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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8章

第三十七章

范哲樂知道準是說小多的事。臨出門小多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哲樂抱了抱小多安慰她:「小多,你相信晨光是很好的人嗎?」

小多點頭。

「那你還擔心什麼?我看啊,大哥他們現在就是心裡不平衡,你想,一點風聲沒有,你就宣佈了。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光火才是不正常,把火發到晨光那裡也正常。不過,不會有什麼事的。」哲樂笑著說。

走出門又回頭:「六哥去刺探軍情!」

小多呵呵笑了。

這一晚,如果把宇文家和范家的情形對比。會發現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人人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宇文家老大晨曦幹練的女強人形象擺了出來。拉出一張塑膠板,對著貼在上面一堆資料照片進行分析。

「老大范哲天,今年四十歲,政府工作,做事穩重有計劃且嚴謹。他習慣於把事情掌握在自已的控制範圍內。最不喜歡有人頂撞並置疑他的決定,如果有,說明理由他考慮,拿不出理由他會發火。所以一直口碑很好。不少人看好他的仕途發展。

其秘書稱,印象中最好說話的一天是范小多把第一次獎金封了紅包給他。印象中最急燥且表現在臉上的時候有次接到電話說范小多上體育課跑八百米暈倒。」

晨光聽到這裡也急燥:「跑個八百米怎麼會暈?」

李歡笑著拍拍他的肩:「這個反應好,你與范哲天有得一拼。」

晨曦也笑:「范小多跑八百時並不知道那個來了。暈倒很正常。」

晨光聽了臉一紅。

「范哲天對范小多寶貝過他的兒子范思成,一直對老婆兒子灌輸他長兄為父的思想。治家很嚴。從小就對弟妹興家法。」

李歡接嘴:「上次小多踩了我一腳被范哲天罰小多跪陽台,那陣仗!」李歡回想那一幕,心裡的感慨綿綿不絕。

晨光嘿嘿直笑:「小多踩你一腳就被罰跪陽台?范家家法還挺嚴的嘛,范小多上次踩我一腳,我也興家法,讓她跪陽台去!」

李歡輕蔑地對他說:「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范小多往陽台上一跪,全家心疼。說是罰,結果呢我嘴皮說干認錯認罪。看我的眼光就能把我生剮了。范哲天下的令,結果還不是對小多說對不起。你敢讓范小多跪陽台,我估計全家操刀把你剁了還不解恨!」

晨光不信:「那是你,換作是我,保準讓他們沒話說。」

晨曦總結:「所以只要拿下范哲天這關,范家大門基本敞開。對了,還有個范哲琴,心思細密,她護范小多跟老母雞護雞仔兒,她要發現你那不對,范哲天同意也不行。幹掉這兩個,其他兄弟都唯他倆馬首是瞻,就簡單多了。晨光,你要記熟每一個人的長相,愛好,還有他們的老公老婆。枕頭風一吹,事半功倍。」

說著宇文晨曦又拿出一份資料:「這是你的簡歷!」

「簡歷?幹嘛?」

「老爺子說范家調查你肯定有份你的資料,但出處可疑,自備一份,到時言之有據。」

李歡和晨光都呵呵笑了起來。後來晨光才不得不佩服老爸目光如炬,高瞻遠矚。多吃幾十年飯的經驗是書本上學不來的。

晨光想,就當明天是畢業考試,今晚溫書抱佛腳,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與此同時,范家六兄妹正在看拍攝的宇文晨光。老五范哲和拿出了教書時的感覺,給大家講解:「從畫面上看,這個宇文晨光一進來看大哥的眼神就非常奇怪,大家注意他的笑容。相當彆扭,大家談談看法。我的感覺是他很假,這個笑容笑得臉有點扭曲。」

范哲天發言:「他像是在努力笑出一個微笑。大家笑一笑,感覺一下微笑與牽強做出來的有什麼不同。」

范哲琴發言:「就是皮笑肉不笑嘛。」

范哲地發言:「虛偽!」

范哲人發言:「我從鏡頭上把這個笑拉進了看,恐怖!」

哲樂發言:「他可能緊張。」

范哲和繼續上課:「大哥選在天台的露天茶樓就是為了把他看得更清楚,大家注意,他的頭髮這撮還有這撮都支了起來,就像是剛睡醒很匆忙的樣子。我個人認為,態度決定一切,他不重視與大哥的見面!」

