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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愛做囚籠情做圈

    我被一個巴掌打愣了,臉火辣辣的疼,牙齒和舌頭接縫的地方,有著甜腥的味道。這不是我第一次挨馮子越的巴掌,卻是我最疼的一個巴掌,不僅臉在疼心也在疼。以前不疼,是因為我知道你沒拿我當什麼,你在我心裡也同樣不算什麼;如今的疼,是因為你在我心裡已經隨著我的生命血液流動,而我也傻傻的以為我在你心裡有了一席之地,而你的巴掌,告訴了我,我仍然在你心裡不算什麼。
    看我愣著,馮子越冷笑道:「我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這種單眼天珠,你買不起。」我的頭皮開始發麻,周亦,你何苦騙我?讓我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我的頭開始痛,而且嗡嗡作響。看著他的面孔我忽然有種無力感,從開始到現在,他給過我說話的權利嗎?到了現在,我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卻只能承受他誤會後的盛怒。那我的思念成疾,我為他豁出去對付那個趙局長,我又為了什麼?最後的結論是:我是個自作聰明的女人?
    我抬眸看著他,聲音發寒:「子越,你對我就沒一點信任嗎?」
    他看著我的目光鋒利的像冰鋒利刃:「信任?你敢說你和周亦一點兒貓膩都沒?你敢說周亦對你沒非分的想法?」
    他的第一個問句剛出我就立即接道:「沒有。」可他的第二個問句我有些遲疑,周亦對我的表白讓我無法理直氣壯的說沒有。
    他冷哼了一聲,不耐煩的揮著手:「我問的都掉價。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只問你,什麼時候辭職?」
    這些都是沒用的——我的心漸漸的涼下去。至於辭職,剛才不是已經說在辦了嗎?周亦不批我有什麼辦法,我冷冷的回了句:「我不知道。」
    「好,很好。」馮子越冷笑兩聲:「我會讓你們知道。」說著忽然看到我床頭櫃上放著的玫瑰精油,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令宜送我的那瓶,之前一直在包裡塞著,那會兒收拾藥翻出來,就順手擱在了床頭櫃上。
    馮子越拿起那瓶精油,打開仔細看了看,再看向我的目光除了陰霾還有冰寒:「你去找過她?」
    呵呵,我心裡開始冷笑,馮子越,你終於坐不住了,你終於忍不住提「她」了,那個她,你閃閃躲躲了這麼久,在看到一瓶她的精油就坐不住了嗎?
    我冷笑著:「我沒去找她,只是送文件。」
    馮子越看向我的目光有絲凌厲:「你知道的不少啊。」俯身盯著我,「我已經領教過你的聰明,不過,你別去招惹她。」
    我別去招惹她!這句話讓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原來在他心裡,真正不能觸犯的,是孔令宜啊。那個孔令宜,才是他心裡的女神,是他心裡的白蓮花。我別去招惹她——是她招惹我還是我招惹她?我全身開始發抖,幾乎要坐不穩了。
    什麼是萬念俱灰?在他打我的時候,我只是心寒,而這句話,讓我的心徹底流於崩潰。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位子,我不會去招惹她,更不會和她搶不屬於我的東西。
    我下了床,站在子越面前,定定看著他,聲音有些顫抖:「子越,我們分手吧。」
    話音剛落,臉上又是一巴掌,比剛才的更火辣,接著是馮子越陰冷的聲音:「再說一遍。」
    「分手。」我咬牙說出這兩個字,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出,心像被掏空一樣。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糾纏了這麼久,原來全是場愛慾的遊戲。我真可憐。
    他的巴掌沒有再繼續,卻是一把扯著我向外走去。順手抓起我的大衣。
    「你要做什麼?」我有些驚慌,他的神色好像要殺人一樣,全身溢著肅殺的氣息。
    「你怕了?」他看著我笑了,笑的似乎很蒼涼,「只有我馮子越玩女人,沒有我被女人玩兒。分手這種話,你沒資格說。我讓你想明白這個道理。」
    「我沒有玩兒你。」我邊說著,邊用力去掰他的手,哪知他手勁極大,我的力氣根本是九牛一毛,他自紋絲不動。
    被他拽下樓塞到車上,他把車開的飛快,一路專撿小道走,看來酒喝的不多,知道酒駕會被抓。我坐在副駕上,看著他陰森的面孔不知道話該從何說起。
    半晌有些艱難的開口:「子越,我們——」我本想說我們好好談一談,可話沒出口已被他生硬的打斷:「不想死就閉嘴。」我噤聲。
    夜裡車行疾速,不到一小時已經到了我生日時他送的別墅。他把我拽到屋裡,看著滿室的江南,陰陰的問著我:「喜歡嗎?趙小薇。」
