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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 江山為重 806 弘時

    805 江山為重
    天氣漸暖,胤禛和弟弟往園子深處走,各處已見樹木抽芽,一片清新嫩綠懸在枝頭,假以時日日曬雨淋,便又是蔥蔥鬱郁的繁茂景象。不得不叫人感慨時光飛逝,胤禛還記得第一次帶著十三弟來時,他還是個小不點,如今人高馬大,那些樹木在他身邊,反而顯得小了。
    走在路上,十三阿哥問道:“四哥,你說今天提起來要給太子過三十壽辰,太子為什麼苦著臉很不情願?”
    原本這些事,胤禛不大願對弟弟提起的,在他眼裡弟弟還是小孩子,不想讓他看到太多人心叵測的事,但毓溪說弟弟連女兒都生養了,早就不是小孩子,最近才漸漸願對他說這些事,而他也想對胤禵說,但那頭小野馬,依舊我行我素,根本不會在他身邊被馴服變得乖順。
    十三阿哥自問自答說:“皇阿瑪每年生辰都很低調,萬壽節我們就去磕頭領個賞賜,太子一定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才不願辦壽宴。這種事既然人人都明白,八阿哥為什麼非要挑起來,他不是一向最最謹慎,難道不怕皇阿瑪因此怨他。”
    胤禛頷首:“未必是他的主意,他絕不會做這種招人恨的事,如果是別人左右他,那就只有大阿哥。看樣子他們必然另有打算,眼下我們猜不到,就只能靜觀其變,你往後在兄弟之中說話,要再三謹慎,你們都不是孩子了。”
    十三阿哥聽得最後一句,笑道:“四哥,你終於信我長大了?”
    胤禛道:“我的小侄女那麼可愛,我弟弟多能耐了,我還能把你當孩子麼?”
    十三嘿嘿一笑,有些靦腆,他和十四的那些事還是哥哥教的,不過他們比哥哥厲害多了,娶妻納妾不久就開花結果,等孩子們長大些,能跑能跳了,圍著額娘轉,也寬解她孩子們都長大成人的失落。
    兄弟倆行至瑞景軒門外,卻見裡頭有人出來,眾宮女擁簇著衣衫華麗的婦人,十三阿哥眼尖,忙說:“是良妃娘娘。”
    二人退到路邊侍立,良妃款款出來,見到兄弟倆,忙笑道:“不必多禮,都是看著你們長大的,身份地位不過是面子上的事,咱們還像小時候那樣隨和才好。”
    胤禛道是,還是讓娘娘先行,良妃便帶人離去,他才和十三轉進門,十三湊在哥哥耳畔問:“我是更糊塗了,良妃娘娘和額娘的關係,好像一點兒沒事,宮裡頭卻鬧得亂哄哄的,恨不得把良妃娘娘剝皮拆骨。”
    “小聲些。”胤禛提醒,之後到了母親面前,炕頭上鋪了各色各樣的料子和繡線,好像正在選料子做新衣裳,額娘指著一處幾塊料子說,“這是要拿給你們福晉的,正好來了,順路帶回去吧。十四哪兒我派人送回宮裡去,皇上不在宮裡,你們就不要隨便進出了。”
    兩人行禮請安,謝過額娘,說不過幾句話,十三就自己跑出去,在外頭和環春她們說話,嵐琪見這架勢,再看兒子,笑道:“有話要對額娘說?”
    胤禛點頭,嵐琪收拾了手裡的東西,抬手示意兒子來攙扶她,慢悠悠站起來,挺了挺腰肢說:“你皇阿瑪見我擺弄這些東西,又該生氣了,說弄壞了眼睛,又坐著一兩個時辰動也不動,你可別告訴他。”
    這是很家常的話,說得胤禛心裡放鬆了些,扶著額娘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幫她去推開明窗,看到胤祥在給環春捶背,環春急得不行,胤祥死死拽著不放,嵐琪欣慰道:“這孩子真是好,敏妃若還在,現在更該享福了。”
    提起來,不免心中難過,嵐琪忙轉了話題,笑道:“剛搬來那會兒,毓溪來見過我,說你心事重重,她說不想太逼著你,又怕你覺得自己被她冷落忽視,不曉得如何拿捏分寸,毓溪有這個心,哪怕做的不好,你也別隨便怪她。毓溪是一心一意對你的,可你呢?還有李氏宋氏,話說側福晉是不是要生了?”
