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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原本有十足把握救出來的人,卻因她晚到一步香消玉殞。

  白鶴染看著面前已經斷了氣的孫小螺,心頭翻滾起滔天怒火。孫小螺身上還披著喜服,卻衣衫不整,身上有著明顯被侵犯過的痕跡,那彭家小少爺竟是在將人將來搶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佔有了去,根本不管孫小螺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

  李嬤嬤哭到暈倒,白鶴染一雙怒目直瞪向那彭家的大老爺,伸手指向孫小螺,厲聲問道:「這就是你們彭家養出來的兒子,這就是你們彭家得到財富和權勢之後,選擇的為所欲為?」

  彭大老爺已經嚇傻了,孫小螺死了,白鶴染的怒火已經被點燃了,他知道,此事再也不可能善了,他彭家能否過得去這一關,全在白鶴染的一念之間了。

  他跪了下來,跪在了白鶴染面前,「小兒犯下如此大錯,彭家也沒臉替他求情。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我的兒子,是打是殺,全憑二小姐做主。」

  這是要棄車保帥了。

  白鶴染冷笑,「好聰明的彭家,好算計的一個父親。縱子行兇,窩藏包庇,以為捨出一個兒子不要,就能保住你彭家的富貴?就能讓你彭家繼續斂財繼續仗勢欺人?」她一邊說一邊搖頭,「你們想得美!」

  說話間,外面有人大步走了進來,身後呼呼啦啦地跟了不少隨從。

  眾人回頭,竟是上都府尹韓天剛親自來了。

  韓天剛原本不理這種小事的,彭家作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因其家大業大,又有郭家做靠山,那些被玷污的女子及其家人無人敢告,他也就無堂可開。

  但今日彭家真是自己找死,撞上誰不好,偏偏撞上了白鶴染這尊神。今日這樁案他必須得好好斷,必須得讓尊王妃滿意,而至於彭家,就自求多福吧!

  韓天剛走進彭府後宅,直接就奔著白鶴染來了,到了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叫了聲:「尊王妃。」

  白鶴染冷著臉,連個回禮都懶得給他,只指著孫小螺問那韓天剛:「你同我說說,這樣的事情今日可是第一次?這樣被禍害的女子,她可是第一個?」

  韓天剛立即搖頭:「絕非第一次,也絕非第一個。」

  「那你們上都府尹就由著他們彭家胡來?就由著他們禍害了一個又一個?我只問你,如此行跡之徒,為何不拿?」

  韓天剛冷汗都冒出來了,狠狠地瞪了彭大老爺一眼,然後才道:「回王妃的話,並非衙門不拿人,而是沒有人敢告他們彭家。彭家同郭家有姻親,百姓們都懼怕將軍府。」

  白鶴染都聽笑了,「懼怕將軍府?身為將軍,上陣殺敵保家衛國,護的不就是東秦百姓?為的不就是個國泰民安?難不成疆場廝殺換來位高權重之後,再回過頭來禍害他出生入死保護下來的黎民?用鮮血和人頭換來的將軍府,圖的就是庇佑姻親罔顧法紀強搶民女?那他們郭家的人命也太不值錢了!」

  彭大老爺聽得頭皮發麻,敢當眾責罵郭家的,這位二小姐還是頭一個。

  韓天剛也陣陣頭疼,他只是個府尹,白鶴染他惹不起,郭家他也惹不起,眼下兩方列強對上了,他夾在中間著實難做。

  不過再難也得有個選擇,他到也是識時務,郭家再厲害也是臣,白鶴染有十皇子撐腰,那是代表皇家,是君。權勢再大,臣若要與君鬥,便是造反。

  權衡之下,孰輕孰重很快就見分曉。

  於是韓天剛道:「王妃說得沒錯,將士保家為衛,圖的就是個百姓和樂國泰民安,這彭家打著郭家的旗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法理不容。如今鬧出人命,也沒什麼可多說的,彭家那位小少爺,處斬!」

  彭大老爺眼一花,差點兒沒暈過去。雖說剛才選擇棄車保帥,可真聽到要斬了自己兒子時,到底還是捨不得。

  一時間,彭家一片哭天搶地,彭大夫人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喊著:「我的兒!我的兒啊!」一邊哭一邊還去捶打孫小螺的屍體,罵道:「你這個該天殺的小賤人,我兒子睡了你那是你的福份,你要死也死到別處去,偏偏死在這裡害了我的兒子,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

  默語氣得一腳把她踹出去老遠,「你們彭家是殺人上癮怎麼著?人都死了還要殺,殺鬼啊?死者為大,如此辱罵撕打屍體,也不怕死人化為厲鬼來找你們全家尋仇?」

  這話說得彭家人都打了哆嗦,彭夫人被踹得上不來氣兒,趴在地上直翻白眼。

  白鶴染冷冷地看著這一家子,「侮辱到了你們這裡反成為福份,如此看來,我應該讓你們彭家多積些福才是。」她隨手抓了個官差,指著被默語踹趴下的夫人問道:「像她這種,應該送到什麼地方才能積福?」

