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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 兒子比老子強 822 看不透的弟弟

    821 兒子比老子強
    入宮的道路毓溪已然走了無數趟,無須內宮來人迎接,也能順利將琳兒帶到永和宮給額娘請安。新人卻是像進入了龐大的迷宮一般,轉過幾個彎,就不記得自己在哪兒了。
    鈕祜祿氏雖然懂規矩不敢東張西望,可她才十幾歲,正是對世間萬物都好奇的年紀,忍不住會抬頭偷偷看一眼,這會兒的一眼,卻看到前路有人逶迤而來,不等她慌張地低下頭,就聽見福晉說:“是太子妃過來了,琳兒,還記得嬤嬤教你的規矩嗎?”
    兩處相遇,毓溪行禮,琳格格行禮,太子妃端得高貴穩重,但那日她曾對毓溪說出不該說的話,彼此的關係早已不如從前,見面不過是點頭微笑的客氣,這一次弘暉的死,太子妃又最先被懷疑,更讓妯娌間的關係雪上加霜。
    “這是皇阿瑪新賜給胤禛的格格,帶進宮給額娘瞧一瞧,請額娘教教規矩。”毓溪介紹著鈕祜祿氏,琳兒便再次向太子妃行禮,倒是太子妃客氣,攔住說,“都是自家人了,不必拘禮。”
    她細細打量這個新格格,漂亮的鵝蛋臉,五官雖非樣樣精緻,可湊在一起就十分討喜可愛,髮髻高高梳起來,露出一對漂亮的耳朵,耳垂豐滿厚實但不突兀,彷彿盛滿了福氣,叫人看著就安心。太子妃暗暗苦笑,她總覺得自己沒長一張充滿福氣的臉,或許是心裡太多的悲哀怨艾,才壓住了她的福氣,她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暢懷大笑了。
    見新格格光著一對耳朵沒有佩戴任何飾物,她想起剛才去給太后請安,特地佩戴了那一副差點害死自己的耳墜,這幾日時常戴著,本是想向所有人表白自己問心無愧的清白,此刻卻不知起了什麼念頭,竟抬手摘下耳墜,走上前去捧過新格格的臉頰,小心翼翼為她佩戴好,退後兩步打量道:“漂亮的人,果然戴什麼都好看。今日匆匆相見,沒什麼可拿得出手的,權作見面禮,日後我再補一份賀禮送到貝勒府去。”
    毓溪也認得那對耳墜,近來更時常聽人提起,沒想到這麼重要的證物皇帝竟然已經還給太子妃了,可見也是不想委屈她冤枉她。毓溪倒是希望太子妃是清白的,不然現在,她大概就撲上去掐死她了,而這東西輾轉送給琳兒送到他們家,太子妃必然是正無情地嗤笑著這一切。
    琳兒怎懂什麼耳墜不耳墜的,只覺得太子妃給自己佩戴的時候,那手冰涼得像死人一樣,出門前福晉給她簪花時,暖暖的手捧著她的臉頰,那感覺真是天差地別,眼下天還不冷,這太子妃穿得也不少,怎麼就把手凍成這樣了?
