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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5 不和陌生女孩子說話

    “家主,大小姐到!”
    伴隨著下人的一聲傳喚,一抹瑰紅的麗影踏著蓮步,優雅地進入廳堂。整個廳堂霎時間明媚一片,馨香四溢。
    司徒魁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她大方的儀態,端莊的姿容,果然不是小女兒可以比擬的,他轉首瞄向赫連紫風方向,不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的大女兒產生興趣。這一看之下,他不由地蹙眉,人家壓根就沒有正眼瞧一眼他的女兒,莫非赫連紫風真的如傳聞一般,不近女色,抑或是寡人有疾?
    七小姐恨恨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她一到來,將她僅剩的那點自信心全部給抹消了。她不懂,姐姐明明就是一個已經被毀了清閨的女子,何以還能得到如此多人的親睞?她到底差在了哪裡,憑什麼她一出現,就將她所有的光芒全部掩蓋了下去?
    餘光處,瞄見赫連紫風若無其事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把玩,眼皮連抬都沒有抬一下,她心中頓時竊喜,幸好,他對她們姐妹倆都一視同仁,誰也沒有得到他的親睞,那就證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雲溪不著痕跡地環掃了一圈,視線淡淡地自赫連紫風的身上掠過,見他並未看她,心中也頓時鬆了口氣,事先未跟他打招呼,倘若此刻他認出了自己,保不準會不會出什麼紕漏,所以保險起見,她還是希望他繼續無視自己。
    “爹,不知傳女兒來,有何要事?”她盈盈欠身一拜,柔聲細語。
    司徒魁欣然一笑,道:“敏敏,來見過赫連公子。”
    他此言一出,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誰都知道司徒家族與赫連家族曾經因為一些難以啟齒的緣故而解除婚約,這兩邊的大小姐和大少爺見面本就很尷尬了,現在家主還特意隆重地雙方介紹,這不是明擺著羞辱雙方嗎?家主打的到底什麼主意?
    雲溪眉心聳動了下,徐徐轉身,側身對著赫連紫風欠了欠身,依舊是細聲細語道:“司徒敏敏見過赫連公子,久仰赫連公子大名。”
    赫連紫風終於抬頭,淡淡的目光掠過她的側影,很快又收了回來,漠然的語氣道:“司徒小姐有禮。”
    雲溪在心底暗歎,這傢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加冷酷,不過這樣更好,給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爹,女兒已經見過赫連公子,女兒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回去歇著了。”
    “等等!”司徒魁看她急著欲走,便以為她是因著彼此尷尬,所以才藉故稱病,他卻並不打算就這麼讓她離開,“赫連公子難得來府上一趟,敏敏何不為赫連公子舞上一曲,以助酒興?”
    “爹……”雲溪想也不想就要推辭,讓她模仿司徒敏敏的步伐、身段,甚至她說話的口吻,她還勉強可以,若是讓她模仿司徒敏敏的舞姿,那她可就吃不消了。尤其聽雲清說起司徒敏敏曾經在戰場之上一舞止干戈,可想而知她舞蹈的造詣,再加上她本身就有迷心之術,但凡是見過她跳舞之人,都會情不自禁被她迷住,為之傾倒。
    這樣的舞,她是萬萬學不來的。
    司徒魁臉色忽地一沉,斷然道:“莫非你想違抗爹的旨意?”
