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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6 我不是打不過你

    大阿哥狐疑地看了看胤禵,又問傳話的太監門外四阿哥是否一個人,聽說的確是一人前來,就懷疑他和十四是一夥的。但眼下他佔理,何必怕他們,便點頭:「讓四貝勒進來說話。」
    說罷一眾人要往亮處的屋子去,有侍衛上前來要帶胤禵同往,被他一腳踹開怒罵:「什麼東西,也敢來碰我?」
    大阿哥惱道:「老十四你別囂張,等我拿你到皇阿瑪面前,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胤禵年少氣盛,反詰冷笑:「沒想到直郡王您還有那份心,堂堂正正去皇阿瑪跟前說話?」
    大阿哥被噎著,氣得衝上來要拿胤禵,卻聽身後老四的聲音傳來:「大哥,這小子您交給我吧。」
    眾人聞聲來看,見四貝勒從容不迫地進來,可看都不看一眼放肆的弟弟,只與兄長欠了欠身,便道:「這麼晚驚擾了您和惠妃娘娘,十四弟已經是無法無天,不管不行了。」
    胤禵卻毛躁地衝上來,大聲道:「你們一個個以兄長自居,誰要你們來管?」可他剛跑到面前,竟猛地見四哥揚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這一下來得突然,十四毫無準備,順著力道往後踉蹌了幾步,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不等他回過神覺得丟臉沒面子,胤禛怒喝的「閉嘴」,就把他鎮住了。
    這響亮的一巴掌,叫大阿哥也唬了一跳,看到橫衝直撞的小野牛被打懵了,他眨巴著眼睛一時也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但聽四阿哥對他道:「十四弟一向頑劣,我看他未必知道翻牆進來就是長春宮,大哥若肯饒他一回,把他交給我帶走,該打該罵一定給您和惠妃娘娘一個交代,只是眼下皇阿瑪為了良妃和我額娘的事煩心,再把這個小畜生送去,皇阿瑪該氣壞身子了。」
    大阿哥眉頭緊蹙,心裡咚咚擂鼓,他就擔心這兄弟倆是聯手的,可德妃那兒下藥的事,和他沒半點關係,他是猜想延禧宮的事,老八早晚查到自己頭上來,一直在等著他們找證據,逮個正著想先發制人,沒想到卻把十四弟等來了。但方纔一瞬還覺得,十四弟一向和老八老九混在一起,那多半還是他們的事沒錯了,誰曉得半路殺出的救兵,卻是四阿哥。
    這一下他糊塗了,照理說永和宮的事兒,不該與他牽扯上關係,而老四和十四,到底是不是旁人眼裡一貫看到的不和睦?
    「你們大半夜的,在宮裡瞎溜躂做什麼?」大阿哥乾咳了一聲,還是佔上風想壓制他們。
    「大阿哥您帶著侍衛守在長春宮,也挺奇怪的。」胤禛卻平靜地反問,「大哥,我這才閉門思過幾天,為了什麼事,兄弟們都知道。可見皇阿瑪不讓我們碰的事,果然是一點都不能染指,內宮關防並不是您手裡的責任,不管出於什麼緣故,您私自帶侍衛守在這裡,皇阿瑪正好又不在紫禁城,您說皇阿瑪會怎麼想這種僭越的行為?」
    話音落,但聽女人的聲響傳來,眾人分開讓出一條路,見眾太監宮女擁簇惠妃款款而來,顯然她是和兒子有預謀的,長春宮裡黑燈瞎火,並不是她去何處串門,而是故意等著有人闖進來,這會兒事情鬧僵了,大阿哥腦袋不靈光嘴巴也不活絡,惠妃怕是看他說不過這對兄弟,忍不住就出面了。
    惠妃此刻說:「近來我總覺得長春宮到了夜裡就有動靜,你們大哥本是守了幾天,想替我看看是不是有賊出入,沒想到把貪玩的十四阿哥等來了。」
    胤禛順著台階下,躬身道:「必然是宮內關防出了疏漏,驚擾了娘娘安寢,必然要稟告過皇阿瑪,以叮囑內侍衛嚴加巡防。」
    昏暗中,惠妃眉頭一挑,口中卻歎:「皇上近來多心煩的事,我這兒芝麻綠豆的小事,就別打擾他了。你們大阿哥會擅自來替我捉賊,也是不想煩皇上,並非有心僭越宮規禮法,四阿哥回過頭,還在皇上面前多幫著說一句話才是。皇上最愛見到你們兄弟和睦,是不是?」說著朝十四阿哥笑道,「胤禵你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貪玩,改天讓福晉們帶著弘春弘明來長春宮坐坐,倆小傢伙可招人疼了。」
    十四悶聲不語,四阿哥則跨一步攔在他身前,似乎是怕弟弟再說出失禮的話,躬身向惠妃請辭,要帶弟弟離開,惠妃則攔住了不甘心的大阿哥,做主道:「早些回吧,再鬧些動靜,就該驚動太后娘娘了。」
    「是。」胤禛恭敬地應答,而後轉身看了眼弟弟,讓他跟自己走。
