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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我要當家主母一起入藥

  白鶴染放血的手法著實奔放,直接在白興言的腕脈處開了個口子,然後叫人把木盆架高,放在凳子上,再將白興言開了口子的胳膊按到盆裡,方才道:「就這麼放著吧,什麼時候放滿了什麼時候拉倒。」說著話又吩咐默語,「你在這處看著點兒,如果傷口凝結不再淌血了,就再補一萬。一隻手要是流得太慢,就兩隻手各開一刀,總之怎麼快怎麼來。」

  默語點頭,「奴婢明白了。」說完,又指指另外一隻大盆問道:「這只要不要一併放滿?」

  白鶴染想了想,「看他承受能力吧,總之盡量多放,至於人嘛,留一口氣就行,用不著太活蹦亂跳。」她說完就起了身,走到紅氏跟前低聲輕語,「紅姨娘放心,軒兒早就沒事了。」

  紅氏早在看到兒子吸了白鶴染三口血時,就已經知道沒事了,這會兒又聽到白鶴染親口對她說,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就要跪下來給她磕頭,又被白鶴染給架了住,「咱們之間不必這樣客氣。」說罷,又對老夫人說:「祖母也忙活了一個大清早,不如咱們先去喝碗喝粥,再回來看看血放到什麼程度了?」

  老夫人點點頭,嫌惡地看了白興言一眼,之後就跟著白鶴染出了屋。

  默語留下來看著白興言放血,另外還有兩名僧人不知何時來到這處,就守在客房門外,一邊一個站著,一臉嚴肅,寸步不離。

  白鶴染起初還以為只是寺院的規矩,留人在客房這邊照看的,直到當她經過那二人時,就聽到其中一個壓低了聲音同她說:「王妃放心,這裡有我兄弟二人守人,出不了錯。」

  她腳步微頓,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人沒停留,只是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紫眸皇子,禁不住眉眼彎彎,嘴角抿笑。

  用早膳時,殯儀先生張典過來請示,說祭祖禮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問白家人是否可以開始準備,然後到大殿處集合。

  老夫人長歎一聲同那張典道:「這祭祖禮本就不該今年辦,是有人想要借此生事端。祖宗是如何糊弄得了的,到頭來事端全都報應到自己頭上。不該做的事就不做,故而這祭祖一事便做罷吧!」說完,又對身邊眾人道:「待會兒你們幾個同老身一起到前殿,去給祖宗上柱香,便算祭過了。至於大祭,還是再等兩年一起祭才好。」

  眾人皆點頭,那張典卻有些為難,「準備了兩天,不祭了?那這個銀子……」

  紅氏開口道:「你放心,答應你的銀子一文不少都會給你,另外走這一趟的辛苦費也會一併算給你。只是你須得記住,回去之後,不該說的別說,不該記住的也別記住。往光明寺這一趟發生過什麼,你只當沒看見就好,否則……」

  張典趕緊道:「小人明白,小人都明白。夫人放心,出了這個門,小人就什麼都沒看見。」

  老夫人提醒白鶴染:「記得給你母親也上柱香,往年這些事都是老身做的,可民間有個老話兒說,長輩給小輩上的香燒的紙,地下的人都收不到。今年你回來了,便再給她多燒點紙錢,這些年她在那頭也不容易。」

  提起淳於藍,老夫人又抹起眼淚來。

  白鶴染點頭,心中也升起幾番感慨,只道這老夫人待那個過了世的兒媳是真的好,可惜她兒子不爭氣,好日子不好過,非得弄成如今這般。

  幾人用過了早膳便隨著那張典到了前殿,簡簡單單給祖先上了香,白鶴染又給淳於藍也上了香,還燒了些紙錢。還記得君慕凜母妃那個事兒,於是便給那個從未謀面的貴妃娘娘也添了柱高香,磕了三個頭,算是盡了些孝心。

  這些都做完,那張典也不再過多逗留,匆匆下山走人。

  白鶴染等人回到白浩軒的客房那邊,就見默語正握著白興言的手臂不停地按著。迎春咧了咧嘴,看得直疼,「默語你這是在硬往外擠啊?」

  默語點頭,「越放越慢,不擠一擠怎麼能把這兩隻大盆都裝滿。」

  再看被她強行擠血的白興言,此時已經是面無血色癱倒在椅子裡,要不是默語一直抓著他的胳膊,人怕是都得躺地上去。

  白鶴染瞅瞅已經放了一盆半的血,點點頭對默語說:「行了,夠用了,把血止住,把人給我弄醒。睡過去就太自在了,哪能如此便宜了他。」

  默語立即應聲,隨手從藥箱裡扯了兩條白帶子,死死地紮住白興言的手腕,原本就不怎麼容易往外流的血輕易就被止住。默語又揚起手掌在他臉上啪啪扇了兩個耳光,用了大力將白興言直接給打醒了。

