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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5 小墨墨再接客

    “對了,雲叔叔,麻煩你把獨孤叔叔請來,司徒家的人似乎都很怕獨孤叔叔。”雲小墨迷糊的眼珠子轉了轉,若有所思。
    雲護法微愣了下,覺得也對,有天下第一殺手壓陣,不怕對方敢亂來。雖然他本身的實力也不弱,但論起在江湖上的名聲,與獨孤謀相比,他是遠遠不如的。
    “好的,小少主稍候,屬下這就去請獨孤公子。”
    花園的一角,雲清正在雲逸的協助下做每日裡的常規練習,細密的汗珠佈滿了額頭,迎著晨曦,雲清剛毅的臉孔上有些點點的欣喜。他終於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踏出第一步,儘管搖搖欲墜,但他終究是踏出了第一步。他相信只要他能踏出第一步,就能繼續走第二步、第三步,甚至有一天他可以完全恢復實力。
    “清兒,休息一下吧!”雲逸看著侄兒如此辛苦,不由地心疼。
    “我沒事,我還想多練習會兒。”雲清委婉地拒絕了,晨曦中,他如刀削般堅毅挺拔的五官,更顯陽剛豪放。
    這時候,不遠處有弟子領著司徒家的三位客人自花園中經過,雲清偶然間回首,恰好見到了其中一位面熟之人,他微微訝異。
    司徒家的三人中,有一位老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跟著轉首,四目相撞,彼此都有些驚詫。
    “祥長老?”雲清心中一震,不知對方的來意,卻知道祥長老乃是司徒家族太上長老當中實力不可小覷的一位。當初他親自登門提親,祥長老也曾反對這門婚事,並且參與了打殘他的雙腿的決議。看到他,雲清的腦海中不禁再次顯現出那殘忍的一幕,足以令他的心再次揪痛起來。
    祥長老也在看著他,此時的雲清恰好扶著一處欄杆,靜立在原處,看起來跟沒事人一般,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想到他是曾經被人打殘了雙腿之人。他微微驚愣,當日他分明看著雲清被打斷了雙腿,丟出司徒府,可是今日看來他似乎已經全然恢復了。
    這是怎麼回事?
    正思索間,有凌天宮的弟子催促了聲:“幾位,這邊請!”
    祥長老徐徐地收回了目光,眸子微斂,神色逐漸轉為深沉。他舉步,繼續跟著凌天宮的弟子踱步走向迎賓的大廳。
    也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雲清腳下一軟,整個人跌落在地。像是再一次經歷了斷腿的折磨,雲清心神具疲。
    “清兒,你沒事吧?”雲逸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雲清幽幽的聲音道:“二叔,方纔那人就是司徒家的祥長老……不知道他此來究竟是為了什麼,會不會跟我有關?”
    “什麼?司徒家的人?”雲逸大驚,但很快聯想到這裡是凌天宮,並非雲府,有龍千絕在,料想司徒家的人也折騰不出什麼事來。
    “放心吧,有千絕那孩子在,司徒家的人不敢猖狂!”
    “但願如此吧。”雲清微微歎息了聲,眉宇間的憂慮仍然沒有消去。
    雲小墨在雲護法和獨孤謀的陪伴下來到大廳時,司徒家的人已經率先一步就座,對於雲護法,他們是熟識的,乍見到雲護法身旁的小男孩,幾人都有些詫異,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再觀小男孩另一側的黑衣斗笠男子,祥長老微瞇了眼,腦海中頓時聯想到一人,卻不敢最終確認。不能怪他無法將黑衣斗笠男子跟天下第一殺手聯想到一處,因為上一次從凌天宮回去的人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壓根就沒有將真實情況如實匯報。
    看著雲護法三人進入大廳,祥長老起身,頗為有禮地拱了拱手:“雲護法,久違了。”祥長老性情穩重,處事穩妥,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司徒家的人這次才遣他前來。
    雲護法上前,抱拳道:“祥長老,別來無恙?”
