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下馬威5

    將領們尚且如此，更何況商隊首領。
    他們只求財，不想殺人放火，而且，自認戰鬥力遠不如將領們，哪裡還敢擅自出頭？
    更何況，他們還擔心那神出鬼沒的雙頭蛇。
    是從白志藝的下屬嘴裡傳出的消息——那妖孽雙頭蛇已經掌握了整個九黎全體富豪們的所有情況：你若是不聽話，就先殺你全家。
    中央廣場散會之後，已經沒有任何人覺得這是吹牛了。
    暴力的威懾，強過一切仁慈的勸說。
    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消停了。
    當然，幾家大賭場的老闆們更是憂心忡忡：他們這裡分別寄存著上萬兩黃金的賭資，早前大家都想得好，那少年不過是個異鄉人，他的賭資既然沒帶走，那就根本帶不走，留在各大賭場，那就是各大賭場的了。
    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那少年不是別人，是萬王之王。
    你可以黑別人，你敢黑萬王之王？
    吉將軍和他的一干朋友，就更是愁眉不展。
    五萬兩黃金也就罷了，可是，他當時非要和魚鳧王賭十萬兩，既然輸了，按照規矩，這十萬兩黃金就得他和其他二十幾位豪客一起湊出來。
    當務之急，哪裡去湊十萬兩黃金？
    可是，賴賬已經行不通了。
    湊得出也得出，湊不出也得出。
    所幸魚鳧王沒有規定時間，他們想，拖延一陣，總會想到辦法。
    魚鳧王即將登基，已經無可避免。
    所有人，還在注意一群人的動向。
    那就是四方王。
    迄今為止，四方王尚未趕到九黎。
    雖然路途遙遠，但是，距離萬王之王登基的時間已經不足十天了。
    還有一百曾經被白衣天尊欽點的大諸侯，也還有一大半在路上。
    大家都在猜測：這些人可能準時出現嗎？
    他們真的會來嗎？
    如果真的會來，難道不該早就到了嗎？
    最先趕來的是牟羽和淑均。
    他們是以大夏的代表而來，他們雖然只有幾百人，原是啟王子的私人侍衛隊，但是，他們全部趕來了。
    鳧風初蕾見到二人時很意外。
    牟羽和淑均也很意外，他們環顧四周，可是，很顯然，啟王子居然並不在這裡。
    小狼王也奇道：“啟王子並未和你們一起來？”
    淑均小心翼翼：“我等於一個月之前接到啟王子命令，快馬加鞭趕到九黎，只沒想到，啟王子居然不在這裡？”
    牟羽也立即道：“啟王子去哪裡了？他在密函上告訴我們他在九黎等我們，為何我們來了他卻不見了？”
    小狼王奇道：“啟王子曾經來了九黎又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
    牟羽立即道：“啟王子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鳧風初蕾終止了這場尷尬。
    她看了看天上：“啟王子前不久才離開九黎，他回音樂林排練九韶，因為天後的壽辰將近，不能耽誤。”
    淑均等鬆了一口氣。
    小狼王卻立即道：“排練九韶？不是吧？為了排練九韶，他居然不留下參加你的登基大典？這算哪門子的朋友？”
    牟羽和淑均都有點難堪。
    鳧風初蕾揮手，示意小狼王別多話，小狼王果然閉嘴了。
    當天晚上，鳧風初蕾單獨召見了淑均等人。
    她召見他們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叫他們馬上回陽城，不得在此逗留。
    維維奇大神說，姒啟早就回了音樂林，那麼，他不辭而別就只有一個原因：他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也只有一個原因，因為青元夫人和雲華夫人的逼迫。
    很顯然，她們必須讓姒啟做出一個抉擇，無論如何，姒啟回音樂林就證明了他的站隊。
    淑均等人接到他的命令是一個月之前，他離開是半個月之前，很顯然他離開得太倉促，以至於來不及撤掉命令。
    如果淑均等公然留在九黎，則是公然站在了青元夫人的對立面。
    鳧風初蕾不想連累姒啟。
    無論自己能否順利登基，姒啟都可能被雲華夫人責備。
    維維奇大神說：人類有的毛病，大神們都有。沒準青元夫人一怒之下，遷怒於他，那他的下場就無法預測了。
    她和顏悅色：“淑均，你們回去吧。現在九黎的局勢很複雜，你們留下也不會有太大的意義。”
    淑均小心翼翼：“可啟王子並未下令讓我們離開。”
    “啟王子回音樂林時太過倉促來不及通知你們。淑均，現在我令你們必須回去。”
    這是命令，而不是建議。
    淑均不敢不從，卻還是很猶豫。
    她並未過多解釋，她只是道：“陽城也是大炎帝國的諸侯之一，你等負責駐守陽城也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
    淑均等人不敢抗令，連夜開拔了。
    所幸他們人數少，來去如風，也沒有引起任何注目。
    直到他們徹底走遠，小狼王才在暗處走出來。
