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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9 楚牧的蛻變

    軒轅家主低頭看著白楚牧,伸手,輕撫了下他的頭顱,蹙眉歎息道:“孩子,你該醒醒了!這世道人心,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到底什麼對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應該看清楚了吧?”
    “外公,是我害了您……”白楚牧擔憂地看著他的傷勢。
    “不礙事!小傷而已。”軒轅家主將長劍自自己的腰間徐徐拔出,兩指在自己的傷口附近快速地點穴,暫時止了血。
    “家主!”
    “家主!”
    “……”
    無數道關切的眼神向他投來。
    軒轅家主抬手,示意眾人無事,他的目光一轉,在人群中巡視南宮翼的身影,誰知他早已趁著方才混亂的間隙,逃之夭夭。
    “該死!來人,給我將南宮翼捉回來!絕不能讓他逃離軒轅家族!”
    “家主?”眾高手們不解,為何家主被刺,不懲罰白楚牧,反而要捉住翼公子?
    軒轅家主道:“楚牧才是我的親外孫,那南宮翼是冒認的身份!你們瞧,他見事情敗露,現在遁逃了,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不多說什麼了,盡快將人給我拿下,事後老夫再與你們細說。”
    眾人得令,欲散去追趕,這時候,龍千絕手中擒著一人出現在了眾人跟前。
    “不必追了!人就在這裡!”他用力將手中的人往前一推,讓南宮翼以最為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了眾人跟前。
    原來龍千絕一到現場之後,看到這一幕,他立即就聯想到了南宮翼。果然,他剛剛才想到要關注南宮翼,就見他轉身想要遁逃。他毫不猶豫地追趕了上去,認定此事的發展必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南宮翼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髮髻被劍挑斷,長髮散落。他的嘴角處有被拳頭重擊過的痕跡,淌著血絲,狼狽的模樣,再也見不到昔日一國王爺的尊貴儀態。
    “南宮翼?”
    “翼公子?”
    眾人反應各異。
    南宮翼抬眸,凝視著龍千絕,恨意夾雜著恐懼。他先前因為軒轅家主的庇護,擋過了龍千絕一劍,想不到此刻還是被他給逮到了。
    白楚牧回頭,看到了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撕聲厲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你害死了猿猿,是你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南宮翼嘲弄地冷笑了聲,嘴角是譏誚的弧度,“你這個蠢貨,也只有你才會把一隻猿猴當作最好的朋友……”
    “砰!”他的話還未說完,臉上狠狠地挨了一拳。
    “我的確很蠢,居然將你這等無情無義的小人,視作了知己朋友。我一心一意幫你,成全你,可是你又是如何對待我的?你佔用了我的身份,我可以不計較,因為你是我的師兄,我在心裡將你視作親人,我願意成全你,讓你完成你的夢想。可是你呢?你卻設計害我,讓我被人誤認為是盜取了神圖的小賊,讓我受眾人的圍殺。你想設計除去我,讓你可以從此安枕無憂地繼續做你軒轅家族的新貴公子,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師弟,當初借用身份給我,是你自己的決定。你出爾反爾在先,現在卻還反過來指責我?試問你的承諾在哪裡,你的信譽又在哪裡?”南宮翼從地上搖晃著爬了起來,抬手揉了揉自己臉上的傷,居然還反過來質問。
    白楚牧笑,冷笑,蒼涼地笑。
    “師兄,我今日算是真正看清你了。在你心裡,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你的朋友,你的心裡,從來只有權勢和利益是最重要的。在我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靠近我,在我沒有了利用價值,對你造成威脅的時候,你就將我棄之弊履,甚至還要設計奪我性命……我真的是瞎了眼了,當初居然會答應你那樣無禮的要求!”