    胤禛點頭:“就快生了,毓溪派人照顧得很好,額娘不必擔心。”
    嵐琪安心,便上前來輕輕揉了揉兒子的臉頰,嗔怪:“到底怎麼了,這眉頭就不見鬆開。”
    胤禛抿了抿唇道:“額娘,近來皇阿瑪不大派我做事,您知道嗎?”
    嵐琪道:“你自己也不積極,若是從前你會自己去找皇阿瑪說理,可你現在自己不為自己爭取,兄弟們那麼多,那些事總有人做,為什麼非得堆在你身上?”
    胤禛不敢不服,垂著腦袋說:“我不曉得怎麼對皇阿瑪去講,就連國舅府的事,我到現在也沒給皇阿瑪一個交代,越拖下去,我越沒法兒走近國舅府。還有上次八阿哥的事……總覺得,我越來越讓他失望了。”
    嵐琪不以為意,“失望不至於,好在你知道自己哪裡不足。當然啦,事情沒有絕對,你未必就錯了。”
    “額娘,您知道就要為太子辦壽宴的事嗎?”胤禛問。
    “沒聽說,幾時提起的,我這兒每年只預備皇后忌日的祭奠,毓慶宮的生辰一向不插手。”嵐琪和良妃挑選料子,清溪書屋那裡的事剛剛才散了,還沒來得及傳過來,她不知道不奇怪。
    胤禛將這件事一一說了,又提起從前種種,提起如今眾阿哥之間的關心,臉上神情緊繃,沉重地說:“額娘,他們都在做著什麼,可我什麼都沒做。”
    嵐琪心疼地看著兒子這糾結的表情,剛成婚那會兒,還能摟過來抱一抱,現在是再做不出這樣的舉動了,高高大大的男子漢站在跟前,她要是伸手去抱他,兒子該嚇壞了。想著不禁笑起來,反而被胤禛抱怨,“額娘笑我什麼?”
    嵐琪在邊上坐下,示意兒子給自己斟一碗茶,等潤過了嗓子,卻依舊沒有答方纔的話,反而問:“年末年初各地霜凍災害,哪幾個省哪幾個縣最嚴重,受災程度如何,受災百姓多少,你可知道?”
    胤禛一愣,他答不上來。
    “去年何處糧產最豐,今年那裡的氣候又會如何,你可知道?”嵐琪淡定地看著兒子,“今年開春後氣候將如何變化,舊年幾處疫病爆發的地方,今年如何再防治疫病,你研究過嗎?火器營新研究了什麼大炮火槍,你去看過新鮮沒有?皇阿瑪前日剛帶著我們幾位娘娘,去看了新鮮,地動山搖的,額娘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胤禛越來越窘迫,只等額娘問他:“黃淮流域治水,總該知道了吧?”但他剛要開口應答,母親就說:“這是你跟著皇阿瑪南下專心做的事,你答得上來,額娘也不會覺得稀奇。但若先頭那些事,你都能答得上來,額娘才佩服你,才會覺得我的兒子真叫人驕傲。”
    “額娘,是我疏忽了。”
    嵐琪溫和地說:“眼下疏忽了還來得及,你做臣子的,不關心國家民生,盯著別人的陰謀詭計做什麼?自然,咱們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你不能把這個當做正經事,把其他的正事反而都放在一邊。你說他們都在做著什麼,算計也好謀利也罷,那是人家的事。你又說自己什麼都沒做,照額娘看來,你是做了的,你做得就是光站在一邊盯著他們看了。”
    胤禛滿面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母親雙手捧起他的手,感慨道:“我兒子的手,已經和他阿瑪一樣厚實寬大,暖暖的像手爐似的,捧在手裡額娘覺得很安心。”
    “額娘,是我作繭自縛,是我糊塗。”
    “那就破繭而出,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嵐琪道,“你既然不願和他們一樣去折騰那些事,那就把心胸抱負放到天下去,差事或許輪不到你來當,可你不能不知道這天下發生什麼。家國之大江山之重,你學一輩子都學不完,又怎麼會沒事做呢?來日皇阿瑪若是問你起這些事,你能回答得上來,他會很寬慰,沒有什麼比江山更重,在你皇阿瑪眼裡,從不曾改變。”