    兩人看似極為客氣,實則各懷心思,誰不知道凌天宮和十大家族之間的仇隙,若非司徒家的七小姐被凌天宮所擒,恐怕對方壓根就不會如此客氣。
    “老夫甚好!老夫此次前來,是為了我家七小姐之事,還希望貴宮的尊主能與老夫親自面談,解決此事。”祥長老開門見山,態度不卑不亢。
    “祥長老莫急!我家尊主昨日大婚,今早與新『fū rēn』攜手出遊,目前不在宮中。為了不怠慢貴客,在下特意請來了小少主,前來與祥長老敘談。”雲護法朝著雲小墨方向作了個請勢,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尊主的親生兒子,凌天宮的小少主。凌天宮的一切事宜,小少主亦可全權主事。”
    祥長老微瞇了下眼,掠著精光打量著雲小墨,點頭道:“小少主長得俊俏可愛,真乃凌天宮之福。”心中卻想著,區區一個小娃也能主事?莫不是凌天宮的人有意想要羞辱於他?
    雲小墨看了看雲護法,又看了看祥長老,琉璃般的眼珠子靈動地轉著,只覺得大人的世界真複雜,又是謊話,又是言不由衷,他很不喜歡。
    穿過幾人,雲小墨逕自坐上了主位的太師椅,兩隻小腳可愛地晃啊晃。獨孤謀無聲地立在了他的身側,小白則直接竄上了他的大腿,轉著一雙眼珠子盯著祥長老三人,儼然一副小小保鏢的模樣,誰若是想傷害小墨墨,先過它這一關。
    “雲叔叔,他們是誰啊,找我爹爹做什麼?”
    雲護法上前,恭敬地回稟道:“小少主,這位是司徒家族的祥長老,他們此來是來贖回關押在地牢裡的七小姐等人的。”
    雲小墨繼續晃著小腳,點頭道:“哦,你說的是來我們家偷蘑菇的那些小賊嗎?”
    祥長老聞言,面上一辣,雖說事實如此,但他未免說得太過直白。堂堂司徒家的七小姐,居然做起了偷盜的小賊,這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大大有損司徒家的顏面?算了算了,他只當是童言無忌,就不跟他計較了。
    雲護法憋笑著回道:“是的,小少主!”
    雲小墨皺了皺小眉頭,儼然一副當家人的派頭,小手敲打著桌面,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偷蘑菇的小賊,那就按凌天宮的宮規處置就是了,還有什麼可談的?”
    雲護法抬頭看著他,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尊主的身影,心中暗暗歎息,不愧是父子倆,連小動作都差不多。
    “屬下記性不好,忘記了是哪條宮規,還請小少主明示。”
    “雲叔叔,你怎麼這麼健忘?咱們凌天宮的宮規,但凡是來凌天宮偷盜蘑菇之人,要麼用一萬兩銀子贖回,要麼直接賣入皇宮……這不是很明白的事嗎?你處理就可以了,幹嘛還要我來?”雲小墨像是失去了耐性,朝著兩邊伺候著的弟子招了招手,道,“我好餓哦,我要吃早餐。”
    兩邊的弟子領命,前去準備早膳。
    祥長老擰了下眉頭,這孩子跟雲護法你一言我一語,看似隨意,卻是強硬地定下了贖人的規矩,他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真不知這孩子究竟是聰明絕頂,還是誤打誤撞,碰巧了。
    “小少主,事從權宜,難道咱們就不能再好好談談嗎?一萬兩贖一人,未免太過昂貴了。”他細算了下,他們司徒家被捉的人少說也有二十來人,倘若每人都按一萬兩來贖,那豈不是得花二十萬兩白銀?一萬兩的銀子,他們不知能買多少弟子來為他們司徒家賣命,何苦花這一萬兩來贖回這些沒什麼出息的弟子?怎麼算,他都覺著不划算。
    雲小墨歪頭想了想,道:“那好吧!看在您是老人家的份上,就給你們點折扣,買一送一,怎麼樣?”
    買一送一,那就是十萬兩。
    祥長老細想了下,勉強應道:“……成!”
    雲小墨彎唇一笑:“雲叔叔,那你記得給他們買一送一……兩萬兩贖一人。”
    “……”這有區別嗎?祥長老臉色頓時鐵青。
    “是,小少主。”雲護法使勁地憋笑,小少主實在是太摳門了,摳得太可愛了!