    雲溪面上頓時裝作惶恐之色,心底卻在暗罵,看來這司徒魁也未必真的疼愛女兒,一旦有利益衝突之時,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女兒推送出去,來換取最大的利益。
    “女兒不敢,女兒謹遵爹的旨意。”
    推托不得,眼下看來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赫連紫風的身上了,與其被司徒家的人發現了她假冒司徒敏敏的身份,倒不如主動向赫連紫風暴露自己的身份,尋求他的幫助。
    她盈步走到了赫連紫風的跟前,微微欠身道:“不知道赫連公子有沒有去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名字叫做——慈雲觀……”
    赫連紫風聽到“慈雲觀”三字,渾身幾不可見地僵硬了下,他驀地抬首,恰好與她漆黑的眸子相撞。
    四目相對間,暗波洶湧,無數的信息在其間傳遞。
    “敏敏今日在大街上偶然碰到兩位來自慈雲觀的道姑,聽到她們在描述著慈雲觀的風景是如何秀麗,清幽的道觀,雲霧繚繞的山崖,還有……繾綣的竹林。敏敏聽聞之後,深有感觸,於是便就著她們所描繪的秀麗風景,突發奇想,自創了一段舞蹈,還請赫連公子品評鑒賞。”
    赫連紫風幽如深潭的寒眸湧起了莫名的暗潮,瞬間湧退,他再次恢復了漠然的神色,竹葉沙沙的聲音道:“在下榮幸之至。”
    周圍的人聽不出兩人之間打的什麼啞謎,只是好奇,為何大小姐不直接跳她最擅長的驚鴻舞,卻偏偏要舞一段臨時編造的舞曲?
    司徒魁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看到他們二人之間終於有了眼神交流,他心中暗暗欣喜。女兒的舞技,他是深信不疑的,但凡是見過女兒跳舞之人,無人不為之傾倒。他深信,待會兒只要女兒跳上一支舞,必定就能俘獲赫連紫風的心。
    七小姐坐在琴具前,雙手攪弄著自己的帕子,狠咬銀牙。可惡,她不是喜歡那個雲清,非他不嫁嗎?怎麼這會兒又開始在別的男人面前賣弄風騷起來?哼,**蕩一婦!
    雲溪屏息,作了個起舞的姿勢,雖說她的舞技不怎麼樣,但擺個造型什麼的還是沒難度的。
    七小姐越想越氣,她怎麼能讓姐姐在客人面前出風頭?那豈不是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想著,她連忙朝著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
    餘光處,雲溪恰好將主僕倆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她扭動著腰肢,翩翩起舞,腳下有意朝著丫環所在的方向挪動。她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有機會使壞?那她何妨不成全她,給她製造機會呢?
    七小姐看著她自己送上門來,連忙又朝著丫環狠使了幾個眼色。
    “啊——”雲溪的腳下被人狠狠一絆,後背又被人重推了一把,她的身子頓時向前傾去。若是換作平時,這點兒小兒科,休想傷到她分毫,可是眼下卻不同,眾目睽睽下,她這個冒牌的不會武功的司徒家大小姐,總不能公然使用武功吧?
    完了,這一跤跌下去,非磕出烏青來不可。
    雲溪在心底狠狠地咒罵了聲,呀的,要不要這麼狠?小小絆一下也就算了,居然下手這麼狠毒!
    她不知道的是,那丫環在七小姐再三的狠瞪下,一時著急,便下手重了,待動手之後,她也嚇得慌了神,不知所措。
    眼看著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突然一個紫色的身影逼近,半路伸手將她撈了起來。伴隨著一陣竹子的清香,她撞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座之人皆驚詫不已。
    司徒魁看著赫連紫風突然出手相救,將女兒摟入了懷中,他心中大喜,好似中了大獎一般。誰都知道赫連紫風為人冷漠,何曾見過他出手救一個女子?如今在座這麼多人,他卻搶先救了他的女兒,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對女兒是有好感的。
    不錯,有戲了!
    他轉首瞪向了丫環,方纔她的小動作他看得分明,本該將她拉出去重責的,可是念在她誤打誤撞之下,幫了女兒一把,他心中的怒氣也就消去不少:“大膽!你竟敢在背地裡暗害大小姐,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丫環本害怕著受到責罰,沒想家主只是讓她滾出去,她欣喜萬分,連忙低著頭逃離了廳堂。
    七小姐瞪大著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雲溪和赫連紫風兩人,手中的巾帕攪成了一團褶皺。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是想讓她出醜的,卻不想反而成全了姐姐,她的運氣會不會太好了些?