    胤禵還有些強頭倔腦的,可哥哥言語平和,眼睛裡卻刀子似的目光,震得他有些害怕,眼前的光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下去,唯有放下自尊心,朝惠妃行禮後跟著哥哥出來,兄弟倆一路無語,直等走遠了把長春宮拋在後面,胤禛才突然停下腳步。
    十四嚇了一跳,退開兩步道:「你、你別想再對我動手,我可不是打不過你,就是不想跟你動手。」
    胤禛本想罵人,突然見他這樣子,又氣又無奈,只冷聲說:「你走不走?」
    胤禵往前指了指:「你自己走吧,拐過彎我該回阿哥所去了。」
    可四哥卻衝過來一把拽過他的領子往前推,呵斥道:「你還想回去?跟我去暢春園請罪,難道你還等老大和惠妃把今晚的事捅到皇阿瑪面前?」
    十四完全被動地跟著兄長離宮,直到坐在馬車上,一盞燈籠放在車廂裡,才把彼此的臉照得亮堂堂。馬車狹小兄弟倆離很近,這會兒要是真打起來就糟了。但十四再衝動倔強,心裡始終敬著兄長且從小就怕他,這會兒突然被哥哥捏了下巴,唬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口齒不清地問:「你幹什麼?」
    哥哥卻扭過他的臉在燈光下看了看,沉聲問:「震到耳朵嗎?」
    「沒、沒有……」十四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手推開了哥哥,自己揉了把臉頰別過頭說,「下次你再動手,我就還手了。」
    「還手?」可是哥哥兩個字,就把十四說懵了,好半天才嘀咕,「大半夜的去暢春園,皇阿瑪非把我的腦袋揪下來,非要今晚就去嗎?」
    胤禛一臉怒意,道:「別人要怎麼你,我管不著,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別人插手插嘴,我也不會讓人輕易欺負你挑唆你。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我,可我在皇阿瑪眼裡都是糊塗莽撞的東西,何況你?我們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老老實實做兒子,老老實實做臣子。」
    十四倔頭巴腦的,怎麼肯聽這些話,不過他們沒吵起來也怪稀奇的,馬車飛馳蹄聲急促,車裡兄弟倆的氣氛,卻沒有想像得那麼糟。
    「四哥。」靜了許久,胤禵突然開口,湊到兄長面前狡猾地問,「四哥你大半夜在宮裡溜躂做什麼?你可好幾天沒出門了。」他莫名一副欣喜的模樣,總算露出笑容,卻賊兮兮地問,「四哥,你該不是也去找什麼證據了吧?」
    胤禛被說中了心思,臉上繃得緊緊的,尷尬地不知怎麼回答弟弟,眼看十四越來越得意,一副大家半斤對八兩的架勢,只能拿出威嚴,狠狠地瞪著他。十四起先還不服,可漸漸就不敢和兄長的目光對視,悻悻然扭過臉去,咕噥一句:「不承認……」
    暢春園裡,皇帝宿在瑞景軒,嵐琪近來天天出門走幾步,果然氣息順暢許多,夜裡咳嗽也少了,難得能安然睡幾個時辰,胤禛和胤禵到時,帝妃二人正好眠。值夜的太監頗有些為難,胤禛便道:「我們在別處等,天一亮你們再通傳。」
    如此,兄弟倆並沒有在深夜見到父親,在瑞景軒空著的屋子裡坐等,時辰久了,胤禛坐在桌邊撐著腦袋打盹,忽然感覺身上有東西,睜開眼見額娘身邊的綠珠正給他蓋毯子。綠珠見驚動了四貝勒,忙輕聲道:「天亮還早呢,四貝勒您何不到炕上去躺著?」
    胤禛回頭看,弟弟竟歪在炕上呼呼大睡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卻起身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拿來蓋在弟弟的身上,胤禵不警醒,裹著毯子一翻身,繼續睡過去。
    綠珠又捧來一床紗被,關切地說:「夜裡還很涼,四阿哥別凍著了,奴婢已經知會外頭值夜的太監,皇上和娘娘那兒一有動靜就來請您和十四阿哥過去,您安心睡一會兒吧。」
    如此,兄弟倆在一處對付了一晚,翌日天擦亮,就有小太監來告訴他們萬歲爺起身了。
    胤禛立時清醒,要他們拿水來洗漱,一面把睡得沉的弟弟喊起來,胤禵一副不知此處是何處的睡眼惺忪,待聽四哥說要去見皇阿瑪,才猛地醒過來,總算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邊,嵐琪還擁著被子靠在床頭,環春幾人侍奉皇帝穿戴。門前送娘娘的湯藥進來,等試過藥無誤,玄燁親手端到嵐琪面前,看她穩穩地喝下去後,才笑道:「你見不見那兩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