    祥長老深吸了口氣,決定不與小孩子一般計較:“小少主,要不這樣吧,老夫這一次所帶的銀兩有限,就用一萬兩白銀,只贖七小姐一人,至於其他弟子,等日後再來贖如何?”一萬兩一個人的價格,他實在難以接受,他寧可放棄這些弟子,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反正他只須將七小姐安全地送回司徒家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精明。
    卻不想,雲小墨想也不想就否決了:“那不成!既然他們是一道被抓來的,要贖人,也得一起贖,否則的話,誰也不給贖!佛曰,眾生平等!您是老人家,應該慈悲為懷,怎麼能棄其他人於不顧?”
    這點小算盤,他還能打不出來嗎?
    他們救走了七小姐,至於其他人的死活,還會管嗎?
    本來可以掙二十萬兩銀子,現在只有一萬兩,而且還要浪費糧食養二十多人,他多虧啊!虧本的事,他才不幹!
    “……”祥長老很是無語,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說話一套一套的,而且還這麼精明?
    怒火頓時蹭得衝上了心口,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祥長老面色一沉,陰狠的神色瞪著雲小墨,厲聲喝道:“小少主,老夫念在你年幼,不願與你計較!但倘若你繼續如此胡攪蠻纏,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腳下邁出一步無源之風忽地刮起,直直逼向雲小墨所在的位置。
    雲小墨額前的鬢髮吹起,他身子向後微仰了下,雙手緊緊抓住太師椅的把手,面上卻是無比沉靜,絲毫不懼。
    一條黑影擋在了他的跟前,將這股莫名的罡風抵於消弭。
    祥長老親眼看著獨孤謀踏出一步,擋在了雲小墨的跟前,『jī hū』未動分毫,就卸去了他的力道,他暗暗吃驚,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他,一定就是天下第一殺手,獨孤謀!
    只是,為何獨孤謀會出現在凌天宮?
    他深感不解。
    獨孤謀抱劍而立,凌厲的目光無聲無息地自斗笠下傳遞著,那攝人的氣息,使得祥長老不敢再隨意施展武力。
    單是一個獨孤謀,他就沒有把握對付了,更何況凌天宮內高手如雲。倘若他真的傷害了他們的小少主,那麼他們三人就休想活著離開凌天宮。
    他懂得把握形勢,所以不敢再隨意造次。
    雲小墨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驚嚇之色,內心裡卻還是有點被嚇到了,不過很快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心神。小手撥開了擋在他身前的獨孤謀,厲目瞪著祥長老,也加重了語調道:“老人家,我念在你年老體邁,在這世上也沒多少日子了,我也不願意跟你計較!但你別忘記了,這裡是我爹爹的地盤,你們若是敢在我爹爹的地盤上撒野,也休怪我不客氣!”
    稚嫩的童音,卻有著不可小覷的威懾力。
    祥長老氣惱不已,胸膛起伏不定,手指微顫顫地指著他,斥罵道:“無知小兒!”
    雲小墨向上翻了個白眼,撇嘴道:“老人家,你怎麼能罵髒話?太沒素質了!”
    “你……”祥長老氣得臉色漲紅,幾欲吐血,這孩子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雲護法笑得快憋出內傷,他的決定果然是對的,讓小少主來接待客人,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
    雲小墨晃了晃小腳,突然語調一轉,沒事人一般,說道:“老人家吃早餐了嗎?咱們可以一邊吃,一邊繼續談。”
    “不必了!”吃你個頭!誰還有心情跟你一起吃飯?祥長老的臉色很是難看,好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的模樣。
    雲小墨小腳繼續晃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哦,那好吧,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來人,送客!”
    祥長老的臉色又加深了一層,像是吃了半隻蒼蠅的表情,咬著牙道:“……老夫沒說要走!”
    雲小墨甜甜地一笑:“那就一起吃早餐吧!放心,早餐是免費的。”
    祥長老處於崩潰中。
    “雲護法,老夫誠心誠意來贖人,想不到凌天宮居然隨隨便便推出一個黃毛小兒來打發老夫,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5莫非是欺我司徒家無人不成?”
