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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跪完了好算帳

  東秦皇宮,金瓦紅牆,白玉鋪地。

  白鶴染從百儀門而入,每走十數步便能看到一處由各色寶石圍成的雅致景觀。

  太監宮女往來行走,偶有見到她這一行都會多打量幾眼,還有人行得近了,會向那個橫肉太監淺淺施禮,叫一聲:「趙公公。」

  橫肉太監心高氣傲理都不理,只顧著跟白鶴染說:「這裡是皇宮,不是你們文國公府,二小姐走路可看著點兒,別踩壞了地上的磚玉。眼神兒也管住了,莫要東張西望,皇宮裡頭的人啊景兒啊的,可不是你隨便想看就能看的。」

  默語氣得夠嗆,很想頂回去幾句,甚至都想揍這太監一頓,可又怕給自家小姐惹麻煩,只得強忍著不出聲,憋得實在難受。

  白鶴染到沒怎麼生氣,狗仗人勢的東西她見得多了,別說是在今生這個權奴制的社會,就是前世講究人權法制的時候,這樣的人也依然存在。她只是面帶笑容地問那太監:「趙公公是吧?你說我要是不小心在這宮裡頭走丟了,又或者一不小心跑出後宮範圍進入前朝那頭,又會如何?」

  姓趙的太監怒哼一聲,「那你就是找死!」

  她點點頭,「的確找死,只是可憐了引領我入宮的人,連個小女子都看管不住,讓帶個路都帶不好,這罪過可就大了。」

  那太監氣得咬牙,「所以你可得給咱家老實點兒,別惹麻煩。」

  白鶴染聽得直撇嘴,「我這個人啊,從小就最擅長給家裡惹麻煩,特別是誰要讓我不開心了不高興了,我這麻煩惹得就會更大一些。公公可得謹言慎行,千萬別逞一時口舌之快。」

  「你——」

  「我什麼?」她收起面上笑意,目光終於陰沉下來,「聽著,是奴才就給我做好奴才的本份,我堂堂侯爵府的嫡小姐,豈是容你說刁難就能刁難得了的?」

  「喲,侯爵府的嫡小姐還真厲害。」趙公公也笑了起來,「還以為在神醫館呢?還以為有夏陽秋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給你撐腰呢?我告訴你,進了後宮,一切就由不得你說了算,敢跟咱家叫板,待會兒可有你好受的。」

  「是麼?」白鶴染面露期待,「很好,我到是想看看,你該如何給我好受。前頭帶路吧,腳底下快著點兒,不是說太后娘娘病了麼,你這跟散步似的走法,是置太后娘娘生死於不顧了?一個太監如此惡毒,竟算計起主子性命來,默語,記住這個事兒,回頭等江越公公回來跟他提一提,他既是大內總管,太監的事兒就不得不管。」

  默語挑挑唇,「奴婢記下了,一定把這個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江公公聽。」

  趙太監有害怕了,江越那可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的主,別說是他,就是老太后都敢當面兒懟,這要真落江越手裡了還有她的好處?

  於是趕緊把話圓回來:「二小姐說哪去了,咱家這不也是關心你,怕你走錯路了麼。咱們快走吧,咱家在前頭給您帶路。」

  德福宮在後宮東頭深處,路程不近,走了數千步才算到了地方。

  趙太監領著她們進了宮門,幾人前腳剛進來,就聽身後宮門光啷一聲被人給關起來了。不當關上,還落了鎖。有兩個一臉惡相的嬤嬤負手立在門口,狠狠地朝她們這邊瞪了過來。

  默語忍不住說了句:「德福宮的下人長得還都挺像。」

  姓趙的眼一立,剛想罵人,白鶴染就把話接了過來:「我這個丫鬟沒別的本事,就是眼力好,可不,這德福宮的下人生得真像,都是一臉橫肉惡相撲面。真想不到太后娘娘喜歡看長成這樣兒的,真是令人欽佩,換了我,天天看這樣的奴才,飯都要吃不下去的。」

  趙太監都要氣迷糊了,這特麼拐著彎罵他長得難看。可他沒工夫跟白鶴染置氣,太后就在殿內等著呢,且就讓這位嫡小姐再囂張囂張,一會兒可有她好受。

  他沒再說話,哈著腰進入大殿,去跟太后回稟了。

  然而,白鶴染並沒等來太后宣她覲見的旨意,而是由另一個小太監出來告訴她:「娘娘說了,讓白家二小姐在此處跪等。」

  默語不幹了——「不是讓我家小姐來看病麼?跪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白鶴染扯了她一把,「話那麼多呢?人家是主子,主子讓跪就跪,她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著急,咱們跟著操哪門子。」說完,規規矩矩地往地上一跪,再不多言。

  默語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反正白鶴染跪了,那她也跪吧!

