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聯軍大敗2

　　善於奔跑的白狼發揮了叢林的優勢，很快便將東夷聯軍甩在了後面。
　　可是，小狼王還是不敢停留，一直跑到月上梢頭，才停下腳步。
　　麗麗絲也勒馬，在她身後，跟著幾百名鬼方女戰士。
　　小狼王回頭，看到自己的三萬狼少年已經只剩下兩萬多人，不由得面如土色，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麗麗絲奔上前，沉聲道：「此處並非久留之地，趕緊走吧。」
　　他顫聲道：「完了，麗麗絲，我已經完蛋了！沒想到我韜光養晦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金礦，擴大了軍隊，卻一夜之間慘敗如斯……」
　　麗麗絲長歎一聲：「得了吧，你已經算幸運的了。大夏十萬大軍，不過也只剩下一兩萬人，就連鈞台也徹底淪陷。你的三萬大軍，還剩下兩萬多，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因為逃得快，所以，只損失了幾千狼少年。
　　小狼王想起自從遭遇東夷聯軍以來，每每都是走為上計，這才僥倖保住了這點人馬。可是，難道一輩子都只能逃避？再說，大夏都淪陷了，又能逃到哪裡去？
　　此時，他望著自己的兩萬多大軍，十分茫然，喃喃道：「麗麗絲，你怎麼來了？」
　　「我們不是盟友嗎？既然是盟友，就有互相幫助的義務！」
　　「鬼方難道沒有遭遇襲擊？」
　　「可能是鬼方太小了，不入東夷聯軍的法眼，而且，鬼方女戰士十分分散，所以，僥倖逃過一劫。」
　　小狼王心有餘悸：「他們真的是鬼嗎？」
　　「鬼？」
　　「不是鬼的話，為何隨手一指，就令我們的人一片一片倒下去？」
　　「他們可不是隨手一指，你沒看見嗎？他們手裡拿著一種鐵槍似的東西。」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厲害的鐵槍？」
　　「那不是一般的鐵槍，而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器。」
　　「什麼武器？」
　　「我也不知道。可能這世界上，只有魚鳧王才知道。」
　　「她知道？鳧風初蕾可能也沒見過吧？」
　　麗麗絲搖搖頭：「我雖然從未和東夷聯軍交鋒，但是，一直以來都在關注他們的情況，而且曾經在他們圍攻西落鬼戎的時候，偷偷躲在一邊偷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用這樣的武器，當時，我也以為他們是什麼鬼怪。直到他們走後，我在西落鬼戎的戰場，找到了一件他們遺落的武器……」
　　一名女戰士聞訊上前。
　　她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袱，包袱被嚴嚴遮蓋，此時，才一層層打開。
　　包袱裡，正是一支「鐵槍」，鐵槍不到三尺長，尖端是鋒利的刀刃，可中間卻和別的刀刃鐵槍完全不同。
　　小狼王看得分明，這玩意正是東夷鬼兵之前隨手一指，便殺傷一大片的武器——跟傳說中一模一樣，總是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
　　麗麗絲十分肯定：「這一定是一種新型的武器，魚鳧王應該知道一二。」
　　「她怎會知道？」
　　「你別忘了，百里大人！」
　　小狼王想起鳧風初蕾早前的那一艘飛行器，稍稍振作了一點精神，歎道：「若是鳧風初蕾也不知道這玩意，那我們就真的徹底沒救了！」
　　大夏淪陷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很快，天下皆知。
　　眾人還沒緩過神，又傳來白狼國徹底淪陷的消息。
　　小狼王苦心經營多年的西北大片土地，從白駝族到白旗鎮，再到整個白狼國賴以生存的西北大草原都徹底淪陷。
　　一時間，東夷聯軍儼然已經稱霸天下，再無敵手。
　　鳧風初蕾每一天收到的都是噩耗。
　　每天一看到探子到來，她便不由得心裡一緊。
　　可是，魚鳧國邊境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從金沙王城到褒斜邊境，從熊耳靈關到漢中南中，整個地風平浪靜，一派祥和，彷彿徹底被東夷聯軍給遺忘了。
　　越是如此，她越是憂懼。
　　小土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只怕便是毀滅性的殺招。
　　可這時候，她已經無法趕回魚鳧國了。
　　一來，塗山侯人已敗，大夏這道屏障已經喪失；二來，探子報來消息，東夷聯軍已經出現在南方五百里處。
　　所幸的是，塗山侯人，趕在了東夷聯軍的前面。
　　當天傍晚，塗山侯人和大夏殘餘的軍隊便趕到了九黎河。
　　當鳧風初蕾看到大夏的十萬大軍只剩下不足兩萬人時，心裡頓時涼了大半截。
　　她早就估算過東夷聯軍的戰鬥力，可是，以她對塗山侯人的判斷，根本沒想到他會敗得如此之慘。
　　這根本就不應該！
