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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啥毛病了嗎

雖然也知道一般男女生約會無非也就是看電影吃飯那一套,但睿王畢竟身份特殊,含光實在很難想像和他一起到商場裡看電影的感覺,估計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被認出來了。她有點好奇,自然也有些興奮,雖沒好意思告訴石旻旻,但還是和劉德瑜說了說這事兒。

劉德瑜有點奇怪,「孫三小姐不是和他——」

含光直接就把電子郵件給她看了,劉德瑜看了睿王的解釋,也有點將信將疑,不過她確實也是很看重睿王的天潢貴胄身份,雖然沒有和他談戀愛的慾望,卻很吃王子與灰姑娘那一套,也並不反對含光和睿王往來,反而是星星眼地連連說,「多浪漫啊!和藩王殿下的一段戀曲!」

看她那滿面夢幻的樣子,估計是已經在腦子裡開始幻想著盛大的焰火,名貴的珠寶還有定情一吻之類的浪漫畫面了,含光看了她一會,也有點無奈,她道,「怎麼可能啊,頂多就是去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而已,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整得特別隆重的。」

劉德瑜拿起一個枕頭擲到她懷裡,「別打擾人家的白日夢好嗎!」

她又問,「你們什麼時候見面啊?」

「目前約了是週日,這週日你哥不是要拉人去爬山嗎?你正好過去。」含光對著鏡子凝重地拿起了眼線筆,「哎,德瑜,這個怎麼用啊?」

「我也不去了。」劉德瑜搖了搖頭。

含光登時就忘了手裡的筆,回頭看了劉德瑜一眼,「幹嘛啊?有情況?」

「又不是只有你有人追咯。」劉德瑜自己也翻了一袋化妝品出來,這是兩個小姑娘中午去採購的,當然也花了若干銀兩,用的都是導購小姐所推薦的明星產品——可想而知,價格也是很明星的。「我、也、有、約、會。」

「和誰和誰?」含光趕忙揪著一頓問,「我認識不認識?」

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了一會,大概也就把情況給講清楚了:劉德瑜的學長,平時也挺關心她的,兩個人漸漸熟悉以後便邀她出去,劉德瑜覺得她人品要可靠一些,便答應了下來。

含光是知道桂思燕對劉德瑜的一點浮念的,心中不免有些納悶:都這麼久了,為什麼桂思燕還一點行動都沒有的?

當然了,她可不會在劉德瑜跟前提這個,笑著和她一起興奮了一會,便對著滿桌琳琅滿目的化妝品開始發愁了。

「這個該怎麼畫啊?」劉德瑜幫她問出口了,「不會哎。」

桂樹的校規很嚴格,學習更緊張,在初高中階段,兩人壓根都沒有學過化妝,現在當然是抓瞎了,在專櫃學會的那點技巧,現在已經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含光還算是有點上輩子的積累,劉德瑜卻是根本都沒有半點頭緒的。兩人研究了一會,又去在線圖書館裡找了些書本來看,劉德瑜動手精神強,已經順利地把自己畫成了個大花臉。

含光看了,只是要笑,趕快電話石旻旻求救,這姑娘仗義啊,一聽是這事,立刻就蹺了下午的課,跑來救急了。見到劉德瑜也是笑得肚皮痛,半天才緩過勁,「你這個太厲害了,必須得拍照留念。」

說著,還真給拍下來了,才去尋卸妝水,結果兩人都缺乏經驗,居然沒買——又都不會開車,石旻旻懶得走,便道,「哎,你問問誰今天下午沒課,載我們過去買一個唄。」

含光道,「嗯,可以啊,我問問桂思陽下午有課沒有。」

她打過電話去一問,桂思陽人在圖書館,不過他很熱情,聽說需要車伕,便道,「正好我哥在屋裡應該,讓他載你們過去也好,就是一會兒的功夫。」

含光這邊電話放下,劉德瑜人在洗手間裡,她就進裡間去換衣服了,一會劉德瑜出來了,石旻旻又進去。結果門鈴響的時候只有劉德瑜去開門,含光還在那套衣服呢,就聽見門口方向一聲尖叫,屋內人影一閃,劉德瑜和兔子一樣地竄進了自己房間,碰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含光剛好把衣服穿上了,聞聲連忙出去查看,門口卻也不是別人——桂思燕站在門口,一臉莫名其妙,見到含光來了,便問,「剛才開門的是哪位?聽聲音好像是德瑜。」

含光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忍住大笑的衝動,道,「嗯……剛才那就是德瑜,不過我們玩遊戲呢,她輸了,臉上被畫得亂七八糟的,還要來開門。」

桂思燕這才會意,他唇角上翹,亦不由得莞爾一笑,俊秀風姿,頓時照亮了半邊屋子,「聽說你們缺個車伕?」

「嗯,忘買卸妝水了,畫上去擦不下來。」含光笑道,「旻旻,走了。」

石旻旻此時也出來了,邊走邊問,「剛才德瑜叫什麼呀?」

得了含光的解釋,也是笑個不停,「這下慘了,這丫頭肯定在家咬著被角哭呢。」

桂思燕忙道,「沒事兒的,其實她那樣也很可愛,你們回去告訴她,可千萬別介意。」

說著,又掏出手機,一邊走就一邊發起了短信。含光和石旻旻就互相使眼色,石旻旻笑道,「奇怪,我怎麼沒覺得德瑜那樣可愛啊?」

見桂思燕微微有些發窘,含光沉吟了一下,也笑道,「我們是女孩子嘛,對了,旻旻,你這周去爬山嗎?」

「你們去不?」石旻旻反問了一句。

「我回老師家有點事,」含光隱瞞了自己的花邊新聞,「德瑜要去約會,我們倆都不去。」

兩個小姑娘同時瞄向了桂思燕,石旻旻握著嘴巴偷笑了一會,方才道,「嗯,那我也不去了。」

說笑間,幾人上了車子,把卸妝油和卸妝液都給買回來了,石旻旻順便拖著含光買了些洗護用品,等回到屋內,劉德瑜已經調適過來了,只是隔著屋子喊了一聲,「多謝桂大哥。」——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出來見人。

