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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知道什麼叫愛嗎

在過去的路上,含光一直在考慮如何教訓于思平,但想來想去都沒招,她的戰鬥力和于思平的一比,簡直就是負的,屬於她用盡渾身解數可能都沒法對他造成什麼威脅的那種關係。沒辦法,誰讓她上輩子不爭氣,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也就算了,連點防身技巧都沒學到,而于思平卻是真身穿越,還帶了一身的武藝,逼急了的話,人家直接掐死她都是OK的,這種實力對比還吵什麼架啊?

但他倆不能再這樣繼續相處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憋屈死的吧,在于思平跟前她有尊嚴嗎?——這種關係,這種關係是……是不正常的!不人道的!不能容忍的!

可,不見吧,不可能,兩個人的聯繫不是她單方面能斷得掉的,再說,于思平雖然過分,但在一些事情上也可以給她撐腰。而要改變兩人的關係,含光又覺得自己沒這個實力……

她糾結得要命,走到門前都還沒想好用什麼臉來面對于思平,一邊摁門鈴一邊在猶豫呢,結果還沒人給來開門。

她是有鑰匙,但是于思平這也太懶惰了吧。含光翻了個白眼,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已經是武裝好了一張臭臉,一進門便大聲道,「幹嘛不來開門啊?」

于思平的聲音遙遠地從浴室傳來,「……洗澡。」

好吧,這個怪不得他,含光氣勢一滯,看了看四周,見窗明几淨,便知道于思平估計回來是有幾天了,起碼已經足夠他找個人回來打掃衛生,看到桌上有桃子,她便拿起一個剝著吃了,正吃呢,于思平光著上半身,圍了一條浴巾,從浴室裡出來,停在門口和她招呼了一下,「來了啊。」

他身材勁瘦,又有肌肉,配合那張帥臉,當然是很養眼的,不過這個時代,賣肉的人實在很多,光著上身的照片哪裡都有得看,含光也不會紅了臉做花癡狀,她掃了于思平一眼,又轉回來道,「啊,你又受傷啦?」

不是很重的傷,就是上臂有幾片擦傷,已經結痂了,看著紅紅的比較醒目。于思平聳肩道,「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不帶你去?」

有這幾道傷作為佐證,于思平的行動好像都有理起來了,無理取鬧的反而變成含光,她氣得哼了一聲,怒道,「你怎麼還回來了呢?那傷要偏上幾寸,你就更有理了。」

于思平也不和她計較,他哈哈一笑,走到房間裡隨便套了短袖短褲出來,倒是不見外,完全就是居家裝扮了,「吃過了沒有?」

「吃過了,」含光忽然想起來,看了下手機,「呀,都這時候了,剛才路上太堵車了。」

她的工筆畫其實也就差個收尾了,畢竟沒時間壓力,含光最近都是按時自行過去許家,把當天的活做一下,做完以後就自己跑去畫畫,許雲深的油畫也還在緩慢創作中,總是要畫完這個,才能畫答應送她的話,所以她並不著急。

許雲深就是個懶鬼,當然不會天天開車出來接她,當然他也有說,不過含光答曰自己這裡還是比較方便打車,因此他也就算了。今天接到于思平短信時,她就正在吃午飯,打算吃完午睡一下正好過去的,當時沒打電話,怕打擾許雲深午睡,現在看時間他差不多應該起來了,含光便撥電話去請假,「對,許大哥,下午有點事,我就不來了,活要是不多的話,我明天再來輸入吧,嗯,好,再見。」

「輸入?」于思平對她抬了抬眉毛,「許大哥?你和許家聯繫上了?」

「機緣巧合吧。」這沒什麼好瞞著于思平的,事實上,含光還在想,要不要讓于思平幫她把那箱東西搞出來呢。「就是劉景羽給介紹的,說是他一個親戚需要翻譯……」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含光幾句話就解釋清楚了,于思平笑道,「不錯啊,看來你還是滿能幹的,起碼不至於養活不了自己——他一個月給你開多少錢?」

含光想到這事就鬱悶,許雲深估計都忘記她已經工作一個月了,根本沒提工資的事,所以現在除了一幅她還沒得到的畫以外,含光基本等於是在白干。

「我又不是為了錢。」她強詞奪理地道,「——還不是為了給你留意靈器?許雲深自己有收藏古董,還做古董生意,不正是一個很好的窗口嗎?」

但她如何騙得倒于思平?他一抬眉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嗎?你對我這麼好?」

含光被他一看就洩氣了,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地把原委說出,又伸手道,「所以你看,我現在很窮的——還錢。」

「臉皮也太薄了吧,」于思平呵了一聲,又教訓她道,「你又不是自己不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不是抓到什麼都要往兜裡摟?再說,這也是他該給你的嘛。你對我要錢這麼理直氣壯,怎麼對他就不好意思談錢了呢?」

含光氣得血壓突突往上竄,她道,「他長得帥,不行嗎!」

「你這就又在轉開話題了,」于思平語重心長,「我這是在教給你謀生的手段,你聽不進去就算了,算是白搭了我的好心……」

含光怒道,「我不用你的好心,沒錢了我就嫁人去,交男朋友去,還少得了人養嗎?」

她這個純粹是在頂牛了,于思平笑了一聲,「你就這出息?——再說,一般人家也養不起你。」

正說著,劉景羽忽然又打電話來,既然已經說破,他這一陣子慇勤了許多,一天起碼一個電話,時間倒是不一定,有空就打了,也是他說了,含光才知道他平時有多忙,晚上若有應酬的話,經常就是到她睡覺時間都還脫不出空來的。

