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拳拳到肉

    諸神不可思議。
    如果地球人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那半身人們該怎麼辦？
    他們看看女神，又看看那個地球人。
    女神兩隻袖子都斷了，其中一隻更是從臂膀段落，狼狽不堪，整個人面色鐵青。
    地球少女就更是狼狽了。
    她雪白的衣服上滿是泥濘，就連拳頭上都是泥土，甚至她的臉上也沾染了泥土，垂下來的凌亂髮絲也滿是塵土，但是，她不在乎。
    她赤手空拳。
    她滿面笑容。
    笑容從塵埃遍佈的臉上發出光來。
    那光，忽然將漫天的桃花徹底遮掩，讓整個桃色的世界徹底黯淡。
    有一種極致的美，無論什麼東西都已經無法遮掩。
    姒啟呆若木雞，只是死死盯著她。
    他邁不動雙腿，心裡卻一陣陣地翻滾。
    他忽然想起萬國大會，想起西北大漠，想起九黎河之戰……每一次，她都是這樣。
    明明到了絕境，總能化險為夷。
    有人幫助時，她是這樣；沒人幫助時，她也是這樣。
    縱然有熊山林時的孤立無援，她也不曾被那可怕的冰天雪地徹底吞沒；就算無數的人馬殺上前，也對付不了彼時身為“殭屍”快要死掉的她。
    他很茫然：這是為什麼？
    何止是姒啟？
    幾乎人人都在想：這是為什麼？
    鳧風初蕾卻滿不在乎。
    縱然全天下都是敵人又能如何？
    我的心口刻了一個勇字。
    但凡還有最後一絲氣息，也力戰不止。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就算是諸位半神人們，又有何懼？
    因為知道，恐懼和膽怯只能讓敵人變本加厲，所以，我何不孤注一擲？
    每一次，我都在孤注一擲。
    我來過，我殺過，我不在乎結局。
    青元夫人也在想：這是為什麼？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可能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也可能是對自己的本領太過信任，所以，竟然忽略了一個可怕的事實：白衣天尊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死掉，他還是白衣天尊嗎？
    她認為，這一切都是白衣天尊暗中作祟。
    是那該死的戰犯，背地裡支持這小賤人一再羞辱自己。
    對。
    是他！
    一定是他。
    如非他出手，小賤人怎會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恨，自己竟然真的以為他死了。
    像他這種人，又豈會輕易死去？
    可是，她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偏偏那白色的身影又靈活地衝過去：“再來再來，再吃我一拳，哈哈，你青元夫人口口聲聲女人要靠實力，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實力，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女人不但要靠實力，而且最好不要賣弄什麼花拳繡腿，尤其是在搏命的時候，就更沒必要在男神們面前裝模作樣擺花架子了！打架嘛，頂頂重要的是拳拳到肉，哪怕是拉頭髮揪頭顱，只要贏了就作數，何必玩兒虛的呢？你就算是跳舞一般的打架，可打架就是打架，總也不是舞蹈，對吧？”
    話音裡，已經揮出了十五六拳了，招招凌厲，氣勢如虹，以至於青元夫人只能左衝右突，竟然不敢實打實地正面應對。
    “你看，打架就該這樣打……贏了就好看，輸了就難看！”
    這是結論。
    青元夫人雖然厲害，可是她這些年從未有過什麼實戰經驗，身為天穆之野掌門人，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是畢恭畢敬，因為沒有危險也沒有任何壓力，所以對於元氣的修煉也就不怎麼上心。
    再者，總以為女子總要以柔美為佳，女神嘛，頂頂重要的是姿態好看，任何時候，都要保持風度。
    於是，修煉拳打腳踢，當然有傷大雅。
    再說，諸神之間的過招很久以前就不替身肉搏，而是徹徹底底採用尖端武器了，什麼銀河戰艦，什麼粒子武器，什麼曲率黑洞……至於貼身肉搏，幾乎快被扔進博物館了。
    青元夫人，失利就在這裡。
    加之長年累月的酗酒，往往一醉幾千年都是常事，就更加疏於對內力的修煉，甚至被酒精慢慢地腐蝕了一部分內力，對付一般高手也就罷了，可忽然遇到對方源源不絕的元氣，一下就露怯了。
    而且，她很少有實戰經驗。
    就算要懲罰凡夫俗子，也是揮手之間的事情。
    幾曾需要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可鳧風初蕾就不同了，她已經身經百戰。
    無論是一對一單挑還是群毆，無論是小規模偷襲還是兩軍正式對壘，無論是對陣絕頂的高手還是一般蟊賊……甚至九黎河大決戰時，隻身對付白衣天尊這樣的頂尖級高手，她統統都已經經歷過了。
    成功也好，失敗也罷，每一次，都是經驗。
    所以，她每一拳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拳拳到肉。
    那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打法。
    只要能打死你，別的我都不在乎。甚至付出我的性命。
    每一拳出去都是空門大開，只要青元夫人一招反擊得手，她立即就會土崩瓦解，可是，青元夫人沒有反擊。
    她已經無暇反擊。
    因為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也從未經歷這樣潑悍的打法。
    所有的經驗和招數以及藝術都用不上了。
    她手忙腳亂，進入了誤區，只一味思索到底要換什麼樣的新招數才能壓制這丫頭。
    可是，她無法壓制。
    她眼前四面八方都是那四面幻變的敵人。
    就像全世界都是鳧風初蕾的影子。
    青元夫人只能思考新招。
    如果是兩個元氣懸殊的人，新招數當然湊效。
    可是，如果是兩個元氣相近，甚至在敵人更加生猛的情況下，那麼什麼招數都不湊效了。
    漸漸地，青元夫人就更加狼狽了。
    她左支右拙。
    不止是青元夫人，諸神更是不明就裡，完全無法想像那小丫頭一拳又一拳生猛無比，竟然源源不絕，好像她身上有一股能量之源隨時在補充，無窮無盡，根本不會枯竭一般，以至於青元夫人也被這普普通通的兩隻拳頭逼得一直凌空飛起，根本不敢墜入地面，更不敢和她的拳頭正面迎對。
    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