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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布萊恩回到聯邦總部後,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十天,完全無法下床。
    亞雪莉也在病房裡陪了他十天。只是,面對著布萊恩,亞雪莉的心情十分矛盾,她想逃離他,卻又放不下他,她怕自己如果再離開他,他又會不顧自己的身子,把她找回來。
    但是,教她如何能面對他?
    殺父之仇,豈是可以輕易忘記的?
    所以,這十天以來,亞雪莉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默默地守在病房裡。
    亞雪莉的一言不發,讓布萊恩感到無所適從,他知道她的矛盾、她的無助,但他也知道,她是愛他的,否則她不會留在這裡陪他。
    在這十天裡,亞雪莉根本不太吃東西,整個人明顯地瘦了一圈。
    這讓布萊恩決定回自己的房間休養,因為他不願再見亞雪莉這麼折磨自己。
    反正他的傷口已經重新癒合了,醫療人員也就不再那麼堅持。何況他們也知道,布萊恩所做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回到房間,房裡只剩下布萊恩及亞雪莉兩人。
    亞雪莉迴避著布萊恩的凝望,她找了一本書,往沙發上一坐,安靜地閱讀。
    「亞雪莉……」布萊恩叫得如此輕柔。
    但是,亞雪莉卻連頭都沒抬。
    「該死的!亞雪莉,你在挑戰我的耐性!」布萊恩開始急躁起來,從沒有人敢這麼待他!
    亞雪莉緩緩的抬起頭,用一種複雜難懂的眼神看著他。
    「亞雪莉……」她眼中的哀傷讓布萊恩感到心疼,他不由得伸出手,輕撫過她的臉龐。「跟我說話,好嗎?亞雪莉,你的沉默折磨著你,也折磨著我,別這樣對我們!」
    為了亞雪莉,布萊恩不得不敞開心房跟她交談,這是他從沒做過的。
    「我該說什麼?」亞雪莉直望著布萊恩。
    「什麼都好,就是別再折磨自己!」
    「為什麼要我回來?我要回家!」
    「回家?這裡才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妻子!」布萊恩忍不住低吼。
    「不,我不是!我只是你的囚犯!」亞雪莉大喊。
    「你不是!我是在保護你,我不想讓你受傷害!」
    「你是為了保護我,還是為了確保我不會把你的所作所為說出去?」話一出口,亞雪莉也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說出如此冷酷的話。
    「你真的相信是我殺害了史坦博士?」布萊恩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是我親眼所見!那天我和父親正在研究程式,我根本還沒睡,你的樣子我會認不出來嗎?」
    「我為什麼要殺史坦博士?」布萊恩問。
    亞雪莉啞口無言,她的確想不出布萊恩有任何殺她父親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亂的哭著。「我看見了……」
    「那不是我!」這是布萊恩惟一願意說出口的解釋。
    「那不是你?」亞雪莉不明白布萊恩的意思,她期望他能說服她,但他並沒有。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布萊恩有他自己的驕傲,他不願意再多說。
    「你不能光憑這麼一句話,就要我推翻我所看見的一切,那不公平!」亞雪莉多麼希望布萊恩真的沒有殺害她的父親,那她就不用這麼為難了。
    「那你就相信你想相信的,我無話可說!」布萊恩被激怒了。
    「那你讓我走!讓我回去找出證據。」亞雪莉無法面對他、面對自己心裡的衝突。
    「不,我不會讓你離開!」他又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我?你在害怕嗎?害怕我真的找出對你不利的證據?」亞雪莉想逼出他的話,卻反而更激怒了他。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布萊恩漲紅的臉色說明他的脾氣已經瀕臨爆發邊緣。
    「你為什麼要囚禁我?」
    「你是我的。」布萊恩寓意深遠的說。
    「不!我不是!我永遠也不會屬於你的!」亞雪莉大喊,彷彿她想說服的人不只是布萊恩,還有她自己。
    亞雪莉起身向門外跑去,但沒跑幾步,便被布萊恩鎖在懷裡。
    布萊恩不理會亞雪莉的掙扎,他輕易地找到她的朱唇,吻上了她。
    亞雪莉的掙扎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臣服在他的熱吻之下……
    深夜,安娜獨自一人待在辦公室裡,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她桌上的那盞燈昏暗地亮著。
    自從亞雪莉出現後,安娜就沒有一天睡好過。
    亞雪莉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讓男人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女人,尤其是布萊恩。
    布萊恩不顧傷口會繃裂的危險,堅持要去找亞雪莉回來,而且絕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亞雪莉究竟對布萊恩下了什麼魔咒?
