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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莫非中計了?

  「一個個的得意什麼?她們若是真得寵,老爺也不會又抬了我進門。你說是吧?」說話的正是拿了白鶴染一百兩銀子的女人。

  隨著這句話,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附和著道:「潘姨娘說得對,都對。」

  「哼!你這小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的都是些什麼花花腸子。她們欺負我來得晚,你也不怕我是吧?哼,別著急,等有一天我給老爺生了兒子,咱們這莊戶也該清一清了。」

  那丫鬟還是同樣的話:「潘姨娘說得對,都對。」

  姓潘的婦人這回真急眼了,輪起手臂照著那丫鬟就甩了兩巴掌,膽小的丫鬟當時就哭了,「奴婢錯了,潘姨娘饒了奴婢吧!奴婢雖然不會說話,但奴婢一定會盡心侍候主子的呀!」

  「我呸!」潘氏咬牙切齒地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因為我嫁過人,生過孩子。可這反而證明我能生,我是能生孩子的女人。看看這莊園裡其它的女人吧,一個一個長得溜光水滑,收拾得人五人六的,可那又有什麼用?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再漂亮也是白搭!」

  她這最後一句話是喊出來的,聲音很大,能聽出她很得意。

  君慕息的侍從燕關說:「這農莊的主人一直生不出孩子,小妾一房一房的抬進門,卻連個女兒都生不出。之所以這女人能進門,的確就像她說的,因為她生過孩子,莊戶老爺說至少這證明她是能生的,不像他的那些個小妾,都是不下蛋的母雞。」

  白鶴染失笑,「一個兩個生不出興許是女人的事,可若所有的女人都生不出,那就只能是男人的事。出了問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顧著去埋怨別人,他這求子之路勢必會很漫長。不過……」她雙眼瞇了起來,瞇成一條可怕的虛線。「不管男人能不能生,這個女人是絕對沒有資格再做一個母親的。」

  她說著就要往前走去,君慕息伸手拉了她一把,「你幹什麼去?」

  她指指前頭,「不配做母親的人,我去幫她一把,斷了她這輩子所有的念想。」說完,手臂抽出,小身子往下一彎,貓著腰就竄了出去。

  君慕息被她的速度嚇了一跳,剛剛還在眼前的人,突然一下就沒了影子,再仔細去看,人已經在十幾步開外,正側身貼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幹上。

  「好快的速度。」他禁不住讚歎,「到底是凜兒相中的女子,果然與眾不同。」他說到這裡,突然側過頭來吩咐一句:「你們在這處守著,不要跟來。」說完,腳下步子迷蹤般邁了開,拖出一道模糊的影跡,人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白鶴染身後。

  「好快的步法。」白鶴染看到了他過來的全過程,多嘴問了句:「君慕凜和四殿下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你們打過嗎?」

  君慕息笑著搖頭,「沒有打過。或許速度和步法上本王更勝一籌,但若上了戰場,又絕對是凜兒的手下敗將。」

  她笑笑,沒再問,卻有些嚮往君慕凜在戰場上的樣子。

  「你打算怎麼做?要將人抓起來嗎?」君慕息問她,「要斷了一個女人繁衍子嗣的根本,那不是易事。宮裡這樣的事情沒少出過,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總之你說怎麼做,我幫著就是。全當可憐那個孩子,為她討回個公道。」

  白鶴染輕笑起來,「哪裡要那麼麻煩,四殿下你看——」她伸手向潘氏指去。

  此時正有下人端著茶點走到潘氏身邊,屈膝行禮,「請姨娘用些茶點吧,老爺吩咐奴婢們要好好照顧姨娘,除了一日三餐,還要加兩頓茶點,瓜果上也不可以少,整座莊園裡都要緊著姨娘享用。老爺真的很疼愛姨娘呢!」

  潘氏洋洋得意,「那是,整座莊子裡,就我一個人有為老爺生出孩子的希望,不緊著我還能緊著誰呢?你們說是吧?」她看向那些茶點,眼睛都是放著光的。窮苦慣了的人冷不丁的見著這麼些好吃的,還有這麼多人侍候,她幾乎都不太會這日子了。

