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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窩囊國王2

  小狼王后退一步。
  她分明看到小狼王目中的一絲喜色——真的,他竟然在歡喜,無法掩飾的那種喜出望外。
  神情在在地表明:她居然沒死,真是太好了!
  而且,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嬌花一般的面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算自己大聲怒吼,也不能令他的目光移開一下。
  她跳起來就衝向鳧風初蕾,十根尖尖的利爪伸向鳧風初蕾的面孔,嘶聲大叫:「鳧風初蕾,你害得我好慘!你居然還不死……」
  想像中的抓破美人臉,當然不會發生。
  她和鳧風初蕾的本領實在是差得太遠。
  蛇尾一卷,她頓時後退幾步,伸出的利爪,也有氣無力地垂了下去。
  小狼王一把拉住她,厲聲道:「你還不下去?」
  「你殺了這個女人我就走……」她嘶聲大吼,「小狼王,你快殺了這個女人……你殺了她我才相信你,否則,我就要我父親收回白駝國的幾萬頭駱駝,再也不給你任何支持了!你別忘了你有今天是怎麼來的!全靠著我們白駝部族的支持,出錢出力出駱駝……」
  伯庸見女兒膽敢如此痛罵小狼王,嚇得臉色發白,顫聲道:「姬真……姬真……你是瘋了嗎……」
  彥雍也厲聲道:「姬真,你發什麼瘋?」
  「我沒有發瘋!瘋的是你們!這個小狼王拿著我們白駝部族的東西,卻吃裡扒外,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他這是在出賣我們!他討好那個女人,出賣我們……」
  伯庸嚇得腿都軟了,急忙道:「別胡說……姬真,你別胡說……本來白駝部族也是白狼國的一個部族而已,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屬於大王的……」
  「什麼屬於他的?他有什麼資格?他不過是一個亡國之君,毫無用處的窩囊廢。在新婚夜,輸給大費王,連累我也被人搶走,他還是個男人嘛?他早就不配做白狼國的國王了。在大費王面前,他比一條狗還不如,只有在你們面前裝模作樣……」
  所有人都驚呆了。
  伯庸和彥雍都忘了喝止她。
  就連鳧風初蕾也非常意外,竟不知,在姬真眼裡,小狼王原來是如此不堪的形象。
  是伯庸吃驚到了極點的聲音:「天啦,女兒,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彥雍也不可思議:「姬真,你瘋了嗎?你本是多麼溫順乖巧的姑娘,怎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你面前的可是大王!是白狼王,我們白狼國的大王,你的夫君啊……」
  「你們以為我願意變成這樣嗎?」
  姬真的聲音幾乎嘶啞了:「是我自己變成這樣的嗎?」
  她一隻手指著小狼王,惡狠狠地:「是他,是這個沒用的男人,是這個窩囊廢!是他保護不了我,在新婚之夜讓我落入敵人之手。你們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天天坐在囚車裡,驚恐不安,每天都害怕遭遇那些窮凶極惡士兵的蹂躪和侮辱,每天都提心吊膽,就連做夢也會被嚇醒……可是他呢?你們的這個小狼王,他做了什麼?他追到陽城,他每一次都被大費王打敗,他每一次都成為大費王的囚犯,每一次都要大費王開恩,他才能逃得性命……而我,一直被人家囚禁著,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每天都擔心被賞賜給那些粗魯不文的武夫……」
  她忽然轉向鳧風初蕾,聲音更加惡毒:「可是,儘管如此,儘管我受了那麼多苦,這個該死的小狼王,這個負心漢,他卻居然辜負我……他居然去跟那個女人鬼混……他居然跟她狼狽為奸……他居然跟她搞到了一起……」
  委蛇勃然大怒:「姬真,你嘴裡放乾淨點,誰跟你家小狼王搞到一起了?」
  姬真惡狠狠地瞪著鳧風初蕾,如果目光能殺人,她已經把鳧風初蕾五馬分屍了。
  可是,目光畢竟殺不死人,她轉向小狼王,幾乎是在咆哮:「小狼王,你別得意,我也從來沒有看上過你這個窩囊廢,真的,你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一個唯命是從的走狗,一個沒心沒肝的負心漢,有你這樣的大王,真是我們白狼國的恥辱……」
  伯庸兄弟儘管膽戰心驚,卻再也無法阻止她,因為,越是阻止,她就罵得越凶。
  他們只是呆在一邊,悄然觀察小狼王的臉色,生怕下一刻,這位脾氣暴躁的大王一刀就砍向女兒的頭顱——忤逆大王,辱罵大王,這可是大罪,縱株連家族,也毫不為過。
  可是,小狼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連鳧風初蕾也暗歎一聲,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鄙夷到了極點,又怎麼還會真心誠意愛上他?