    母親一席話,讓胤禛醍醐灌頂,他最近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兄弟中,在朝堂裡是什麼位置,做皇子,他比不得其他兄弟會哄父親高興;做臣子,他也不如其他人能在朝臣中游刃有餘,從前所有人都圍著他轉,如今要他去圍著別人轉,他就做不來了。
    嵐琪又道:“你皇阿瑪常對我說,怎麼我們兒子不會和人打交道呢,可這陣子他不念叨了,說打交道這事兒,急不來。額娘也覺得,逼你去送往迎來的應酬,也沒什麼好結果,你就照著你的性子下去,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也不賴。但你不能真的閒著,多多關心天下大事,把眼光放長遠些,你的眼界和心胸,自然就開闊了。”
    胤禛臉上的陰雲散去好些,笑容也自在了,眼底都是對額娘的崇敬,卻不知她的母親並不是大智慧,而是記著丈夫對她說的,什麼也比不過江山重,他們說好了的,為兒子答疑解惑,只要告訴他江山為重,就足夠了。
    此時環春和十三阿哥說說笑笑進來,環春求嵐琪別叫十三阿哥給她揉肩捶背的,又正經說:“清溪書屋傳話過來,太子三十壽誕在宮裡置辦,咱們四月底回紫禁城。”
    806 弘時
    嵐琪便吩咐兒子:“既然已經決定辦壽宴,就好好熱鬧一下子,你和毓溪商量送什麼賀禮給太子好,不要對太子失敬。”
    胤禛臉上已是雨過天晴,忙欣然答應。
    而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許多,連十三阿哥都說:“額娘對四哥說什麼了,我們來時四哥還是板著臉的。”
    嵐琪笑悠悠對十三道:“你四哥還是小孩子,總要額娘哄哄才好的,還是我們胤祥最讓額娘省心。”
    環春和十三阿哥都捂嘴笑,胤禛有些不好意思,一家子樂呵呵又說會兒話,兒子們便回去了。只有主僕二人時,環春才對嵐琪道:“這事兒真稀奇,雖然太子無比尊貴,可是這麼多年,萬歲爺連五十大壽都是勉強熱鬧了一下,常說有太皇太后在有太后在,皇上過得哪門子壽。如今這怎麼就要給太子辦壽宴,奴婢覺得萬歲爺心裡一定不能高興。”
    嵐琪頷首道:“這事誰都能看透的事,皇上不高興,太子也不高興,為何還要勉強辦壽宴。不過聽胤禛剛才說,這話提起來了,皇帝也不好反駁,怎好當眾不給太子臉面。索額圖在牢裡自戕才沒多久,那幾天皇上對太子不冷不熱的,突然提起這麼一茬,他若不答應,就顯得太針對太子了。他們父子,都不容易。”
    “到時候要娘娘忙著籌備太子的壽宴嗎?”環春問。
    “交給太子妃吧,既然真的辦了,讓他們高興高興也好。”嵐琪不以為意,便吩咐底下的人傳話到宮裡,向佟貴妃稟告她的意思,太子壽宴的事,讓孩子們自己去操持。佟貴妃最好什麼事都不要麻煩她,嵐琪這個意思,她高興還來不及。
    果然不多久,毓慶宮裡就得到佟貴妃的旨意,太子壽宴所有的事,都由太子妃一人主持,花的錢內務府供著不必她犯愁,但細瑣的事若是要找人搭把手,從妯娌裡頭挑人,或是她們毓慶宮裡側福晉等人相幫,一切的一切都由太子妃說了算,算是太子妃至今接手過最大的事了。
    而皇帝與德妃、良妃一行要四月底才回紫禁城,避開赫捨裡皇后忌日,太子的壽宴放在端陽一道熱鬧。
    事情是來得及做的,太子妃慧心善悟這麼多年冷眼旁觀宮裡娘娘們做事,也學得一身本事,主持一場宴席並不難,難就難在,為什麼要給太子賀壽,這不是明擺著讓太子難堪,還嫌皇帝不夠對太子不滿意嗎?
