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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可怕的小公主

  君慕凜從外頭進來時,正聽到他媳婦兒在跟他四哥說:「我看病很貴的,但這次就不跟你收診金了,不過你記著,如果下次再發病請我來治,那我就得把這次的診金一併收取回來,絕不是我摸你兩把再多看你幾眼就能了事的了。」

  君慕凜撫額,他家媳婦兒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趕緊快步上前解釋:「四哥你別聽她瞎說,她沒摸你,就是扎針的時候在心口那地方找了一會兒穴位。不過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我們家染染都要開診堂了,是個大夫,大夫治病救人是不分男女的,情份什麼的你不用覺得虧欠,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白鶴染也無奈了,就沖四皇子這個臉皮的薄厚程度,君慕凜這番話還不如不說。

  果然,四皇子臉又紅了,看著自家十弟緩緩搖頭,只道:「凜兒真是長大了。」

  一條人命救活,君慕凜將御膳房備好的清粥留下,拉著白鶴染急匆匆滾蛋了。

  因走得太急,邁大殿門檻的時候他還絆了一下,白鶴染十分不解,「怎麼著,讓狼攆了?」

  君慕凜一臉苦色,「比讓狼攆了還可怕呢!染染,我真怕你看上我四哥。」

  「嗯?」她都聽愣了,「我看上你四哥幹什麼?」

  「因為我四哥不但長得好,身上還有一股子仙氣兒,任何女子看了都難免心動。雖說首先肯定是頂禮膜拜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可一旦有了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就沒什麼人能抗拒得了他那種與眾不同的氣宇。」

  白鶴染有注意到,當君慕凜提起他的四哥時,雖說話裡是帶著吃醋的意思,但面上卻儘是敬仰和崇拜的神色。且這種神色是他在看到和說起九皇子時所沒有的,由此可見,同父異母的四皇子,在君慕凜心中的份量極重。

  「我沒看上他。」她實話實說,「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氣質不凡的人也多了去了,我若見一個就看上一個那還得了。」她伸手去扒拉君慕凜的眼皮,「我到是覺得你這雙紫眼睛長得漂亮,人嘛也還行,我這人十分懶惰,既與你走在一處,就沒有精力再去理會別人了。不管是你九哥還是四哥,對我來說也都只是兄長而已,沒有什麼不同。」

  「真的?」他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們家染染最好。」

  她卻輕輕地歎了口氣,看著他笑得一臉燦爛,帶著幾分羨慕地道:「你的父親真好,如果我的父親能及上他十分之一,我都會用二十分的好去回報。可惜,我沒有這個福份。」說到這裡,又自顧地搖頭,「不提這個,鬧心。你現在是帶我往哪兒走?天眼瞅著就要黑了,我不能一直留在宮裡,送我回家吧!」

  君慕凜卻捨不得,「在宮裡用過晚膳再走吧,我都讓御膳房那頭備下了。父皇說你太瘦,興許是白家太窮養不胖你,讓我給你多備點兒肉吃。」

  她面上終於見了點笑模樣,「行,那我就多吃些,長胖一點。」

  君慕凜點點頭,「這樣才乖。」然後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拐出鳴鑾殿範圍,進入玉石小徑。

  白鶴染沒有抗拒,很順從地由他拉著,默默地跟著他走在自己完全陌生的道路上。偶有遇上往來宮人,雖懼於十皇子威嚴,卻還是忍不住要往他們這邊多看幾眼。

  在古人眼裡,別說未婚男女,就是已婚夫妻都甚少有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的,他們倆個儼然成了皇宮一景,著實叫人大開眼界。

  可是君慕凜不在意,白鶴染更不在意,所以兩人走得十分自然,偶爾還輕聊兩句,笑上幾聲,惹得更多人朝著這邊注目。

  白鶴染有的時候會生出些恍惚,有點想不明白自己跟這個牽著手的男子是如何發展成今日這般光景的。僅僅是溫泉初遇時的所謂肌膚之親?還是回京後她再次施以援手,他又一次次從旁相助?

  似乎都不是,一切都發生得那麼自然,像幾世注定的緣份,躲也躲不開,繞也繞不過。

  吃晚的地方在後宮跟前朝之間,有一個幽雅的小院子。二人到時,外頭已經跪了一排宮人,有太監也有宮女,甚至還有幾個嬤嬤。

  她不解:「迎接你的?」

  君慕凜瞅了一會兒,搖頭道:「還真不是,像是……」

  話沒說完,裡頭就有一個清脆的動靜傳了來,是個女子的聲音,有些像白花顏,刁蠻又無禮——「別以為你是嫡公主你就可以隨便欺負人,這隻兔子明明是我先發現的,自然是要歸我處置。」