    彼此別過後,毓溪帶著新格格繼續往永和宮去,見了額娘,彼此說的話沒什麼特別,嵐琪也看得出來這個新人一臉福相,是個討喜的孩子。鈕祜祿氏作為新人,該有的卑怯該有的喜氣都在臉上,她希望毓溪不會看錯人,希望這個年輕的孩子,能給貝勒府的子嗣帶來希望。
    但毓溪沒敢對額娘說,胤禛已經三天沒見新人,難得琳兒好性子,而那宋格格也不知收斂,貝勒爺去西苑,側福晉好歹還勸他去見新人,他去宋格格的屋子,宋格格索性攔著不讓走了。毓溪不可能闖去妾室的屋子裡要人,為自己要也罷了,為另一個妾室去求,她也拉不下這個臉面。這幾日和胤禛的關係難免變得尷尬,自己想冷著他不理他,可胤禛死皮賴臉地當什麼事都沒有,除了見新人外,所有的事都順著她哄著她。
    這些事,毓溪雖然不說,嵐琪還是能通過青蓮等人傳進來的話略知道一些,可她如今信任毓溪,相信毓溪能料理好那個家,往後府裡來的新人比她要小十來歲,她不會再像當初剛剛與李氏、宋格格相處時那樣迷茫,她才是貝勒府真正的女主人。
    說話間,外頭說良妃娘娘和八福晉到了,那麼巧八福晉在延禧宮給婆婆請安,聽說這邊四福晉帶著新人來,良妃便領著兒媳婦過來湊熱鬧,良妃一貫是永和宮的常客,來也不稀奇,可是此刻帶著八福晉來,真是要了她的性命。
    嵐琪端坐上首看著幾個年輕人,想著她們之間有著殺子之仇,毓溪如今還什麼都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必然拼了命也要撕碎八福晉。可眼前,卻是仇人之間客客氣氣的荒唐景象。
    鈕祜祿氏上前給良妃行禮,覺禪氏將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她,交到手裡時,看到新人耳朵上一對耳墜,她從前並沒仔細看過太子妃那對耳墜,可近來太子妃時常戴著四處轉悠,也漸漸留心,此刻驚見耳墜在新人身上,心中一緊,沒想到自己故意帶著八福晉來見四福晉,想嚇唬嚇唬她,竟還遇上了這樣好的時候。
    良妃一面笑著說:“這孩子瞧著就很有福氣。”一面朝嵐琪看過去,稍稍使了眼色,嵐琪一怔,再仔細看鈕祜祿氏,方纔她竟沒注意那一對耳墜。
    “妹妹,給八福晉請安。”毓溪指了琳兒,她順從地往八福晉跟前來,行過禮抬頭沖八福晉笑,八福晉剛想伸手扶她一把,猛然看到綴在眼前人耳朵上的東西,心內一抽搐,劇烈的絞痛讓她臉色蒼白,手臂懸在半空忍不住要顫抖,她趕緊斂下雙手,尷尬地笑著,“突然跟著額娘過來,也沒給小嫂嫂準備什麼,改日我帶著禮物,和胤祀到貝勒府來做客。”
    毓溪不知其中奧妙,只是八福晉的臉色古怪,她有留意到,但尋常地應對敷衍幾句,便把琳兒帶在身邊,娘兒幾人說說話,半個時辰後便要離去。八福晉心虛不敢和毓溪姐妹同行,硬是跟著良妃回到延禧宮,想等她們離去後再走,覺禪氏知道她心虛什麼,明知故問地刺激她:“你怎麼看到四阿哥府裡的新格格,就緊張得臉色發白,你們從前見過?”
    八福晉慌張地搪塞道:“額娘恕罪,兒媳婦讓您丟臉了,方才正好肚子一陣絞痛,又不好在人前表露,此刻還陰澀澀不舒服。”
    良妃哦了一聲:“那你要小心,歇會兒再離宮吧。”
    這一邊,毓溪領著琳兒離開皇城,兩人共坐一輛馬車,新人總算敢喘口氣,眉開眼笑地對毓溪說:“福晉,皇宮可真大呀,兩邊走一走,都快趕上我家從前到姨母家的路那麼長。”
    毓溪笑道:“哪兒有那麼誇張。”她知道琳兒小地方出來,沒怎麼見過世面,往後還有許多能讓她一驚一乍的事,雖然少了些皇家兒媳的大氣貴氣,可這樣的人樸實簡單,她希望京城這個花花世界,別玷污了她趕緊的心。此刻互相暖暖地挽著手說,“我會一點點教你,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麼可稀奇的,你今天的表現很好。”
    琳兒眼中晶瑩透亮,歡喜地說:“福晉這樣講,妾身就安心了。”
    毓溪卻抬手,從她耳朵上輕輕摘下那對耳墜,借口道:“太子妃賞賜的東西很貴重,我怕府裡的人一時欺負你還是新人,做些不體面的事,暫且收在我那兒,將來還給你可好?”
    琳兒並不在乎,點頭道:“是,福晉做主就好。”
    此時馬車一陣晃蕩後停在了路邊,毓溪皺眉,外頭的人卻說是四貝勒正騎馬過來,果然聽得馬蹄聲由遠及近停在窗外,她挑起簾子來,便見胤禛勒馬在邊上打轉,含笑望著自己說:“去見過額娘了?”
