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馭風而行

    她光這麼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了。
    他凝視她，半晌，柔聲道：“初蕾，我不會死！等解決了d病毒，我就永遠陪著你，無論哪裡都不去了。到時候，你願意在這裡也好，在金沙王城也罷，甚至九黎，無論哪裡我都陪著你，永不分離。”
    “你陪我回金沙王城好不好？”
    他不假思索：“好。”
    她咯咯大笑：“此話當真？”
    “當真！”
    她以輕吻回答他。
    他就勢便抱著她倒在了鬆軟的細沙地上。
    那是最上等細滑的絲綢也比不上的潔白細沙毯，貼著皮膚的時候就像是暖風從身體上穿行而過。
    明明滴酒不沾，初蕾卻醉了。
    她醉倒在那纏綿無比的親吻裡，彷彿一切的痛苦，恐懼，煩惱甚至異變的恐懼都統統消失了。
    全世界，只剩下一雙寵愛的手。
    他的擁抱充滿了溫情和力氣。
    這一次的纏綿，她分明感覺到和往常都不同。可是，究竟有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但覺隨著他纏綿的深入，自己整個人就好像煥發出了一種無限的生機活力，就連之前和青元夫人交手時留下的細微創傷也迅速消失不見了。
    良久，極度的癲狂才平息下來。
    小別勝新婚，更何況，他倆本來就是新婚。
    她很愜意地窩在他的懷裡，額上汗涔涔的，只輕輕撥弄自己無名指上的藍色扳指。
    扳指在月色下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非常悅目。
    “呵，百里大人，真是太奇妙了，我一旦戴上這扳指，就感覺你從未離開我……就好像你一直在我面前似的……尤其，當我遇到敵人的時候，這扳指就令我勇氣倍增……”
    她頓了頓，好像不知怎麼準確地形容：“百里大人，我感覺自己有點狐假虎威啊，呵呵，可是，我又很喜歡這種感覺。你知道嗎？就算我口口聲聲逞能，可是，那背後都是因為我知道你在，我知道無論何時你都會保護我……就算你不認識我，就算我還很醜的時候，你都一直保護我……你從來沒有改變……百里大人，謝謝你……謝謝你……”
    當她美艷如花時他傾心驚艷，當她形如骷髏時他也不離不棄；
    當他是複製人時對她一見鍾情，當他腦電波不全時也對她一見鍾情。甚至九黎河邊初次相遇，他對她尚無任何的記憶，也對她屢屢留情。
    細細想來，他竟然從來沒有變過！
    從未！
    無論他是百里行暮還是白衣天尊，他從未改變。
    無論她是魚鳧王還是萬王之王。
    他甚至在她尚未恢復容貌時候，已經主動和青元夫人退婚。
    初蕾的感激，由此而來。
    我們隨時可以為了敵人而搏命，可是，我們很少停下來細細回味一下曾經得到過的溫情。
    她現在才想起白衣天尊迅速趕回時的焦慮不安。
    她現在才開始後怕：如果自己當時真的和青元夫人同歸於盡了，那白衣天尊怎麼受得了？
    她低低的：“百里大人，我真是太冒失了……我向你保證，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無論何時，我一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月色下，他凝視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小人兒，忽然很感動。
    他本是想帶她去周山之巔，因為他歸位的腦電波裡已經恢復了對她全部的記憶，尤其是周山之巔上，她如何以手為刀，親自將“百里行暮”一點一點地埋葬。
    也正因為記憶全部復原，他忽然又不想去周山之巔了，他不想讓這樣的悲劇繼續上演。
    那樣的慘痛，有一次就足夠了。
    今後，再也不能第二次了。
    “初蕾，以後我再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她很認真地凝視他：“若不是你一次次救我，我早沒了。”
    他雙臂將她環繞，她抬起頭，看到遼遠的天空上遍佈明亮星辰。
    她忽然雀躍起來。
    就像當初在西北大漠，自己和他一起對抗無數的敵人，小狼王、大費的軍隊、東井星的妖孽以及各路巨人……儘管生死難料，儘管血染黃沙，可是，始終在一起。
    “呵，百里大人，我真渴望能像當年在西北大漠那樣，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你的負累，而能和你並肩作戰……”
    想想看，能和他一起遨遊星際，和那些高不可攀的大神作戰，那該多好？
