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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白鶴染,我們比比

  白鶴染的話說得參宴賓客都是一哆嗦,什麼叫親眼見證一下?難不成還真讓那毒醫下手,把他們都毒死啊?且不說能不能救活的問題,就算能救活,毒死的過程中難道不遭罪?

  人們紛紛搖頭,都認為這個新封的天賜公主說話太大太滿了,實在不是一個成熟的表現。不過也是,還未及笄的小姑娘而已,本來就不成熟,但為何天和帝不加以阻攔?而且看起來還對她頗為信任?甚至皇后還在鼓動那毒醫:「試試吧,不試怎麼知道本宮的乾女兒有沒有本事?羅夜國師不會是不敢吧?」

  眾人心中哀歎,只道這皇家真是玩兒死人不償命啊!

  不過那呼元蝶到是沒這麼瘋狂,聽了皇后開口,立即起身道:「皇后娘娘說笑了,我們是客,是客就該有分寸,怎麼可能做出毒死所有人的事。不管天賜公主能不能救回來,我們羅夜都不會下這個手,請皇后娘娘放心。」

  陳皇后笑了起來,「本宮絕對放心,但不是放心你們下不下毒,而是放心我們能解。」

  呼蘭蝶的眉心皺了起來,她真想下個毒把這一殿的人都毒死算了,可是賀蘭封卻頻頻向她使眼色,意思是讓她不要衝動,這裡是東秦,衝動沒有好果子吃。不管人們能不能解,這毒只要羅夜下了,這個梁子也就算結下了。

  於是她沒說話,但白鶴染那頭卻開了口,幽幽地道:「羅夜大師國說的還真是比唱的好聽,是客就該有分寸?你們是為了分寸不對這千秋萬歲殿上的眾人下手的嗎?還是因為你們已經從別處下過了手,沒必要再搭上一殿的人?」

  呼元蝶一怔,隨即就道:「你什麼意思?」

  白鶴染笑了起來,「沒什麼意思,只是在飲宴的過程中,發現本公主這桌的菜不太對勁。」

  這句話一出,不僅同桌而席的白家女眷嚇了一跳,呼元蝶心下也是大驚。她的確是對白鶴染那桌動了手,是通過一名上菜的宮女不知不覺間將毒帶過去的,但是那毒不是當場發作的毒,而是六個時辰之後才會顯出毒性,到那時,宮宴早就結束了,誰也怪不到她頭上。

  所以當她看到嫡公主和十皇子都過去同桌飲宴時,心裡是十分激動。卻沒想到,眼下白鶴染竟輕飄飄地將她所做之事給說了出來,這不能不讓她驚訝。

  再驚訝,面上也是不能表現出來的,好在她罩著面紗,於是鎮定地道:「天賜公主這話是怎麼說的?你的菜不對勁關本國師何事?」

  白鶴染輕哼了一聲,「本公主也沒說跟你有關係,大國師急什麼。我只是在吃菜的過程中吃出了一些奇怪的成份,比如說菜汁裡混合了一種名為噬骨蟲的血液,再比如說,酒水裡摻了一種名為厭水花的花香。而這兩種東西據我所知,只有在大漠一帶方可存活,中原大地是見都見不到的。除此之外,還有配合這兩種東西製成毒藥的另外十五種草藥,相信也不必我一一贅述了,大國師心裡一定都有數。中了這種毒,一時片刻不會出現症狀,但六個時辰之後就會發熱抽搐,女子爛臉,男子爛下身,終身不治。」

  她說到這裡,就聽啪地一聲,白花顏手裡的杯子落了地,是嚇的。

  小葉氏的臉也煞白,就連白瞳剪都開始害怕了。到是白蓁蓁和君靈犀相對鎮定,君慕凜還十分誇張地說了聲:「哎呀!如此惡毒啊!」

  君靈犀立即接話:「那要是查出下毒之人是誰,不如就給她也灌這種毒藥,同生共死吧!」

  白蓁蓁卻搖了頭說:「不可不可,沒什麼意思,一來下毒之人手裡肯定有解藥,吃了也沒什麼事。二來就算她沒有解藥,可是你們看——」她直接伸出手,直指向那呼元蝶,「都老成那樣了,爛不爛臉能咋地?左右現在也是拿面紗罩著,以後繼續罩唄!」

  君靈犀點頭,對此深以為然。

  到是隔著兩桌坐著的冷若南嗷嗷地一聲叫了起來:「臥槽!剛才我也在那桌吃了塊兒肉,這下玩兒大了!」說完,又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仔細端詳起呼元蝶,半晌,道:「你特麼是不是妒忌我們年輕少女的美貌,變著法兒的想把我們整成跟你一樣吧?原來人還真是可以貌相的,果然長得有多醜心腸就有多毒。」