    雲溪立穩之後,緊拽著赫連紫風的衣襟,徐徐抬首,那一副柔若無骨、楚楚動人的神色,看得赫連紫風心神微微一蕩,然而最令他動心的,還是她那一雙美麗深刻的眸子。方才聽她提及慈雲觀、山崖、竹林,他也只是懷疑而已,但對上她那一雙熟悉的眸子後,才真正地肯定了她的身份。她的確是溪兒不錯!
    分隔數日,她現在已然是他人的妻子,是他自己放棄了的,可是不知為何,心中的那份惆悵和最初的萌動依舊存在。他想,此生除了她,再沒有人可以讓他的心生出那般美好的悸動。
    不知不覺間,他久久地凝望著她,陷入了自己的思憶中,擺放在雲溪腰間的手也忘記了收回。
    在外人看來,他好似是對司徒敏敏一見鍾情了,若非如此,他臉上為何會流露出情動的神色?
    雲溪心中暗暗叫苦,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關鍵時刻發起了呆?
    被他牢牢地抱著,她無法退身離開,只好在他胸前推了幾下,提醒他快點醒神。
    “多謝赫連公子出手相救。”
    赫連紫風眼神微黯了下,這才慢慢鬆開了手,垂眸間,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被他深深地壓了下去。
    雲溪轉首對著司徒魁盈盈一拜,道:“爹,女兒打擾了各位的雅興,實在不該。女兒身子真的有點不適,想先行告退,還請爹應允。”
    司徒魁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也就不再挽留她,歡喜地衝她揮揮手道:“去吧,好好歇息。”
    雲溪欠身,退出了房間。
    待出了門,雲溪頓時鬆了口氣,司徒敏敏這麼活著還真夠累的,看來名門閨秀真不是那麼好當的,還不如一個山野村姑來得自由自在。
    好在,她嫁了個好人家,凌天宮沒有那麼多的規矩管束著,也沒有三姑六婆看管著她的一言一行,她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就連她的親親夫君大多數時候都聽她的,這樣的日子啊,真是逍遙快活似神仙呢!
    “呵呵……”想到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幸福,她就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離席後,七小姐也跟著離開了,她若是再留下來,那便是自取其辱。她幾步追上了雲溪,忽聽得她嘴裡發出的笑聲,她心中的恨意更濃了。
    “我還以為姐姐對感情有多貞烈,原來也不過如此!”她幾步超過了雲溪,用著冷嘲熱諷的口吻道。
    雲溪收了笑容,淡淡地望向她:“妹妹這是何意?”
    七小姐冷聲道:“姐姐既然已經有了男人,就別再癡心妄想地去勾引別的男人!赫連公子乃是出自名門世族,很快就會繼位成為赫連家族的當家人,以姐姐這樣不乾不淨的身子是不可能名正言順地嫁入赫連家族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雲溪淺淺一笑,不禁為司徒敏敏歎息,在凌天宮時,她為了救自己的妹妹,曾經願意以自己的命來交換,可是她的妹妹呢?人家壓根就不會領情,而且還對著自己的姐姐不住地下絆子、挖苦……同為姐妹,人品怎會相差如此之大?
    看著眼前的七小姐,她不由地聯想起她的妹妹雲孟瑤來,當初也是為了一個男人,她不惜設圈套毀掉自己姐姐的清白,最後還害得原來的雲溪跳崖自盡,香消玉殞。難怪有人說,最毒婦人心!