    明明是她殺傷了布萊恩,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會要了他的命,可偏偏他又對她極力袒護,讓安娜無能為力。
    難道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布萊恩和亞雪莉在一起?
    不!
    絕不!安娜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用力的往桌上一拍。突然,電腦螢幕上出現了一行字——
    只要一劑,就可以改變你的人生。
    安娜緊盯著螢幕上的那行字。
    此時,她最希望做的就是——除掉亞雪莉!
    只有這樣,一切才會回到從前。
    沒有亞雪莉,每件事都會變得很美好……
    「這是什麼?!」彼特忿忿地將一疊資料丟向站在他面前的幾名屬下。「全都給我出去!」
    「是!」那幾名屬下連忙拾起文件,向外逃去。
    自從亞雪莉被布萊恩帶走後,彼特的脾氣就一天比一天差,這種摔東西、罵人的景象,每天都要上演個好幾回。
    「全都是些蠢蛋!」
    坐在椅子上,彼特那雙特別的眸子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他憑什麼帶走亞雪莉公主?除了聯邦主席的頭銜之外,他有哪一點比我好?」
    彼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顯示他的憤怒。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扳倒他嗎?」
    「他一定有什麼弱點的。他的離奇受傷……亞雪莉公主回來……難道……難道亞雪莉公主那晚看見了……對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哈……哈……」
    彼特狂妄的笑著。
    「布萊恩……你這個主席也別想再當了,我會讓你一無所有……哈哈哈……沒有你,亞雪莉公主就會回到我身邊……哈……哈……」
    在布萊恩的懷裡醒來,亞雪莉第一個感覺是下腹有些酸疼。
    布萊恩輕聲的問:「怎麼啦?不舒服嗎?」
    亞雪莉抬起頭,望著布萊恩。「告訴我,別什麼都不說,好嗎?」她以最溫柔的聲音要求道。
    「說什麼?」布萊恩怎能拒絕亞雪莉的溫柔?她的柔情足以令百花綻放啊!
    面對柔情似水的亞雪莉,就算布萊恩的脾氣再怎麼剛硬,也會被軟化。
    「告訴我,殺死爸爸的人真的不是你!」這是亞雪莉最在乎、也最渴望聽見的話。
    布萊恩不再堅持,他將全身赤裸的亞雪莉擁入懷裡,沉聲道:「傻瓜,我怎麼可能殺害博士?對我而言,他如父如師。那天夜裡,我剛要入睡,就聽見一陣槍響,接著是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我本來以為是博士做實驗時不小心發生意外,連忙衝下樓去察看。
    「可是,當我趕到現場時,卻發現實驗室裡一團混亂,而博士也倒在血泊中。當時,博士還沒斷氣……」
    「爸爸……」亞雪莉想像著當時的景象,淚不禁落了下來。
    「我將博士扶了起來,他在臨終前告訴我,『人形獸』化成我的樣子出現,還有,他的手指著那面算式牆,拚命喊著你的名字……」
    「後來呢?」亞雪莉的眼淚怎麼也止不祝
    「後來博士就過世了……」布萊恩哀傷的道。
    「爸爸……」亞雪莉靠著布萊恩的胸口哭泣。史坦是亞雪莉在這世上惟一的親人,他的死,對她來說是永遠難以磨滅的痛。
    「亞雪莉,現在你明白了嗎?你肯相信我了吧!」輕拍著亞雪莉的背,布萊恩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布席恩……」亞雪莉用力的抱住他。史坦死後,布萊恩就是亞雪莉惟一的依靠了。
    「別哭,亞雪莉,別哭!」布萊恩最不擅長的就是哄人。「相信我,亞雪莉,我不會讓那個假冒我的『人形獸』逍遙法外,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的!」他向亞雪莉保證。
    雖然布萊恩一直在追查殺害史坦博士的兇手,但是,他實在是太狡猾了,在那天之後便銷聲匿跡,讓布萊恩怎麼也找不到他。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懷疑你的!」亞雪莉心疼地撫著布萊恩胸口上的傷。
    「沒關係,都過去了。」布萊恩將亞雪莉擁得更緊,享受這溫暖的時刻。
    「很痛,對不對?」亞雪莉在他的傷口上輕輕一吻。
    「你回M國,讓我找不到你的人,我的心才痛!」布萊恩憐惜的輕撫著亞雪莉的臉龐。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愛上了你,可是,你卻是我的殺父仇人;我該殺了你,可是,一看見你受傷,我整顆心都碎了。我不要你死!我真的不想你死啊!」亞雪莉這陣子的痛苦煎熬,一直到現在才敢說出口。