    可窗邊突然閃過似曾相識的臉孔,胤禛眉頭一皺,毓溪則摟著那年輕女子說:“我帶琳兒去給額娘請安。”
    胤禛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新格格,也漸漸記起來在她姨母家見面的模樣,一時眉頭更緊,竟揚起馬鞭雙腿一夾,箭也似的飛奔而去,連對毓溪一句交代的話也沒有。
    如此景象,毓溪尷尬,琳兒更尷尬,她明白為什麼婚後三天貝勒爺始終不見她的緣故,她知道是自己被貝勒爺討厭了,昨天宋格格還闖到花房裡來對她頤指氣使,她每天看似樂呵呵的,可心裡也有委屈。
    毓溪見琳兒可憐得像受驚的兔子般蜷縮在一旁,惱胤禛做事太過分,又明白他對自己情深意重,唯有安撫琳兒:“有委屈就對我說,貝勒爺是有情有義的人,這樣的人才值得依靠,他總會慢慢接受你,咱們是一家人,我們姐妹一樣,全心全意都為了他是不是?”
    琳兒從怯弱的神情裡露出幾分堅定,這也是她被福晉看中的原因之一,她用力點頭道:“我聽福晉的話,不著急。”
    深宮之中,皇帝散了乾清宮的事就來永和宮歇著喝茶,原本都是聽嵐琪念幾段話本子,兩人笑一笑,今日聽說兒媳婦帶著新人進來請安,聽嵐琪絮絮叨叨說著,說道太子妃那對耳墜把八福晉嚇得半死,玄燁冷笑:“看樣子,她早晚要把自己嚇死,朕還想她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如此看來,還算是個人。”
    嵐琪懶得再提這不愉快的事,轉而說起胤禛不見新人的事,說鈕祜祿氏滿臉福相是個討喜的孩子,又嗔道:“不過這樣看來,倒是兒子比老子強多了,我們胤禛心裡滿滿當當都是毓溪,不像他阿瑪,看見年輕漂亮的花骨朵,就忘記家裡人老珠黃的解意人。”
    玄燁瞪著她,含笑不語,嵐琪則道:“不是說明年又要南巡,可是宮裡的人看厭了?惦記江南春色?”
    玄燁道:“朕是想帶你去散散心。”
    嵐琪不屑:“說得好聽。”
    皇帝這才沉沉一歎:“胤禛這次南下調查上來的結果,讓人堪憂。黃淮之治關乎國家命脈,朕不能坐視不理。歲月不饒人,如今還有力氣四處走走,就不能懶在紫禁城裡貪圖享樂,還盼著你身子好,能隨我去大江南北見識各地風光。”
    822 看不透的弟弟
    “只怕臣妾心有餘而力不足。”嵐琪坦率地說,“皇上為了黎民蒼生不得不東奔西走,可是臣妾到了這個年紀,反而越發戀家。紫禁城裡是住膩歪了,可是家人孩子都在這裡,在這裡等著,萬歲爺總會來。去了外頭,各地風光雖好,但路途顛簸辛苦,總有幾分漂泊感。”
    玄燁笑:“你連找個犯懶的借口,都說得這樣動聽?”
    嵐琪點頭道:“可不是,如今沒有了姿色,只能說些好聽的話討人喜歡,咱們這些做妃子的,總要有一技之長傍身。”
    玄燁愛看她臉上幾分狡黠氣息,攬在身邊說:“你少說這些氣人的話嘔我,還用得著費心討我喜歡?”
    嵐琪窩在她胸前說:“我若不費心,皇上還會喜歡嗎?”
    “喜歡。”玄燁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說,“我可比咱們兒子強多了,那小子,還嫩著呢。”
    不經意的一句話,竟彷彿一語成讖,兩人正暖暖地依偎著,梁總管在門前鬼鬼祟祟,玄燁瞧見了,見他不敢到嵐琪面前,便知有不方便說的話,只好鬆開懷裡的人,與她眼神示意後,獨自出來。
    嵐琪只看到皇帝和梁總管在外頭,梁總管一臉的無奈不知在輕聲說什麼,玄燁負手背對著裡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嵐琪起身將玄燁的外套收拾了,翻出新得的檀香想點一炷,剛剛才擺弄開,便見玄燁一臉怒意地進來,屋子裡溫和安寧的氣息也被打破,玄燁衝到面前就問她:“是你告訴了兒子,老八家裡的事?”