    這位七小姐和她的母親二『fū rēn』都不是什麼善茬,留著她們,早晚會對司徒敏敏不利。只是現在還不是動她們的時候,她萬不可因為兩個女人而壞了自己的計劃。
    “妹妹若是真的喜歡他,自己去爭取便是,何必對我說這許多呢?若是妹妹不放心,我便在此發誓,這一生都不會嫁給赫連紫風,若有違誓,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總行了吧?”她又不是真的司徒敏敏,自然是不會嫁給赫連紫風的,再說了,她早就已經是有夫之婦,所以這誓言對她來說完全沒有束縛力。
    “你說的是真的?”七小姐半信半疑。
    “信不信由你。”雲溪擦著她的肩,踱步遠去,在跟她糾纏下去,就是浪費時間。
    七小姐目送著她的背影,細想了下,既然她都已經發毒誓了,想必不會有假,一顆心驀地再次歡騰起來。只要她不跟自己爭搶,那麼她就還有機會。
    好不容易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雲溪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這一整天裝大小姐裝得夠累人的。
    她一邊走,一邊解下自己頭上的珠釵髮飾,隨手一丟,就精準地丟到了梳妝台上。緊接著就順手脫起了衣裳,穿戴著這一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衣裳脫到一半,突然有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她,她驚得就要喊出聲,小嘴卻被人堵個正著。
    她睜大眼睛看向眼前之人,聞到他熟悉的氣息,她這才放棄了掙扎。
    龍千絕露著他的本來面目,得意地衝她微笑,那笑容好似偷了腥的貓兒。
    “討厭,你幹嘛突然跳出來嚇人?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雲溪輕捶著他的胸膛,翹嘴嬌嗔道。
    “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嗎?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嚇到?”龍千絕鬆開了她,逕自坐在了桌邊,斟茶飲用。
    雲溪輕瞪了他一眼,媚態盡露,坐在了他身側,說道:“說正經的,我方才見到赫連了,他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今晚我們行動,要不要叫上他?”
    “別!這小子不可靠,天曉得他會不會臨陣出賣我們?”龍千絕飲著茶,想也不想便否決了,他所說的理由是一條,另一條原因是他不想赫連紫風跟她離得太近。
    看穿了他的真實心思,雲溪抿嘴輕笑,從他手裡奪過了茶杯:“愛吃醋的小氣鬼!”
    龍千絕臉上微窘了下,被她一眼看穿,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1不過看著她就著他喝過的杯子抿著茶,他的心情頓時又愉悅起來,也只有真正的夫妻間才可以做到不分彼此。
    雲溪放下了杯子,忽然歎息了聲,望著空氣中某個方向不由地惆悵起來:“也不知道小墨怎麼樣了,獨孤究竟有沒有找到他的下落。這孩子想要去找他的翔叔叔,直接告訴我們就好了,難道我們會阻攔他嗎?”
    “別擔心了,小墨那麼機靈,不會有事的。”龍千絕也只能這麼安慰她,事實上他心底也隱隱有些擔憂。
    而他們口中掛念著的雲小墨,此刻正跟隨著使臣的隊伍,乘坐馬車前往東陵國。
    馬車的隊伍剛剛駛出傲天國皇宮,便有一條人影尾隨而上,他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家族派來前來擒拿雲小墨的紫玄高手。原本想著等雲小墨出了皇宮之後就動手的,誰想雲小墨自參加了宮宴之後就一直留在了皇宮,再沒有出來。皇宮之內高手如雲,他不敢貿然潛入捉人,所以只好一直守候在宮門外。
    如今終於見著他出了宮門,他連忙尾隨而上。
    隊伍中間最為豪華的一輛馬車,乃是傲天國睨兒小公主的專用馬車,奢華而富麗堂皇,昭顯著她公主的身份,又顯示著傲天國國君對小公主的喜愛。
    此次出行,傲天國國君派遣了十大高手隨侍在小公主的身邊,將她視作了最為珍貴的珍寶保護著。若非為了傲天國的前途著想,軒轅皇帝一心想跟聖宮搭上關係,以尋求聖宮對傲天國的保護,所以才讓自己最為寶貝的小公主前去參加聖童大選,否則的話,他是萬萬不會讓小公主離開他身邊一步的。
    小公主是傲天國未來的儲君,她的安危至關重要,不容半點兒損失。
    軒轅睨兒盛裝出行,穿著一件華麗的宮裝,包裹得像個精緻的小娃娃,端坐在馬車上,一板一眼,端莊而高貴。
    而她的左側,另有一人相隨,正是被傲天國視作小貴客的雲小墨。雲小墨坐在車廂的左側位置,與軒轅睨兒的端正坐姿恰恰相反,他隨意地坐著,身形懶懶散散。小白也懶洋洋地窩在他的兜裡,不住地打瞌睡。
    軒轅睨兒時不時地瞄向他,他卻一直垂眸注視著地板的方向,不言也不語。伴隨著馬車一巔一晃,她只覺得周圍太過安靜了,頓覺無聊得緊。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軒轅睨兒終於忍不住了,率先開口說話。
    雲小墨努了努嘴,道:“娘親說過,不要隨便和陌生女孩子說話。”
    軒轅睨兒道:“可是我們已經認識了,不陌生了。”
    “可我覺得陌生。”雲小墨斜睨了她一眼,不知為何,總看她不順眼。
    軒轅睨兒小眉頭輕蹙了下,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小氣鬼!”說著,還朝著他扮了個鬼臉。
    雲小墨臉上一窘,連忙反駁了回去:“誰是小氣鬼?你才是小氣鬼!”