  那官差也是個聰明的,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回王妃的話,城北有許多窮人一輩子做苦力,活四五十歲都討不著媳婦呢!」

  白鶴染點點頭,「那便送這位夫人送到城北去,能為討不到媳婦的人盡心意是她的福份。」

  官差二話不說,拖著嗷嗷鬼叫的彭大夫人就往外走。

  彭大老爺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知道,眼下不能再生事端了,否則整個彭家都得搭進去。

  可惜,白鶴染卻並不打算放過整個彭家,她告訴韓天剛:「那位小少爺我已經叫人扔到館子裡了,讓他在裡頭待足七日,七日之後再行問斬吧!」

  韓天剛立即道:「遵王妃命。」

  「還有……」白鶴染看向彭大老爺,又看了看孫小螺,再次感受到強權之下普通百姓生存的艱難。本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就要有一個新的家庭和新的生活,卻沒想到,突然之間天降大禍,把所有的美好全都打破了。這孫小螺的命,真不是一般的苦。這彭家的人,真不是一般的狠。「彭家,斬一個罪魁禍首,站於律法來說,此案已經終於。但於情理之面,卻不會就此了結。我無權要求府尹衙門將你們彭家一併辦了,但也莫要以為捨了一個兒子就能保住你彭氏一族。今日我白鶴染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彭家縱子行兇,勢必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絕非一個將軍府能救得了你們的!不是習慣以權勢壓人嗎?別著急,我會讓你們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權勢。彭家,你們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她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同時吩咐默語:「別跟著我,去幫李嬤嬤料理後事,用最好的棺,擇最好的墓,所有一切喪葬費用都讓彭家出。」

  她離開彭府,一刻不想多留,甚至連頭都不願回過去。

  她有一身毒醫之術,卻還沒有神奇到起死回生,面對已經徹底死亡的孫小螺,即便是她到了跟前,同樣束手無策。

  可是比起這些來,更讓人無奈的是面對強權時,普通百姓的恐懼和無奈。誰也不知道強權什麼時候會欺壓到自己頭上,當強權降臨,就是滅頂之災。

  可憐李柱和孫小螺,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卻沒想到大喜變大喪,連她都無力回天。

  給彭家再大的打擊,給行兇者再重的刑罰,都換不回孫小螺一命,也堵不上李柱撞破的腦袋。討回了公道,罪還是得自己遭。

  這不是一個講究人權的時代,也不是一個人人平等的年月,有統治就階級,有階級就有壓迫。百姓想活,就只能忍氣吞聲,可是忍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腦子裡胡亂想著許多事情,從前世到今生,從自由到管制。想著想著就覺得其實前世今生都一樣,真遇上郭家這等強權,哪怕是在前世那樣的大環境下,百姓同樣狀訴無門,同樣也是吃個啞巴虧。即便有不畏強權拚命較真兒的人,你也會發現,那個人會在不知不覺得離開人們的視線,慢慢的不再出現,不再發聲,也不再為自己或是親人去討公道。

  有人以為是時日久了仇恨淡了,但也有許多人看得分明,不是仇恨淡了,而是仇恨在許多條件的交換下達到了對等,讓其選擇閉嘴,不再言仇。

  所以都是一樣的,只是前世那樣的時代更有約束,更加透明和規範。即便要人閉嘴,所選擇的多半也是巨額的補償,而不是悄無聲息地殺人滅口。

  而在這裡,卻是官官相護,築起一堵高高的圍牆,將黎民百姓擋在高牆之外。只有他們往牆裡拽人和扔人的權力,沒有百姓舉起鋤頭砸碎牆壁的資格。

  當然,百姓也不敢。

  她長長地歎了一聲。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竟變得如此悲天憫人,如此深究大義了呢?是強是弱是好是壞,甚至是生是死,這些同她又有什麼關係?她今天管了李柱,明天還有張柱王柱趙柱,都管得過來嗎?

  可是她知道,除非遇不上,否則一旦遇上,她還是要管。

  前世今生,已經有太多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她自己不曾察覺,但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卻在將她的人生推向一條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路。

  白鶴染想,她一個毒女,面對剛才的事時,就該手一揮,散出奇毒毒死彭家一宅子人,那才是她身為毒女該有的本性。可她卻沒有,而是依了法理循了規矩,用正常的手段去解決。

  這就是變化。

  只是不知,這變化是好是壞。

  她停住腳,茫然地看向四周。稀里糊塗地走路,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裡,這地方到是有些眼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