  於是一主一僕老老實實在德福宮前殿門口跪了下來,這一跪就是近一個時辰,直接從下晌跪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

  默語實在鬱悶,小聲問白鶴染:「小姐,咱們要跪到什麼時候啊?」

  白鶴染抬頭看看天,琢磨著道:「應該也跪不了多一會兒了,天要下雨了。」

  話剛說完,就聽「卡嚓」一聲炸雷響起,烏雲滾滾而來,氣壓瞬間降低。

  暴雨就要來了。

  德福宮的下人們見要下雨了,趕緊麻利地收拾院兒裡的東西,然後該進屋的進屋,該躲雨的躲雨,就連守門的那兩個嬤嬤都披了蓑衣,小廚房也麻利地端著備好的晚膳往正殿裡端。

  默語數了數,足足上了二十多道菜,不由得感歎:「老太太胃口還真好,吃這麼多還不得撐死啊?」

  不多一會兒,飯菜上完了,正殿大門砰地一聲關了起來,將她們兩個直接關在了門外。

  默語怒了,「小姐,這就是在故意整咱們。」

  白鶴染點點頭,「肯定的。」

  「那小姐就這麼由著她們整啊?」

  「不然還能怎麼辦?」她反問默語,「人家是太后,我還能跟太后叫囂不成?」

  默語無語了,也是,總不能大鬧皇宮吧!

  雷聲越來越頻繁,終於最後一個悶雷打起來時,雨點辟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默語要脫下外袍給白鶴染擋雨,卻被她拒絕了,「別當著,就得淋淋雨,淋了雨過後好說話,好辦事。」她目光中露出幾分狡黠,「也好算帳。」

  默語眼睛一亮,她知道,小姐這是在憋大招兒了。

  差不多淋了一柱香工夫的雨,白鶴染突然站了起來,還拽了默語一把,「別跪了,快起來,我們進屋去避雨。」

  默語樂呵呵地跟著白鶴染往殿門前跑,一腳把殿門給踹開,兩人大搖大擺地進屋避雨了。

  德福宮的宮人們都看傻了,這什麼情況?國公府的二小姐瘋了不成?

  一殿的人都震驚了,內閣裡剛吃完晚飯正坐著歇氣兒的太后也懵了,納悶地問趙太監:「什麼動靜?哀家怎麼聽著像是有人將殿門踹來闖了進來?你快去看看。」

  趙太監趕緊跑出來,連帶著近侍權煙也跟著一塊走出內閣。兩人一眼就看到白鶴染帶著默語全身淌水地在外殿中間站著,正在跟宮人們說:「你們也太不懂事了,太后娘娘病重,我這客串大夫的人都進了宮,去不讓我給太后瞧病,只讓我在外頭跪著,這萬一太后娘娘有個三長兩短,誰負得了這個責任?你們能嗎?」

  其中一個宮人冷哼了聲,一臉不屑地道:「娘娘身子好著呢,讓你跪你就跪,還真當自己是來看病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半斤八兩,太后就算真生病也輪不著你來看。」

  白鶴染頓時就驚了,「沒病?不對呀!明明召我進宮時說的就是太后病了,還說這是懿旨,如果沒病那可就是假傳懿旨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懿旨也是能隨隨便便假傳的麼?旨意是多麼聖潔之事,太后娘娘乃後宮典範,怎麼可能拿這個事情開玩笑。不然宮裡主子們有樣學樣,到時候一個個都滿嘴瞎話亂傳旨意,天下還不亂套了?這麼做皇上答應麼?」

  宮人們被她這一番話給唬住了,一時間誰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權煙也是一腦門子官司,她現在看到這位白家二小姐,那都是條件反射似的害怕,不知道白鶴染一張口會說出什麼話,也不知道白鶴染一抬腿會踹向什麼人。總之,經過了之前的幾起事端,如今在她看來,但凡跟這位白家二小姐沾上邊兒的事,除了二小姐自己,別人就沒佔著過便宜。

  今日太后娘娘趁著皇上皇后都不在宮中,突然起意要找白鶴染的麻煩,她當時就覺得不妙。可惜太后老了,脾氣很強,根本不聽勸告。再加上趙太監在一旁跟著火上澆油,白鶴染就這麼被騙進宮來。

  原本她還奇怪白鶴染什麼時候脾氣變好了,在外頭跪了那麼久都沒生事端。這不,還沒等感慨完呢,人就一腳把德福宮的正殿大門給踹了。

  權煙暗裡感歎,怕是今日的德福宮,要不安寧了。

  「放肆!」趙太監嗷地一嗓子喊了出來,把權煙嚇了一跳,「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德福宮乃太后居所,連皇上到這兒來都是要恭恭敬敬跟太后娘娘行禮請安的,豈容你得撒野?」

  權煙盯著白鶴染,眼瞅著她那張無辜小臉蛋上露出隱隱狡猾之色,心下不由得一驚。

  她知道,十有八九,是要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