    沒辦法,他只好轉移了目標,再繼續跟孩子交涉下去,他怕自己會氣得吐血。
    雲護法面色一整,嚴厲的口吻道:“祥長老,請注意你的措辭!小少主身份尊貴,能夠親自來接待祥長老,已經是咱們凌天宮最大的誠意。現如今你辱罵我們小少主,莫非是欺我們凌天宮無人不成?”
    祥長老正在氣頭上,衝上去就欲與他交手,身後的兩人扯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語:“祥長老,咱們外邊說話。”
    祥長老大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冷哼了聲,跟隨著其餘兩人暫時離開了大廳。
    雲小墨瞇了瞇眼,對著小白努努嘴:“小白,去——”
    小白一旦領命,一溜煙緊追著三人而去,前去充當無間道。
    “小少主,累了吧?屬下給你鬆鬆筋骨。”雲護法無比崇拜地仰望他,兩眼直冒紅心。
    雲小墨搖搖頭道:“我餓了,快去催催廚房!對了,我還要一串糖葫蘆。”
    “好的,屬下馬上就去!”雲護法樂呵呵地領命而去,真是個孩子啊,早膳也不忘吃糖葫蘆。
    司徒家的三人出了大廳,尋了處僻靜無人的所在,開始商量起來。
    “祥長老,家主吩咐了,此次務必要將七小姐帶回司徒家。家主和各位長老、太上長老們都有意繼續和赫連家族聯姻,之前因為大小姐的事,得罪了赫連家。這一次藉著赫連紫風即將繼任赫連家族家主之位的好機會,家主他們打算讓七小姐嫁給赫連紫風,如此一來司徒家依舊可以與赫連家族聯姻,找到一個大靠山,所以我們必須將七小姐安然無恙地帶回去,刻不容緩。”
    祥長老怒意未消:“你們也看到了,那黃毛小兒無禮無知,硬是讓我們將所有人一起贖回。我們哪裡來這麼多的銀兩?”
    “他不過是個孩子,年幼無知,小孩子通常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或許換個女人來跟他談會更合適些。”
    “你是說……”祥長老眼底泛起一道精光。
    “二『fū rēn』和大小姐就在凌天宮外的馬車內等候,倘若由她們來跟龍家的小娃談,或許容易多了。”
    祥長老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點頭贊成道:“有道理!那你去請二『fū rēn』和大小姐來。”
    “是。”其中一人迅速離去。
    離三人不遠處的一盆盆栽後,小白偽裝潛伏,將三人的話全部盡收耳中,心底不由地開始碎碎念:“壞蛋!預謀欺負小墨墨和欺負未遂的都是壞蛋!”
    它白色的身影一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在三人跟前,率先回到了大廳,去通風報信。
    等祥長老二人回到大廳時,雲小墨已經在開開心心地用著早膳,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是皮蛋瘦肉粥,左邊一舔,右邊抿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祥長老瞇眼打量著他,怎麼看他都不覺得這孩子像是個有心機之人,莫不是他多心了,將他想複雜了?
    “你們真的不一起吃嗎?”雲小墨抬頭,好心地問了句,其實他還是很慷慨的,決定今天不收他們早餐的銀子。
    祥長老冷著臉道:“不了,多謝小少主美意!”
    “好可惜哦,招待不周,請多見諒。”雲小墨可愛地轉頭,對著立在盤中正啃著燒餅的小白道,“小白,多吃點!”
    祥長老這時候才發現小白的存在,一看之下,不由地傻了眼。這只獸寵真夠特別的,居然喜歡吃燒餅!
    離凌天宮外不到幾百步遠處,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馬車內,兩名女子相對而坐,各自的面上皆有些許焦急之色。
    左側的女子尤為顯眼,她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頸項白皙纖長,蒲柳之姿,更顯柔弱之美,然而在這層柔弱的美態下,更多的是嫻靜和淡然。只一眼,就讓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樣的女子如何不令人憐惜?