剛在說男友的事,他就打來了,也算是有緣、巧合了吧,含光不知為何,也有點臉紅,接起來說了幾句,便要掛斷,劉景羽還很敏感的,問道,「你今天工作這麼多啊?」

他知道按她的日程,此時多數都在許雲深家裡的。含光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于思平回來了的事,因為首先還要解釋他去了哪裡,以及兩人孤男寡女在做什麼等等等等,她便道,「不是的,我今天沒過去,自己有點事,一會再和你說吧。」

掛了電話,于思平已經嘖聲一片,「你看,我才一走,你的生活就如此豐富,看來都是要把你的財產拿走,你才會走出去接觸社會。」

含光無語了,這人從她進門到現在,口口聲聲就是不願還錢——她心裡大概也有數了,估計是錢還沒到位呢。

「你不會是投資失敗,都賠光了吧?」她乾脆單刀直入,直接問,「那樣的話,你也早說啊,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就行了。大不了,我真找個人嫁了養我。」

「出息。」于思平白她一眼,嗤了一聲,傾身在自己的衣服堆裡撈了一陣,撈出錢包來,把她的卡飛回給她。「裡面也有個幾十萬了,省著點用,以後錢回來了直接打你卡上。」

含光眉花眼笑,捧著自己的卡,看著于思平都覺得順眼多了,她嘿笑著關心,語氣甜了不止一度,「怎麼受傷啦?這次真的是回了你那個傳說中在東北的老家嗎?」

「我不給你錢,你也不想起來關心我。」某人又開啟冷嘲熱諷模式。

「剛才不是明明一開口就問了,是你自己東拉西扯的。」含光免不得抗辯幾聲,又道,「對了,你背如何,恢復得還好嗎?沒有添新傷吧?」

「沒有。」于思平搖了搖頭,面上亦是露出了一絲諷笑,「就手臂上那還是不小心落下的。還好,箭上毒藥經過兩百多年,已經失效了,不然只怕還真未必能回得來。」

含光眼睛都瞪大了,不過于思平看來似乎無意多解釋什麼,只是被此語勾動心事,逕自蹙眉沉思了許久,方才道,「說來也奇怪,其實我沒帶你去,只是顧慮你不能攀山,又沒什麼社會經驗,有個萬一總是行動不便,不過真的跨越國界到了朝鮮,才知道原來那邊居然成了野山,真的是要翻山進去了……進去了以後我才發現……」

「發現什麼?」含光被勾起興趣,迫不及待地問,「你的族人就和瑪雅人一樣全都失蹤了嗎?」

于思平以白眼望了她一會,才道,「那倒是好了,不過按我看到的遺跡,肯定不是這樣的。」

他面色有幾分肅然,長出一口氣,又搖了搖頭,低聲道,「和我想得不太一樣……算了,反正這一次收穫還不算小,金銀器什麼的,帶不出來,不過卻找到了靈器,足夠我明年回去用的了。」

他沖含光露出壞笑,往週身一比,「這一年內好生服侍著,一年以後,就都是你的了。」

汗,還是要回去啊……含光無語了,也懶得再說什麼,「你把錢還我就行了!」

頓了頓,到底忍不住,「這一次回去,你還能有命回來嗎?上回都那樣了,這回——」

「若是按照我們分析的理論,回去的動機和掌握的知識都很重要的話,應該還是有機會存活的。」于思平藐視了她一眼,「很顯然,這一次,我回去的動機不會再是改變歷史了——這應該是一目瞭然的事吧?」

「那你回去幹嘛啊?」含光也斜了他一眼,「回去旅遊的嗎?」

于思平笑而不語,過了一會,才道,「做人,要有始有終嘛。」

他似乎成竹在胸,已經有了個完整的計劃,含光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便轉移話題,道,「那我們還買古董嗎?這一年內你打算幹嘛?」

于思平伸了個懶腰,道,「周遊世界,把賺來的錢花掉,這一次回去,冒的風險始終都挺大的,愛幹什麼就幹點什麼唄。」

他又衝含光點了點頭,「你呢,最近有什麼變化?好像又搭了個新男人嘛,才和睿王分手沒多久,又和誰眉來眼去了?」

含光紅了臉,先彆扭道,「要你管?」

後又覺得不大好,才道,「是劉大哥啦,他到底是把話挑明了。」

「他啊。」于思平沉吟了一下,聳聳肩,居然沒說劉景羽的不好,「他還算可以,沒那麼紈褲。對付你應該也是手到擒來。」

「哪有。」含光抗議道,「我根本都距離答應還有好遠好不好?」

于思平撇撇嘴,做了個吃驚的表情,「我看他陪你綽綽有餘啊,小姑娘,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別把眼光放得太高的為好。」

「我不是……」含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不答應劉景羽,說起來她穿越後想要做的事裡,很重要的一項就是談戀愛,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都八年了,連一次戀愛都沒談起來過,她現在也有點混亂了。

想來想去,反正自己在他跟前也沒什麼面子可言了,含光索性便問,「于思平,在你心裡,什麼才算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