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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丞相大人的秘密

  白鶴染動收徒的念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一直沒有太適合的人選。

  完全陌生的不敢收,熟悉的人裡又沒有合適的,東宮元這個人她到是從上次今生閣比試時就留意過,只不過人家當時是太醫院的太醫,她不好開這個口。

  不過既然東宮元明確表示要離開太醫院投靠她,那她就有理由徹底的將人拉過來,培養成自己人,這樣以後就多了個可靠的幫手。

  雖然今生閣入選的幾位大夫也可以說是自己人,甚至她也不會吝惜傳授醫術。但那幾位畢竟被今生閣捆綁住,今生閣也需要固定的醫療團隊,所以她不能動那幾個人。

  她想讓這個徒弟能夠隨時抽身出來,不管是學醫術還是辦什麼事情,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白鶴染將這些道理說給東宮元聽,東宮元這才明白,白鶴染是在籌劃培養自己的勢力和人手了,而他做為天賜公主的大弟子,必將首當其衝。

  他有些興奮,心中一直不得志的抱負終於有人賞識,更有人肯給他機會,這於他東宮元來說何止是最大的收穫,簡直是大恩。

  他再給白鶴染磕了個頭,鄭重地道:「師父放心,弟子以醫道之心起誓,忠誠一生,絕不背叛。」

  白鶴染相信他的忠誠,也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於是抬手虛扶了一把,讓東宮元重新坐回椅子上。「今日除了拜師,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要與你商討。」她問東宮元,「上都城對於得了癆病的人,一般來說是如何處理的?這是一個傳染性極強的疾病,應該不會任其隨意行走在大街上吧?朝廷應該對此有自己的控制手段。」

  這是從前她在白家古籍中看到過的,古時在面對傳染性極強的病症時,官方採取的機制都是統一集中,封閉管理,堅決不讓發現病症的人與外界接觸。

  癆這種肺部疾病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甚至一談起來直叫人聞風喪膽。不只是窮人等死,就是有錢人家也求救無門,甚至她還曾聽說以前宮裡的妃嬪有得過癆病之人,最終結局也不離一個死字。就連夏陽秋都曾說過癆疾難解,那就是的確難解。

  東宮元不知白鶴染為何問起這個癆症,但他如今是她的徒弟,師父問什麼就答什麼,絕不會去思考原因。於是他道:「朝廷有令,癆疾必須上報,在經過太醫確診確實是癆病之後,就要被送到癆病村隔離治療。但是……」他頓了頓,歎了口氣,「說是治療,可是那種病怎麼治得好呢!送到村裡不過就是等死罷了。雖然以前也有癆病治好的先例,但是夏神醫曾說過,治好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癆病,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白鶴染點點頭,「這樣說來,癆還是不治之症。」

  東宮元點頭道:「的確不治,而且傳染性極強。數年前有一個正三品官員的家裡出現過癆症病人,是那位官員的嫡長子。他捨不得將兒子送到村裡去,就對府裡人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許將他兒子得了癆病的事情說出去。就這樣,偷偷地將兒子養在府裡,再暗地裡尋訪名醫。可惜,沒等他把名醫找來,府裡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被傳染上,最後連他自己都未能倖免。不出半年,府裡的所有人,全死了。」

  白鶴染皺起眉,看書跟親耳聽人講述是不同的,肺結核這種東西在古代的可怕程度,還是有點超出她的預料。這幾乎等同於瘟疫了,好就好在瘟疫幾乎控制不住,但癆病多多少少還有個緩衝的機會,只要徹底隔離,就不會給其它人帶來太大的危害。

  「那個村子在什麼地方?離上都城遠嗎?」她問東宮元,「是不是每個州省都有這樣的地方,專門用來隔離患有傳染性疾病的病人?」

  東宮元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想,「的確是這樣的,每個地方都有,只是有大有小,但裡面的人從來都沒斷過,也沒有聽說什麼人進了那個村子還能活著走出來的。」

  白鶴染苦笑,「當然走不出來,原本沒多大事的病,結果把所有患病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一個傳染另一個,情況只能越來越壞。再說,原本就沒有大夫能治,送到裡面就是等死,談何治療。」她聲音淡淡的,但是神色間的憂慮卻還是能流露出來。

  東宮元不由得心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師父突然提起癆病這個事,莫非……」

  白鶴染點頭,「沒錯,我手裡有能治好癆病的藥,所以想與你合計合計,這個藥該怎麼往外拿,這第一枚藥丸給什麼人吃效果才最好,最能讓人信服。」

  東宮元深吸了一口氣,震驚已經掩飾不住,呼之欲出。「師父真的能治癆了?」

  白鶴染都氣笑了,「怎麼,不信我?」

  東宮元趕緊搖頭,「不是不信,只是太過震驚。多少代人了,癆病第一次發現是在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人能記得清了,從來都是必死無疑之症。就連大國醫夏陽秋都說,得了癆病之人,心肺裡就像在敲鑼,聽著熱鬧,卻是催命的聲音。所有醫者都沒有放棄過對癆病的研究,可是因為傳染性太強,即便是夏神醫也不敢在癆病村逗留太久,所以一直都沒有任何成效。」

