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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晴天霹靂

  「不紮了!你給我多少銀子我也不紮了!夏神醫你就饒了我吧!」跑出來的男子幾乎是哭求,腳步一刻不停,眨眼工夫就跑出老遠。

  白鶴染眨眨眼,夏神醫在幹什麼?

  正想著,裡頭又有人出來,這一次意是夏陽秋本人,就見他衝著男子跑開的方向不甘心地喊道:「我再給你一百兩!不,五百兩,你就讓我再扎一會兒試……試……哎?你來啦?」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白鶴染,原本不甘的臉上突然就現出振奮的表情來,「白家二小姐,尊王妃!太好了你終於來了,老朽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白鶴染更懵了,「夏神醫找我有急事?」

  「有,當然有,必須有!」夏陽秋看著白鶴染就像在看一隻獵物,眼睛都能放出光來。

  白鶴染十分無奈,她現在沒工夫問多餘的,當務之急是先治這孩子的傷。於是她朝默語手裡拖著的孩子指指,說:「被馬踏到的,五臟受損嚴重,我用針灸給她止了血,也將傷勢暫時穩住,後面的就交給夏神醫吧!相信您一定能救活這孩子。」

  夏陽秋神色一動,似想說什麼,可再看看那小女孩便又改了主意。他側身讓出道來,「進來再說,我先看看她的傷。」說是看傷,可白鶴染怎麼看都覺得這位神醫目的不那麼單純。

  幾人進了國醫堂後屋,默語將孩子平放在床榻上,再將衣襟打開,身前被馬蹄踏到的地方直接就露了出來。

  女孩三歲,還不太有性別之分,更何況醫者不分男女,夏陽秋又是個老頭子,自然也沒什麼可避諱的。他自己也不會因為是個小女孩而扭捏,當下就往孩子心口處盯了去。

  這一看不要緊,他直接就到吸了一口冷氣。然而這反應卻並不是因為嚴重的傷勢,而是——「這針扎得太到位了!王妃能不能把這套止血的針灸之法教給老朽?」他眼中綻放出無盡的期待,那是醫者對於高端醫術的渴望,絲毫沒有掩藏,表露出疑。

  白鶴染卻十分無奈,「能不能別叫我王妃?我還沒嫁給君慕凜呢。夏老可以叫我阿染,或者白小姐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叫王妃了。」

  夏陽秋有些無賴,「你教給我我就改口。」

  她抽抽嘴角,這是在要改口費?

  「可以教給你。」她點頭,「本身也沒多大學問,但你還得答應治好這個小姑娘。當然,診費我是會出的。」

  夏陽秋眼珠轉了轉,開始討價還價,「教人可以,但除了這個,你得再教給我一套針法。」

  白鶴染皺眉,「夏老,有個事情你一定要知道,這救人並不是非你不可,如果這小姑娘落到別人手裡,或許除了送到國醫堂來,其它大夫保不住她的命。但她現在是在我這兒了,我只是沒有合適的地方安置她,又不想帶到國公府去,否則救她一命又有何難?我相信由我自己出手,無論是活命機率還是治癒速度甚至後期恢復程度,都要比夏老您要強得多。」

  夏陽秋十分尷尬,的確,這位未來的尊王妃自己就是個絕世神醫,送到國醫堂來只不過是不方便而已,自己憑什麼跟人家要這要那的?

  於是他降價了,「那前面止血穩內臟的那套可是說好了的,不能反悔。」

  白鶴染苦笑點頭,「放心吧,那套一定教。除此之外,我再送你一個解毒的方子,雖說解的是常見毒,但一定比之你們從前所用的藥方要有效得多,甚至立竿見影。」

  夏陽秋激動了,「成交!」說完還衝著白鶴染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鶴染趕緊側身,「夏老這是幹什麼?我一個小姑娘可受不起您如此大禮。」

  夏陽秋呵呵笑起來,「受得起,受得起,我就當給祖師爺盡孝了。」對於一個醫癡來說,白鶴染儼然被他視為祖師爺了。

  總算把孩子安頓好,她這才又問夏陽秋:「剛才跑出去的那人在喊什麼?什麼叫給多少銀子也不紮了?」

  夏陽秋乾笑兩聲沒好意思說,到是邊上一個夥計為她解了惑:「神醫說,有一位小姐擅使金針之術,所用金針七長八短的十分錯亂,但卻又有著玄妙的章法。他翻了古籍摸了點門道,就想試試。剛剛那位是接了銀子來給神醫試針的,可惜扎到一半就不幹了,連銀子都不要就跑了,很是不負責任。」

