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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淺淺月光初盟誓

    艾雲一句話把我打到了谷底:「那還真是。有個兩三年了吧。老狐狸也不知道有啥能耐,孔令宜跟了他,就安分了。」
    我聽到了自己的心碎開的聲音。她原來,真的找到了自己的歸屬。他的能耐?他的深情能讓每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去死吧。
    我艱難的不知死活的繼續問著:「那你查到白萍是誰了嗎?」讓打擊來的更猛烈些,我一併笑納了。
    艾雲一愣:「老狐狸很少去白萍那兒,我就沒繼續查。興許斷了吧。還要查嗎?」
    我竭力保持著自己聲音的穩定:「不要了。你還在查什麼嗎?」
    「沒了。」艾雲歎著氣「現在身子一天天不方便了,動一動都氣喘。」
    我舒了口氣,她終於沒再查了。摧毀我神經的信息不會再有了。夠了,這些已經足夠讓我打回原形了。在他的溫情裡,我差點就以為自己是他唯一的解語花。原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場黃粱夢,自己的一場獨角戲。
    我無力的掛了電話,不知道怎麼踉蹌回的酒店。坐在窗戶前的木椅上,無力望著窗外,真美的風景: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寒鴉數點,薄暮冥冥,可惜我已無心看風景,滿眼像鮮血漫開的色彩。
    且不說社會的輿論,家庭的蒙羞,這些我尚且先不考慮。只說他的家庭,他的妻女,能接受我這麼個第三者一直存在嗎?若是像老徐總的夫人,也許我還可以有條生路,若是像艾雲般,我該怎麼辦?等著有一天人老珠黃被她用盡手腕棄如敝履?
    我在馮子越的心裡,又算個什麼,縱然我相信他,白萍和他不是那種關係。可令宜呢?令宜是啊,什麼力量讓之前的交際蝴蝶令宜都安分下來?除了他的深情他的許諾還能是什麼?他的深情款款,也會對令宜嗎?如果現在如他所說,只對我專一,兩三年後,我會不會是另一個令宜?
    我的頭好痛,胃裡又難受著,忍不住衝到衛生間嘔了個天翻地覆。最近腸胃難得好些,卻是一聽到這樣的事情,又情不自禁的想吐。
    吐過之後,眼淚不止,昨晚的答案,我已經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我才發現已經完全天黑了。我仍然抱膝坐在寬大的窗台上吹著冷風。木窗在風裡嘎吱作響。
    子越問著:「吃飯了嗎?」
    吃飯?我愣愣的,沒有回答,繼續看著窗外。
    「看什麼呢?」子越走到我身邊。順著我的目光看出去。
    我在看什麼?窗外已是月光如水水如天,似乎什麼都在看,其實什麼也沒看。不過是望穿了一川的山水,獨看著自己的寂寞。
    我淡淡的回了句:「看山。」
    「山?」子越皺皺眉,「在哪兒?」
    山在哪兒?在我心裡,壓得我喘不上氣。我對子越笑了笑,沒再言語。
    子越在我身邊站了會兒,用手摸了摸我的頭髮,語氣柔和:「把昨天下午那首歌再唱一次。我想聽。」
    我有些木然,還是張開了嘴,「若耶溪傍採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採蓮女因為岸上的三三五五遊冶郎而開心,我呢?因為我的多情郎傷心。心裡悲慼,聲音完全沒有了昨天的輕靈悠揚,只剩憂傷落寞。
    如果有人在窗外看風景,是否能看到白牆灰瓦之內,一扇木窗,一縷月光,一個靜立,一個低唱。
    一曲終了,子越沒有吭聲,只是把我摟的緊了緊,半晌,沉沉說了句:「薇,想好了嗎?」
    我咬咬牙,閉上了眼睛:「想好了,我不可以。」
    他身子一僵,環著我的手幾乎要掐的我生疼:「為什麼?」
    「子越」我的眼淚下來,「這個一直,我承受不起。」
    他抬起我的下巴,目光有些冷冽:「說明白點兒。」
    怎麼說明白,我的那一籮筐的話,真的不知從何說起,我艱難的精簡著話:「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他一怔,眉頭皺起:「是名分?」
    「不是,不是。」我無力的把頭埋在膝蓋裡,我不奢求婚姻,那出離了我的道德範疇,我想要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
    他一把把我拽起來,眸子碎開,聲音有些急躁:「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木門上,我有些淒迷的看著他,想說「我想要一份真心。」可是覺得這句話真傻,尤其在這種場景說出來,簡直像是在演苦情戲的瓊女郎。