    「喜歡。」看著熟悉的景致,我想起了那夜,我的眼淚出來,聲音有些悲切,「一個人就著西北風在這兒過生日,更喜歡。」
    「那是你活該。」他淡淡的笑了,「以後你就呆在這兒,我不管你跟周亦已經發生了什麼,別告訴我,我不想聽。你記著,以後你的人,只能是我的。」
    他像個帝王似的居高臨下,我被噎的喘不上氣。他轉身向樓上的臥室走去,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我笑笑:「你的好朋友艾雲懷孕了是吧?她老公林育誠坐過牢?」說完冷冷的一笑,轉身上去。
    我徹底的愣住。這個男人一度讓我覺得溫暖,可此刻,忽然又如冰涼的蛇一樣吐著信子,讓我害怕。我一心一意對待的人,最後會要挾我。我和他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他是主宰我的阿修羅,我是任他踐踏的曼珠沙華。而且他總能把我的七寸掌握的剛剛好。艾雲懷著孕,林育誠如果出了事,她和孩子,我不敢去冒險。
    我有些淒涼的跌坐在沙發上,和他過往的一幕幕像是電影般細細的回放著。我一度以為,他對我雖談不上愛,起碼是有絲情分的。可現在看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白日做夢。我在他心裡算個什麼呢?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沒權利問行蹤沒資格說分手,也不過是只豢養的小雀。而我卻傻乎乎的錯覺了,以為這是他對我的情。寒意從腳底升至頭頂,我縮了縮身子,窩在沙發裡坐了一夜。一夜的回放,我對他的那份依戀,隨著日出似乎也淡漠了許多。
    早晨他迎著陽光信步下樓,除了目光看向我有些清冷,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憔悴。他看看我,聲音淡淡的:「上午會有保姆過來,你悶了可以在院子裡走走。不要出小區。」
    我抬起眼看看他,無奈的抽抽嘴角:「我要待多久?」
    「你就這麼不安分?」他皺著眉頭看看我,「你記住,哪天放了你,我說了算。」說完便轉身離去。
    房門沒鎖,我可以活動,卻像被軟禁。華麗的籠子,我做了囚鳥。偌大的別墅,可以看電視可以上網,也有電話,但我偏偏走不出去。艾雲固然是我無法逃離的主要原因,可那似乎只是個借口,內心也並不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忽然覺得自己賤的出奇。已經到了這一步,到底還有什麼放不下?
    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絲不甘,不甘心去相信他對我就是那麼無情?還是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在他心裡跌到谷底?我也說不上來,但我確實想等他回來,等他回來給我個機會讓我把這亂七八糟的事情理個頭緒出來。
    上午十點多,保姆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話幹活很利索。我管她叫張姐。豪華的別墅,年輕的姑娘,想來對她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粗粗問過我想吃什麼後,張姐開始收拾屋子準備做飯。我躲在書房裡,無聊的在網上瞎逛。
    連著幾日,子越都沒有再過來,我的心已麻木,不喜不悲。沒有藥的日子,夜仍然是無眠。我甚至開始享受起這種無眠的摧殘,暗暗想著,如果我就這樣被折磨死,他會不會有一絲動容?
    過了一周,他終於又來了,一身的酒氣,身上還泛著廉價香水的味道,襯衣領口的一片緋色口紅印,就那麼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那幅樣子,我說不上是恨還是可憐,即使以前,他風流成性的日子,也沒像如今這麼荒唐。一個人聲色犬馬的日子久了,怕就會像他這麼越來越沒底線吧,什麼場所的女人,他都不會嫌棄了。
    他抿著微微發乾的嘴唇,皺眉低聲說著:「水。」
    我倒了一杯送到他嘴邊,他接過來喝了兩口,把杯子推開。我輕輕碰碰他的胳膊:「上樓睡去吧。」又醉成這個樣子,想說什麼也說不了。
    他反手把我抻到懷裡,眼睛也沒睜,在我的臉上、唇上胡亂的吻著。沒有之前動情的感覺,像是吃飯喝水般的隨意,彷彿只有「吻」這個動作,證明著這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樣的吻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我有些難受,用力推開他,聲音發冷:「你快去睡。」
    他睜開眼,看了看我,冷笑了一聲:「是你?」
    是我?他以為我是誰?我氣結,起身就走。他一把拽著我的手,聲音悠悠傳來:「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