    胤礽亦是迷茫極了,索額圖已自戕,表舅格爾芬、阿爾吉善也都死了,赫捨裡一家幾乎全散了,如今連一個給他出主意依靠的人都沒有,突然面對這樣的事,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付。
    至於原來在人前表現出的能幹,甚至連德妃都對皇上說太子並不庸碌,那也多半是在外戚的扶持,兄弟的相幫下一點點坐起來的事,太子活了三十年,竟沒有真正獨自面對過什麼。還記得他昔日對索額圖吐苦水,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代替皇帝去各處墳山頭燒香拜佛。可他求了無數神明先祖,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保佑他?
    太子在妻子的慫恿下,幾次想父親表示他不想辦壽宴,玄燁倒是很和氣,說已經決定的事,突然改了,旁人該疑心他們父子的關係,更再三對兒子說,索額圖是索額圖,他們還是父子,他還是大清的儲君。
    可如今,父親這種話,不會再激起太子心中的豪邁之情,只會讓他更加惶恐不安。父親的隻言片語,彷彿成了他依賴的療傷藥,不隔幾天聽一聽,就懷疑和擔心父親是不是嫌惡自己,是不是要拋棄自己。可皇帝不會沒事兒老對太子說這種話,當一段日子不提起,太子就惶惶不可終日。
    太子的壽宴,事到如今,太子妃只有硬著頭皮上,她也想漂漂亮亮做成一件事,讓別人知道毓慶宮的尊貴,但放眼妯娌間,竟無一人值得信任交好,最終還是自家側福晉、文福晉等搭把手,漸漸把壽宴的籌備做起來了。
    轉眼寒冷退散,萬物復甦,春暖花開的三月末,四貝勒府的側福晉李氏又生下小阿哥,但幾次生養後身體不如從前,這一胎較辛苦,孩子個頭養得也大,讓她差點難產。幸而佛祖保佑撿回一條命,但產後出血太多很虛弱,且要一段日子調養。
    因在暢春園住著,比不得宮內門禁森嚴,玄燁悄悄帶著嵐琪來兒子府裡看過小孫子。皇帝給小孫子起名弘時,嵐琪問過毓溪的意思,毓溪說她有弘暉就滿足了,弘時就讓李氏自己帶吧,而且弘昀一直病怏怏的不大好,瞧著很懸,不想李氏再為了撫養孩子的事傷心,但求家宅安寧。
    提起弘昀病怏怏的,總要記起那次孩子落水的事,雖然落水後並沒有著涼發燒,但就像撞了什麼似的,孩子從此就一直不大好,若是太子妃把孩子推下水,嵐琪心裡是怨恨的,但不能憑念佟一句話就咬定人家,這個虧,她們只能吃定了。
    四月末,聖駕準備回紫禁城,如今德妃的地位不可動搖,良妃依舊是皇帝“新寵”,但讓人奇怪的是,這兩個加起來近百歲的女人,仍舊一如往常相處和睦,沒有為了爭風吃醋的事起半點爭執,但想想也是,都到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可爭可吵。但也是這把年紀了,皇帝到底喜歡她們什麼?
