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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3 嫁禍給太子

    明知道玄燁存心作弄人,嵐琪伸手就鎖住了他的手腕,面上溫柔如水,言語字字軟糯,道:「萬歲爺今晚別走了,留在臣妾這裡可好,臣妾好好伺候您。」
    玄燁聞言愣住,迎出來的環春、綠珠也聽得真真切切,嵐琪臉上頓時燒得通紅,只等玄燁朗聲大笑,環春綠珠都忍不住了。玄燁怕她生氣,趕緊摟著往屋子裡帶,笑呵呵道:「我們德妃娘娘,真是越來越了不得了。」
    嵐琪心裡撲撲直跳,其實剛剛說那種話,還挺有意思的,就是被環春綠珠聽見,她有些面上掛不住,玄燁看她尷尬,湊在耳邊哄道:「朕聽得心裡都甜了,下回你還說嗎?」
    「不說了。」她軟乎乎地靠在玄燁肩頭,「再說就不新鮮,可我真不想你走,做戲也要有分寸,做過頭我可要傷心的。」
    玄燁笑著:「朕沒打算去那兒,是知道今天你和良妃長談,想來問問你,有沒有還需要朕再解釋的。」
    嵐琪癡癡地看著他:「良妃說皇上從溫貴妃的藏紅花那會兒起,就暗下警告她,絕不能背叛臣妾。」
    「朕怕你被人欺負。」
    「可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越來越能幹,能獨當一面。」玄燁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總是愛不夠似的,「我也會想有個人能依靠,告訴你,你就驕傲不起來了。」
    嵐琪欣然,轉過身去伏在他肩頭給他扭捏鬆筋骨,道:「就算你哄我,我也高興。」
    玄燁舒心地享受著肩胛的揉捏,不自禁地吐露心事:「其實朕也不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但這盤棋開局了,就不能半途而廢,眼下只是改了路數,棋局照舊。」
    嵐琪停了手,問起最最讓她在意的事,道:「大阿哥和八阿哥……他們終歸是皇上的兒子。」
    玄燁頷首,在肩膀上握住嵐琪溫暖柔軟的手指,道:「他們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朕不會對他們怎麼樣。若是能矜矜業業報效國家,朕更不會虧待他們。話說回來,為什麼不能做臣子?人人都想做帝王,天下豈不是亂了?朕答應過皇祖母,絕不傷自己的孩子,你放心,他們終歸是朕的兒子。」
    嵐琪道:「那臣妾就安心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臣妾怕皇上將來後悔傷心。」
    玄燁溫和地望著她:「皇祖母知道有你在我的身邊,當年才會安心離去,九泉之下也不會為我擔憂。」
    嵐琪恬然一笑,眼睛裡又露出幾分憨態,怯怯道:「有句話想說,可皇上不能笑我。」
    「你先說來聽聽。」
    嵐琪伏在他背上,輕聲道:「其實,我還是沒搞清楚,您和良妃算計惠妃什麼呢?」
    皇帝算計的,並非惠妃這一個人,而是給予帝位傳承最順其自然的一個走向,若是一盤棋,大阿哥、八阿哥他們就是棋子,若是一齣戲,他們就是配角。一齣戲主角和致勝的那一步棋子,只有胤禛一個人。
    而玄燁不願再重來一遍太子的悲劇,他希望胤禛自己從荊棘叢中掙扎而過,滿身傷痕才會讓他變得更強大。但包括胤禛在內,所有的人都要在他的手裡,他不能再讓昔日明珠教壞大阿哥,索額圖控制太子的事重演,他需要大清的未來,能有一個渾然正氣的新君。
    這一晚,玄燁對嵐琪說了很多的話,嵐琪一知半解並不能完全明白,玄燁解釋到後來有些不耐煩,說她太笨了,嵐琪卻悠哉悠哉地說:「聰明反被聰明誤,太皇太后總說臣妾,糊塗是福氣。」
    自然嵐琪是真糊塗,還是真聰明,玄燁心知肚明,她守護的分寸和規矩,才讓自己能毫不顧忌地信賴她。
    不過那日之後,皇帝在暢春園裡,還是時常與良妃相見,甚至自從孝懿皇后沒了後,皇宮裡許久不聞琴聲,如今卻在暢春園裡再次響起琴音。皇帝賜給良妃上好的琴,與他臨溪而坐,聽琴喝茶,暢春園裡的日子悠閒安寧,宛若世外桃源。
    但六宮之中,已是妒火焚燒,宜妃每天要死要活地折騰九阿哥夫妻倆,九福晉疲於應付,已經快受不了。九阿哥對著母親自小就倔強不服她,如今長大些,比從前好,可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偏偏五阿哥壓著他,他到底有些懼怕兄長,只能每天進宮來探望母親,連九福晉都拉著他的衣袖哭:「你就別和八阿哥往來了,我要被額娘折騰死了。」
