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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二夫人,去給父親盡盡義務

  說話間,她幾步上前,彎下腰,一張冷冰冰陰嗖嗖的小臉直奔著葉氏就湊了過去。

  葉氏只覺得有一股森森的寒意正向自己逼近,那寒意透著死亡的訊息,竟讓她一下就相信了白鶴染的話。一旦她叫了老太太過來,白鶴染真的會毫不留情地活埋了她。

  冷靜下來的瞬間,忽就想起昨晚她自己也沒閒著。葉家給她的暗哨她一口氣派出去三個,只為殺掉已經落在白鶴染手裡的默語。然而,如今默語還活著,她派出去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回來。

  冷汗順著髮絲流了下來,葉氏知道,她對付不了白鶴染,至少現在不行。

  可是,眼下該怎麼辦呢?

  現場一時間安靜下來,白花顏終於也打累了,靠在樹上歇氣兒。白蓁蓁給她倒了碗茶,這還是她頭一回對這個五妹妹這樣照顧。

  白驚鴻被打得嘴角帶血,雖然已經努力護住臉,但額頭還是被抓出兩條血道子。

  梧桐園有史以來,這是最熱鬧的一次。

  再次打破沉默的是白興言的暗衛,現在他們也看出來了,這梧桐園的形勢都被二小姐控制著。在老爺清醒之前,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二小姐。

  其中一人走到白鶴染面前,很是恭敬地向她請示:「請二小姐給想個辦法,老爺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白鶴染直起身,「想什麼辦法?現成的辦法不就擺在眼前麼?」

  眾人皆是愣住了,暗衛們也不解,「請二小姐明示。」

  白鶴染朝著葉氏指了指:「他媳婦兒就在眼前,這話還用我說嗎?」說完又對葉氏道:「二夫人,為人妻子,就該盡盡妻子的本份,而不是在危難當頭時,只想著給自己男人找條狗。去吧!給父親盡盡義務,也算救人一命。事後父親一定會感激你,會待你更好的。」

  葉氏都聽傻了,還不等反應過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暗衛們就已經衝上前來。

  暗衛麼,只管白興言一人的死活,他們忠於的只有白興言一人,除此之外,這座府裡任何一個人的死活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所以,當白鶴染說出能救白興言的方法時,這些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葉氏就塞進了書房裡。

  隨即,白興言的穴道被解開,書房裡即刻傳出慘絕人寰的叫喊聲。

  白驚鴻看到這一幕嚇得驚嚇,就想爬起來去救葉氏,白花顏一見她要跑,趕緊衝上去將人按到地上又打了頓。

  白蓁蓁笑得都直不起腰,這簡直太逗了,從小到大,十二年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這個五妹妹,今天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啊!

  白花顏打白驚鴻,那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面,終於又一輪打完,白驚鴻不說面目全非,也看不出半點東秦第一美女的樣子了。而這時候,再次休戰的白花顏卻開口問了句:「到底這梧桐園出了什麼事啊?我聽說有熱鬧,熱鬧在哪兒呢?」

  白驚鴻氣得差點吐血,都不知道是幹什麼來了就把她打了一頓,這白花顏簡直比白鶴染還要可惡。等這出鬧劇結束,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死丫頭給弄死,絕不能再留著。

  白花顏一臉懵逼的看向白蓁蓁,「四姐姐,到底有什麼熱鬧?」

  白蓁蓁想了想,告訴她:「母親不得寵,來找父親哭鬧了。」

  白花顏聽了會兒裡面的動靜,以她十歲的年齡聽起來的確像是在哭鬧,瞬間就沒了興致。「就這麼點兒破事啊!我還以為有多大不了的。沒意思,時辰不早了,我去給祖母請安。」

  她整整衣衫頭髮,轉身就要走,白鶴染卻叫住了她,提醒說:「五妹妹別忘了跟祖母說,母親擅妒,因為父親昨夜又留宿引霞院兒吃醋了,一大早的就來找父親打架,害得父親上不了朝。你聽聽,裡頭打得多凶啊!」

  白花顏雖然也討厭白鶴染,但眼下有了白驚鴻和葉氏做比較,再加上白鶴染是讓她告葉氏的狀,便也顧不得跟這個二姐姐置氣。能靠葉氏一狀,她很樂意,於是帶著丫鬟歡天喜地的跑了。

  白驚鴻氣得幾乎要冒煙,可眼下她勢單力薄,又剛被打了一頓,哪裡還顧得上別的,趕緊也叫上丫鬟匆匆離開,連葉氏死活都顧不上管。她要回去看看自己這張臉被打成了什麼樣,萬一破了相,她一定跟那白花顏不死不休!

