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有種後宮叫德妃 > 582做好她的寵妃 >

582做好她的寵妃

    嵐琪傲然一笑,揚著臉道:「臣妾可讓人在風口裡站了半個時辰,您就一點兒不心疼?」
    玄燁嫌她矯情:「你怎會如此惡毒,真要捉你的錯,你一定不曾說過不許她穿戴嚴實的話,既然她自己不肯穿得暖和些,怪別人?」
    嵐琪把皇帝往暖暖的炕沿上一按,蹲下來將他的雪靴換成輕便的軟靴,嘴裡嘀咕著:「可她肚子裡好歹有皇嗣,萬一有什麼閃失,皇上不追究臣妾的罪過?」
    玄燁道:「朕答應過你,她若出格,任你處置,她做親娘的不自愛,以腹中孩兒要挾,做了她的孩子也實在可憐。何況是她作孽在前,是她該受的。」
    嵐琪起身逕自去洗手,再折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盞熱奶茶,讓玄燁喝了暖暖胃,她站在邊上說:「她虐待宮嬪,叫臣妾捉個現行,其實她也沒什麼可怨的。倒是皇上待她,在她心底不知埋了多少怨恨,您真的不怕把她逼急了?」
    玄燁撂下手裡的奶茶,嵐琪捧著熱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其實也就在永和宮連這樣的事都是嵐琪伺候,而他更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很受用,懶懶地要她在身邊坐著靠著,接了她的話說:「她得到這宮裡大部分人得不到的一切,這幾年來與朕相見的日子比你還多,她在這紫禁城裡的職責,就是好好扮演一個寵妃,她只要看起來得寵就好,難道還想要朕的真心?她從前的行徑,如今的嘴臉,到底有什麼資格想換得別人幾分真心?莫說她了,就連榮妃二十幾年在宮裡,勞苦功高,她都不敢說要換朕的真心。至於把她逼急了,現下她的『美名』傳揚出去,朕哪日真容不得她,時刻有人能替換她,也不怕江南寒心。」
    嵐琪聽得心中一定,安然笑:「這就好,臣妾心想,皇上若為了那樣的人來責備我,那往後就別進永和宮的門了。」
    玄燁瞪著她,咬著耳朵說:「說這樣的大話,不怕夜裡朕收拾你?」
    嵐琪推開大男人熱乎乎的身子,正經站好說:「梁公公可跟臣妾告狀了,連著幾日夜裡睡一兩個時辰,您啊,臣妾巴不得您找幾個美人顛鸞倒鳳呢,好歹能多睡些。今晚早些休息,幾時歇好了,咱們幾時再說。」
    玄燁眼中滿滿是笑意,目色曖昧地望著眼前的人,兩人便不說話眉來眼去,也都是濃情蜜意在其中,嵐琪正有些心疼想上來叫他抱一抱,外頭軟軟一聲「額娘」傳來,小宸兒穿著大紅的氅衣裹得圓滾滾的就出現在眼前。
    「怎麼回來了,不是在皇祖母那兒嗎?」嵐琪一見孩子,就迎上來,給她解開大氅,小丫頭抱著她撒嬌,嵐琪蹲下來摸摸她的身子沒見異常,溫宸卻窩在額娘肩頭嗲嗲地說,「我想額娘了。」
    嵐琪笑道:「額娘今天才去寧壽宮見過你呀,怎麼啦,是不是叫姐姐和弟弟們欺負了?」
    「皇阿瑪。」溫宸突然見到坐在一旁的父親,臉上樂開了花,竟立刻撂下母親,朝張開懷抱了的父親跑來,玄燁一把將女兒抱入懷,小閨女乖乖地說著,「皇阿瑪,您想小宸兒了嗎。」
    嵐琪站在一旁笑:「都是大姑娘了,還這樣撒嬌,底下妹妹們都沒她這樣黏人。」
    玄燁卻根本沒聽見,只管親親女兒,與她附耳說悄悄話,若說皇帝寵溺什麼人,嵐琪膝下倆閨女,才是這世上最被他寵得沒邊兒的人。這個做阿瑪的時常把摘星星月亮的話掛在嘴邊,好在小女兒性子好,沒生得驕縱跋扈的脾氣,就是黏人一些,軟軟甜甜的十分招人喜歡。
    瞧見他們父女膩歪著,嵐琪安心,出來張羅晚膳,不多久三催四請把大小倆祖宗請來用膳。且說皇帝特地把兒子們趕去寧壽宮,結果女兒卻跑來隔在中間,可這個做阿瑪的卻十分偏心,看著毛頭小子們煩,看到女兒心裡一片寧靜,能哄得小宸兒一笑,他就跟吃了蜜一樣甜,一晚上嵐琪就旁觀父女倆膩歪,女兒笑聲不斷,整個永和宮都是暖。
    只因溫宸這些日子都跟姐姐住在皇祖母那兒,雖然白天時不時會相見,小傢伙還是「想家」了,今晚弟弟們過去一熱鬧,她反而害了想家的毛病,硬是跑回來,結果勾出玄燁的父愛,從用膳起到最後哄她睡覺,滿眼睛就只有女兒。