    我無力的垂下目光,囁嚅著:「我不知道,不知道。」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去。
    他的雙拳緊緊的攥起,用力把我往木門上一磕,咬著牙:「趙小薇,你真混。」
    說罷用力的吻上來,粗野的吸吮著我的唇,脖頸,呢喃著「我這就告訴你你想要什麼。」雙手握上我的前胸,痛的我一聲嚶嚀。
    我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遊走到他的後背,用力的抓著,似乎想證明他的存在。他把我壓在門上,我無力的順承著他激烈的吻,粗重的呼吸,他身上的氣息幾乎將我淹沒,我不禁軟在他懷裡,我的身體又一次先我的理智在回應著。
    我情不自禁的回應著他的吻,吮上他的舌,他把我放在床上挺身而入,用力的融入,我軟軟的迎接著,心裡卻荒涼無比,就算我說一百次不願意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我的身體總是面對他做著激烈的反應,我拒絕不了他的侵入式佔據,他的力量似乎總能說明他的情動,可是這只是對我自己嗎?我無力的喊著他的名字:「子越,子越。」
    他聽著我的聲音更加忘情,手指穿過我的頭髮用力扯著,喘息著:「小薇。你懂不懂,我有多想要你,多想和你一起?」低吼著在我身體裡釋放了自己,我也隨之一片空白,在宛如潮水的解脫中沉迷著。
    激情過後,他有些失落,靠在床頭開始吸煙,一支一支,沒有間斷,像在發洩著什麼。
    不知道是抽了第幾支,我終於忍不住了,看著他,滿臉含淚:「子越,你不要這樣。」
    他看著我,皺著眉頭,自嘲的笑笑:「很可笑是吧?我他媽像個毛頭小子,只想要你一句話。」他語氣有些混亂,聲音微微抖著。
    他的表情,失落中帶點痛苦的掙扎,扯得我的心好疼。我再也忍不住,仰起頭,含淚道:「子越,我從沒想過傷害你的家庭,可是,你家庭外的女人,不要再傷我了啊。」
    「傷你?」他微微一怔,看我淚流滿面,想了片刻,吐口煙,看向我的眸子少了陰霾痛楚,多了絲清亮:「給我一點時間,我把一些事情處理好。」
    我像被抽空似的,方纔那句話,我拼出了自己所有的自尊,換來了他的承諾。我已泣不成聲。
    他把我攬在懷裡,沉聲道:「我明白了。相信我,等我。」
    這是他給我的誓言嗎?我靜靜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有力的跳動著,瞬間覺得天地萬物都不重要了,只要有他,就夠了。我低低的說著:「那我等你。」
    他摟得我更緊了些。原來誓言這個東西真的很醉人,一旦有了誓言,便像有了信仰般,心會變得很輕快,我悄悄的對自己說著,如果他真的可以把其她人處理好,此生,我是否就能做到:君若不離,我便不棄?
    窗外水聲悠悠,月光映照屋內流華滿地,室內的一片旖旎。
    離了紹興,我卻滿心繾綣。每個城市,都給我留下不同的感覺。說起紹興,直至今日,都會令我心神沉醉。那是個充滿旖旎曼妙的小城,那裡,有我和他初解心結的歡欣,如赴前盟的雙影,有我和他淺淺的誓言。
    從紹興回來,我和他的關係有些微妙的變化。我少了些悲慼,他少了些不耐。雖然一回到北京,無形的壓力又開始湧動,但是他的那句「相信我,等我」是我每日安眠的理由。
    雖然我非常想幫周亦,非常想繼續同他一起搞定顧婷婷。但是想著子越那晚動情的那句「我有多想要你,多想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軟了。畢竟朋友是手足,而有的人,已經融入了我的生命。
    但是周亦公司裡的事情也要去處理一下,便同子越說最後再做一周,把工作交接了便辭職。看我說的懇切,他勉強點頭同意了。
    到了公司,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提前也沒有和周亦打招呼。正好趕上他沒在。
    小崔來我屋裡送文件,便聊了幾句,周亦這幾天的狀況也不太好。他父親的支持遲遲無法落實,周川開始明著擠兌周亦。幾次高層會議下來,其他一些部門負責人見風使舵,對周亦的安排便有些故意挑剔。尤其是企劃部的工作,更是推不動。
    小崔癟著嘴歎氣:「可憐我們這些做小的,每次去找袁經理簽個字都得看半天臉色。」袁經理是企劃部的經理,在公司有些資歷,是周川陣營的鐵桿支持者。
    「唉,」我也歎口氣,袁經理這麼做也有些過分,「好歹企劃部現在是周副總分管呢。」
    「誰說不是呢?」小崔嘟著嘴,「可袁經理就有那個派不聽周副總的。」
    中國的俗話「奴大欺主」,這種稱呼不合適,可這種情形,倒是描摹的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