  白鶴染極度無語。

  因小女孩傷勢過重,這一路走過來又動了經脈,白鶴染便又將先前的針法施了一次,也算是借此機會教給夏陽秋。

  「七星固脈針,穩固七筋八脈,暫封血液流通,用針三長四短,以心臟為中心,圍出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哦,你也不明白什麼叫北斗七星,簡單的說就是天上的星圖,不懂沒關係,現在看仔細就行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整套針法整地進行了一遍,將其中細節和關鍵之處都詳細講了出來。

  夏陽秋對醫術的理解能力極強,幾乎教一遍就全部記下。她又寫了一張解常見之毒的方子,夏陽秋看後又是連連感歎,畢竟無論從藥材的配置和藥量的掌握上來講,白鶴染這張藥方都是絕品,縱是他活到這個歲數也從未見到過如此精妙之方,自己更研究不出來。

  這一折騰天就漸了黑,白鶴染沒有多留,想拿些銀子給這小姑娘出診費,夏陽秋也沒要。最後只得留話說自己有空再來看望。

  從國醫堂出來時早過了晚膳時辰,迎春從府衙回來後也往國醫堂去,幾人在半路遇上,一同回府。

  一整天沒吃東西,三人餓得是前胸貼後背,迎春默語兩人好歹在百花街那邊還吃了點零嘴,白鶴染肚子裡可是一丁點食兒都沒有。

  好在紅氏是個得寵的妾,白興言准許她在引霞院兒蓋了個小灶間,平日裡也儲著不少菜蛋。迎春一進院兒就趕緊張羅著燒菜做飯,好在人手多,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但白鶴染卻沒什麼胃口,滿腦子都在想君慕息說的那件事情。主僕三人是同桌用的膳。她一向對於主僕之分沒有多講究,畢竟沒有古人根深蒂固的奴僕思想,迎春和默語於她來說名為丫鬟,實際上她到願意將這二人視為夥伴。

  這會兒見默語吃完了飯,便道:「你往尊王府去一趟,就說我找十殿下有事,讓他今晚無論如何到我這裡來。」

  默語點點頭,也沒問是什麼事就去了。在大街上四皇子君慕息說話的聲音很小,除了白鶴染誰都聽不到,但默語很聰明,她能猜到定是四殿下說了什麼,小姐這是想跟十殿下求證。

  可惜這一趟尊王府卻跑了個空,她帶回來的消息是:「尊王府的人一聽說奴婢是二小姐身邊的,十分客氣,但十殿下這會兒卻並不在府裡,下人說他下晌就進了宮,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奴婢留了話,請十殿下一回府就往這邊來,尊王府的下人應了。」

  白鶴染點點頭,沒再多問。下午進宮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十有八九是跟那件事情有關了。

  她讓迎春去找了些書籍,這一晚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在翻找著有關湯州府的資料。

  她對這個朝代瞭解太少了,東秦、甚至這一整片大陸都不存在於她所熟悉的歷史長河中,縱然前世的白家一直延承著古制,她依然對這裡完全陌生。

  書中有載,湯州府是距離上都城大約兩百公里不到的一個地方,是相當於後世的「省」,卻並沒有省那麼大。在湯州府下屬還有幾個縣城和鄉村,君慕息所說的那個村落就在湯州的管轄範圍之內。

  但是君慕息所述只是個大概,她無法從那麼簡單的描述中就判斷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疫情發生,甚至那到底算不算疫情都說不準。

  但家畜牲口相繼死亡,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病,即便不是疫,也該是一種先發於動物身上的流行且傳染的病症,如禽類的流感。

  古代沒有疫苗,也沒有先進的醫療手段和良好的醫療環境,這眼瞅著春暖花開,若在這時候出現這樣的病毒可不是好現象,隨著氣溫升高,病菌會滋生得更快。

  她將書籍合上,隱隱生出擔憂。兩百公里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旦湯州府那邊控制不住,將會有大量的難民逃往上都。國都一旦遭遇危機,整個東秦王朝必然動盪,到時候遭罪的還是平民百姓。

  唯今之計是必須要將病菌的滋生控制在湯州府範圍之內,絕不能再度擴散,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集中化的治療與處理。且即便是在湯州府內,也要將已經感染的和暫時安全的人進行隔離,以免一個傳給一個,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將這些事情逐一寫在紙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肯定要採取措施,也定會派出官員前往湯州。不管是誰去,她都得拜託君慕凜將這些囑托帶到。

  當然,除此之外還需要另外的應急準備。她將寫好的筆記收起來,起身出門,去了念昔院兒。默語立即跟在後頭,也不問,就默默地跟著,默默地陪著白鶴染在念昔院兒的藥箱堆兒裡,忙碌了一個晚上。

  直到次日清晨,卻有一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