    嵐琪茫然地搖頭,應著:“咱們不是說好,暫時不要講?”
    玄燁眉頭緊蹙,重重坐下說:“這件事秘而不宣,外頭沒幾個人知道,胤禛到底是怎麼查到老八頭上去的?他這幾天擅自在查弘暉的死因,都要查到朕的親信侍衛頭上來了。才說他嫩,還真是個糊塗東西。”
    嵐琪心裡雖著急,但不願他們父子因此有嫌隙,忍不住替兒子辯解:“他的親生骨肉沒了,皇上這兒沒動靜,他不甘心傻等著結果,也是情有可原,皇上體諒一些吧。”
    玄燁欲發作,但的確是這個道理,可他希望兒子能更聰明些,終忍不住氣惱,對嵐琪說:“他若真鬧出什麼大事,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要教自己的兒子,不許你在一邊攔著護著。”
    聽這話,嵐琪反而安心了,玄燁肯教說明他還在乎,此刻唯有勸玄燁消氣,先看看兒子要做什麼,或阻攔或任由他去做,生氣並不能解決什麼。玄燁則道:“毓溪若是知道了,她還不要撕了八福晉?我們這糊塗兒子,會不會什麼都跟妻子說,女人之間一鬧,這事兒就真的難堪了。”
    這一點,做爹娘的倒是小看了胤禛,他心裡有算計,不到水落石出的一步,不能輕易告訴毓溪,眼下他只是查到說前陣子某地發生的多人命案,死的都是宮裡原先的侍衛和太監,他們在宮裡失蹤的日子,正是五月初五,指不定和弘暉的死有著牽連。
    而他更查到,兒子在長春宮出事那天,是舜安顏在內宮巡察關防,更有侍衛說那日在長春宮門外遇見奇怪的人,可是舜安顏卻表示遇見的是普通宮女,更指出了當事人,撇清了與弘暉之死的關係。
    胤禛深知舜安顏絕不可能殺了弘暉,可他興許就隱瞞了什麼事,近日隱約聽說國舅府和八貝勒府有往來,有人看到舜安顏與八阿哥同進同出,如果真的像太子說的那樣,八福晉神神叨叨像做了虧心事般,如果這事兒真的和八阿哥府有關,舜安顏那天的話,就一定有問題。
    而皇帝這邊能洞悉胤禛在做什麼,但凡相關的人,也能察覺到四貝勒的動向,同是這一日,舜安顏派親信往八貝勒府送信,告知胤祀,四貝勒正在查他兒子的命案,很可能就快摸到八貝勒頭上來,請他務必小心。
    胤祀看過信,就在香爐裡焚燒了,抬頭見張格格在門前,不禁含怒問什麼事,張格格膽怯地說:“福晉發燒了,底下的人不敢來打擾您,把妾身推來,請您去瞧一瞧。”
    胤祀竟有些不耐煩,若是從前,他一定會飛奔而去,可近些日子妻子磨得他幾乎崩潰,這好端端的又發燒,他不是大夫他去能做什麼?他曾希望能與妻子共進退,如今才明白這有多難,《警世通言》裡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原來不是一句戲言。
    但一陣煩躁過後,胤祀還是冷靜下來,畢竟是他的妻子,是多年扶持相伴的人,隨了張格格往寢屋來,八福晉正躺在榻上,額頭上蓋著涼水浸過的帕子。
    “著涼了嗎?”胤祀坐到榻邊,握著妻子的手。
    八福晉睜開眼,剛剛要張嘴,見張格格站在一旁,又合上了雙唇不言語。張格格見狀,知道自己多事了,趕緊帶了侍女退下,將房門牢牢關上。八福晉這才虛弱無力地說:“太子妃把那對耳墜送給了四阿哥的新格格,我親眼看到的。”
    又是耳墜,什麼耳墜耳環的,胤祀已經很不耐煩,他再三勸妻子,不論是對外人還是對她自己,都要一口咬定弘暉的死和她沒關係,既然沒有人親眼看到過她殺人,只要她死不承認,誰也不能輕易定罪。可她卻一而再地被各種似真似假的消息弄得情緒激動自亂陣腳,這樣下去,不等別人查到他們頭上來,她早晚都會自行曝露犯下的罪惡,到時候,胤祀的前程也完了。
