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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沒事,就是跟人打架了

  鳳羽珩進宮從來不用腰牌,只靠刷臉。但她從來只走偏門進後宮,今日到了正門前卻是第一次。

  正門的守衛有些為難,按說沒有腰牌的人是萬萬不能夠從德陽門進宮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子。

  但是鳳羽珩說了:「我找父皇是要商談有關煉鋼之事,雖說來得倉促了些,也沒有事先稟報,但煉鋼是大事,父皇早就說過我可以隨時進宮來與他老人家商議。」

  這番說辭到是讓德陽門的守衛想起來,皇上好像是有過這樣的話,畢竟煉鋼的事情太重要了,濟安縣主不管有沒有腰牌,全天下就只她一人會煉鋼,這事兒卻是人人都知道的。

  於是再不加以阻攔,立即放行。

  鳳羽珩卻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看著清玉和黃泉,想了想道:「你們兩個都回去,我這一跪指不定跪到什麼時候,也指不定跪出個什麼下場。忘川身上的傷還沒全好,黃泉要是再出事,家裡可就沒人照顧了。」

  清玉立即道:「對,黃泉姐姐還是先回去,保存實力最重要,這裡有我陪著小姐呢。」

  鳳羽珩搖頭,「你也回去。」

  「啊?」

  「啊什麼?家裡重要,外頭的生意難道就不重要了?」她十分鄭重地告訴清玉:「你家小姐我很窮,外頭的生意你必須給我盯緊了,少賺一文錢都不行。」

  清玉一跺腳:「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她正色道:「不管我進宮這一趟是個什麼結果,咱們都不能亂,生意該做還得做,家裡該顧也得顧。府裡人多,但真能信得著的也沒幾個。這次梅香的事情你們也都看著呢,那座鳳府,到底有什麼能讓人放心?」

  二人知她說的有道理,但又怎麼能放她一個人進去,黃泉說:「暗衛是進不了宮的,不如讓班走回去,有他和忘川,再加上府裡兩位殿下送來的暗衛,人手肯定也夠。奴婢陪著小姐進去吧,萬一有個什麼事……」她想了想,道:「七殿下不是說了麼,可以去找雲妃娘娘。所以小姐身邊不能離人,不然連個傳信的都沒有。」

  黃泉說的有道理,但鳳羽珩心意已決,是不可能更改的。就見她快步往宮門裡走,同時跟守衛道:「本縣主一人進去,後面這兩個不得跟著。」

  一句話,守衛立即長槍相攔,將黃泉和清玉給攔在了宮外。

  這兩人也實在是沒了脾氣,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鳳羽珩漸漸走遠再看不到,這才不甘心地回到馬車裡。

  黃泉是趕車的,駕著車走出了皇宮的範圍又停了下來,然後喊了一聲:「班走!」

  那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一下就坐到了她的身邊,「就這麼讓她一人進宮,萬一出了事,看殿下怎麼收拾你。」

  黃泉當然知道鳳羽珩若出事她逃不了干係,當下也懶得跟班走絆嘴,急聲道:「七殿下說派了人去大營那邊找殿下,你也往那邊去迎迎吧!畢竟襄王府門前的情況七殿下的人知道得也不清不楚,你去了還能給殿下多說說。」

  班走立即點頭,正色道:「好,我這就去,你們回去後也別光在府裡等著,派人到宮門口去守,一旦有消息也好多個傳話的。」他說完,身形一閃,直接飛竄而去。

  黃泉也加力打馬,馬車迅速地往鳳府所以的方向奔了去。

  鳳羽珩進宮之後直奔乾坤殿,她已打聽到皇上正在乾坤殿與眾武將議事,有領路的太監同她說:「雖然皇上有話,說不許任何人打擾。但縣主您不同,您是要給咱們大順煉鋼的,煉鋼是大事,皇上無論如何都會見您。」

  鳳羽珩含糊地點著頭,心裡卻有些發虛。煉鋼,煉什麼鋼啊,她是來跪宮的。

  終於,兩人走到了乾坤殿前的廣場上,正朝著殿門方向直行呢,就見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章遠小跑著往這邊奔了來。

  鳳羽珩站住腳,那章遠立即行禮:「奴才見過縣主。」

  她趕緊伸出手來虛扶了一把:「章公公不必客氣,父皇可是在乾坤殿內?」

  章遠點頭,「回縣主,正是。皇上正在跟一眾武官議事,平南將軍也在呢。」

  那個一路領著鳳羽珩來的太監見了章遠十分有禮地道:「縣主是來見皇上的。」

  章遠有些為難:「不瞞縣主,皇上之前就說了,議事期間,任何人都不見。之前有襄王府的人來,皇上都沒見。哦對——」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鳳相大人也派了人來,可惜,還是沒見到皇上。」