  緊接著,一個比她更刁蠻更無禮且更加有氣勢的聲音也跟隨而來——「別以為你是庶公主你就可以賣慘裝可憐,身份不如本公主還不知道玩意兒著尾巴做人,擱這兒跟我瞎咋唬什麼?本公主可不吃你那一套,你要說我以嫡公主的身份欺負你,那我今兒還就欺負了,你能把我怎麼著?這兔子誰先發現的我管不著,但你要取了它的命去紅燒,那我就必須得管。兔子的命也是命,憑什麼你說吃了就給吃了?再說,宮裡哪來的野兔子?明明是有主的,你撿到了就應該還給人家,不還就是搶,就是盜。強盜是害蟲,跟過街老鼠沒有區別,人人喊打。」

  白鶴染眨眨眼,「原來是庶公主遇著了嫡公主,兩人因為一隻兔子吵起架來。」

  這時,有宮人上前向著君慕凜行了禮,開口道:「十殿下,小公主聽說您帶了未來的王妃要到這院子裡用晚膳,早早的就吵著過來湊個熱鬧,可是沒想到在這兒遇著了六公主,這會兒正……」宮人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白鶴染,然後低下頭不再做聲,一臉的為難。

  白鶴染不解,幾個意思?兩位公主吵架,關她什麼事?

  君慕凜為她解惑:「六公主,跟你還真有些關係,且還算是不遠的關係,你該叫她表姐。」

  她想起來了,白老夫人有個女兒進了宮,生六公主君長寧,如今身居嬪位,她若記得沒錯,應該是康嬪。可那位姑姑的女兒不是已經不小了,聽說得有十六七歲了,怎的還會因為一隻兔子跟小公主吵架?

  她問君慕凜:「我那位表姐是個什麼性子?我聽著她說話的聲音和語態,像是跟我家裡的五妹妹白花顏有幾分像。」

  君慕凜想了想,告訴她:「跟你的五妹妹像不像我不知道,但跟你們家裡那位大小姐到是有幾分像的。模樣生得不錯,所以心氣兒高,拖到十七歲也不肯出嫁。前些年父皇給她選中了駙馬,可她說什麼也不願意,以死相逼,弄得對方不得不主動向父皇提出退婚。」

  「還是個有脾氣的?」她盡可能地在腦子裡搜尋關於那個姑姑的記憶,可惜,太少了。淳於藍嫁入白府的時候,那位姑姑已經入了宮,似乎在原主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但也只是遠遠的,連長什麼模樣都看不清楚。對於那個表姐就更陌生,如果不是今日遇上,她幾乎都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晚上該怎麼辦呢?場面似乎有些尷尬呀!

  她跟君慕凜說:「女孩子之間吵個架,也不算什麼大事,咱們就別跟著摻合了。這飯改天我再陪你吃,你先送我出宮如何?」

  「哎喲!王妃,使不得,可使不得呀!」上前行禮的那個小太監一臉苦色地求著白鶴染:「小公主說了,今兒說什麼也得跟未來的嫂子吃上這頓飯,如果等不到您,她晚上就離宮出走住到文國公府去,必須把飯給吃上。」說完,又看向君慕凜,「殿下,小公主這個脾氣奴才們也是沒辦法,要不……您跟王妃解釋解釋?」

  君慕凜撫額,「你們沒辦法,本王就有辦法了?除了四哥,誰治得了那丫頭?行了行了,你們千萬別跟那丫頭說我倆來過了,讓她們在裡邊兒慢慢的打,好好的打,本王走了。」

  說完,拉著白鶴染就逃之夭夭。

  白鶴染有點兒不明白,「看你這樣子似乎很怕那位小公主?」

  君慕凜告訴她:「染染,這世上我第一怕的女人是你,如果還有第二個,那就只能是她了。那丫頭……嘖嘖……我這麼同你說吧,去年春天宮裡開了一場宴席,宴間左相府的一位庶小姐也不知道怎麼惹了她,結果她三更半夜帶著暗衛逃宮,摸到左相府裡,剃光了那位庶小姐的頭髮。」

  「這麼帥?」白鶴染突然對那位小公主生出了無限大的興趣,她扯扯君慕凜,「要不咱倆回去吧!這麼過癮的小公主不認識一下太遺憾。」

  君慕凜堅決不同意,「染染,一個君靈犀已經夠鬧騰了,再加上一個你……本王深深地以為,你倆要是湊到一起去,皇宮不保。」

  「我不至於!」她趕緊搖頭,「我真不至於。」

  「不至於?」他看看身邊媳婦兒,「染染,你是不至於,但如果讓那丫頭知道白興言誆你去光明寺祭祖,然後半路設卡埋伏你,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文國公府就要不保。」

  他剛說到這裡,就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你說什麼?親爹埋伏親女兒?臥槽,文國公特麼的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