    想到這些,胤祀心內一陣冷笑,也許他的前程,早就完了。
    如今事情不明朗,他不知道父親或兄弟們,甚至其他人查到了哪一個地步,是已經有了答案,或是依舊沒有結果?這些日子以來,父親對他的態度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是父親還不知道真相,還是他不動聲色,故意等待自己有一天被罪惡吞噬?就像太子一樣,讓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他,在皇帝的放任下,一步步走向墮落。
    此時,下人來通報,說十四阿哥到了,胤祀心頭又是一沉,他總覺得十四弟漸漸成了包袱。他並不能像掌控九阿哥十阿哥那邊對付十四,而十四卻不斷地將一些事戳在他的心頭。
    與十四弟的相處,越來越成了一種應付,甚至是周旋,十四阿哥總給他一股無形的壓力,好像這個弟弟能洞悉自己的一切,卻又故作親近地和他交好,彷彿要在他身上圖謀什麼,可明明是八阿哥原打算在他身上圖謀一些事。
    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八阿哥眼下還弄不清楚,只能繼續應對著十四弟的熱情,今天胤禵興沖沖從宮裡跑來,竟是對他說:“殺弘暉的人,好像有眉目了,我這個叔叔什麼都不能為他做,不要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也算盡心了。八哥,我要比四哥更快查到真相,讓他們都明白,我不是小孩子了。”
    胤祀心裡一咯登,真相?真相不就在你面前嗎?這是要往哪兒查,找個替罪羔羊,還是陪著他無止盡地繞圈子查下去?
    而十四進門時,正好府裡請的大夫也進門,他這會兒笑著問:“八嫂又不舒服了嗎?怎麼最近總是生病,要不要請宮裡的太醫來看一看,那些江湖術士不可靠。”甚至半玩笑地說,“是不是八嫂有喜了?”
    胤祀看不透眼前這個弟弟,說話半真半假,不曉得哪一句是正經的哪一句是玩笑的。他遇見那麼多人,誰都能應付自如,如今朝堂之上沒有哪個官員是他說不上話的,就是面對三朝老臣也自信有餘,怎麼面對這個弟弟時,總覺得矮了他半截。
    從前或許是自卑出身不如人,但眼下他的親娘也是妃位的尊貴,為什麼他還是總覺得自己不如人?
    “不是有喜,是最近天氣驟變,她沒及時添衣裳,有些傷風咳嗽。”胤祀含笑應著,敷衍著十四弟,“不要請什麼太醫了,弄得太大動靜,宮裡的娘娘們該擔心,皇祖母也該擔心。”
    這麼幾句話,總算是把十四弟打發了,可是查案的事兒,他迂迴著拒絕了弟弟的請求,意思是皇上那兒似乎要息事寧人,畢竟還要維護皇室穩定,希望弟弟別太著急,就怕適得其反。甚至說出:“萬一我們做錯了什麼,姑息錯放了惡人就不好了。”
    十四弟略帶失望地離去後,胤祀一個人朝著門外呆了好久,他剛剛在說什麼話,他剛剛是在抽自己的臉吧?
    天色漸晚,胤禛帶著胤祥往一戶官員大宅來,門前匾額上碩大的“年府”二字,昭示著宅子的主人是何許人。可是兄弟倆被下人領著走進門,卻聽得裡頭責罵聲和哭鬧聲,但見一個小姑娘哭著跑出來,也不管遇到是什麼人,就躲在胤禛的身後說:“哥哥要殺人了,我哥哥要殺人了。”
    胤禛抬頭看,便見年羹堯手裡拽著雞毛撣子,氣急敗壞地跑出來,他乍然見四貝勒和十三阿哥,手裡一鬆,雞毛撣子便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