    他落淚,落下了熱淚,悔恨的淚水。
    轉身,他一步步走向了陷阱當中的白猿,它的氣息是那樣的微弱,只需稍稍一碰觸,它的生命就會永遠地消逝了。
    他伏跪在了陷阱旁,看著白猿微微顫動的眼皮,他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不住地顫抖。
    驀地,他閉上了雙目,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太陽穴上青筋暴突而起。
    當他再度睜開眼,黑色的雙瞳寸寸裂開,銀色的眸光取代了黑色,銀芒大盛,絲絲縷縷,如一道道的銀龍射了出來。
    他的右手緊握在了劍柄上,緩緩起身,整個人的氣勢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他的身上殺氣騰騰,無形的氣息,以他為中心,慢慢向外擴散。
    當殺氣瀰漫向陷阱,將白猿籠罩在其中的時候,自白猿的體內釋放出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如一道銀光般劃著鴻弧,鑽入到了白楚牧的體內,然後……
    一隻白猿的巨大幻相自白楚牧的身後升騰而起,它雙臂捶胸,仰天長嘯,像是在宣洩著它的滿腔憤怒!
    白楚牧身上的氣息也跟著暴漲,玄尊二品!玄尊三品!
    他居然在短短時間內,連升了二品!
    “啊!”
    “那是……”
    “獸寵的靈魂離體,化作了他的本命幻獸,這是天大的奇遇的!千百年都難得遇上一回……”
    眾人大驚,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然而更為震撼的,還在後頭。
    當白楚牧徐徐轉過身來,那一雙銀色的雙瞳,熠熠生輝,不知驚閃了多少人的眼。銀色的眸光散發著絲絲的寒意,殺氣凜人。
    他長劍一指,指向了南宮翼:“我要殺了你,為猿猿報仇!”
    南宮翼對上他充滿了殺氣的銀眸,心底猛然一驚,怎麼會?他的師弟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可怕?
    那幻獸,那銀色的雙眸……無一不讓他感到驚懼。
    難道這才是師弟真正的實力嗎?他從前小視了他?
    倘若他沒有選擇與他決裂,倘若他現在還是他心目中崇敬的師兄,那麼他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幫助他,幫他實現他的夙願和夢想呢?
    有那麼一剎那,他懊悔不已。
    倘若他知道師弟如此不簡單,他萬不會選擇如此快與他決裂,那麼此刻,是否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師弟,你先冷靜!剛剛是我昏了頭,才會說出那些混賬話,但那絕不是我的本意。況且你剛剛也看到了,白猿不是我殺的,殺白猿的人,是軒轅家族的人,與我無關!你要報仇,應該找他們報仇才是!”
    南宮翼眸光閃動,眼神遊離間,在尋找著脫身之計。
    “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想為自己逃脫罪責?師兄,別讓我瞧不起你!”白楚牧眼神一厲,長劍破空而往,冷冽的聲音自他口中吐出,“你去死吧!”
    伴隨著他的冷喝,白猿的幻相也跟著飛撲而至。
    南宮翼眼神大變,當即暴喝了一聲,週身的氣息也膨脹開去,一頭雄獅的幻相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朝著白猿方向迎擊而去。
    到了非戰不可的地步,他南宮翼也絕不會退縮,從本身的實力上來講,他的實力要遠比白楚牧高出許多,只是兩者之間的幻獸實力差距,就難以評判了。再加上高手環伺,帶給他的壓力,讓他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戰鬥中。
    師兄弟之間終於展開了惡戰……
    旁的人都沒有插手,因為這一戰是白楚牧必須經歷的,無論輸贏,他都必須親自經歷這一戰,誰也無法替代。
    龍千辰緊張地替白楚牧捏了把汗,暗暗為他加油。
    龍千絕的注意力卻不在戰鬥中,他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環掃,料定此間必然還有南宮翼的黨羽在其中。他暗中衝著前來圍觀的容少華、獨孤謀、雲護法、火護法、冰護法和崑崙老者師徒幾人打手勢,越是在激戰的過程中,越是能觀察出敵我之分,因為唯有那些心虛之人,才會在如此激戰的緊要關頭,四下裡張望。
    一個、兩個、三個……二十個,居然有二十個黨羽混在了觀戰的人群中!