  白蓁蓁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感歎:「太帥了,我必須得學學功夫,這簡直太帥了。」

  紅氏聽了這話沒反對,甚至補充了句:「讓軒兒也跟著一起學,咱們紅家出學費。」

  被打醒的白興言只覺渾身無力眼冒金星,想站起來,可身子一歪,直接摔地上了。

  白鶴染走上前,看看大盆裡的血,歎氣搖頭:「原本只以為父親的心是黑的,卻沒想到血竟也是黑的。這黑乎乎的血像是染著邪氣,如何能當藥引子給人治病啊!」

  白興言差點兒沒直接氣暈過去,他好不容易放了兩盆血,卻被說根本沒用?那血豈不是白放了?再說,哪裡黑了?分明就是暗紅色,人的血放多了聚集在一起,不就是這個顏色麼!

  可惜,白鶴染說是黑的那就是黑的,紅也是黑的。於是她告訴白興言:「這樣的血按理說不能用,但我的丫鬟也是辛辛苦苦給你放出來的,總不能讓她白受累,我再想想辦法。」

  白興言聽得想哭,丫鬟給他放血就受累?「你有那個心疼丫鬟的工夫,怎的不知道心疼心疼為父?被放血的是我,關那劊子手何事?」

  白鶴染連連搖頭,「父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都是有感情的,誰對我好我心疼誰。對於一個總想著怎麼把我殺死的人,我是如何都做不到心疼他的。」她看了白興言一會兒,突然眼一亮——「有了!」

  白興言一下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了?」

  「有主意了。」她指著那兩隻大木盆道:「之前我還在想,是不是要把這些血倒掉重新放,或許黑血放過剩下的多少能見點兒紅。不過現在我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只要父親同意,這兩盆血就還能用,不需要再重新給你放血。」

  白興言趕緊問她:「快說,是什麼法子?」

  白鶴染告訴他:「這樣的血若想入藥,需得找另外一樣東西鎮上一鎮,鎮住了血裡的邪氣便可以使用。只是這種東西不太好找,也需得父親點頭才行。」

  「是什麼?」白興言心頭生出幾許恐懼來,「你該不會是要斷了本國公的手腳吧?」

  白鶴染笑了,「父親這個主意到是提醒了我,用你的手腳可比用別人的指甲好多了。」

  「嗯?」白興言一愣,不是用他的?是用別人的?於是趕緊又道:「不不不,還是用指甲更好些,用別人的指甲!」

  白鶴染點點頭,「這次便聽父親的吧!我便取旁人的十個手指甲來為你鎮血,父親的手腳就先留著,萬一以後還有用呢!」她笑得一臉陰邪,「只不過取指甲的人挺有講究的,因為是鎮藥,所以這個人的身份就要高貴,且必須得是國公府裡除了父親之外最高貴的那個。」

  最高貴的?白興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悶哼一聲,「你看老身幹什麼?老身如今可跟高貴挨不上邊兒,自從藍兒死後,在那座文國公府啊,可就再沒老身的地位可言,也沒人再聽老身的話。」

  白鶴染也道:「是啊!若是從前祖父在世時,那祖母無可厚非是最高貴的那個,可如今父親您是國公爺,除了您之外,當然得是您的正妻首當其衝,所以這個指甲需得取當家主母手上的方才鎮得住血。父親您看,是取主母的指甲還是斷您的手腳?」

  白興言想都沒想,當場就大喊道:「取她的指甲,就取她的指甲!」

  他這也是自己受了苦正沒地方撒氣,聽說要拔葉氏的指甲,當時就同意了。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遭罪?夫妻之間不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麼,更何況昨日若不是為了救她們母女,白鶴染這小賤人早就死在半山腰了,取十個手指甲而已,當時疼一疼,過後還能再長出來,總比斷了他的手腳要好得多,這也算是葉氏對昨日之事給他的補償。

  見他點了頭,老夫人立即吩咐李嬤嬤去將葉氏給帶來。白鶴染不放心,怕葉氏撒潑李嬤嬤拗不過,於是又派了默語跟著一起去。

  很快地,葉氏就被默語和李嬤嬤強行拖了來,身後還跟著丫鬟雙環,正不停地追問這到底是要幹什麼,連帶著小葉氏和白花顏也一起來了,林氏也帶著白燕語過來看熱鬧。

  迎春從外頭弄來一隻大鉗子交到白鶴染手裡,人們就看到白鶴染捏著鉗子沖葉氏揮手,陰嗖嗖地道:「二夫人快來,指甲入藥,為我白家血脈盡盡做嫡母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