  白鶴染能理解他的無奈,別說是古時,就是在後世,結核病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死亡率也高達百分之九十七。那是全球難治的疾病,零幾年的時候每年依然會有一百多萬人要死於結核病。醫學發達的後世尚且如此,何況古時。

  「找幾個有說服力的人來試藥吧!」她看著東宮元說,「不管是癆病村裡的,還是癆病村外的,我需要至少三名癆病患者來證明藥丸的功效,而且還需要大量的百姓來一起見證這次歷史性的事件。只要這一步走好,今生閣何止在上都城內徹底立住了腳,就是在整片東秦大地上,都將打響名聲。我知道你一定有人選,不只是村裡的,村外也有。」

  東宮元沒有絲毫猶豫和隱瞞,立即道:「師父說得沒錯,不可能所有癆病人都被送到村子裡去,總有個別的一些遺留下來。這些要麼是達官權貴之家重要的人物,要麼就是看不起病的普通百姓。百姓的原因簡單,因為沒錢,所以沒去醫館看病,所以有很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等到意識到是癆時,已經晚了,病入膏肓,連送到村子裡的價值都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歎氣,很是無奈,「官府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在城北搜查一遍,將那些快要死了但還沒嚥氣的人抬出城外,放到焚癆坑裡。有些抬出去就嚥了氣,有些直到烈火燒身都還是活著的。」他搖搖頭,「聽起來實在殘忍,可是這事兒怨不得官府,他們也是沒有辦法。」

  白鶴染知道這都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結核病菌的傳染性在潛伏期過後是很強的,一旦不有效控制,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很容易全城都失守。

  所以,有些時候真不是朝廷心太狠,而是他們別無選擇。比如說東宮元告訴她:「其實朝廷一直在鼓勵醫者攻克癆病這個難題,甚至不惜開出高額懸賞,甚至還許以高官祿。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隨著一個又一個勇夫因此染病身亡,敢隻身犯險的人就越來越少了。更何況,夏神醫都無能為力之症,別人再刻苦又能如何?既然今天師父問起這個事來,弟子也不瞞師父了。村裡的人固然多,但村外也不是一個沒有的,而且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不在上都城,都在城外住著,是那些家族的外宅。」

  東宮元說:「大家族一些重要的人物患病,是不可能送到村裡去的。一來要臉面,二來只要那個人還活著,這個病能瞞一天就是一天,他們得保家族的榮耀。但光拖著也不行,還得找大夫治,就算治不好,至於多拖個把月的壽命還是可以的。而京中頭些名氣的大夫們也樂意接這樣的活,雖然危險些,可是也有機會能深入瞭解癆症,萬一撞大運就讓自己找到了治療的門道呢?再不濟,那些病人也可以為他們試藥。」

  白鶴染沒吱聲,只等著東宮元繼續往下說。果然,東宮元很快就扔出一劑重彈:「弟子手裡也有這麼一位病人,不是別個,正是當朝正一品右丞相,劉德安。」

  這可真是讓白鶴染小吃了一驚,堂堂正一品大員,得了癆病居然朝廷還不知道?「他不上朝嗎?這病瞞了多久了?」

  東宮元說:「瞞了有快三個月了,宮宴之前弟子還去看過他,已經是油盡燈枯,再無回天之力。弟子施盡渾身解數,也保不過他十天。至於上朝,劉家替他跟朝廷告了長假,理由是右相大人年紀大了,想在告老還鄉之前為東秦繪製一副錦繡江山圖。」

  說到這裡,東宮元怕白鶴染聽不明白,又解釋道:「右相大人今年快六十了,是個文人。年輕的時候很是有幾分情懷,喜歡行走天下,號稱走遍了東秦的每一寸疆土。當然,也留下詩書無數,曾被譽為東蓁第一才子。」

  白鶴染明白了,怪不得說要繪江山圖皇上就同意,也沒有人懷疑。

  「那就用右相大人來證明藥效吧!」她做了決定,「但是除了右相,還需要兩個人。」她想了想,乾脆地道:「另外兩個人就從癆病村裡選,選兩個病得最重的,只剩下一口氣最好,這樣才最具有震撼力。」

  東宮元面上有抑制不住的興奮,癆病能治了,研製出藥方的人還是他的師父,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白鶴染的醫術將再一次得到大眾的認可,也意味著白鶴染將隨著這一個藥方的問市再一次收攏人心。而他如今是白鶴染的徒弟,那麼這一切也都將與他有關,甚至那個藥方他勢必會成為第一個學到的人。

  為醫者,為醫而癡,東宮元的興奮跟成就與地位分離不開,但同時,身為醫者,他也為那些被困在癆病村等死的人們而高興。

  除此之外,他還提供給了白鶴染另外一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