    龍千絕冷眼微瞇,做了個劈掌的手勢,容少華等人立即有了行動,以最快的速度接近那二十名高手。
    這些黨羽們本就提心吊膽的,在尋思著如何遁逃,一見著有人逼近,他們就立即露出了馬腳,往出口處逃逸。
    容少華等人合圍而上,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軒轅家主也早注意到了他們,當即下令:“來人,將這些叛徒,統統拿下!”
    人潮轟然而動,陷入了混戰當中。
    這邊白楚牧和南宮翼打得難解難分,儘管白猿幻獸佔了上風,但白楚牧本身的實力卻要較南宮翼弱了許多,此消彼長,竟是打成了平手。
    白楚牧咬著牙,殺意決絕;南宮翼為保命,也拼盡了全力。
    整個軒轅家族都陷入了激烈的惡戰中。
    鐺鐺鐺——
    一陣急切的鐘聲自遠處的高樓奏響,本還在激鬥中的軒轅家族的高手們紛紛停了手,訝異地看向了遠方的高樓。
    人群中,有人驚喊出聲:“不好!是調虎離山之計!真正的神圖,還在霸天樓!”
    眾高手們也是這時候才齊齊反應過來,是了,剛剛雖說他們見到了白楚牧手中的神圖,但沒有聽到任何來自霸天樓的警鐘敲響,而且他們也未曾確認那神圖的真假。而此時,卻是真的有人闖入了霸天樓,霸天樓的警鐘也只有在有人擅闖觸動了機關的情況下才會奏響,那豈不是代表著……
    軒轅霸天臉色大變,連忙縱身飛掠而去,沒有任何事,比保住軒轅神圖更為重要了。
    “家主!”
    其餘的軒轅家族的高手們也紛紛跟著家主奔赴霸天樓,一旦軒轅神圖丟失,那麼軒轅家族的秘密就徹底洩露了,再也沒有了任何的保障,隨時隨地都會面臨滅頂之災,他們必須去保護神圖。
    南宮翼在半空中翻了一周,穩穩地落在了屋頂上,俯視著下面的人,揚長而笑:“你們都中計了!盜走軒轅家族的神圖,才是我混入軒轅家族的真正目的,現在,軒轅神圖恐怕已經丟失了。你們若是再不趕去救援,就來不及了。”
    “你卑鄙!”白楚牧冷喝了聲,悔青了腸子,他只恨自己瞎了眼,從前怎麼會如此相信師兄呢?
    “師弟,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白猿的死,神圖的丟失,說到底都是因你的緣故。倘若你不是這麼輕易相信他人,你又如何會屢屢中計,屢屢連累他人?”南宮翼狂笑著,對白楚牧施展了攻心之計。
    白楚牧卻不動搖:“你胡說!就算這些真的都與我有關,但罪魁禍首卻是你!今天就讓我先殺了你,我再回頭跟軒轅家族的人謝罪!”
    “就憑你,也想殺我?你做夢!你永遠都不可能超越我!從前是,現在也是!”南宮翼繼續攻心,他對師弟太瞭解了,知道如何才能操控對方的情緒。
    白楚牧眼底的怒意不斷地升騰,他嘴裡大喝一聲,奮力地持劍,衝向了他。
    “我殺了你!”
    南宮翼冷冷一笑,卻不躲避,他的袖口抖動,手中多出了一件暗器。
    就等著白楚牧殺近時,給他致命的一擊。
    然而,這個時候,自他的身後出現了一股可怕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而下。
    他大吃一驚,回頭看去,卻是龍千絕的劍氣開天闢地,當頭而至!
    “龍千絕,你——”
    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袖中的暗器脫手而出,拋向了龍千絕。
    同一時間,白楚牧的劍刺入了他的右肩。
    “噗!”
