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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識子越意怯怯

    子越登場的時候,那時我對子清已經漸漸有了好感,開始和他一起吃飯,約會,但也是發乎情止乎禮。也許披上了社會角色的外衣,很多衝動便會被壓抑了吧。他可能也知道我無法面對和他以前的過往,對我也只是默默的關懷。
    那時距離我入職已經半年,公司決定加大在北京的業務。招了很多人,那陣子特別忙。就在這個時候,主抓華北地區的子越會時不時的來公司看下情況,他有一間自己的豪華辦公室。基本上一周會來一次。而那時我們需要他簽字審核的文件也特別多。通常都是我拿進去。他不喜歡笑,整天眉頭緊鎖,我有點怕他,一般都是簡短的介紹完藥籤字的內容,他刷刷一揮筆,我就出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記得是聖誕前夕,我在網上訂了個小禮物送子清,那天正好到貨了,我就拆開看看順手裝到了包裡。下午給子越送文件簽字,那幾天有點傷風著涼,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看他微微皺眉,我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心裡卻在嘀咕,太沒同情心了,又不是談判,打個噴嚏還皺眉。
    晚上加班到7點多,在電梯裡正好遇到子越,巧的是我和他同時說:「才下班啊」。然後我吐吐舌頭笑了,順帶又打了個噴嚏。他皺皺眉,電梯到了,我正準備說再見,他忽然說:「在門口等我,我去開車送你。」我剛要推辭:「不用了」,他已經快步走了。
    坐上他的車,覺得很緊張,剛工作總想給領導留個好印象,卻適得其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除了上車問了我住在哪以外,一路上一言不發。直到快到我家了,我才憋出一句:「馮總的車開的好穩啊。」話沒說完,一個不顯著的減速帶就把我使勁顛了一下,我的臉又紅了,真想打自己的嘴。好在他什麼也沒說。
    他把我送到小區門口,也沒有下車的意思,只看著我淡淡的說了句:「當心感冒」。我一緊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客套的道了謝,忽然想起包裡有準備送給子清的聖誕禮物,是個鑰匙鏈,便拿出來,放到車前面:「快到聖誕了,送您個小禮物,別嫌棄」。說完逃一般下了車。
    之所以跑那麼快,是覺得人家一個大老總,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我這只有二十幾塊的小鑰匙鏈估計也瞧不上,萬一說不要,多沒面子。可是我這人有個毛病,特別不願意虧欠別人的人情,比如有人請我吃飯了,我一定會回請或送個小禮物。所以當時就那麼衝動的做了。後來想想,可真幼稚啊。
    再之後去找他簽字,他的面色似乎就好看些,不會總板著臉,偶爾也會隨口問問:「在哪兒吃午飯?」或「節假日出去玩了嗎?」之類家常聊天。不過在他臉上還是很難找到笑容的。而且他的脾氣很差,有一次我敲門剛進去,他正在打電話,聲音特別大,似乎正在上火,猛的把電話掛了,順手拿起手邊的杯子使勁往桌上一磕,杯子碎了,手被拉了道口子,我慌忙跑出去,幸好辦公室常備緊急藥物,拿個創可貼進來。也不敢說話,只放到桌子上,像蚊子哼哼似的說完簽字內容,等他大筆一揮,我就溜走。不過上午在茶水間,看他手上包了創可貼,我想笑又不敢笑,假裝無視。
    元旦後快年會了,有天去找子越簽字,他忽然問我:「你覺得我老嗎?」我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他笑笑:「我女兒送了我張新年賀卡,抬頭居然是致我家最可愛的老頭子,現在的孩子。」說完摸著下巴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笑,一個男人,再嚴厲,說起自己的女兒,也會是滿臉春風,笑意盎然。
    我忽然就覺得眼眶有點濕濕的,想起了我自己的爸爸,對我也是那麼疼愛,不禁笑了,認真的說了句:「您笑起來,很可愛,一點兒也不老。」可能我的話太幼稚了,他聽完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我趕緊簽完字溜了。
    出來我和對桌的小麗八卦:「馮總是個好爸爸吧,剛才說起他女兒一臉的笑。」小麗撇撇嘴:「誰知道,不過馮總可是出了名的花。」小麗壓低聲音:「聽說他的情人特別多。」
    「不會吧。」我大吃一驚,那麼嚴肅個人,居然背後也是那樣荒唐。
    「別怕別怕,據說馮總只對少婦感興趣,你不用怕。」小麗拍拍我的肩。我吐吐舌頭,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