    軒轅睨兒得意地一笑,視線挪到了他衣兜的位置,道:“如果你不是小氣鬼,那就把你兜裡的小寵物叫出來,讓我玩玩。”
    雲小墨鼻子哼哼了聲,跩跩道:“小白也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尤其是陌生女孩子。”
    他可沒忘記,就是這個小妮子說他是又小又矮的小不點,這個仇,他記得。
    “你說它會說話?”軒轅睨兒卻是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蹲身湊近前,看著小白,甜笑道,“你叫小白是嗎?我給你吃好吃的,你跟我玩好嗎?”
    小白聽到有好吃了,連忙將小小的頭顱從兜裡探了出來。看著她手裡的糖果蜜餞,口水頓時嘩啦啦地流下,它眼珠子一溜,瞄向了雲小墨。待看見小墨墨衝著它瞪眼,略帶威脅之色,它連忙乖乖地搖頭道:“小白不吃!”
    軒轅睨兒聽到它真的說話了,心下歡喜,她彎彎的眼睛微瞇了下,眸底掠過狡黠的神色:“真的不吃嗎?那我都吃掉了。”
    她故意蹲坐在小白的跟前,小舌可愛地舔著糖果,給予小白極度的誘惑。
    小白盯著她手裡的東西,不住地嚥著口水,不爭氣地捂著肚子,小聲道:“小墨墨,小白肚子餓餓。”
    “沒出息!”雲小墨低咒了聲,事實上,不止小白被誘惑到了,連他也饞得口水直往肚子裡留。
    這個小妮子果然好狡猾,居然用這等招數來逼迫他和小白就範,太過份了!
    哼,一定要扛住,不能讓她小瞧了。
    軒轅睨兒一邊可愛地吃著,一邊偷瞄著一人一寵,小手拾起一顆蜜餞,遞送到了小白的跟前,道:“小白,送給你吃的,放心,我沒有任何條件。”
    小白亮閃閃的眼珠子使勁地盯著蜜餞,很是嚮往,可是沒有小墨墨的批准,它就是被饞死,也不會吃的。
    雲小墨眼神向下一溜,看到小白如此渴求的神色,他也有些不忍心了。沖它眨了眨眼,算是應允了。
    小白接收到他的旨意,頓時大喜,撲騰一躍,就將軒轅睨兒手中的蜜餞給吞入了口中。濕滑的小舌舔過軒轅睨兒的小手,逗得她咯咯直笑。
    雲小墨緊抿著唇線,往她笑得無比明媚的小臉上瞄了一眼,不由地呆了一呆。她笑起來的樣子好像比小靜更加好看呢,尤其是她額頭上的那一朵粉色的蓮花,也伴隨著她的笑顏幽幽地綻放。
    軒轅睨兒又取出了一堆的食物,送到了他的跟前道:“你吃嗎?這一路上可是不會停的,我們得到傍晚才能到達驛站呢。你若是不吃的話,可就要挨餓了。”
    雲小墨抿了抿嘴,扭頭望向了別處,他決定死扛到底,不吃嗟來之食。
    軒轅睨兒抿嘴一笑,眼珠子轉動了下,又道:“那我給你猜個謎語,如果你猜對了,這些就是獎勵,如果猜錯了,就什麼也沒的吃。你敢不敢應戰?”