    一口鮮血朝天噴灑而出,南宮翼萬沒有料到自己絕妙的誘敵之計,最終還是被龍千絕給破壞了。
    劍氣的餘波,繼續吞噬而下,南宮翼雙瞳驟然放大,感覺死亡就要臨近。
    千鈞一髮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橫向襲來,險險地替他擋去了這致命的劍氣。
    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出現在了他的跟前,一掌擊在了刺透他右肩的長劍,將長劍連同白楚牧本人齊齊給震飛了出去。
    “楚牧!”龍千辰飛奔了過去,前往相扶。
    龍千絕的劍氣受阻,在半空中稍稍一停頓,訝異地看向來人,那可怕的氣息,讓他感覺到了驚恐。
    至少是玄皇五品以上的實力!
    此人到底是誰?
    為何他的身影如此熟悉?
    “你到底是誰?”龍千絕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塊黑布蒙住了對方大半張臉,唯有一雙眼睛露在了外邊。那雙眼睛好熟悉,似曾相識……
    黑衣人似冷笑了聲,面部的肌肉抖了一下,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0卻並不說話。
    南宮翼看到眼前的黑衣人,原本死灰的眼神,立即有了神采。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你到底是誰?”龍千絕步步近逼,殺氣瀰漫,他的感覺一定不會錯,此人他必定是認識的!
    黑衣人再度冷笑了聲,從袖中取出了兩個卷軸,高舉在了他的手中,其中一個卷軸上分明寫著“軒轅神圖”四字。他的右手一揚,將那個寫著“軒轅神圖”的卷軸,朝著龍千絕的方向無聲地丟了過去。
    龍千絕眉心一緊,不知對方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既然是神圖,他沒有不接的道理。他伸手,觸向了神圖……
    轟!
    一聲悶響自前方傳來,濃濃的白煙瀰漫在屋頂上。
    龍千絕衝上幾步,揮散了白煙,卻發現原本立在他眼前的兩個人,驀地憑空消失了。
    是空間卷軸?!
    該死!居然讓他們逃脫了!
    龍千絕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神圖,將它鋪展開,仔細察看。
    他的臉色又是一變,居然是真的神圖。
    為什麼?
    他為什麼沒有將神圖一併帶走?真的只是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嗎?
    龍千絕的心頭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因為這個黑衣人的身影在他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讓他如此心神不安的,除了……
    “該死!居然讓他給逃了!”白楚牧懊惱,為何自己那一劍沒有能刺中他的要害?
    “不好了!神圖被盜了!”從遠處的霸天樓,傳來了高喊聲。
    陸續有高手紛至沓來,追趕至出口。
    那些個南宮翼的黨羽沒有南宮翼那麼幸運,一一被擒拿住。
    “追!一部分人給我追出去,剩餘的人,繼續到處搜查!一定要將神圖給追回來!”軒轅家主趕來,下令道,說話間,他撫著自己腰間的傷口,那裡的鮮血流得更多了。
    “不用追了!神圖在我這裡。”龍千絕將手中的神圖拋向了外公。
    軒轅家主接過,將神圖仔細察看了一番,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轉首,厲目橫掃向叛徒:“將他們全部押入地牢,仔細審問,務必要弄清楚那黑衣人的身份!”
    “是,家主!”眾高手領命,將一眾的叛徒全部押了下去。
    “外公,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白楚牧看到了他腰上在流血,心中的內疚更深了。
    “我沒事,別擔心!”軒轅家主笑著安慰道。
    此時的白楚牧已經褪去了銀眸,白猿的幻獸也被召喚了回去,他屈膝跪倒在了軒轅家主跟前,悔恨不已:“外公,是我對不起您!是我害您受了傷,我還害死了猿猿,軒轅神圖也險些因我而丟失,我是軒轅家族的罪人!”
    軒轅家主伸手,揉了揉他的髮梢,溫和的語氣道:“孩子,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只要你日後能懂得識辨人心,分清是非,那麼外公這一劍就算沒有白挨。還有白猿,它拼盡了最後一口氣,將靈魂融入到了你的幻獸本體當中,這說明它對你懷有眷戀,它認可了你,將你視作了它真正的主人、它最好的朋友。儘管它失去了它的身體,可是它的靈魂卻一直與你同在,你要懂得珍惜。”
    白楚牧重重點頭,淚流滿面,他能感覺猿猿的氣息,就縈繞在他的周圍,它始終還是在守護著他,跟他不離不棄。
    為了猿猿,為了贖罪,他一定要盡快強大起來,殺了南宮翼,為猿猿報仇!
