甚?我知道我媳婦兒長什麼樣就行了,別人是美是醜都不關我的事。」

  不管怎麼說,白鶴染對他這個回答真是服氣的,對他這個人也真是服氣的。堂堂十皇子,堂堂尊王,得皇上最多寵愛,握東秦最多兵權,別人眼中的鐵血硬漢,卻能在人前人後表現出完全兩種狀態。這種本領究竟是何人賜予的?也是隨了爹嗎?老皇帝還真是個寶藏。

  「今晚那丫頭到還真是讓我刮相看。」她想起白燕語說的那些話,關於其愛慕五皇子的。於是說給君慕凜聽,末了總結道:「或許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就是這樣,沒有原因,甚至都不需要過程,只需看一眼,就能邁出芳心暗許那一步。真是奇妙。」

  君慕凜想了想,點點頭,「確實,哪裡需要過程,只看一眼便已過萬年,一眼就夠定終身了。」他揉揉她細軟的發,「你那三妹說得不錯,但人卻選錯了。老五那個人你看他整日裡彎著雙狐狸眼笑瞇瞇的,可實際上那人的性格十分彆扭,總會做出些極端的事情。我們小時候有一次進山狩獵,他為了吸引野獸,竟用刀子劃開掌心不斷地放血。小獸到是獵著不少,最後他卻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可人卻還是笑著的。那些我們認為的疼痛,在他看來卻是享受一般,十分變態。」

  「這是典型的心理扭曲。」她告訴他,「一般來說如果從小就這樣,那應該就是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經歷過一些曲折,並且在這些曲折中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這種情況其實算是一種心理疾病,如果及時進行心理疏導一般可以減緩或治癒。但若不及時治療,日積月累下性子就會發生不可逆的轉變。對於這類人,往往我們能看到的並不是他的真正面孔,他會用另外一種生活方式來掩蓋自己的真實心理。他的內心是外人不可窺及的,他會把自己真實那一面得很好,只在他認為安全的時候才會表露出來。」

  她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躺著,他知她習性,便將手臂展開給她當枕頭,但還是說了句:「總枕得太高睡覺不好,第二天脖子疼。」

  她搖搖頭,「習慣了,枕低了睡不著,第二天眼睛腫。」

  「總是你有理。」他也拿她沒辦法,只好將肌肉放鬆,讓她枕得柔軟些。

  「這種人通常都會有自虐傾向。」她給五皇子下了定義,「你說的放血引獸應該還是小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平日裡應該會躲在一個地方,去做一些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自虐。」

  「如此瞭解他?」某人有些吃醋了,「才一起逛了多一會兒廟會,就這麼瞭解了?」

  她看傻子一樣看他,「明明是根據你說的這些事情做的分析,怎麼成了逛廟會瞭解的?」

  「是嗎?」他表示不信,「老五那個人雖然像隻狐狸,但是我們君家的孩子皮相都不錯,就衝你那個三妹妹一眼就鍾情於他便可以說明問題。染染,你可一定要意志堅定啊!」

  她點點頭,「你放心,我喜歡人類,對動物沒什麼興趣。何況還是一隻想要咬死我的動物,就更沒興趣了。或者如果一定要說有興趣,那也是整死他的興趣。」

  「你整死他我沒意見,只是你既然提到了你那個三妹,我聽著好像印象還不錯,態度也較之從前有所轉變。既然這樣的話,老五那頭你是怎麼打算的?」

  她偏頭看他,「君慕凜,我相信你是堅決站在我這一邊的,我也相信我就算是把老五給弄死,你也不會說一個不字。但是我也看出來了,其實你打從心裡對你那個五哥並沒有多少恨意,或者說,在出了我這個事兒之前,你同他之間是沒有矛盾的。這個事兒出得突然,以至於你還沒有從他的轉變中回過神來,還沒有做好與之為敵的準備。我說得對不對?」

  他苦笑,「什麼都能被你看穿,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染染,你是打從什麼時候起對我這般瞭解了的?」

  她想想,告訴他:「可能是打從回京之後你再次上門找我解毒那一回吧!也可能是就在溫泉裡那次。說不清,反正總會猜到你在想什麼,你不也一樣嗎?你也能猜得到我在想什麼。」

  他點點頭,「的確,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心有靈犀吧!但是在老五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任何立場,我都聽你的。我說過,他在選擇與你為敵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顧念這份兄弟感情了。是他先背叛了我們,所以我們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問心無愧。不管他曾經遭遇過什麼,也不管他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有心理疾病,總歸事情是他做的,他就該承擔後果。許他殺人,就也得許人家反過來報復於他,這是一個公平的遊戲,就算是拿到父皇那裡,他也說不出什麼來的。」

  「你的思維總是很對我胃口。」白鶴染再一次服氣於他的態度,「不過我答應了白燕語,只要老五能從那個困陣裡面熬過七七四十九天,我就饒了他這一回。」

  「是嗎?」他看向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眼睛裡紫色的光閃了又閃,笑道:「染染,咱們之間就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怎麼就不信你能為了一個從前並不交好的庶妹,就放過自己的生死仇人?真正饒老五一命的原因或許有幾分白燕語的情份在,但這個情份怕是最多只佔一成,另外還有父皇的情份也佔了一成,其它八成,應該是你想通過他,將逼迫他這樣做的人給引出來才是真吧?」

  她的用意被拆穿,笑得有些尷尬,「你心裡明白就好,何必說出來。」

  「我與你之間沒什麼是不能說的。」他伸手去捏她的臉,「怎麼吃都不長肉,真是拿你沒辦法。許是從前那些年餓得狠了,沒個三年五載是養不回來的。染染,殺不殺隨你,查不查也是你說了算,我這輩子沒真正聽過誰的話,不管是父皇,還是四哥和九哥,我自己決定的事他們都拿我沒有辦法。但唯獨你,你的話我是真聽,一點都不摻假。」

  她哧哧地笑起來,像個爬上灶台偷到油吃的小老鼠,「聽我勸,吃飽飯。不聽我的言,吃虧在眼前哦!」

  他一臉寵溺,「聽,全都聽,只要你在我身邊,說什麼我都聽。睡吧染染,醒了就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