    經她這麼一激,雲小墨撇撇嘴,扭回了頭,哼哼道:“猜就猜,有什麼了不起的?”
    軒轅睨兒想了一小會兒,說道:“嗯,千條線、萬條線,落進水裡看不見——打一樣東西。”
    “你的謎語跟你一樣弱智,當然是雨啦。”雲小墨下巴高傲地一抬,伸手從她手上奪過了食物,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弱智?軒轅睨兒嘟了嘟嘴,小臉有些臭,哼,臭小子!人家是為了照顧你的自尊心,所以才故意出的簡單的謎題,你不領情也算了,居然還嘲笑她?
    不生氣、不生氣!她是公主,未來的女皇,她是尊貴的,不跟尋常人一般計較!
    日暮時分,車隊終於來到了一處驛站暫歇,驛站的官員早就接到了消息,列隊隆重歡迎他們的小公主駕到。
    雲小墨很不喜歡這樣的排場,趁著軒轅睨兒被官員們包圍著,他獨自一人帶著小白離開了驛站。
    方才經過一個小鎮時,他好像有看到一家祥瑞銀號的字樣,想著事先給翔叔叔送個信,到時候他一到了東陵國皇宮,就能立即見著他了。
    剛離開驛站不遠,身後就多了一條尾巴,正是跟了一路,苦苦尋不到下手機會的紫玄高手。
    “臭小子,看你往哪裡跑?”他桀桀陰笑。
    雲小墨的感官向來優於常人,身後跟隨之人的功力也跟他相差不遠,所以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異樣。不止他察覺到了,小白也從他兜裡露出了頭顱,朝著他們的背後小心地張望。
    紫玄高手一路尾隨著,沒有立即下手,離驛站太近,難免會驚動宮廷的高手,所以打算等到尋到一處僻靜無人的所在,他才下手不遲。
    走著走著,來到一處小巷口,前方小小的身影忽然一晃,在小巷口失去了蹤影。
    紫玄高手眼神微變,連忙加快了步伐疾追上去。
    “吼——”
    一股熱浪襲面噴來,緊接著是一觸即然的火焰,嚇得他連忙跌身後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他回神,身後忽地冒出一道寒光,衝著他背心方向直直地刺來。
    前後夾擊,火焰和劍氣,紫玄高手頓時亂了陣腳,竟是手忙腳亂地胡亂揮舞起來。
    在他的身後,雲小墨手持一柄短劍,人如劍,劍如人,一擊必殺!
    紫色的玄氣驟然在小巷中大放!
    “啊——”
    一驚慘叫過後,小巷口,一人一寵大搖大擺地邁步而出,招搖過市。而前來追殺雲小墨的紫玄高手則華麗麗地倒在了小巷中,光裸著身子,衣服全部被燒光。
    沒多久,小巷子裡再次傳出了連續的幾聲驚叫。
    “啊——我的衣服!”
    “啊——死變態!暴露狂!”
    “來人啊,這裡有個暴露狂,快來打暴露狂啊!”
    悲催的紫玄高手光裸著身子,只用一隻竹編的小籮筐罩在了自己的重要部位上,被一群女子們追著暴打,好不壯觀。
    雲小墨抱著小白立在街邊,看著壯觀無比的一群人自眼前經過,雲小墨頗為無害地聳了聳肩:“他看起來好可憐哦!”
    小白也學著他聳了聳肩,還不是他們害的?