  這意思珢明白了,皇上不見,請你回去。

  可鳳羽珩哪裡肯回去,那個領路的太監更是急功地替她說了句話:「縣主是有關於煉鋼之事要見皇上的。」

  「喲!」章遠一愣,「那這可是大事,耽誤不得。縣主您縣在這裡稍微等等,奴才這就進去給您通報,皇上天天都念叨著煉鋼,這會兒不管是多忙都會見您的。」

  章遠說著話就想走,卻被鳳羽珩給叫了住:「等等。」她有些無奈,見章遠看著她發愣,便也不再多說,一撩衣袍,對著乾坤殿的殿門直接就跪了下來。

  這可把章遠給嚇了一跳,那個領路來的太監也蒙了,就聽章遠道:「縣主您這是做什麼呀?您要見皇上奴才去通報一聲就好了,不必這麼跪……」他越說越說不下去了,剛才只顧著寒暄,也沒仔細打量鳳羽珩。這會兒再一看,他心裡直接就「咯登」一下。

  不對呀!濟安縣主的袍子上怎麼帶著血?再用力吸吸鼻子,血腥味兒還甚濃。這位縣主她之前到底做了什麼?

  章遠的疑惑全落在鳳羽珩的眼裡,也讓她知道,怕是襄王府門前的事還沒有傳到宮裡來,或者說,沒有在宮中傳遍。但至於天武帝知不知道,那可就不好說了。畢竟皇帝眼線多,身邊暗衛也多,說不定自己心裡已然有數,就等著她送上門兒來呢。

  到了這種時候,鳳羽珩也不好再拿煉鋼說事了,只好跟章遠說:「我犯了些錯,特來向父皇請罪,章公公不必通傳,你忙你的,我跪我的,你當我沒來就好。」

  章遠雖說意外,但也沒有太強烈的反應,畢竟這宮裡頭每天來乾坤殿門口跪著的人多了去了,後宮的妃嬪們沒事兒也會往這邊來,他一年到頭見得太多,早就見怪不怪。

  但那個領路的太監可嚇壞了,原本還以為鳳羽珩是貴人,他好好引路也能得些賞。卻沒想到,引進來的人竟然是犯了錯,要來跪宮的。他腿肚子都哆嗦了,求助地看了章遠一眼,就見章遠衝著他擺了擺手,他二話不說,一溜煙地就跑開了。

  剩下章遠對著鳳羽珩,實在是沒禁得住心裡的好奇,忍不住問了句:「縣主,您這到底是怎麼了?」

  鳳羽珩笑笑,「跟人打架了。」

  章遠頭上一滴冷汗就下了來,「跟誰?」

  「三皇子。」

  「三……」章遠差點兒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趕緊又再把面前這丫頭給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急聲問道:「縣主傷到哪兒了?」身上這麼多血,一定是掛了彩。他一跺腳——「哎呀!縣主您真是糊塗啊!那三殿下自幼習武,他練的還都是大門派的功夫,幾家門派的掌門親自傳授,可是厲害得緊。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三皇子為人暴戾,您與他動手哪裡能討得到好處啊!眼下正是煉鋼的關鍵時期,皇上特地囑咐千萬不能讓您有任何危險,您……」他說話這兒,話就停了下來,再想想,「不對呀!三殿下明知您對大順來說有多重要,他怎敢傷了縣主?」

  鳳羽珩特別無奈地看著章遠,說了句:「他沒傷我。」

  章遠一愣,再看看鳳羽珩衣袍上的血跡,不由得道:「那這是……」

  「血是他的。」

  「什麼?」章遠驚得「嗷」地一聲喊了出來,然後趕緊用手把嘴巴捂得死死的,過了好半天才不敢相信地又問了句:「縣主的意思是,三殿下受傷了?」然後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點點頭道:「看來殿下是明白萬萬不能傷了縣主,這個道理的。」

  鳳羽珩卻搖了搖頭,「哪裡,他與我立下了生死狀,這一架,是拚命呢。章公公您知道嗎,他連腰間的軟劍都抽出來了,嚇死我了。」她一幅驚魂未定的表情看著章遠,身子還十分配合地哆嗦了一下。

  章遠到是被她這氣氛給渲染得似乎看到了打鬥的過程,三皇子步步相逼,鳳羽珩堪堪躲避,好生驚險。

  震驚之餘,又往鳳羽珩來的方向看了去,就想看看後頭有沒有玄天夜的身影一併而來。兩人打架,為何濟安縣主一人來請罪?不是應該兩個都來麼?

  可看來看去,哪裡有玄天夜的身影。

  他又不明白了:「縣主,打也就打了,您為何要來這兒跪著?」

  鳳羽珩答:「自然是打狠了,不請不行。」

  章遠還納悶什麼叫打狠了,這時,有個侍衛模樣的人往這邊匆匆而來,看到章遠點了點頭,再看看鳳羽珩,不由得皺起眉來。

  章遠看出這人似知道些什麼,趕緊把人拉到一邊,小聲問:「你來報的,是不是關於三殿下和濟安縣主之事?」

  那人點點頭,然後湊到章遠耳邊耳語了幾句。就見章遠越聽越驚,到最後嘴巴張得合不上,就生「嘎巴」一聲,下巴掉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