  白驚鴻帶著玢兒走了,就剩下一個雙環還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蓁蓁懶得理她,跑回來問白鶴染:「咱們呢?現在該幹什麼?」

  她說:「各回各家,吃早飯,吃完了去給祖母請安。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

  「那他們什麼時候出來?」白蓁蓁指指書房裡。

  白鶴染算了算,「估計晌午吧!」

  白蓁蓁聽得直咧嘴,「那還不得累個半死。」

  白鶴染皺眉,「你小小年紀怎麼什麼都懂?」

  「你管我?」白蓁蓁揚揚小下巴,「你自己不是也懂得挺多的?」

  「我是在洛城時久病成醫,看了太多醫書,從上面學到的。你呢?你跟誰學的?」

  白蓁蓁賊笑起來,「姐,你還記得林氏和白燕語嗎?我是偷偷從她們娘倆那裡學到的。」

  她怔了怔,腦中記憶翻騰起來,很快就翻出兩張面孔。

  是了,文國公府不只現在這些人,白興言不只小葉氏和紅氏兩房小妾,更不只眼下這幾個女兒。還有個姨娘姓林,還有位三小姐,叫白燕語。

  那是兩張嫵媚至極的臉,縱是那白燕語跟白蓁蓁一樣才十二歲,卻完全瞧不出半點十二歲小女孩該有的模樣。

  雙目含情,眼波流轉間,每時每刻都在透露著攝魄的訊息。十二歲多幾個月的年紀,身材就已經出落得比白驚鴻還要成熟,又最喜歡穿緊一號的衣裳,一繃一勒,就更能勾勒出動人曲線。走路一搖一擺,腰身誇張扭動,就連府裡的下人奴才見了,都會顧不得身份將目光投遞過去,久久不願移開。

  這就是原主印象中的白燕語。

  而那林姨娘則更誇張,白燕語是穿是緊,她乾脆就是穿得少。衣領子從來都是比別人多開了三粒扣子,即便是大冬天的,也會一直涼快到鎖骨下方。要說這種穿法在二十一世紀是真沒什麼問題,然而在標榜女子行不露足笑不露趾的古代,如此嚴寒冬季把自己弄成那樣的林姨娘,簡直是文國公府裡一道獨特的風景。

  而到了夏天則更過份,事業線有三分之二都顯現出來,料子薄得透明,遠看風光若隱若現,近看則一覽無餘。

  林氏生得也美,但跟紅氏不是同一種美。紅氏是單純的好看,任誰看了都說好看。但林氏是媚態,任什麼人瞧見了,骨頭都會跟著酥軟。

  林氏是後入府的,但白燕語卻跟白蓁蓁生在同年。那是白興言養在外宅的女人,老夫人覺得林氏這種人有傷風化,死活不讓進門。直到後來有了白燕語,才看在孩子的份上把人抬了進來。

  「想什麼呢?」白蓁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別告訴我你真把那娘倆給忘了。雖然她們不在府上已經有段時日,可也不至於就忘了吧?」

  白鶴染從記憶中將思維抽回,然後搖了搖頭,「沒忘,只是在想你說是從她們那處偷學來的這些事,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她們是何時離府的?幹什麼去了?」

  白蓁蓁告訴她:「在你回來之前半個多月就離府了,林氏那個唱戲的爹到了京城,她帶著白燕語去探親。這一探也探得夠久的,這麼些日子了也不見回來。」

  白鶴染這才又想起,好像以前是聽說林氏娘家是個戲班子,她爹是班主,帶著一群人在東秦各地遊走唱戲。怪不得林氏母女不在家,原來是戲班子近日回京城了。

  整整一個上午,梧桐園都被慘絕人寰的叫聲籠罩著。聶五再次醒過來後巔峰發狂,被暗衛出手直接打死,而屋裡的白興言和葉氏,是在晌午時分安靜下來的。

  停下時,葉氏已經半死,甚至她覺得自己半隻腳都已經踏進了地獄。

  這種感覺生不如死,這種恥辱更是讓葉氏幾乎有咬舌自盡的衝動。對一個男人的憎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都超出當年和離時那樣憎恨的前夫。

  如果面前有一把刀,她一定殺死白興言。可惜,刀沒有,還又讓她想起自己還有一雙兒女。白興言必須要死,因為只有這一任的文國公死了,她的兒子才可以繼承爵位成為下一任文國公。但卻不是現在,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濃濃的恨意被葉氏強壓下去,她想清楚了,既然罪都已經遭了,她就絕對不能白遭這個罪,更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心下有了主意,葉氏強咬著牙,撐著像被馬車碾壓過的身子翻轉過來,對坐在床榻上發呆的白興言說:「老爺不知被何人下了迷情的藥,藥量極大,有性命之憂。這種情況下請大夫是沒有用的,更何況也沒法請,畢竟老爺和咱們文國公府的臉面太重要。妾身沒有辦法,只好出此下策救老爺一命。」她說著,還擠下了幾滴淚。

  就在這時,原本呆坐著的白興言卻突然回過頭來,一臉陰寒地直瞪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