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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刃寒,驚破煙花雲雨夢(五)

記憶裡另一個被人輕賤一生的女人頓時浮上心頭,他那厭惡便減輕了些,按緊她繼續在這具美妙胴.體上發.洩著自己的欲.望,尋找著那最純粹的感.官的極度痛快和舒適。

窗外,織布已然怔住,一時顧不得會不會長雞眼,皺緊眉仔細思量沈南霜的話。

木槿因自己曾小產過一次,母親、外祖母又都曾在產子時遇險,這次懷孕後便極注重保養,並不肯太過操心,只吩咐明姑姑等一幹得力部屬多加留心,宮中若有異樣動靜,務要第一時間稟告於她。

雍王許從悅於醉霞湖為小妾設宴之事,他們亦有耳聞。但許思顏已經明著說過,不會讓木槿出宮,他自己也似並無太大興趣。

可太后為何料定皇上會去,而且會有一場生死攸關的搏殺?難道太后早已布下了什麼陰謀?

正沉吟之際,忽覺身畔多了個人影。

他不覺大驚,慌忙飛身閃避時,抬眼便見一身材高挑的金面人出現在跟前。

灼灼金光,即便在冷森森的夜晚也耀眼奪目。

織布立時想起高涼遇到的慕容繼棠。

也是這般戴著金色面具,布下重重陷阱,把太子妃關進了不見天日的地下溶洞……

青樺等恨他竟對太子妃無禮,一腳踹掉了他的命根子,可惜沒能踹掉他的命,才讓他後來又有機會設計皇后……

織布吸了口氣,忙將手搭上劍柄時,那金面人卻將手指搭上唇,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低低道:「織布,是我。」

言畢,他已伸手摘下面具,大大方方露出一張俊秀的面龐。

織布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

那人忙重新戴上面具,拉過織布走向窗邊,輕聲道:「瞧瞧這賤人又打算做什麼……逋」

織布也是滿腹疑問,亦湊上前去,待要再細聽沈南霜那越來越高亢膩人的呻吟聲裡會不會再漏出點別的什麼話時,背心忽然一涼,一疼。

低頭,一截利匕的尖端,正從心臟處鑽出,帶著一滴兩滴殷紅的血珠,無聲滴落。

「你……」

他抬起頭,驚怒地瞪向金面人,往日千伶百俐的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利匕輕輕抽出,立時血箭噴出。

織布「撲通」一聲仰面倒地,兀自圓睜眼睛,不可置信地死死瞪住金面人,卻已再無聲息。

「誰?」

屋中那對男女終於驚動,孟緋期赤.裸身子,一邊飛出,一邊已勾了緋衣在手,空中輾轉之際,已然披衣在身,如一朵碩大無朋的艷紅薔薇破窗而出,劍如流星般直刺金面人。

金面人縱身而起,手中長劍與孟緋期相擊,卻無意糾纏,趁勢翻轉身體,倒飛出去……

倒飛的角度,恰是院牆外。

孟緋期披散的黑髮如瀑,飛揚於暗夜之中,絕美的容顏愈發煞氣濃冽,笑意冰寒。

潔白更勝女子的足踝在深褐的泥地裡一旋,又已彈跳而起,追向牆外。

牆外卻另有人接應,數枚袖箭一齊從黑暗中襲向孟緋期。

孟緋期眉心一擰,人在半空便聞得「丁丁」之聲不絕於耳,已連連磕開袖箭。

這麼一耽擱,金面人已去得遠了,身形掩入黑夜間,再不知能不能追到。

正考慮著去追金面人,還是先揪出暗中放袖箭的人,屋中忽傳來沈南霜的慘叫。

孟緋期無暇思索,忙返身奔回屋中。

卻見後面窗扇大開,沈南霜一手執裹胸,一手執長劍,蜷著半裸的身子縮在榻上,滿臉的羞怒不堪。

孟緋期奔到窗口查看時,卻再不見一人蹤影。

顯然是調虎離山之際了。

他皺眉問向沈南霜:「怎麼了?」

沈南霜拖著哭腔道:「禽獸……這禽獸竟來搶我衣服……」

孟緋期怒道:「你這麼久還沒穿上衣服?」

「我……」

她不由委屈,水光流溢的眼睛看向孟緋期露出衣袍外的光.裸的腿。

孟緋期驀地明白過來。

敢情她深知孟緋期身手高明,指望他飛速處置完膽敢前來窺探的小賊,進來繼續方才未曾盡興的好事?

孟緋期看著方才給了自己絕大樂趣的美妙胴.體,忽然間便有些反胃。

「賤人!」

他低低咒罵了一聲,躍到窗外去檢查了倒地的人影,又沉著臉奔回。

不顧沈南霜又羞又氣悲憤萬狀的神情,他冷冷道:「你現在最好到別處去混一混,明日回宮才能找到一個混得過去的理由。」

沈南霜道:「我早和太后說了,近日要出宮一次,取為太后供奉於天清寺的福壽圖。白天侍奉太后無暇外出,夜間去取,順便留在那邊聽師太們講說一夜佛法,總該說的過去吧?」

「佛法……」

孟緋期將她的衣袍提得高高的,然後輕輕一鬆,讓它們飄落她身上,譏諷地笑了笑。

「外面死的是織布,蕭木槿的心腹。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夜間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佛法什麼的,也的確該聽聽,化化你的貪嗔慾念也好……」

沈南霜一驚,不覺滲出冷汗來,再無心想那未競的雲雨之事,連忙穿了衣服便要走時,孟緋期又喚住她,遞給她一隻絹袋。

「回宮後把這個獻給太后,求她保你一命吧!」

沈南霜怔了怔,忙打開絹袋看時,裡面卻是一冊書。

她亦粗通文墨,一眼便認出上面的兩個字。

「帝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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