    夜裡洗漱時,玄燁道:「將來我們的閨女都留在京城,朕捨不得她們遠嫁。」
    嵐琪正經道:「臣妾真怕到時候,別的姐妹們心裡不平衡,溫憲還能賴在太后身上,小宸兒怎麼辦?」
    玄燁笑道:「那就說她們姐妹不想分開,姐姐向太后求得情,把妹妹留下了。」
    嵐琪想想,欣然道:「還算不錯。」
    玄燁湊上來就在她面上親一口,笑瞇瞇說:「那是不是該報答朕?」
    嵐琪卻把他往榻上一推,正色道:「不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
    夜漸深,皇城內各宮各院燈火漸暗,宮外四阿哥府裡,下人們正擁簇著福晉從西苑回來。四阿哥替皇上去巡視畿甸明日才歸,今天福晉在宮裡走了一遭,回來後親自去見過宋格格,又到西苑和側福晉說好半天話,姐妹倆一道用了晚膳,這會子才散了。
    毓溪回到自己的屋子,才褪下衣衫預備洗漱,外頭熱鬧起來,聽得一連串「四阿哥回來了」,她心頭一熱,轉身迎到門前,果然見胤禛回來了。
    丈夫滿面通紅,必是騎馬趕路吹了風的,她忙把胤禛拉到炭爐邊烤火,疊聲吩咐下人拿熱帕子手爐來,自己親手為他解下衣衫,外頭的衣裳被風雪吹得冰冷,裡頭的則騎馬捂出一身汗,不趕緊換下來,大冬天就該病了。
    一個伺候一個被伺候,夫妻倆默契地半句話都沒講,只等胤禛在榻上坐下,毓溪才突然想起來問他:「你餓不餓?」
    胤禛卻凝視著毓溪,不知為何摸了摸肩膀又摸摸她的胳膊,稍稍猶豫後道:「他們說你今天進宮,在額娘跟前跪了好久,額娘罰你了嗎?你挨罰了嗎?」
    毓溪雙眸晶瑩,鼻尖酸酸的,微笑著問:「你就為了這個趕回來,皇上交代的差事怎麼辦,不是說明兒回來嗎?」
    胤禛搖頭:「我擔心你,怕你叫額娘罰了心裡想不開。我知道額娘的脾氣,她絕不會輕易懲罰孩子,可若真是氣急了,或打或罵從不手軟,我怕你承受不住。」
    毓溪笑道:「這話叫額娘聽去,我往後才真正沒臉在額娘面前了,哪個婆婆容得兒子這樣心疼媳婦的?何況額娘都沒動我一手指頭。」
    「我的妻子我不疼,還等旁人來疼?」胤禛將她摟入懷裡,可卻聽得毓溪一聲,「胤禛,都是我的錯。」
    「你的錯?」胤禛不解,可懷裡剛剛還甜甜笑著的人,突然就哭了。
    毓溪哽咽著,將前前後後的事都告訴了丈夫,雖然害人的不是她,可她本可以遏制這樣的事,如今孩子沒了,家裡妾室又鬧得雞犬不寧,年輕的小婦人承受不起良心的譴責,不論她會不會在將來變得強大而冷漠,現在的愧疚和恐慌,的確實實在在地折磨著她。對於她而言,除了承認坦白,再沒有別的解脫之法。
    意外的是,嵐琪和毓溪都多慮,四阿哥似乎對於家裡太過於放心,幾乎沒把家裡的事放在心上,他一心一意辦差唸書,根本沒多考慮過家裡的事,也不可能懷疑妻子耍心機。這件事發生後他憂心忡忡,也是奇怪為什麼那兩個人能這樣爭鬥,現在聽毓溪說起來,才知道曾經在宮內耳濡目染的女人間的鬥爭,早就在他的身邊也一樣展開了。
    「胤禛,是我錯了,我小心眼我沒氣度。」毓溪淚眼迷濛,楚楚可憐地望著丈夫,「往後我會好好管這個家,再也不給你添亂。」
    胤禛心裡其實還沒緩過神,甚至沒弄清到底怎麼了,可是見不得毓溪掉眼淚,擁著她說:「不是說好了的,在家裡都聽你的?」
    年輕的婦人卻不知觸動了哪根心弦,這樣的體貼反叫她更增愧疚,那一夜胤禛直覺得自己回來對了,等哄得毓溪展顏,才舒口氣說:「我若不回來,你不是太可憐了?」
    隔天胤禛進宮向皇帝覆命,從乾清宮出來後往內宮去見母親請安,卻見三兩個太醫從西六宮那邊過來,他們瞧見四阿哥便上來請安,別過後,小和子跟在主子身旁把昨天德妃娘娘和王常在的事說了,胤禛歎一聲:「宮裡宮外都一樣。」
    但方纔那幾個太醫,卻不是來啟祥宮給王常在把脈的,十五阿哥晨起不大舒服,僖嬪緊張得一清早就喊太醫來,守了半天見無異樣,才舒口氣。此刻正坐在十五阿哥床邊看著熟睡的孩子,這一年來與孩子日夜相對,昔日張揚的僖嬪早已成了個溫柔的母親,看著孩子時臉上的笑容,寧靜又溫和。
    貼身的宮女從門外進來,在一旁輕聲道:「王常在起來了,像是要過來瞧瞧十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