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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快來治眼睛吧

  「二夫人。」頂著人們的非議,白鶴染站起身來,繞過問診的桌子走到了葉氏和那厲嬤嬤面前,「你將家裡的錢財敗了個淨光,要說求原諒那也該是求我父親,跪我做什麼呢?是不是眼睛看不見跪錯了人?父親在你左後方,快往那邊跪吧!」

  她說著話,伸手往葉氏肩上抓了一把。

  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不過就是虛扶了一下,卻只有葉氏自己知道這一下白鶴染使了多大力氣,以至於她連跪都跪不住,直接就被拎了起來,迅速地轉了半圈。再落地時,人就已經是對著白興言了。

  葉氏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剛剛那一刻她幾乎以為白鶴染要殺死她,直到雙膝蓋落地的鑽心疼痛傳了開,這才知道自己沒死,只是換了個跪著的方向。

  「剛剛大姐姐身邊的丫鬟還在同父親和祖母說,公中帳上沒有銀兩,連廚房採買菜糧的糧子都沒給撥,過不了三天家裡就要沒飯吃了。」白鶴染念叨著,隨口就給葉氏的下跪找了個現成的理由,雖然百興言想不通她是怎麼聽到這些話的,但白鶴染卻說得頭頭是道,「三天後我們就要餓肚子,二夫人在這時候回來,是給府上送銀子的麼?」

  葉氏瞬間就冒了一頭冷汗,國公府沒銀子了?對呀,她走之前就已經捉襟見肘了,本想著紅家每月都會往府裡孝敬,應該很快就能補上,可是上次聽兩位哥哥說紅氏居然也回娘家了。

  是她大意,當時該讓人通知驚鴻悄悄把銀子補上的。眼下可該怎麼辦?

  見葉氏有些慌,厲嬤嬤很快就分析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曾經是太后身邊的人,如今也是葉家兩位老爺的心腹,葉府這麼多年通過葉柔的手從白家拿了多少銀子,她就是不知道詳細數目也能知曉個大概。葉柔在白家時平安無事,總有辦法能遮掩過去,可一旦葉柔離府,這些問題就顯露出來了。眼下國公府帳目出了問題,白鶴染用這個理由來堵葉氏的嘴,實在是個高明的手段。

  想到這,厲嬤嬤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身邊的葉柔已經輕拽衣角向她求助,她必須得想個萬全的辦法來把這一關給過了去。

  厲嬤嬤腦子飛速轉了起來,很快就有了個折中的辦法,就聽她開口對白鶴染說:「二小姐許是有誤會,帳目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夫人管著的,不可能出那麼大的紕漏。二小姐初回京,又從未接手過中饋之事,一定是想錯了,堂堂文國公府,怎麼可能連吃飯的銀子都沒有。」

  葉氏聽了這話也趕緊跟著道:「沒錯,阿染,帳目上的事你不懂,不是沒銀子,或許是因為我許久沒在府裡,帳房那邊不懂得收帳催帳,這才導致帳面不好看。不過沒關係,等我回來就好了,一定會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規整的。」

  厲嬤嬤又接著道:「沒錯,只要夫人回府,家裡就一切都正常了。」說著,又轉過頭對著一眾百姓擺出了一張難看的笑臉,「讓大家見笑了,要不怎麼說家裡還是得有個女人管著呢,這裡府一少了夫了馬上就亂套,男人和小孩子怎麼是管帳的好手,這些事情還是得夫人來,大伙說對吧!」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和藹地跟普通百姓說話,一時還拿不太好面部表情和腔調,聽起來怪怪的。

  當百姓們卻也不太在意,人人都知丞相門前三品官,給大戶人家當奴才的,那都是帶著主子的臉面出來,如此能跟他們普通人一般。

  於是有人點頭附和:「是啊,家裡還是得有個女人,我家媳婦兒回娘家兩天,家就亂得跟個狗窩一樣,簡直沒法住人了。」

  人們哄笑起來,也算是又把這個事兒給岔了過去。

  夏陽秋在邊上嘿嘿笑著,小聲跟白鶴染說:「這葉家人可不好對付啊!」

  白鶴染點點頭,「是不好對付,否則她們也不可能主宰著白家這麼多年。不過從前是我沒回來,如今卻不同了。我若再讓她們踩在頭上欺負,那豈不是丟了十爺的面子?」

  夏陽秋對此十分贊同,「王妃能這樣想就對了,您跟十爺未來是兩口子,現在也得是一夥的,您說話做事必須得拿出他的派頭來。哪怕十中之一呢,也夠那葉家喝上一壺。」

  白鶴染對此深以為然。

  「看來厲嬤嬤對我們白家的事清楚得很呢!連我們公中帳上到底有沒有銀子都知道。」白鶴染再度開口,帶著算計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左右都是二夫人跟父親之間的事,只要父親能接受這個說法,那我也沒什麼意見。至於三天後我們該吃什麼……哎,反正都是親戚,大不了我帶著一家老小到葉府吃飯去,不過就是一日三餐,吃完我們就走,相信葉家應該不會將我們拒之門外吧?」

  厲嬤嬤的臉色不好看了,一日三餐到葉府去吃?吃完就走?當葉府是飯館子呢?