    龍千絕凝著冷眉,朝著軒轅家主走了過來,憂慮的口吻道:“外公,神圖雖然收回來了,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軒轅家族從今日起,必須要加強守衛,我擔心對方已經將神圖快速地記憶,將所有的出口和機關全部掌握。他將神圖歸還,或許只是想要麻痺我們,讓我們放鬆警惕……”
    “怎麼可能?如此短暫的時間,他怎麼可能記住神圖的所有內容?”軒轅家主不太相信,因為這神圖上所標識的內容錯綜複雜,就算是尋常人對著神圖研究,也至少得研究個幾日才能徹底將它記憶下來,而方才神圖失蹤也不過才短短光陰,那人如何能全部記憶下來?
    “可能的!我就能做到,更別提那個人了……”龍千絕瞇眼,想到那個黑衣人,心神不由地收緊。
    軒轅家主神色微變,擰眉,陷入了沉思中。
    “外公,您還是多加強軒轅家族的戒備吧,我想對方冒險來盜神圖,一定不是偶然,是蓄謀已久的。”龍千絕再次提醒道,此刻他比較擔憂的是母親的安全,倘若軒轅家族真的發生了不測,那麼母親的安危也會造成威脅,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外公,這裡的事就交給您了,我現在要連夜趕回丹盟,我不放心溪兒母子三人。”
    軒轅家主衝他點頭道:“你去吧!明日煉丹大會,外公會帶高手親自前往,那七葉桑花是醫治你母親和千辰的重要藥材,絕對不容有失。至於軒轅家族的一切,外公自會有所安排。”
    “大哥,我想在這裡多陪陪娘和外公,就不跟你一同前往了。”龍千辰道,除此之外,他還想好好地安慰一下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今日發生的事,對白楚牧的打擊太大了,他需要有人陪在他身邊。
    龍千絕衝他點了點頭,隨後又往屈膝跪伏在白猿屍體前的白楚牧方向投去一眼,他沒有多逗留,召喚出了天龍,乘風而去。
    明日就是煉丹大會之期,雲溪早早地便睡下了。
    朦朧的月色透過紗窗,照在她的睡顏上,如月光女神附體,幾分出塵,幾分聖潔。
    小墨和小月牙就睡在了她的身旁,小墨將妹妹霸佔在了懷裡,將她當作了抱枕,就算是在夢中,也不願意鬆開。雲溪則睡在了床的外側,將兄妹二人圈在了自己的保護圈內。
    母子三人擠在一張床上,睡姿溫馨而甜美。
    另有小白和小鳳凰隨意在房間內尋了一處窩,安靜地沉睡。
    這樣的一間屋子裡,居然容納了這許多的人和獸寵,說出去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忽來一陣風,微闔的紗窗擺動。
    風靜時,房間內多出了一人。
    鈴鈴鈴……
    設置在床頭的鈴聲響起,雲溪警覺地彈身而起,為了防止有人突襲,她在蕭宅當中佈置下了許多的機關陣法,她的房間也不例外。
    這時候,不止她醒了,小白和小鳳凰也警覺地醒了。
    “溪兒,是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白和小鳳凰打了個哈欠,又各自睡去了。
    雲溪則歡喜地下了床,迎向了他。黑暗中,只能大概看清他的臉部輪廓,聞到他熟悉的氣息,雲溪就安心了許多。
    “孩子們都睡下了?”龍千絕張臂,將她納入了懷中,越過她,看到了床上睡得安穩甜美的兒女,他渾身的倦意頓時消失了大半。
    他的身上帶著寒意,雲溪緊緊地回抱著他,將自己身體的熱度傳遞給他,吸允著他身上的味道,點頭輕聲道:“都睡下了!兩個小頑皮,鬧了許久才睡的。”
    龍千絕低頭,托起她的臉盤,藉著月光,他深切地望進了她的眼睛。今日經歷了這許多的事,唯有在見到她之後,他的心才真正地安定下來,這美妙的感覺,難以言喻。他忽然傾身,吻住了她的唇,深切的、不帶任何**的、溫情的一個吻。
    “溪兒,有你真好!”