    他徑直走向鳧風初蕾，毫不客氣：“陛下，你這是錯誤之舉！淑均他們人數雖不多，但影響很大。大家都知道姒啟是你的鐵桿盟友，可要是你登基大典上，連大夏的使者都不出現，這豈不惹人笑話？你的盟友本來就很少了，為何還要驅趕送上門來的盟友？這簡直是大錯特錯，不像是王者的胸襟和氣度……”
    真的王者，敢於接受一切不合理的事情。
    就算姒啟會面臨危險，也不該讓他的部署離開。
    鳧風初蕾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只是道：“姒啟來不來其實根本不重要。再說，他在音樂林裡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小狼王才不信那種騙人的鬼話，什麼趕回音樂林排練九韶？不排練會死嗎？
    他狐疑：“姒啟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離去？這不是過河拆橋嗎？這讓外界怎麼想？作為你最好的朋友，也曾得到你多次鼎力相助，他這樣也太不地道了吧？”
    她沉吟：“小狼王，其實你也可以離開。”
    “……”
    “你走吧。今晚就走，越快越好！”
    “鳧風初蕾，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狼王，別磨蹭了，叫你走你就走。你的一萬大軍都可以離開。”
    他忽然憤憤地：“就算我當初在有熊山林沒有認出那個殭屍是你，可是，你也犯不著這樣記恨我吧？從金沙王城你就趕我走，你把我趕到秦嶺之外，連面都不給見一次，現在一來又趕我走，鳧風初蕾，你這麼小氣真的好嗎？”
    這不是小氣。
    “我都已經反覆向你道歉，你還要怎樣？難道我還得以死謝罪了？鳧風初蕾，你這樣睚眥必報沒意思吧？更何況，我這次是誠心而來。我剛得到消息就趕來，我還做了許多準備，可是，現在你居然趕我走？”
    “你馬上離開還來得及！”
    小狼王就像瞪著一個怪物。
    “你馬上離開還來得及，可再遲，也許就來不及了。”
    小狼王大叫：“我什麼要離開？我可不像姒啟，陽奉陰違，自稱是你的好友，其實每每臨陣脫逃……”
    “姒啟不是自己的離開的。”
    “他不是自己離開？難道他是被綁走的？”
    “很可能是這樣。”
    “為什麼？”
    “因為我的登基大典上，很可能血流成河。”
    小狼王這才驚呆了。
    他不敢置信：“為什麼？是白衣天尊親自任命你為萬王之王，誰還敢來搗亂？就算別的諸侯不服氣，可是，他們怎會是你的對手？全人類都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啊！”
    “來搗亂的，也許並不是諸侯。”
    “是誰？”
    “半神人。”
    “半神人？”
    鳧風初蕾不再解釋，只淡淡地：“小狼王，你這次來投奔我，目的是為什麼？”
    他滿不在乎：“你做萬王之王了，我看著能不能跟著沾光行不行？”
    “沾光？”
    “可不是嗎！”
    “別說沾光了，小狼王，你有9成把握是虧本生意。不但你的一萬兵馬二十萬黃金會虧得乾乾淨淨，很可能你的命都會虧掉……”
    “為什麼？”
    “你該知道九黎曾經召開的萬神大會。現在，他們很可能會聯合起來收拾我……”
    “不是吧？那些半神人聯合起來找你麻煩？”
    “沒錯！正因如此，許多已經得到了音訊的諸侯甚至是三方王才巋然不動。我這個萬王之王，根本就是個花架子，甚至能不能撐過登基的那一天都好說……”
    “小狼王，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可以後，你想走都走不成了。若是你也進入了大神們要收拾的名單，你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小狼王死死瞪著她，半晌，長噓一口氣。
    “姒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趕緊跑回音樂林躲起來了？”
    “我不想連累姒啟，我也不想連累你。”
    好久，小狼王才道：“我不是姒啟。”
    “你會比姒啟死得更快。”
    “一點獲勝的希望也沒有？”
    她搖頭：“也許吧。基本上是沒什麼希望的。”
    一個凡人，要對抗一大幫大神，當然不可能有什麼獲勝的希望。
    真要獲勝那才奇怪了。
    他還是死死瞪著她：“白衣天尊會不會幫你？”
    “他幫我，但是他也抵不過全部的諸神。”
    “切，只要他一出手，一萬個大神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要對付他的，根本不止一萬個大神！”
    “總不會全天下的大神都和他為敵吧？”
    “你總算說對了一點事情。”
    小狼王忽然有點興奮：“這麼說來，我們是要和他一起對抗全天下的半神人了？和白衣天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