    這日宜妃又說頭疼腦熱,讓兒子兒媳婦進宮看望她,她不願翊坤宮落得清靜淒涼,有兒子兒媳婦孝順,也不至於被人笑話。九福晉已經撐不住了,今天死活都不肯再進宮,九阿哥兩頭不是人,沖妻子發火後,又風一般衝進宮裡,要跟額娘說個清楚。
    可他風風火火來時,八阿哥正領著侍衛巡視關防經過,見他渾身帶著戾氣,心想這是極好的機會,趕緊就跟著九阿哥一道往翊坤宮來。
    胤禟心裡敬重八哥,雖然良妃的事讓他很尷尬,可他明白這不是八阿哥的錯,怪只怪自己的額娘顛三倒四,他沒法兒擺平母親。聽說八阿哥要向宜妃請安,胤禟連聲拒絕:「她不會給八哥好臉色看的,何必去被搶白一頓,我額娘的脾氣我知道。」
    但是胤祀堅持要向宜妃請安,對他來說,這種示弱的事根本不算什麼,而宜妃到底是長輩,可以對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婦發脾氣,也不會在八阿哥面前不尊重,又見八阿哥言辭懇切態度謙卑,虛榮心多少得到些滿足。
    但終究不願自己的兒子跟在別的皇子屁股後頭轉悠,面上和氣,孩子們一走,還是對桃紅抱怨:「怎麼我生的兒子,就不能硬氣些,他怎麼就不能讓八阿哥圍著他轉?」
    桃紅默默不語,總覺得有其母必有其子。
    胤禟和胤祀從翊坤宮離開時,遇到大阿哥要來長春宮,九阿哥忍不住嘀咕了幾句,胤祀讓他一道上前行禮。
    大阿哥十足長兄的派頭,問胤祀:「今日不是你在巡查關防,怎麼到內宮來了。」
    胤祀稍作解釋,便聽大阿哥吩咐:「等我見過額娘後,找你有話說,既然你在這附近,就別走遠了,一會兒等我離了長春宮就找你。」
    兄弟倆目送兄長離開,見大阿哥走遠,胤禟怒道:「他擺什麼架子,我們是他的兄弟,又不是奴才,憑什麼對八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胤祀心中當然恨,可面上依舊不以為意,反而勸弟弟:「忍字頭上一把刀,你不記得我給你講皇阿瑪當年的經歷嗎?皇帝都會身不由己,何況我們?」
    胤禟眉頭緊蹙,竟毫不避忌地說:「將來八哥做了皇帝,膽敢有人不服,我立刻結果了他,就是老大,也絕不放過!」
    胤祀聽得臉色驟變,慌張地將週遭看了看,低聲呵斥弟弟:「你要死嗎,說這種話會害死所有人。」
    不能留下衝動的九阿哥,胤祀立刻讓人請他離宮,自己照舊帶著人四處巡查,有人為他看著長春宮的動靜,等大阿哥一出來,他就趕到了兄長跟前。
    大阿哥與他一路往外走,說道:「五月裡,太子三十歲壽辰,你看怎麼辦?」
    胤祀一愣,完全沒想到這件事。
    大阿哥道:「去年那麼一動盪,太子沒病也嚇出病了,現在看到皇阿瑪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看得我腸子癢癢,哪兒有男人的氣魄?」
    胤祀不言語,大阿哥哼笑:「可他還是太子呀,我們要敬重他。」
    「大哥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胤祀覺得古怪。
    大阿哥一臉鄙夷的笑容,道:「你回頭啟奏皇阿瑪,說要給太子辦壽辰慶典。哪怕礙著赫捨裡皇后的忌日,錯開不就得了?太子三十壽辰,怎麼好隨隨便便過,我們要告訴全天下人,這個太子,他當了三十年了。」
    「三十年?」突然講清楚這個數字,胤祀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好戳戳他的痛處,讓他知道自己憋屈了三十年。」大阿哥拍拍胤祀的肩膀,哼笑道,「難道你覺得三十年太子很光榮?不過也是,這說明咱們皇阿瑪長命百歲,可是這三十年對太子而言,意味著什麼?」
    胤祀神情凝重,一言不發。
    大阿哥冷笑:「他最近躲在毓慶宮裡,安安生生的,想把日子混過去嗎?不成不成,天平盛世,要讓太子一道與兄弟們享受此愛好。」
    胤祀沉下心來,應道:「大哥放心,今晚回去就擬折子,明日奏請皇阿瑪,為太子慶賀三十壽辰。」
    大阿哥略滿意,可突然抓起胤祀的手,往他手心裡塞了一團紙,輕聲道:「這上頭,是德妃和老四的生辰八字。你自己挑個日子,找機會塞進永和宮去。要想法兒留下證據嫁禍給太子,宮裡的關防如今是你再管,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胤祀手心頓時出汗,將一團紙捏得發黏,心裡咚咚直跳。大阿哥真是比他想像得還急躁,額娘說讓他對大阿哥有個底線,現在算不算踩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