　　淑均等人早已趕到，見了啟王子和塗山奉朝，又看到大夏殘軍敗將，心中均是慘然，一個個惶惶不安，竟然無話可說。
　　塗山侯人見了鳧風初蕾，也顧不得寒暄，只倉促道：「初蕾，我有話跟你說。」
　　她心裡一沉，立即帶他進了自己的營帳。
　　臨時營帳，十分簡陋。
　　塗山侯人屏退左右，自己倒了一大碗涼水，一口氣喝下去，然後，又接連喝了三大碗，才慢慢放下陶碗，面上的神色非常奇怪。
　　鳧風初蕾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慢慢坐下去，神情非常沮喪，甚至，隱隱地一股絕望之情。
　　鳧風初蕾終於開口，慢慢地：「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落頭族！初蕾，你還記得湔山的落頭族嗎？」
　　鳧風初蕾驀然站起身：「落頭族？」
　　「沒錯！」
　　他長歎一聲：「最初幾場大戰，我們完全佔據了上風。因為，東夷聯軍都是和我們一樣的凡夫俗子，並不是傳說中的鬼。可是，那天晚上，落頭族一來，一切就不同了。成千上萬的落頭族出現在半空之中，他們的戰鬥力其實也不是特別強，可是，大夏的士兵已經被嚇破了膽，都以為是鬼來了，一時間，兵敗如山倒，再也沒有挽救的餘地……」
　　五萬大軍，就此毀於一旦。
　　到塗山奉朝，也早就被嚇破了膽，幾萬大軍也隨即土崩瓦解。
　　到最後，十萬大軍，只剩下不到兩成。
　　鳧風初蕾心中震駭，實在難以言喻。
　　落頭族！
　　竟然是落頭族！
　　「這一次，東夷聯軍出動的落頭族當在一萬以上，比上一次湔山之戰更多……」
　　她臉色蒼白：「不是只有柏灌王才能召喚落頭族嗎？」
　　「可是，百里大人早就死了。我也很奇怪，那白衣天尊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召喚出落頭族？」
　　既然敢稱天尊，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鳧風初蕾臉色更白了，好一會兒才道：「要是能抓住一個落頭族就好了。這樣就能問清楚，指使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當時太過倉促，我也來不及抓活口。但是，我想，落頭族一定還會出現。」
　　東夷聯軍，不可能坐視三國聯軍在九黎河邊境擾攘。
　　真正的大決戰，才剛剛要到來。
　　可是，縱然是魚鳧國大軍加上大夏的兩萬軍隊，也不過幾萬人。
　　她微微皺眉：「也不知道小狼王這次會不會又陽奉陰違！」
　　「但願小狼王沒有被東夷聯軍消滅才好。」
　　她搖頭，斷然道：「他不會！」
　　「為什麼？」
　　「小狼王和我們不同，他有一個極大的特點。」
　　「特點？」
　　「打不贏就跑！」
　　事實上，不止是打不贏就跑，小狼王往往判斷，若是敵人太過厲害，他根本不會正面迎戰——不打就跑。
　　因為，草原民族和中原王朝不同。
　　大夏的劣勢在於無論如何，你不願意放棄陽城或者鈞台，所以，只能血戰到底。
　　可是，小狼王根本沒有穩固的都城，逐水草而居，隨時可以就地安置。
　　再者，小狼王沒有節操，但凡沒有糧草，跑到哪裡就搶到那裡，根本不會有什麼道義上的不安。
　　「小狼王一定保存了絕大部分兵力！就不知道他這一次會不會跟我們齊心協力！」
　　塗山侯人也沒把握，他對小狼王，比鳧風初蕾更加不敢信任。
　　壞消息，接踵而來。
　　東夷聯軍返回的速度，比想像中更快。
　　第二天，探子報道，他們已經距離九黎河邊境不到兩百里了。
　　而且，東夷聯軍的人數，當在五萬以上。
　　第三天，又得到消息，另一支東夷聯軍從東南方向而來，人數也在五萬以上。
　　到第四天，塵土揚起，千軍萬馬。
　　正是小狼王的狼少年大軍。
　　當鳧風初蕾看到那一支近兩萬五千人的大軍時，很是吃了一驚。可是，她還沒開口，小狼王已經躍下狼背，大步跑上來，哭喪著臉：「魚鳧王，不好了……不好了……」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麗麗絲。
　　鳧風初蕾先沖麗麗絲點點頭，「麗麗絲，你怎麼也來了？鬼方也遭遇襲擊了？」
　　麗麗絲微微一笑：「這倒沒有。鬼方小國寡民，估計東夷聯軍還看不上我們。迄今為止，我們還沒和東夷聯軍有過任何交鋒。」
　　鳧風初蕾鬆了一口氣。
　　小狼王嘶聲道：「魚鳧王，他們真的是鬼……真的……」
　　鳧風初蕾沉聲道：「低聲點，別動搖軍心。」
　　他立即閉嘴，可面上的惶恐之情，無法言喻。
　　眾人進了營帳，分別坐了。
　　小狼王大口大口喝了好幾碗水，麗麗絲也喝了一碗水。
　　鳧風初蕾這才道：「小狼王，你們究竟遇到什麼事情了？」
　　「東夷鬼兵真的是鬼……真的……不信你問麗麗絲，麗麗絲也親眼所見，他們隨手一指，便有大批人倒下去，這是真的，我親眼所見……他們不過出動了五百來人，一口氣就消滅了我們近五千人……」
　　麗麗絲搖搖頭：「小狼王，我說了，這不是鬼，是一種可怕的武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