  呼元蝶差點兒沒氣死,她這輩子最恨別人說她老說她醜,所以她研究了半生能把自己變年輕的藥。本以為自此高枕無憂,卻沒想到來了東秦竟還要以真面目示人,真是叫她懊惱。

  白鶴染眼瞅著呼元蝶氣得瘋狂,心中一陣冷笑。在她面前玩兒毒,還真是不知死活。

  原本她也沒想到羅夜毒醫竟如此膽大,敢在這樣的場合向東秦人下黑手,直到四皇子君慕息提醒她小心羅夜毒醫,她這才留了神。也就是在那之後,新上來的酒和菜就有了不一樣的味道,雖然這種味道一般人根本無從察覺,但她是什麼人,只需一聞,一切盡在掌握。

  賀蘭封見呼蘭蝶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便不得不出面打相助,卻也不好跟東秦太過敵對,只得打著哈哈說:「原來世間還有如此厲害的毒藥,真沒想到在東秦的宮宴上還有人如此大膽。不過這毒跟我們可沒有關係,天賜公主也不用一味的往我羅夜國師身上扯。」

  白鶴染聳聳肩,「還是那句話,從來沒說這毒跟羅夜國師有什麼關係,所以陛下您也不必急著出來撇清。反正這桌的毒我已經解了,今天是個好日子,這事兒便不追究了吧!」

  呼蘭蝶卻在這時驚訝地問了一句:「你是如何解的?這怎麼可能?」

  白鶴染挑眉,「大國師這是何意?莫非是……不打自招?」

  呼蘭蝶意識到自己衝動了,於是趕緊解釋:「我只是聽你說了那毒的厲害,所以好奇你是如何在短時間內不知不覺地解了那種毒。純粹只是好奇而已,畢竟我也是位毒醫。」

  「哦。」白鶴染點頭,「國師的意思是,同樣的事你做不了?想想也是,羅夜畢竟是大漠小國,就算在大國師您長期駐紮壓場子,但是跟我泱泱東秦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至於這毒是怎麼解的,保密,除非……」她又看向蘇嫿宛,「先前在宮門口時我就說了,我對你們王妃很感興趣,如果你肯說服羅夜國君將那個美人送給我,我便告訴你解毒之法,如何?」

  呼蘭蝶悶哼一聲,「簡直做夢。」

  白鶴染笑了笑,「有夢想總是好的,萬一實現了呢!反正是先打聽我如何解的毒,這樣隱秘之事你都能隨口問出來,想來大國師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你都沒把自己當外人,我還跟你客氣什麼,一個美人而已,總歸沒我這解毒之法珍貴。以你國師之尊,向君王求個美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當然,如果你們君王並沒把你當回事,那自然是不會給你面子的。」

  東秦眾臣都憋不住想笑了,剛才還覺得這新封的天賜公主太年輕,玩權謀完全不夠火候。可眼下卻發現是自己看走了眼,年輕跟腦子真不能相提並論,這位天賜公主好手段,一手挑撥離間真是玩兒得爐火純青啊!

  雖然羅夜國師嘴上說:「君是君,臣是臣,本國師想要的東西怎麼可能用君主的女人來換,難不成你們東秦想要什麼,也要用皇帝的后妃去換嗎?」話是這樣說,但她剛才撇了一眼賀蘭封,眼裡的確有怒火了不滿。

  不等白鶴染搭話,君慕凜就已經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開什麼玩笑,我東秦想要什麼直接去搶就好了,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反正又沒人打得過我們。但你們羅夜可就沒這個魄力了,賀蘭封,本王說得對否?」

  賀蘭封心頭怒火竄了又竄,最終還是壓了下去。人家說得沒錯,現在的羅夜根本沒有東秦這般底氣,否則也不會對東秦俯首稱臣。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君慕凜的說法。東秦眾臣也紛紛感歎:「十殿下真是霸氣啊!」

  這時,人們看羅夜人已經非常不順眼了,就連陳皇后都皺了眉,親自開口問了句:「方纔不是說要表演麼,既然不是表演把咱們全都毒死,那羅夜國師,你想表演什麼?」

  陳皇后一句話,又將人們的興趣給挑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向呼元蝶,心裡紛紛猜測她將要帶來什麼樣的表演。可期待的同時也在隱隱擔心,因為對方是毒國師,他們還真怕呼完蘭又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個毒,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這時,呼元蝶也冷靜了下來,她聽著陳皇后的話,心裡思索一番,也很快就有了打算。

  就見她將目光向白鶴染投了去,半晌,陰冷冷地道:「既然天賜公主也是醫者,莫不如我們在這大殿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做一場比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