  本以為姬真下賤,可是,沒想到,在她心目中,小狼王竟然是這等的面目可憎。
  再看小狼王,只見小狼王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可是,他只是捏緊拳頭,一言不發。
  委蛇本來對他恨之入骨,現在看到他這副快要鑽進地洞的神情,倒真是有點同情他了。
  姬真不休不止,哭罵不休,幾番掙扎著要去打小狼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拿了我們白駝國的財產,卻去討好別的女人……快,你快殺了她……你不殺了她,以後休想得到任何的支援……大費王也不會饒了你……快,你快殺了她……否則,我會報告大費王,你勾結外敵背叛他……」
  委蛇忍無可忍:「得了吧,你家小狼王不是不想殺小魚鳧王,他只是沒那個本事而已!」
  百里行暮見這場鬧劇越演越不像話,眉頭緊緊皺起,只不經意看了一下小狼王。
  鳧風初蕾卻震驚地看著姬真——這還是昔日那個無論在什麼場合下都會偽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千依百順的小女人嗎?
  或者在暴怒之下,無論多會偽裝之人都會失態?
  她迷惑不解地看了小狼王一眼,也不知道這一對狗男女為何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姬真兀自叫罵不休:「小狼王,你快殺了她……鳧風初蕾不死,你就必須死……我饒不了你……」
  小狼王終於厲聲道:「你們還不帶她下去?還要在這裡找死嗎?」
  姬真大吼:「放開我,放開……」
  百里行暮忍無可忍:「拉下去!」
  伯庸和彥雍畏懼地看了百里行暮一眼,雖然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可是,情知這是絕對惹不起的人物,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左右一齊拖住姬真就走。
  姬真一邊掙扎,一邊回頭,大罵:「鳧風初蕾,你怎麼還不死?你這個害人精……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的,我遲早殺死你,我遲早找你報仇……」
  委蛇一哂:「得了吧,上次打傷你的是我,這次也是我,你要報仇找我好了,我家小魚鳧王哪有閒心跟你這毒婦計較?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除了我,誰也不會搭理你……」
  「我要殺死你這條老毒蛇……」
  「人人都說毒蛇毒,我看,這天下最毒的毒蛇都沒你這個毒婦毒!你和小狼王謀害我家魚鳧王,我沒殺死你,已經算對你客氣了,不過是小小懲罰,你居然還敢對我家魚鳧王恨之入骨?」
  「該死的老毒蛇……」
  「哈哈,談到報復心,你跟我比?你難道不知道蛇類是天下報復心最強的動物?你再嚷嚷,小心我連你這張漂亮的臉一起毀掉……」
  「我跟你拼了……」
  伯庸和彥雍看到一條雙頭蛇已經很害怕了,又聽得這條蛇侃侃而談,更是臉色發白,又見女兒跟一條蛇對罵,那情形真是無比詭異,生平都不敢想像,只死命拖了姬真就走。
  遠遠地,還傳來姬真的叫罵聲:「小狼王……你必須殺了她……你不殺她,我就殺你……」
  漸漸地,姬真的叫罵聲不見了,四周,一片死寂。
  小狼王臉上的尷尬可想而知,如果地上有一條縫,他一定鑽進去了,偏偏地上是堅硬無比的花崗岩。
  他搓著手,十分不安:「鳧風初蕾……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上次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真的,我也是上了大費的當……後來,我也非常後悔,真的,我一直很後悔……」
  鳧風初蕾轉過頭,根本不看他。
  「鳧風初蕾,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一直以為你死了,夜夜做噩夢……求你原諒我這一次……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害你了……真的,無論再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害你了……」
  鳧風初蕾還是淡淡地:「你先把魚鳧國商隊還給我再說吧。」
  他抓耳撓腮,手足無措,十分緊張地看了看百里行暮。
  百里行暮卻盯著姬真父女消失的密道口,可能在他的歲月裡,從來就沒見過這種潑婦,更不知道一個女人撒潑起來,形態是如此難堪。許久,才長噓一口氣:「初蕾!」
  鳧風初蕾有點意外。
  「幸好小狼王不是你的朋友,否則,跟這樣的人做朋友,就真是太掉價了!」
  鳧風初蕾噗嗤一聲笑出來。
  小狼王面上紅一陣又白一陣,瞪著百里行暮,卻敢怒不敢言。
  就連他,也覺得姬真的這一番吵鬧,令自己尊嚴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