    「我知道!我知道!」布萊恩萬般憐愛地輕吻著她的發。
    亞雪莉就像個不解世事的天使,這種複雜的情感糾葛,對她來說根本無法負荷。
    「對不起、對不起!」亞雪莉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自己的錯誤。
    「沒事了。」布萊恩柔聲的說。
    「布萊恩,到底是誰要殺爸爸?爸爸很少出實驗室,根本不會有仇人啊!」亞雪莉不懂。
    「我也不知道。博士深居簡出,而且,據我所知,除了我,極少有人去探望他老人家。」布萊恩沉吟道。
    「嗯!除了你,爸爸還有幾個同樣是研究學者的朋友,可是,那些人一年都難得來一趟。」
    「所以……」亞雪莉的話更證實了布萊恩的想法。
    「怎麼樣?」亞雪莉想聽聽他的看法。
    「我猜博士的死跟『人形獸』的解毒程式有關!」布萊恩說出他的推測。
    「跟『人形獸』的解毒程式有關?」亞雪莉從未將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嗯!博士這次通知我前去找他,就是因為研究即將完成,再加上他又是慘死在『人形獸』手中,可見一定是有人將博士的研究進度洩漏出去。那人怕博士的研究若是完成,將會不利於他,所以才會下此毒手。這是惟一合理的解釋。」布萊恩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沒錯。
    「這……」亞雪莉不得不認同布萊恩的猜測,因為除了這個原因,她也想不出他父親為何會莫名其妙地遭人殺害。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想找出這個『人形獸』,但他就這樣消失了,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布萊恩苦惱地道。
    「如果你的猜測正確,那……」亞雪莉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你在想什麼?」布萊恩沒有忽略她的異樣。
    「我有辦法!」亞雪莉露出開心的笑容。
    「你有辦法?」布萊恩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可以把那個人引出來!」亞雪莉覺得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好了。
    「引出來?」布萊恩覺得亞雪莉的話很難懂。「用什麼引他出來?我們沒有誘餌啊!」
    「我們有,而且是他絕對無法抗拒的誘餌。」亞雪莉胸有成竹地說。
    「什麼誘餌?」布萊恩真的不明白她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我。」亞雪莉十分認真的說。
    「你?不行,你只能用來誘媚我!」布萊恩的大手往她的胸前探去。
    「礙…」亞雪莉嬌羞的四處閃躲。「你……不行啦!」她全身赤裸,根本無處可逃。
    布萊恩很快的從亞雪莉的身後將她抱住,不讓她有閃躲的機會。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有辦法!」亞雪莉掙扎地道。
    「什麼樣的辦法?」
    布萊恩低頭嚙咬著她的耳垂,引得她全身一陣酥麻。
    「我……我……已經解出……」亞雪莉根本沒辦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你解出了什麼?」布萊恩的大手挑逗似的慢慢爬上她那豐滿的渾圓。
    「我……我解開了『人形獸』……的解毒程式!」亞雪莉幾乎是半吼半叫的才將這句話給喊出口。
    「什麼?」
    布萊恩驚訝地停下手中的動作,他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人形獸」的解毒程式上,卻都沒有什麼進展,而亞雪莉卻告訴他——
    她解開了!
    亞雪莉此時已被那流竄全身的熱流給征服,根本沒力氣向他解釋。
    「吻我……」她主動送上櫻唇。
    「你……」布萊恩很想馬上知道「人形獸」的解毒程式。
    「我愛你!」亞雪莉將布萊恩的臉拉向自己,火熱的唇覆上他的。
    「可是……」
    布萊恩的自制力很快地崩解了,他翻身將亞雪莉壓在身下……
    許久之後——
    「『人形獸』的解毒程式……到底是什麼……」布萊恩大口的喘氣,卻仍然忍不住要問。
    亞雪莉笑了。
    誰教她要愛上一個扛著全世界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