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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刀直入

三個人討論的結果,無非是達成共識:沒有必要三人一起進退,公私還是要分開,想要放棄公司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是也不能指望以後回來,留下來的人會配合她/他發動黨爭什麼的,一切還是以悠遊的發展為優先——其實這也是符合三人利益的,畢竟,即使放開了經營權,他們也還會是重要股東,頂多是日後拿不到留下來的人那麼多就是了。

這樣一來,少了革.命友誼的牽絆,大家也就更少一層顧慮了。含光暫時還沒拿定主意,因為她的工作還算比較輕鬆,但德瑜和桂思陽這邊,事情都是多得可怕,估計也是在短期內都要決定去留了。

結束了這個沉重的話題,天色也快入暮,事實上住在一起的三人也該考慮晚飯了,雖然事實上都懶得出門,但是這一陣子外賣和公司食堂就更是吃吐了。——以前再忙也要堅持講究吃喝的情況,現在只是證明……那時候還不夠忙而已。真的忙起來,連豬食都得往下塞,就算有美食不也沒時間享用嗎?所以今天德瑜就主張出門去好好吃一頓,見車伕桂思陽沒意見,就去屋裡找電話號碼打電話訂座了。

含光一直以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著桂思陽,只是剛才德瑜在,她不好多說什麼,現在德瑜走開了,她便低聲問,「喂,陽陽,你……生日會那天那五億,說真的?」

桂思陽本來都揉著眼打算去換衣服了,被含光這一說,腳步就是一頓,他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什麼,才是笑嘻嘻地回答,「哇,五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年賺五億,我上哪去賺啊?」

含光眼神閃了閃,倒是越發肯定了,「也未必啊,也許你之前幫人做了個網站,現在到了分紅的時候了……說起來,你做悠遊大概也就是被那個網站啟發的吧……是不是?」

這話對於知情人來說是足夠明顯的了,桂思陽要是再裝傻,那就沒意思了,他啊了一聲,倒是也沒繼續做作下去,微微一笑,「原來你知道啊?」

含光搖頭說,「我其實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見德瑜走出房門,她不再說這個了,而是順著改了話題,「就知道現在是吃螃蟹的季節……要不然今晚吃螃蟹?」

「吃螃蟹太麻煩了。」桂思陽也是一點異狀都沒有就跟著改了話題,好像剛才都是在討論吃的一樣,「今晚去吃點實實在在的東西吧。」

德瑜一無所覺,「電話都打好了,今晚去吃烤鴨吧。」

三人也就一路殺去吃烤鴨了,吃完烤鴨各自回房睡覺,到了第二天,又要起來加班,上了半天班以後還要回學校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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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知道該做個決定,不過這畢竟也還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因為韋鳳飛在魯國的行程似乎是延長了,幾人到現在還不必面對她的評判,德瑜就是非常搏命地一邊學習一邊上班,至於含光,就一直在找機會想和桂思陽談談,但因為最近網站在上線新功能,又有新人進來,技術團隊正在磨合,桂思陽十分忙碌,想要找個他有空的時間並不容易,含光還是乘抓他一道去做訪問的時候才找到空檔的。

現在她是有意識地不上鏡頭,劉德瑜也不喜歡出去宣傳,再說悠遊對外的領導人都是桂思陽,對外宣傳活動中當然少不得有他的一份,今天就是出去參加個重要的某某活動,去領獎的,含光當然也要親自陪他過去,免得桂思陽不熟悉人頭,無意間得罪了一些重要的人脈網絡。

在活動現場當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例行公事而已,會後飯局上也少不得一番應酬,含光和桂思陽可沒有韋鳳飛的勇氣,站起來說走就走。等到一切搞定,一個晚上也就半廢了。含光和喝得微醺的桂思陽登上租來的加長房車,上去以後就把隔音板升了起來,桂思陽看了就笑,「幹嘛啊,難道你要乘人家酒醉強了人家?奴家可是良家子,你要負責哦。」

含光白了他一眼,「知道是良家子,你還和不良人士勾勾搭搭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於叔叔是做什麼的?這種事也敢往裡摻和,你膽子太大了吧,陽陽。」

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永遠都擱置這個話題,桂思陽看來也是清楚的,他坐直了身子,臉上的酒意已經不復見了,先是在車裡看了一圈,彷彿是在找有沒有竊聽器,不過片刻後可能覺得這想法很荒謬,就又放棄了,而是直接回答,「那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桂氏,甚至包括以前的許氏、韋氏和海對面的權氏是怎麼發家的呢?」

靠……這麼理直氣壯……

不過含光也不詫異,桂思陽雖然不是那種為求成功不擇手段的性子,但明顯不是那種謙謙君子,殺人放火的事情他雖然不會去做,但要和殺人放火的人打交道的話感覺他是半點也不會忌諱的,以他的行蹤來說,他頂多就是做個網站,順便提供一下後續的技術支持服務而已,參與度不會太高。這種事,對桂思陽來說,他不做,別人也會去做的,又何必把錢給別人賺了呢?