    右側的女子年紀較長,已年逾中年,只不過風韻猶存,仍留有幾分媚態。她偶爾瞄對方一眼,眼底儘是嫌棄和嫉妒之意,心中恨恨道,這『yā tōu』似乎無論何時都是一派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之姿,自己的女兒跟她相比起來,的確是遜色了許多,不過那又怎樣?她已非昔日裡名門望族子弟追逐的司徒家大小姐,她現在不過是一隻破鞋,被赫連家族退了婚的破鞋,如何跟自己的女兒相比?
    她一邊想著,一邊哼哼了幾聲。
    司徒敏敏只當是她在焦急七妹妹的安危,好言相勸道:“二娘,您別擔心,祥長老他們一定能把七妹妹給救出來的。”
    二『fū rēn』刻薄的冷哼道:“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自己未能嫁入赫連家,一定也不希望你七妹妹嫁入赫連家,少在這裡假裝關心你妹妹!”
    司徒敏敏微微一愣,未料想她竟是如此看待她,心中微痛之餘,她盡量緩和著語氣,柔聲道:“二娘,你誤會了,敏敏怎會如此想呢?”
    二『fū rēn』譏諷地嗤笑道:“你就算真想,恐怕也沒那個機會了!你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居然隨意跟一個官家子弟苟合,簡直丟盡了我司徒家的顏面。哪像我的女兒,她冰清玉潔、聰明伶俐,不知比你好多少倍。我真不懂,為何家主不將你軟禁起來,反而繼續讓你享有司徒家大小姐應有的一切待遇,家主未免太過厚此薄彼,偏愛於你!”
    二『fū rēn』刻薄的神色有些扭曲,司徒敏敏眉頭輕蹙,定了定心神,道:“二娘若有不滿,儘管去問爹去,敏敏根本不在意什麼大小姐不大小姐的待遇!”
    二『fū rēn』哼道:“你少在那裡裝清高!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
    話至一半,馬車外傳來了弟子的喚聲,打斷了她。
    “二『fū rēn』、大小姐,屬下有事稟報。”
    二『fū rēn』聞聲,連忙掀開了車簾,急問道:“怎麼樣?我的女兒呢?救出來了沒有?”
    弟子搖頭:“還沒有。”
    二『fū rēn』當即怒了,尖聲呵斥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弟子急道:“二『fū rēn』請息怒!屬下是奉了祥長老之命,前來請二『fū rēn』前去與對方談判。”
    二『fū rēn』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談判?讓她去跟凌天宮的人談判?她心裡一哆嗦,說話聲也跟著哆嗦起來:“我、我?我不行!那可是狼窩虎穴,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去談判?”
    弟子抬頭瞄了她一眼,心中不由地生出了蔑視,方纔還一副盛氣凌人的囂張模樣,現在一聽到要去凌天宮談判,就嚇成這副模樣,他打從心眼裡瞧不起她。
    司徒敏敏探了探頭,淡然的神色詢問道:“祥長老可有說為何要讓二娘前去?”
    聽到大小姐詢問,弟子恭敬地回稟道:“因為今日凌天宮的尊主不在,由他的兒子凌天宮的小少主前來主事,這孩子今年不過五六歲的年紀,孩子心性,祥長老跟他談不攏,於是就想著找個女人去跟他談,哄哄他,或許他就鬆口放人了。”
    司徒敏敏暗自點了點頭,也覺得祥長老的做法可取,跟孩子交流,還是女子更為耐心些。
    二『fū rēn』一聽只是個孩子,臉色驟然變化,恢復了之前的傲慢囂張之態:“不早說,原來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那還等什麼?本『fū rēn』跟你去,哄個孩子還不容易嗎?”