    他的目光柔得像一灘春水,在月色下,更加旖旎動人。
    雲溪的心神微蕩,這一句算不得情話的情話,卻比任何話語都打動她的心。
    被他需要著,也是一種幸福。
    她也很想對他說:“千絕,有你真好!”
    無論這世界有多寒冷,只要他們彼此擁有彼此,所有的寒冷都會自動消散。
    這便是他們的幸福。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怕驚擾到了孩子們,雲溪提議道,她還有許多的話,想要詢問他。
    “去臥龍居。”龍千絕眼神忽黯,曖昧地勾唇而笑,將她橫身抱了起來。
    雲溪低呼了聲,看到他眼底升騰而起的灼熱,忍不住輕笑,看來他一定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了。
    一番纏綿**後,龍千絕低首看著懷中的人兒,她晶瑩的瞳底透出一層迷離的光暈,這樣的她美極了。他俯身,再度情不自禁地吻了起來,吻過她的鬢邊,吻過她的耳際,吻過她的面頰,吻過她的唇,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磁性:“溪兒,你這樣看著我,是在誘惑我嗎?”
    “嗯?”雲溪有些迷失,壓根沒聽清他的話。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輕嚙著她的唇瓣:“我喜歡你失神的樣子,那代表你在為我著迷。”
    “嗯?呃……”這一句,雲溪聽清楚了,忍不住翻白眼,某人自戀的情結又開始瀰散了。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知道。”他自信地一笑,跟啄木鳥似地連續在她唇上啄了好幾下,才滿意地停止。
    他攬臂,將她圈在懷中,仰躺在床上,悠悠說道:“溪兒,你知道嗎?我今天終於見到了我娘,她還是那麼美麗,跟我印象中沒有太大的變化……”
    “然後呢?你們聊了什麼?”雲溪側了個身,枕在他塊狀有致的胸肌上,聆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她感覺到了他的快樂,也徐徐被這份快樂所感染。
    “可惜,我娘陷入了昏迷,她沒有辦法跟我說話。”他微微一歎,卻不悲觀,重見母親的喜悅蓋過了其他的一切。
    “怎麼會這樣?”雲溪抬首,擔憂地看向他。
    龍千絕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外公說,只要能煉製出誅仙丹,我娘就會醒來。所以……”
    他的眼神逐漸軟化了下去,柔光四溢:“溪兒,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一個人身上了……我其實不想給你太多的壓力,也不想你那麼操勞,但……”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雲溪伸手,捂上了他的嘴:“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她是你娘,也就是我娘。更何況,我將千辰視作我的親弟弟一樣看待,他的身上有陰影威脅著他,我如何能坐視不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得到更多的親情,希望你能更加快樂,唔……”
    龍千絕動情地吻住了她,那一雙深邃而烏黑的眼睛,微微濕潤,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一夜的美夢,綺麗叢生。
    夫妻二人是被一陣咯咯的笑聲給弄醒的。
    雲溪睜開眼,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兒子粉嫩的小臉盤。
    “小墨,你幹嘛呢?別打擾娘親睡覺。”側了個身,循著熱源,她繼續美美地睡覺。
    “娘親,你昨晚分明是跟我和妹妹睡的,怎麼一早起來,你跟爹爹睡在一塊兒了?”小墨頗為不滿道。
    “你爹爹?”雲溪突然清醒了,轉首瞄向身側。龍千絕早已醒了,赤著上身,懷裡還抱著他們的女兒,時不時地逗弄著。見她望過來,他低頭看向她,笑得幾分邪魅。
    呃……
    她怎麼忘記了,這兒有少兒不宜的風景了呢?