這些該不該的廢話她都跳過不說了,做都做了還說什麼?「你肯定這不會牽扯到我們公司吧?從錢到你的工作……沒問題吧?」

「你放心好了。」桂思陽可能也看她不追究正義性問題,神色也是略緩,「這個工作主體是我那年出國的時候完成的,和悠遊一點關係都沒有……呵呵,其實你猜得沒錯,先想到這個C2C主意的人,是你那位深不可測的長輩。只是他和我的方向卻不太一樣——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背後沒有靠山,我不會做那種生意的,那不是我們能賺的錢。」

會懂得這一點就好了,含光是真的鬆了口氣——之前桂思陽舉例的幾家,都是軍工大戶不假,但人家在做之前就已經是有權勢的人家了,桂思陽又不能靠桂氏,根本沒法比。所以他就採取合作一次賺一把快錢就走的形式,其實也算是合理。

就是,他估計也是直接把于思平誤會為背靠權家,說不定還有她生母家那個神秘存在的大牛了,才會如此深信不疑他能做這樣高風險高收益的事情——含光也是在想,于思平到底賺了多少錢?她拿了兩億,桂思陽按說法應該是拿五億,就算這是幾年的錢一次結清好了,他做的事情也許難度還很高——桂思陽在編程上據說是真的很有天分——而且也真的提供後續服務,但幾年就是五億這也實在是個駭人聽聞的數字了,連他們不算是很有關的人都拿這麼多錢,于思平現在又到底賺的是多少錢啊?

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出,這種無本買賣,真是暴利啊……賺過這種錢,估計都沒心思沉下心來搞實業了吧……桂思陽還在悠遊做生做死的,倒也是體現了他的心氣勁兒了。

「總之,」含光說,「我說這話的意思你大概也明白了,我覺得我們那位長輩……是個很危險的人,我還好,畢竟是……他親戚,你的話,無親無故的,還是不要牽扯太深,小心被坑……」

「我懂,」桂思陽點了點頭,神色倒是清晰冷靜,「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別擔心。」

如果是何英晨的話,估計根本不會相信這話,但桂思陽來說可信度就比較高。含光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倒是桂思陽,掃了她幾眼,又說,「他有沒有和你說過隨時可能收手不做的事情?」

含光啊了一聲,「沒有,其實連他在做什麼我都問了很久,於叔叔這個人……很神秘的。」

她也喝了幾口酒,口風要比平時更松,桂思陽看了她幾眼,忽然彷彿說笑般問道,「他真的是你的叔叔嗎?」

含光怔了一下,「啊?」

她渾身冷汗都下來了,心裡反覆地就在想:她和于思平不可能露出什麼破綻了吧……不會吧,桂思陽雖然眼利,但……

「之前我們瞎聊的時候,我問他收手後打算把自己的分紅做什麼用。」桂思陽一邊狡猾地看著她,一邊繼續說,「他說除了自己花的以外應該都會留給你,我想,一般沒有叔叔會把什麼東西都留給侄女的吧,畢竟這可是一大筆錢了——」

「噢。」含光倒是放鬆了下來,這個就純粹是桂思陽的誤會了,于思平要走的話——她脫口而出。「不留給我他留給誰?」

「嗯?」桂思陽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不留給你……他就沒別人可以留了?你們關係這麼親?」

含光一陣抓狂——她決定以後都不要和桂思陽說自己和于思平的事了。

「也不是吧。」她趕快說,「就是於叔叔的家人好像都不缺錢……」

桂思陽沒有再問,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含光幾眼,含光可以清楚地感覺得到,自己沒讓他釋疑,估計反而還是相反,是讓他起了點疑心……

「換個話題吧。」她趕快轉開桂思陽的注意力,「是公司還是學業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這個我其實早就下了決心的。」桂思陽也是很隨意地說,「等到鳳飛回來商量過後,我應該就會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