    可是，她想了想還是滿臉遺憾：“唉，只可惜我本領低微，別說跟你聯手作戰了，我連自由來去的本領都沒有……我終究是個凡人……”
    他忽然笑起來：“初蕾，你願隨我遊走星際，四海為家？”
    四海，並非地球上的四海，而是全宇宙流浪。尤其，他現在還是大聯盟的通緝犯。
    她卻斬釘截鐵：“當然。”
    “萬王之王也不做了？”
    “我已經立了小狼王為儲君。”
    “金沙王城也不管了？”
    “杜宇已經是現任魚鳧王！”
    “一切牽掛都沒有了？”
    她也笑起來，她一直記得當初在秦嶺邊境上那個老農說的話：大禹王不存在的時候，這土地已經存在，我家世世代代耕種這片土地，我吃我自己親手種植的一切，我自然安樂無憂，這一切，跟大禹王有什麼關係呢？
    土地千年萬年永遠存在，君王卻三天兩頭隨時更迭，有沒有君王對於整個地球來說，有什麼影響呢？
    簡直微不足道。
    他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抱起來：“哈哈，小人兒，既然你要隨我遊走星際，那就去吧……”
    說話間，已經隨手將她高高拋了起來。
    鳧風初蕾驚呼一聲，就在她以為自己要重重墜落之時，卻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了風中——真的是站在風中，腳下是一片虛空。
    沒有任何的憑借，沒有任何的遮攔，甚至沒有傳說中的任何法寶作為依托，沒有任何飛行器的輔助，就這麼直直地站在風中。
    整個身體的重量發生了變化一般，她清晰地察覺自己輕飄飄的，就像一片羽毛，如果不是心理上一時的緊張，就再也察覺不到別的變故。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距離七八丈高的地面，忽然有點頭暈，咚的一聲便栽倒在地。
    可是，身子尚未觸及地面，又飛起來。
    這一次，是站在一個人的掌心。
    一隻巨大的手掌，就像一間巨大的平坦的屋子，溫暖，舒適。
    他白色的身影已經如山嶽一般，他藍色的頭髮彷彿天空中飛舞的精靈。
    她咯咯大笑，習慣性地在他掌心裡奔跑，跳躍，每每跑到他的手指的邊緣，他的掌心便膨脹，她跑來跑去，便怎麼也跑不出他的掌心了。
    她跑累了，倒頭便在他掌心裡呼呼大睡。
    就在他以為她已經疲憊不堪時，她忽然跳起來，躡手躡腳地衝到他的眼皮邊上，嘴唇緊緊貼在了他的眼皮上面。
    他笑起來。
    她也笑起來。
    他的掌心收縮，身形也隨之收縮，她但覺自己腳下一空，再次站在了虛空的風裡，一轉眼，她看到他已經和自己並排站在了風中。
    “哈，百里大人，我也能馭風而行了？”
    “現在，你只能簡單地在風中行走，再學習一下，元氣再加深一點，你就足以真正御風飛行了……”
    “可是，我聽傳說裡的故事，那些仙人不都坐著蓮花或者別的什麼法寶嗎？可我們什麼法寶也沒有，就這麼懸在風中？”
    “只有低等的半神人才需要借助法寶。那些所謂的法寶只是類型不同的飛行器而已。資深半神人則已經無需任何飛行器，直接可以馭風而行，當然，他們有時候也呈現出各種飛行器的外型，但是，那只是他們的興趣，可以在虛空中呈現各種想要的外觀，這樣看起來更直觀而已。比如這樣……”
    鳧風初蕾分明感覺自己足下多了一塊很寬的踏板，緊接著，這踏板換成了馬車的模樣，然後，又變成了維馬納以及各種飛行器的樣子……
    她又驚又喜：“居然有這麼多變化？”
    “事實上，這些東西都是不存在的，只是因為大神和地球人的能量氣場不同，所以每每現身時，需要一些實物形狀好讓地球人能夠看到或者觸摸……當然，大神和地球人最大的區別其實是身體密度的差距所帶來的元氣的差距，尤其是大資深的大神，身體的密度已經和地球人有了本質的差距，所以，本身就可以改變各種物質，馭風而行……”
    每一個半神人到了一定的級別，已經不再需要特定的飛行器，可以隨手選擇，就地取材，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飛行器，這也就是凡人們嚮往的“騰雲駕霧”，究其原因，只因為半神人的身體密度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所以能隨意駕馭一切的原材料為我所用了。
    “天啦，我以後也能做到這一點嗎？”
    “當然。”
    “可是，我不也是地球人嗎？為何可以做到這一點？”
    “因為你嫁給我了，自然就可以了。”
    初蕾並不明白為何嫁給他，自然就能做到這一點了，但是，她很清楚，既然他說行，那就是真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