等她出來,含光和石旻旻免不得調笑幾句,德瑜卻是莫名其妙,連說,「好啦,不要編排桂大哥了,多怪呀。」

被人喜歡,對這些小姑娘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德瑜沒感覺,石旻旻和含光也就不多說了,整個下午,一個教兩人學,學到最後含光好像有點感覺了,但畫出來也還是十分粗糙,石旻旻道,「你就只能多練練了,平時沒事多畫,找找感覺。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能出門去啊。」

含光又覺得懶,劉德瑜道,「這附近有沒有地方能幫人化妝啊,乾脆到時候找人來畫算了。」

「淡妝也不必如此吧?」石旻旻又想了想,「算了,到時候索性我早點過來,幫你畫。」

「還有含光呢。」劉德瑜說,「她也需要啊——她比我更需要。」

石旻旻就橫向含光一眼,假意裝凶,「嗯?剛才沒說實話?」

畢竟是前世六妹,感情基礎還是有的,含光猶豫了一下,「那個人身份比較敏感嘛……」

女人都是八卦的,石旻旻的耳朵豎起來了,「誰誰誰?」

含光扭捏了一下,到底還是被問出來了——別看石旻旻如此老道,此時也不禁大呼傳奇,連忙抒發起了對含光的欽佩之意。她打了包票,「那我頭天晚上就過來睡這,明天起來幫你們化妝。」

雖然她實在美得令女人妒忌,但有如此性子,又何愁交不到朋友?含光和德瑜都做跪伏狀,「謝女王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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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睿王約定了時間是早上十點,卻是八點就被石旻旻給拎起來了,洗澡洗頭,身上抹了昨天買的潤膚乳,臉上也是一層層地護理上去,石旻旻實在是極會打扮,她見含光是中長髮,便為她吹了個略帶波浪的大卷髮,又化了個精緻的淡妝,挑選了一身象牙白的連身洋裝——頭天晚上拉著含光去買的,搭配上一雙黑色的小涼鞋,又把自己手上的一條手鏈解下來給含光掛上,「這個鑽石的雖然比不上玉,但閃閃的也很漂亮。」

含光也有些海外名牌的包包,整體搭配不成問題,劉德瑜和石旻旻都是直豎大拇指,她只是不適應自己把頭發放下來了,手指動來動去,很想把它紮起來。不過在劉德瑜的強令之下只能作罷,眼看快到時間,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睿王派來的車已經到樓下了。

含光現在是鄭重開始考慮買車、學車的事了,她現在非常無比地覺得自己很像是灰姑娘,被神仙教母打扮過後出去赴宴的那種。單身上了車以後,她更有點不安了——這車是特別設計過的,也許是為了保護乘客的隱私,後座前座之間有隔板遮擋,車窗也是黑的。含光坐在裡面都快有幽閉恐懼症了,她想給德瑜發短信,但她和石旻旻又忙活上了——還有一個沒打扮呢。

若要給別人發,又覺得有點沒意思,最後只好給蓮湖打了個電話,聊了聊家常,偏生蓮湖也要去補習……

最後當車行停穩時,含光心裡其實已經有點後悔過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坐立不安的,緊張得不得了。

她不知道睿王準備了什麼樣的活動,也沒想到他們會在哪裡見面,因為按理睿王是住在大內的,但在大內見面感覺又太正式了點。含光下了車左右看了看,便知道自己估計是不在紫禁城裡了,這裡綠草如茵山巒起伏,應該是京城郊外的一片產業。

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她瞇著眼看了過去,見到遠處一匹神駿黑馬,搖頭擺尾,慢慢地走了過來,睿王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還戴了一副墨鏡,隔遠便揚手道,「啊,你也穿了洋服。」

不知為何,所有的拘謹和生疏,在他的第一句招呼裡都融化了開去,含光忽然有彎腰大笑的衝動,她撲哧一聲,露齒而笑,「你看起來好像是魯國那邊的牛仔哦。」

睿王也笑了,他喝了一聲,馬兒便加快速度,小跑到了含光近前,他這才摘下眼鏡對含光道,「胡服騎射,從來騎射的時候都應該要穿洋服的,我這也算是尊重傳統文化。」

他居高臨下、毫無遮攔地望著含光,她能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他眼中的驚艷和欣賞——那種一見而鍾情的感覺,雖然曾隨著時間而埋沒,但如今又在他的凝視中泛了起來,沒有那樣翻天覆地,但卻依然是強烈而愉快的,含光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在猛然加速,而今時今日,她也有了足夠的自信,可以看懂睿王姿態中的迷戀……

他們是一對互有好感的男女,在春日的野外約會,這實在是很值得愉快的一件事,不是嗎?

她隨手把包遞給司機,仰頭笑道,「只有一匹馬,你是想要為我牽馬,還是再喊一匹來呢?」

「啊。」睿王也笑了起來,「我能選C嗎?」

他彎下腰,沖含光伸出手,挪了個位置出來,示意她登上馬背,與他共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