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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愛成枷鎖鎖徘徊

    徐碩握著子越的手,認真說道:「謝謝,馮總,真的謝謝你的幫忙。」子越擺手,「不值得一提。」
    四人落座後,不多時,菜上齊了。服務生端來一瓶紅酒,徐碩張羅著:「今天一定得喝點兒。」說著給子越和自己倒上,看看我,笑著:「孕婦就免了。」
    我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臉色變得慘白。想來徐碩最近忙著收購酒廠的事,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子越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徐碩神色一怔,已是明白幾分。若琛打著圓場,拿起杯子:「都來點兒,讓我們也嘗嘗女中豪傑的滋味兒。」
    「你就得了,喝了待會誰開車,咱沒司機。」徐碩微微嗔著若琛,眸子裡卻是滿滿的寵溺。我看著有些眼酸,從徐碩手裡拽過瓶子,笑笑:「我陪著,不醉不歸。」
    就想給自己倒上,子越一把按住,表情有些嚴肅:「你的身體不能喝。」
    若琛甜甜一笑:「小薇姐,別讓馮總心疼了。」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作罷。
    徐碩先敬著子越,感謝他為收購的事兒搭線,還幫著聯繫貸款那邊及早放款。事情才辦得這麼順利。子越一口氣全干了,把紅酒喝的像葡萄汁般通暢。他的心情,卻是沒那麼通暢吧。
    我和若琛說著私房話兒,悄悄問她:「你爸媽知道了嗎?」若琛點點頭,臉上浮出絲淡淡的傷感:「她們很生氣,說就當沒我這個女兒。」轉而笑笑:「不過證都領了,也沒辦法了。慢慢會接受的。前幾天還不讓進門,昨天讓進了,只是還沒好臉色。」鍥而不捨,金石可鏤。何況是父母的心。
    「你真勇敢。」我由衷的說著,敢於這麼堅持自己愛情的女孩子不多,像若琛這樣看著柔弱溫順的女孩子更罕見。
    「徐碩值得我勇敢。」若琛低頭淺笑,素手攏攏頭髮,無名指上一枚小小的鑽戒映入我的眼簾。細細的圈圈,上面的鑽石像小米粒般閃著熠熠光彩。卻看的我眼熱起來,大小又怎樣,誰說戴著鴿子蛋的就比若琛幸福呢?
    只是戒指,這種在別人那兒很普通的裝飾品,對我來說好奢侈,這輩子我還能有機會戴上嗎?不覺有些心酸,失神的喝了滿滿一杯果汁。
    「說什麼悄悄話呢?還自己喝上了?」徐碩打趣著。
    「說你欺負若琛,白白騙了這麼好的姑娘。」我回應著他的玩笑。
    徐碩已經喝得臉微微泛紅,一把抓起身邊若琛的手,有些動容道:「老婆,小薇說的對。現在是虧待你了,什麼都沒有跟我裸婚,起步階段,原諒我。」這個徐碩,結婚證沒領兩天,老婆倒叫的挺順口。
    若琛的星眸笑意盈盈的閃著:「你已經把最珍貴的給我了呀。」我忍不住問著:「什麼是最珍貴的?」
    「一個家。」若琛答得很快。我的心扯了一下,一個家,便是最貴重的承諾了吧。
    我拿起果汁敬著徐碩和若琛:「有情人終成眷屬,祝福你們。」徐碩也喝得不少,話多的離譜:「小薇,我得謝謝你,你勸我珍惜眼前人,我才發現她那麼好,只有她,讓我吃飯時杯子裡的水一直是熱乎的。只有她,不計較我有錢沒錢,還能嫁給我。」
    正在給他杯子裡續熱水的若琛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隨即幸福的繼續手裡的動作。看著若琛,我忽然有絲羨慕,從心底裡往外的羨慕,忍不住說著:「你能給她幸福,就夠了。」
    聽我口氣絲絲傷感,若琛轉移著話題:「給你說個徐碩的糗事,前兩天去領證,他居然忘記帶身份證,指天誓地的和辦證大媽說本人無疑,大媽讓他回去取,他來了句,我要是冒名頂替,她也不干呀。大媽打量了他一番,笑笑說,看模樣,那倒是。」我撲哧一樂。
    徐碩有些懊惱:「大媽審美有問題。」聽他們講領證的種種樂事,彷彿身臨其境,也感染到他們那種樂趣,我的心裡癢癢的,不由問著:「結婚就帶身份證和戶口本?」
    「嗯,」若琛應著,「還得帶結婚照。」徐碩大著舌頭:「我現在有攻略,到時候指點你。」說著又叫服務生拿酒。
    到時候指點我?我的心忽然湧出無限的悲涼,我怎麼會有那個時候?再看徐碩若琛,忽然覺得我像個局外人,看著他們的歡樂,我獨自傷悲。子越將我的手緊緊握住,我卻仍覺寒冰入骨。
    那晚在別人的喜悅中,我有些悲涼。回家的路上,司機開著車,我和子越坐在後面,靠在他的身上,熟悉的煙草味,卻疏離陌生。我第一次認真的審視著自己。
    什麼是最寶貴的?若琛說是一個家。以前我以為是愛,人該為愛而生,為愛執著。可是沒有婚姻和家庭支撐的愛,怎麼那麼虛無?那麼脆弱?那麼沉重?