    聖駕回宮前一日,惠妃在景陽宮和榮妃說話,她們剛剛派人打點了乾清宮,備著皇帝回來住進去,惠妃在乾清宮逛了一圈來,榮妃正和定貴人摸牌,定貴人見惠妃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一副牌結束後,識趣地就退下了。
    惠妃瞧著定貴人離去的身影,感慨道:“剛來那會兒還是水靈靈的小姑娘,一眨眼也是有年紀的人了。”
    榮妃理著手裡的牌,笑道:“我頭上的白髮快藏不住了,想染一染,怕麻煩又怕叫人笑話,只好戴許許多多的珠花簪子遮擋,結果越發不正經,弄得像唱戲似的。後來想想,反正萬歲爺也不正眼看我,遮了又如何。”
    惠妃摸了摸自己的髮鬢,也怕露出白髮來,而後坐到對面,順手拿牌把玩,笑道:“皇上好歹總來你這兒坐坐呢。”又道,“方才去乾清宮轉一圈,那兒幾乎沒什麼改變,萬歲爺好些東西都用的舊了,他還在用,還是從前的性子。”
    榮妃便道:“皇上一向念舊,你明白的。”
    惠妃心裡一咯登,她是明白的,可是兒子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停不下來了。太子的落魄,赫捨裡一族的覆滅,每每想起都戳著她的神經,她的兒子只能成,不能敗啊。
    她試探著問:“三阿哥近來可好?那孩子聰明能幹,可老幫著皇上修書算怎麼回事,你也讓他多到朝堂裡走動走動。”
    榮妃道:“他們太平,我就念佛了,什麼能幹不能幹的,皇上安排的就是最好的。”她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惠妃,笑道,“我家孩子命薄,經不起太大的折騰,光這個兒媳婦就夠我受的了,如今她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可千萬別再翹到天上去。”
    惠妃尷尬地一笑,沒再說下去。
    隔天聖駕回宮,德妃親自到景陽宮坐了坐,榮妃想起昨日說的白髮,偷偷看嵐琪,卻是滿頭烏黑不見一絲銀髮,禁不住道:“你的頭髮,還那麼好?”
    嵐琪笑道:“前陣子長過白髮,去了園子裡後反而少了,大概是散了心的緣故。”說著走到榮妃的鏡子前看看自己,直率地說,“早就開始小心翼翼地梳頭,怕把黑頭髮揪下來,又怕露出白頭髮。”
    榮妃唏噓:“總也好過我們。”
    嵐琪哄她道:“皇上白髮不少了,姐姐能和皇上白頭到老,是福氣。”
    說話間,太子妃跟著德妃的步子就來了,端陽節上就要辦太子的壽宴,如今已是萬事齊備,但她十分謹慎,唯恐哪裡有疏漏,今日終於等到德妃回宮,正巧也在景陽宮,好當著榮妃的面再一道商議。
    榮妃和嵐琪聽著太子妃陳述所有的事,滴水不漏處處細緻,兩人時不時互相看一眼,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太子妃早就能獨當一面了,可老天卻不給她將來機會。
    太子妃說罷,有些口渴,端茶喝時,偷偷看了眼兩位娘娘,放下茶碗後,恭敬地問:“兒臣心裡不安,怕做的不好。”
    榮妃道:“是家宴,沒那麼多講究,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雖是家宴,皇親國戚不少,還有從各地趕來給太子賀壽的,這幾日毓慶宮裡收到的東西都快擺不下了。”太子妃輕輕一歎,“實在是太鋪張。”
    榮妃道:“太子是一國儲君,鋪張一些不算事兒,放心去辦吧,皇上一定會誇讚你。”
    說來說去,不過是這幾句話,太子妃自知再繼續也無趣,兩位娘娘點頭後,便離開了景陽宮。
    她往毓慶宮走,不知身後八福晉從長春宮過來,剛剛好往同一方向走在她身後,今日良妃回宮,八福晉來向婆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