    她使勁地揪了揪絲被,遮住春光外洩處,對著兒子說教道:“小墨,以後進門之前,一定要記得敲門,知道嗎?不然很沒有禮貌!”
    “我敲了,是你們沒有聽到。”小墨揉揉鼻子,委屈道。
    “怎麼可能?我哪有睡那麼死?”雲溪有些不信。
    小墨小手往小月牙身上一指:“是小萱萱敲的。”
    雲溪忍不住翻白眼,說謊也不打草稿,一個嬰兒怎麼可能會敲門?
    伸手,揪起兒子的小鼻樑,衝他哼哼道:“快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有什麼企圖?”
    小墨扭動著,叫了起來:“娘親,疼!快鬆手啦!人家漂亮無敵的鼻子就要被你給捏壞了!”
    “臭美!”雲溪忍不住輕笑,鬆了手,順便揉了揉他的小鼻樑。還別說,這鼻子長得還真叫一個漂亮無敵,跟她的一模一樣。
    “娘親,人家好久都沒有跟你們一起睡覺覺了,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睡嘛?”小傢伙堆著可愛賣萌的笑臉,撒起嬌來了。
    “不行!呃……改天吧。”她可不想教壞了小朋友。
    “不要!就今天嘛!”小傢伙也不等她是否應允,就自顧自地脫起了衣裳。
    雲溪看著他,眼睛一眨一眨的,陷入呆愣中,直至小傢伙把自己脫得光光的,興高采烈地鑽入了被窩中,雲溪才回了神,然後大聲驚叫了起來。
    到底是誰,誰教的兒子,睡覺要脫光光的?
    龍千絕抱著女兒,在一旁看著母子倆的有趣互動,笑得開懷。
    雲溪怒目一瞪,索性將整條被子全部給霸佔了,席捲到了自己的身上,將自己全身上下裹了個嚴實。她拖著絲被,從床上爬了起來,順手將女兒也抱了過來,只剩下父子二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一臉的無辜相。
    這下子,換雲溪開懷大笑了。
    小月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娘親笑得這麼開心,她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悲催的父子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後齊齊撲向了雲溪,去搶奪被子。
    一家四口,玩鬧在了一處,歡笑聲填滿了整間屋子。
    一家人的溫馨時刻,一直延續到早餐結束,才出發前往煉丹大會的現場。
    雲中天、雲晨樹、慕老一家四口、龍千潯、百里雙和趙家姐妹等人已經準備就緒,只等雲溪一家人準備完畢,一行人便可出發前往煉丹大會。
    上官茹兒不喜熱鬧,所以風護法留了下來,陪著上官茹兒留在了家中照顧小月牙。其餘之人則全部趕往煉丹大會的現場觀賽去了。
    與雲溪一行人同行的,還有蕭莫笙蕭公子。
    煉丹大會的盛況空前,前來參加煉丹比賽的煉丹師至少有千人,其中有部分是來自丹盟自身的煉丹師,另外的部分都是經過丹盟邀請的煉丹師。因為是煉丹技藝的交流,所以但凡是擁有六級煉丹師資格勳章的煉丹師都有參加的資格,但每個煉丹組織或學院都有一定的參賽名額限制,就像是萬凰學院,最多參賽的人數是三人。
    因而此次參加煉丹大會的人選,除了雲溪之外,便是藍慕軒和慕老,一共三人。至於雲中天和雲晨樹兩人則屬於雲族的派遣人員,擁有另外的名額,總體來說,他們一共有五人參加煉丹大會的比試,如此一來,勝算也更多了一重。
    “快看!聽說就是她在昨天的煉丹師考核當中,煉製出了王品的丹藥,簡直不是人……”
    “真這麼厲害?那她果真不是人了……”
    雲溪在眾人的目光洗禮下,邁步走入了煉丹大會的現場,一處可容納萬人的超級廣場,耳邊聽到的都是這些將她“非人”化的傳言,讓她哭笑不得。
    她若不是人,那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