  下人們將一碗紅棗茶遞上前來,「姨娘快趁熱喝吧,這是大夫調配的,對夫人身子好。」

  潘氏笑著將茶碗接過來,直接送到了嘴邊。卻在這時,忽然一陣風起,吹起薄薄一層塵土,落了一些在碗中,隨著潘氏喝水的動作一齊下了肚。

  下人們有些緊張,怕挨訓斥,一個伶俐的丫鬟趕緊說:「莊子在上都城外,四周都是田地,一起風就是這樣的,姨娘不要見怪。」

  潘氏卻全然不在意,茶裡落了點塵土算什麼,以前她連茶都是喝不上的,現在不但能喝上了,裡頭還放了紅棗和一大堆補品,能喝上這樣好的東西她已經知足了。

  見潘氏沒有怪罪,丫鬟們這才紛紛鬆了口氣,接過已經喝光的茶碗,趕緊退了。

  白鶴染也沒有多留,轉身離開,隨著眾人一起出了莊園。

  回京的路上,君慕息時不時地觀察白鶴染一陣,也不避諱,目光坦誠,腦子裡始終回想著方才白鶴染使出的手段。

  可實際上,那算是什麼手段呢?抓了一把腳下的塵土在手裡,搓了兩下,然後藉著剛好吹來的風,朝著那個女人揚了過去。之後……之後就走了。

  整個過程隨意得就像小孩子在扮家家酒,可是為何他就是相信,面前的這個小姑娘隨手抓起的一把塵土就能夠達到她想要的結果?

  白鶴染被盯得久了,也有些不太自在,於是主動問了過去:「四殿下好奇?」

  他點頭,之後又搖了頭,「好奇總歸是有的,但也知你如此做定然是有你的道理,我不想問,你也不必說,凜兒信你,我便也信你。」

  她笑起來,「其實也沒多大個事兒,我當時手裡握了一種藥,四殿下沒看清楚而已。」

  他亦笑了起來,「好。」

  她知他不信,她說的也確實不是實話。雖然是那個理,可哪裡來的毒藥呢?她不需要毒,她這個人本身就是毒,她的身上的所有一切,隨著內力的不斷變化,隨著體溫的不斷變化,包括呼吸和脈搏的調整,都能夠達成她想要的毒效。

  宮車回了上都城,直接送她到文國公府大門前。她辭別四皇子入了府門,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找她麻煩,下人們恭恭敬敬地迎她入府,白興言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人都沒見影子。

  她先去錦榮院兒給老夫人請安,這才回了自己那邊。

  迎春等了她一整日,晌午備下的飯菜熱了又熱,總算把她家小姐給盼了回來。她告訴白鶴染:「小姐出門之後老爺來過一次,把咱們院兒裡的人挨個問了一遍,就一個問題,問小姐您昨天夜裡有沒有離開過念昔院兒。」迎春一邊說一邊皺起眉,「小姐您昨夜在房裡睡得好好的,怎麼可能離開過,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吃飽了撐的往外跑啊!依奴婢看,老爺這就是沒事找事,變著法兒的想跟小姐您鬧架。」

  默語輕輕拉了一把迎春的袖子,「迎春姐,別啥都說。」

  迎春一愣,「我說什麼了?」隨即想到一句關鍵,誰大半夜不睡覺吃飽了撐的往外跑,難不成……「小……姐,您不會真的……」

  我是出去轉了轉,一個人去的,默語也沒帶。

  「小姐您可千萬別生奴婢的氣啊!奴婢不知道,奴婢真不知道。」迎春都慌了,當奴婢的說自家小姐吃飽了撐的,還是當著人家的面說的,她這是不是就叫找死?

  好在白鶴染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打打罰罰的主子,只揮揮手告訴她:「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當著外人,當著白興言,還是那句話,我哪兒都沒去,好好的在屋裡睡覺呢!」

  然而,她怎麼可能好好的在屋裡睡覺,她睡了,那白興言不也就睡了,她怎麼可以讓那個王八蛋睡得那麼輕鬆。

  月黑風高,她又溜了出去,可這一回默語說什麼也要跟著,理由是:「如果小姐要做的事是以後天天都要做的,那奴婢就必須得跟著學學,否則小姐您每天夜裡都這樣折騰,太勞累了。奴婢跟著去一趟,學一學,以後就能給小姐換換手。」

  白鶴染覺得她說得十分有理,於是一招手,將人給帶上了。

  這一晚上,默語學到的技能可太多了,當她眼瞅著白鶴染把白興言倒著提起來,不停地往水井裡頭按時,簡直對她家這位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

  想要收拾一個人,一刀殺了是最不解氣的方式,只有這種,不斷的折磨,一刻不停歇的瘋狂報復,才是給予罪大惡極之人最好的回饋。

  終於新一輪的溺水結束,白鶴染將人拖回屋裡,扔到床榻上。人卻沒有立即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默語不解,「小姐笑什麼?」

  她反問:「有沒有覺得我們今夜的行動有些順利得過份?甚至進入這和合園時連阻礙都沒有遇到,可我昨夜過來這院兒裡還有四個暗衛守著呢!你說,這是為什麼?」

  默語一怔,隨即大驚,「莫非……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