    司徒敏敏思索了下,道:“二娘,要不我跟你一道去吧。”
    二『fū rēn』想也不想就否決了:“不用了!你這不淨不潔的女人,去了也是壞事,說不定你根本就不想救你妹妹,去了反而使壞害她,我可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
    “我們走!”二『fū rēn』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隨後花枝招展地跟隨著弟子,往凌天宮的方向趕去。
    “二娘……”司徒敏敏眉頭緊擰,早知二娘對她諸多不滿,可畢竟是她的長輩,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擔憂自己的親妹妹,她無聲地歎息,只希望事情能夠順利。
    二『fū rēn』跟隨著弟子進入凌天宮,一邊走,一邊四下裡打量,心中不由地暗歎,人人都說凌天宮是邪派,裡面的人個個凶神惡煞,凌天宮裡邊也是遍地屍骨腥血,可是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凌天宮的風景如畫,比起司徒家的大宅來,不知要美上多少倍。尤其當她看到那一座鋪滿了鮮花紅綢的花樓時,她的眼底一陣驚艷和讚歎,這哪裡是什麼邪派,分明是人間仙境!
    “二『fū rēn』,就是這裡了。”在弟子的提醒下,二『fū rēn』邁步進入了大廳,抬眼處,看到了祥長老,也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美美地用餐。她眼睛忽亮了下,當即就猜到了小娃娃的身份,原來他就是凌天宮的小少主,真是可愛得緊!
    “喲,這位就是小少主吧?真是太可愛漂亮了!”二『fū rēn』扭著腰肢晃到了雲小墨的身旁,笑臉盈盈,伸手就要去捏他的小臉蛋。
    “鏗!”
    一柄長劍攔在了她跟前,嚇得她頓時花容失色,連退了三步險些跌倒。
    她抬頭望去,只見一黑衣斗笠男子持劍擋在了小男孩的身前,阻止了她的接近。看著他手中的長劍,她心裡頓時慌慌的,開始後悔起來。誰說這裡不是龍潭虎穴,誰說這裡沒有危險,只是來哄一個孩子的?她真恨不得當場抽那弟子的臉,讓他假傳消息,謊報情況!
    可是眼下,她是退不得了,只好微顫顫地退到了祥長老的身旁,慘白著臉色,不敢再隨便言語。
    雲小墨舔著小嘴,正吃得津津有味,轉首看向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問道:“大嬸,你是誰啊?”
    二『fū rēn』嘴角抽了下,勉強幹笑道:“小少主,奴家是司徒家的二『fū rēn』,你們扣押的司徒家七小姐正是奴家的女兒,奴家是見我可憐的女兒來了。”她狠狠地擠出了幾滴眼淚,想要博取同情。
    “哦。”雲小墨隨便應了聲,又低頭繼續他的早餐。
    二『fū rēn』臉色一頓,還以為對方至少會有所反應,卻不想只是隨口說了句“哦”,然後就沒下文了,這讓她後邊準備要說的話,如何往下接?
    二『fū rēn』轉首與祥長老對視了一眼,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些許的提示,卻不想祥長老避開了她的視線,不打算為她出謀劃策,任她自由發揮。
    礙於獨孤謀護衛在旁,二『fū rēn』再不敢隨意接近雲小墨了,她乾笑了聲,柔聲說道:“小少主平日裡都有什麼愛好,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玩意兒?”
    雲小墨拿起一塊巾帕,優雅地擦了擦嘴,道:“我喜歡騎馬,就是騎在人的脖子上,駕、駕、駕……大嬸,你想跟我玩嗎?”
    二『fū rēn』面色一滯,乾咳了聲,搖頭道:“小少主的愛好還真是特別!”
    祥長老冷哼了聲,對她很是失望,早知如此,還不如他自己想辦法,他就不信撬不開這小娃的嘴。
    二『fū rēn』左右思索了下,又道:“那個……不知道小少主能否讓我見一見我的女兒?”
    祥長老聞言,眼睛忽地微亮,還好,她總算是提了個有建設性的問題。
    雲小墨抿了抿嘴,點頭道:“那好吧!就讓你們見一面。”
    二『fū rēn』聞言大喜。
    祥長老的臉色也和悅了許多,看來對付孩子,還是女人比較有用些。
    等候在凌天宮外的司徒敏敏,遲遲不見二『fū rēn』和祥長老他們歸來,心情愈加焦急和迫切。猶豫了半晌,她最終還是決定進入凌天宮去探個究竟,他們始終都是她的家人,家人出事,她如何能坐視不理?
    她上前通報了自己的身份,在凌天宮弟子的引領下,她邁步進了凌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