    當面臨生命丁字路口的時候,我和子越,都能做到義無返顧,可是原來生死不是最難跨越的,最難跨越的是人心的枷鎖!是生活的消磨!
    說出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並不難,能默默在陰影裡堅持著柴米油鹽的愛才是真正的艱難。我能一直在陰影裡活下去嗎?我不知道,孩子的消失,讓我失去信心,也開始懷疑自己。我的心似乎被什麼鎖住了,我不夠狠,不夠忍,注定難逃心靈的折磨。而這種折磨的煎熬下,我們的愛,能走多遠?尤其今晚,聽她們講領證的時候,我忽然就扯的心疼痛撕裂,這才是真實簡單的幸福,那麼令人嚮往,而於我,卻是不能想,不敢想,不該想的事。
    心痛之極,不由的低聲問著子越:「如果我們分開,我是說如果,你會怎麼樣?」
    子越把我箍的很緊,濃重的酒氣撲來:「沒有那個如果。」
    「萬一呢?」我不折不休。
    「把你找回來。」他的聲音沉沉有力。
    「那我要是和別人結婚了呢?」冒出這句話我自己都打了個寒戰,我聽到自己心裡瘋狂說不的聲音,想到和別人結婚,竟然自己先撕心裂肺起來。
    他沉默了許久,聲音低沉堅定的說著:「我絕不允許那種情況發生。」
    和別人不允許,和你不可能,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嗎?忽然有些莫名的煩躁,我的思緒混亂一片。
    小月子出了,在余嫂的細心照顧下,我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不再覺得頭暈體虛。但是心情卻總是麻木居多,有時照照鏡子,自己都不知道以前的快樂哪去了。只覺得疲憊不堪。
    時近九月,天氣漸漸轉涼,子越的生意依舊忙碌,他不在的時候,我便自己在屋裡呆著,無聊的看著電視裡各種情感節目,卻始終沒找到自己的出路。而他在的時候,我雖心有所繫,卻也感到和他之間,很多輕鬆的歡樂,就像昨日之東流水,一去不返了。這種疲憊的掙扎,他不肯放手,又能得到怎樣的歸宿?我很茫然。
    曉攸的脾氣有些像子越,愛憎分明的厲害。自從上次子越打了她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再給子越打電話了。子越打過去也是粗粗問候三兩句就掛斷。我有些擔心問他:「曉攸不會一直生你氣吧?」
    「小孩子,過幾天就好。」子越淡淡笑笑。這個過幾天,直到過了快二十天,才漸漸緩和些,聽著他和曉攸電話裡逐步有了互動。
    這天晚上,子越正在洗澡,手機短信響了,我看了一眼屏幕,是「曉攸」兩字。擔心有什麼事情,便劃開看了。
    寫著:「爸爸,週末回家吧,媽媽的生日到了。」我心裡一緊,把手機放下。
    子越洗澡出來,我看看他道:「曉攸給你來短信了。」他拿起看了看,沒再言語。
    說心裡沒有酸酸的滋味,那是騙人,卻也無可奈何。他的妻子的生日,他是理應回去的。什麼時候,這種酸澀也能成了麻木,也許就可以解脫了。
    怕到週末也還是到了週末,他卻仍然回到了家裡。「你怎麼沒回家?」我有些驚訝。
    「明天還有個會,來不及。」他粗粗的應著,轉身去了書房。
    晚上正在吃飯,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接起來是曉攸清晰的聲音,有幾分怨氣:「爸爸,你怎麼不回家?」
    「明天有事情忙。」子越的聲音平平,沒什麼起伏。
    「爸爸,你在忙什麼?」曉攸的聲音有絲可憐兮兮,「難道都不能回家嗎?」
    「很忙。」子越的聲音有些清冷,並不像往常那般溫和,「你陪著過吧。」說完又問了幾句曉攸的學習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子越的眉頭一直皺著,我忍不住說著:「或者改天補上也行。」
    「往年也不是年年過。」子越的語氣幾分不耐,我便沒再吭聲。過了一會,子越的短信響了,他看了看,似乎忍無可忍的拿起手機走到了客廳,我停下筷子,聽到他有些薄怒的聲音:「盧南,你最近花樣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