    “早知道還是殺了他好了,也就沒那麼多的麻煩了。”雲小墨小小地內疚了下,都是他太過善良了,沒能下手殺了對方。
    小白也跟著檢討道:“早知道小白就只燒他的頭髮好了,他這樣光著身子,真的很不好呢。”
    “嗯,很不雅觀,影響市容。”雲小墨很認同,一本正經道,“那下一次一定要記住了,只燒頭髮,不燒衣服。”
    小白很受教地點頭道:“小白記住了。”
    一人一寵繼續招搖過市,直至來到了瑞祥銀號的大門前。
    此時天色已暗,瑞祥銀號也早已打烊,房門緊閉。
    雲小墨上前輕叩了幾下門,遲遲未有人來開門迎客,小小的眉頭皺起,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有人在嗎?請問有沒有人在裡面?”
    銀號裡邊沒有任何的回應。
    雲小墨頹喪地垂下了小小的頭顱,沒法子,只好明天趕早再過來了。
    大街的一處角落,有一黑衣斗笠男子抱劍悄立,遠遠地目送著一人一寵灰溜溜地往回走,他轉身,往反方向追趕紫玄高手而去。居然有人要刺殺雲小墨,他一定要弄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紫玄高手狼狽地回到了上官家高手們暫居的宅子,一路上隨手順了一戶農家的衣物,短小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很是不倫不類。
    上官家的長老和太上長老們見到他如此熊樣,嫌棄之餘是小小的驚詫,尤其在聽完了他所講述的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個個震驚不已。
    “你是說那小子會武功,而且還不弱?”魯長老摸摸鬍子,一臉的深沉。
    紫玄高手急道:“是的,魯長老,那小子小小的年紀就已經邁入了紫玄之境,簡直不可思議。”
    魯長老凝眉頷首道:“倘若真是如此,這小子前途無量啊。想不到龍千絕居然有一個如此天賦異稟的兒子,老天未免太過厚待他了。”
    紫玄高手為了撇清自己的失責,連忙又補充道:“魯長老,不止如此,他身邊還有一隻毛茸茸的小獸寵,它會噴火,噴出來的火舌很是厲害。”
    麒長老在旁聽得認真,頻頻點頭道:“魯長老,如此一來,咱們若是想要再派人去捉拿他,便要謹慎了。”
    魯長老環顧了一圈,指著其中一位長老級的人物說道:“五長老,你去!相信以你的實力,對付一個區區的紫玄高手,而且還是個孩子,應該不會太難吧?”
    “那是自然的!”五長老自信十足,又轉首衝著紫玄高手呵斥了聲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下去換身合適的衣裳?”
    “是,小人這就滾!”
    五長老目送著紫玄高手離去的方向,微微瞇起了眼,冷哼道:“老夫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有多少能耐,是不是真的得了他老子的真傳?”
    魯長老繼續捋著鬍子,深沉的神色道:“麒長老,三大聖地的夜使者有回信了嗎?”
    麒長老回道:“回魯長老,夜使者給回信了,說是三大聖地已經派出了三名使者前來查探事實的真相,相信用不了幾日就能抵達凌天宮。”
    “這就好。趁著這段時日,務必先將龍千絕的兒子拿下,也好做萬全之備,免得龍千絕狗急跳牆,所幸殺了茹兒了事。如此一來,我上官家族可就是真正的損失慘重,再無翻身之日了。”
    上官茹兒一死,他們辛苦守護的上官家族傳承下來的神器也就成了廢品,那麼他們還憑借什麼來重振上官家的聲威?
    魯長老幽幽地歎息,對於上官家族的前途很是擔憂。
    一直未曾出聲過的另一名太上長老平長老忽然開口出聲道:“魯長老,赫連紫風發來了邀請函,邀請咱們半月後前往赫連家族參加他繼任家主之位的盛典,咱們到底要不要去?”
    魯長老擰眉沉思了片刻,道:“咱們上官家族在傲天大陸銷聲匿跡了這麼久,一直以來都沒有參加十大家族之間的聚會,此次若是能從龍千絕手中救回茹兒,或許便是我上官家族重新在傲天大陸光明正大地重現江湖之時。”
    其餘的幾名長老和太上長老們紛紛點頭附和,心中的那一團火再次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