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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借鴟吻暗喻兄弟

    我從沒有想到,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也來過北京很多趟,居然沒有去過普通人來京必去的景點,而且還甚有興致。當我答應後,本已到了艾雲樓下的路虎急速調了個頭,向著二環路的方向奔去。還真是急性子。
    好在我對北京的名勝古跡雖不狂熱,也還有幾分興趣。古典和歷史對每個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點點吸引力吧,面對紅牆黃瓦的深宮宅院,也難免會暗暗揣測裡面上演過多少幕步步驚心。
    和周亦在一起的最大好處是,他有些靦腆,因此不會有和其他有錢人在一起的壓迫感,說話也隨意了很多。閒聊著問起:「為什麼來北京這麼多次都沒去這些景點兒啊?」
    周亦無奈答:「我哥總喜歡拽我去他那個圈子。他們怎麼會來這些地方。」
    「自己來嘛」我忍住了後半句,也不是小孩子了,幹嘛還總的哥哥陪著。
    「自己,怪孤單的。」周亦嘿嘿笑了兩聲。
    我心裡一震,有絲說不出的滋味。有錢有有錢的負累。就如你穿得西裝筆挺,是決然無法享受小攤上的麻辣燙,縱然口水溢出,也只能暗暗忍著。周亦恐怕就是那個可憐的望著麻辣燙的人。對他不免又有幾分同情。
    第一站先到了雍和宮。我對雍和宮也不是十分瞭解,只知道原來是雍親王胤禛的府邸,後就將這裡作為西藏達賴班禪的行宮,類似駐京辦那個意思。而且現在香火很旺。
    記得大學舍友姐姐求籤證前,一慣要睡到自然醒的她居然凌晨5點就鬧鐘起來,森森的去水房洗臉。我實在好奇問期緣由,告訴我要清早沐浴齋戒,去雍和宮求籤。雍和宮求籤證很靈。我當時很驚詫她還信這個,但她中午歡呼雀躍的神色還是讓我對雍和宮莫名的產生了幾分敬畏。
    到了門口我問他要不要導遊,他一口說不用。我怯怯的說:「不請導遊,我可不會講。」
    周亦摸摸頭笑:「我給你講。」
    我本以為他只是個玩笑,但是一踏入雍和宮的大門,我可知道他真不是客氣。從房屋是硬山式還是歇山式頂,到屋脊上的神獸都是什麼等級,叫騎風仙人、龍、鳳、獬豸、行什等等;從雍和宮原是胤禛府邸乾隆就在這裡出生講到雍和宮的羅漢菜。幾乎每個物件都能引發他的長篇大論,這個時候的周亦,一掃靦腆害羞的摸樣,到有點兒像百家講壇上的袁騰飛,口若懸河滔滔不止。看的我一愣一愣。
    我想考考他,便隨手指著屋頂上橫著的脊樑,兩邊是兩個獸頭,問道:「那是什麼?」
    這個問題雖然是想考周亦,倒也是我一直的疑問,每次和同學來人家問,我都張口結舌答不上來。但是回去又懶得去查到底是什麼,所以就會週而復始的讓自己陷入張口結舌的境地。
    他又開始滔滔不絕:「那叫鴟吻,是龍之九子之一。傳說龍王死後,兩個兒子爭奪王位,誰都不肯想讓,最後決定比賽定勝負,看誰能將一條屋脊吞下去,老大的武藝不如老二,便趁著老二吞屋脊的時候,用一把劍將老二釘在了屋脊上,你看那鴟吻背上,是不是有把劍?」
    我仔細看去,似乎還真有。以前從來沒注意過,我有點激動,指著笑道:「我看見了,哈哈,以後我可以在我們同學面前賣弄了。」
    周亦卻是神色一黯,淡淡笑道:「所以,鴟吻又叫吞脊獸。」說完似乎意猶未盡,仍在盯著屋脊看著。
    我止住笑,定定看著他,他的側臉很好看,輪廓很清晰,線條很分明,面龐上瀰漫著一種說不上的味道,那樣的時空,那樣的陽光,四周是飛簷宮牆,他仰頭看著屋頂出神,一瞬間我有種穿越的感覺,他彷彿有點兒步步驚心裡八爺的味道。
    我淡淡道:「那只是傳說,權力的頂峰,會有禍起蕭牆,但是手足情深的,也不少。」周亦一愣,看著我。我抿嘴一笑,故意不去看他,小跑著往前走去。
    兄弟鬩於牆,怕也是有錢人的苦惱。康熙一生英明驍勇,還不是難斷兄弟恩仇,面對著至高無上的皇位,一群骨肉明裡暗裡爭得頭破血流。這雍和宮裡怕也是見證了不少胤禛當年的鐵血圓滑。我固執的認為,現在與那時不同,那時追逐的權力頂峰,是唯一的,皇帝交椅只有一把,而現在的有錢人即使子女眾多,家產一分,各自過各自的,完全沒必要拼的你死我活。
    只是如果我能知曉後來的事,也許當時不會那麼想,也不會那麼暗示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