  不過這種時候她不能說這樣的話,只好陪著乾笑應道:「當然不會,老奴歡迎,歡迎。」

  「喲。」白鶴染笑了,「葉府什麼時候由厲嬤嬤說得算了?你說歡迎就歡迎?」

  萬嬤嬤一愣,隨即趕緊道:「是老奴失言。」

  白鶴染點點頭,「是失言就好,否則我還以為葉家改姓厲了呢!真是好笑。」她掩住口笑了一會兒,然後問白興言:「父親快將二夫人接回屋去吧,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來的,您也就別再生氣。銀子沒了再賺就是,更何況二夫人也說了,不是沒有,只是我們沒找到家裡的錢在哪,回頭好好找找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父親可得念著夫妻之情,不能再將二夫人趕出府去了,否則我們都得餓肚子。」

  白興言都聽糊塗了,這怎麼又成他給攆走的了?分明是……

  他剛想開口理論,葉氏卻又悄悄扯了他一把,到了嘴邊的話就不得不再嚥回去。

  對啊,不能理論,甚至提都不能提。葉氏離府是十殿下作的梗,好不容易白鶴染不提那茬兒了,他若再提豈不是自找苦吃?

  比起十殿下那一出,現在換成由他跟葉氏夫妻不和吵架趕人,似乎就簡單得多了。

  而白驚鴻顯然也想明白了這番道理,趕緊俯身下拜,用楚楚可憐的聲音同他說:「求父親消消氣,原諒母親吧!」

  於是他不再爭辯,咬咬牙,點頭將這個事給抗了下來。

  葉柔見白鶴染鬆了口,心裡繃著的那根弦終於也放了下來。只要白鶴染不再與她為難,能讓她順利地住回到文國公府裡,就一切都好說。後面的事,不管是銀子還是什麼,她人回來了,總能有解決的辦法。

  當下再不多話,由著白興言和白驚鴻扶著她,轉身就要往福喜院兒的方向走。

  這時,就聽白鶴染「咦」了一聲,然後疑惑地道:「二夫人今兒到底是幹什麼來了?」

  她這話一出口,邊上站著看了好一會兒戲的韓天剛一下就來了精神。剛才他眼見夏陽秋跟白鶴染一句又一句的說話,心裡頭著急啊,也想摻合摻合,在這位未來的尊王妃面前找找存在感,表表他想站隊的心意。這會兒白鶴染一句話,他覺得自己的機會到了,於是趕緊開了口大聲問道:「本府可是記得二夫人回府是為求診來的,不是說要治眼睛麼?這怎麼的,不治了?就這麼走了?文國公府的二夫人以後就當瞎子了?那可太給國公爺丟臉了,大小宴席的,怎麼往出帶啊?」

  他一邊說一邊連連歎氣,不住地道:「可惜,真是可惜。」

  邊上,孫師爺也跟著補刀:「大人多慮了,就算二夫人眼瞎了,可國公爺不是還有那麼些愛妾呢麼,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帶。」

  韓天剛恍然大悟,他拍拍孫師爺的肩:「要不怎麼說你是師爺呢,就是心細,本府就沒想到這一層。」說完,又衝著白興言道:「國公爺快去吧,二夫人折騰這麼半天也累了,趕緊扶回去休息。剛剛是本府想得淺了,沒考慮到這一層。也是,妾室都年輕漂亮的,有這麼好的機會還不得利用好了。國公爺真是深謀遠慮,在下佩服,實在佩服。」

  白興言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葉氏也是氣得頭頂冒青煙,白驚鴻更是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拚命忍著想打人的衝動。

  白鶴染卻對這位上都府尹刮目相看,她小聲跟夏陽秋討論,「這位府尹大人真行啊!他身邊的師爺也是個可造之材。」

  夏陽秋苦笑:「上都城是什麼地方?那是東秦京都。能在天子腳下做到這個位置的,怎麼可能不有些才幹。更何況,這一左一右十爺都見天兒的盯著呢,這位韓府尹他但凡有一丁點兒立場不堅定,他都在府尹這個位置上幹不到今天。」

  白鶴染明瞭,果然,天子腳下一條心。

  聽了韓正剛和孫師爺的話,一眾百姓也忍不住詢問起來:「國公夫人真的不打算治眼睛嗎?真的就想一直瞎下去?」

  「這國公府的夫人真是貼心啊,寧願自己受苦,也要成全國公爺疼愛妾室的心意。」

  老夫人在邊上提醒眾人:「是二夫人,不是夫人。我們府上真正的國公夫人在多年前已經過世,這位是續之妻弦。」

  人們立即點頭,紛紛表示明瞭。

  白鶴染面上笑容又打了開,只是這笑容裡,狡猾更甚——「二夫人,快回來治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