范哲天發言:「我在近處看到他襯衫有點點皺,皮鞋上還有鞋印似的。」

范哲琴發言:「態度不端正。」

范哲地發言:「不正經。」

范哲人表態:「看上去還是很帥,不拍下來還沒捕捉到這些細節!」

范哲樂說:「他可能是太重視,所以一急就沒注意到。」

要是宇文晨光現在聽到這些,他會後悔怎麼就聽了李歡的讒言。哦,不,宇文晨光要是聽到這樣的評價,他會直接帶了小多走,絕對不和范家老大見面,省得他大大的臉部特寫掛在電視裡被范家兄妹一個毛孔都不放過的挑剔。

范哲天總結:「還不止是這些細節上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我對他的人品有懷疑。你們看到手裡的報告了?我的印象是宇文晨光脾氣暴躁,行為浮浪,生活作風有問題。最關健一點是他這麼年多全靠家裡的支持,用流行的話說,他是個又帥又多金的敗家子,說白了就是條米蟲,當然,是長得很好看的米蟲!」

哲琴說:「女孩子喜歡這樣的男人很正常,可是我們家小多不同,她不是個只喜歡外在的人。小多既然喜歡他,宇文晨光必然也有他的優點。」

范哲天聽到老二哲琴冒出不同的觀點很冒火:「小多就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帥哥誰不喜歡?況且這是小多第一次交男朋友!她有個屁的主見!」

哲琴看著范哲天粗口都爆出來了,從小與范哲天平分秋色的辣勁也冒了出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與范哲天對決!

哲琴說:「你憑什麼這樣說小多?小多是單純了些,不見得她就沒有自已的觀點!小多那天說喜歡他,她是隨便喜歡一個男人的女孩子嗎?你那有女人瞭解女人!」

范哲天氣得把報告一摔:「我就看宇文晨光不順眼,我就是不同意!這個家我還是老大,我說了算,你簡直,簡直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幾個弟弟眼見大哥和二姐吵得厲害,趕緊勸架。兩個拉一個,擺開楚河界線,三對三。

大嫂一直不吭聲,自她嫁給范哲天,只要是范家的家務事她從不插手。看到情勢緊急,跟著跳了出來大吼一聲:「我說你們都別吵了!」

大嫂問哲人:「你的報告可信度有多高?」

哲人驕傲地說:「可以送法院起訴做證據。」

大嫂打斷他:「十七八歲進夜店,我記得你高一早戀還給你大哥打得在床上睡了一天,你也作風敗壞?以前的事能說明問題?還有這個,小孩子打架用得著犯罪心理專家進行分析?你們兄弟幾個小時候打架不狠?沒見你們變態!」

大家不吭聲了。大嫂說:「小多跟我的女兒一樣,你們不能從她的角度想想?這宇文晨光畢竟是她喜歡的人,為什麼不問問小多,不仔細和宇文晨光談談?我看哲天你和宇文晨光就沒談出個什麼名堂來!」

一屋清靜。半響范哲天才說:「剛才不夠冷靜,我不對,現在重新想想,宇文晨光倒底適不適合小多。」

哲琴忙點頭:「我看最主要的問題是他是宇文天的兒子,先就把他想複雜了。我其實也擔心,他條件很好的,怎麼就喜歡上我家小多了呢。當然,小多是很好,但不是絕世佳人,他倒底喜歡小多什麼?」

哲人說:「我聽他說連天使都及不上小多,還用了一大堆形容詞。我納悶總覺得在那兒聽過似的。」

哲地說:「李歡上次說過的。」

哲和說:「拾人牙慧,他自已難道對小多沒主見?」

哲樂說:「我看晨光也是多方咨詢,想總結李歡的經驗,他不是沒主見的人,難道他喜歡小多什麼還需要用別人的話?」

屋裡又開始眾說紛紜。

范哲天一擺手:「明天宇文晨光來,大家想問什麼就問,我現在分個工,哲琴,你負責生活常識,瞭解他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希望他還能分清韭菜和蒜苗!哲地,你偏重生意場上的經驗,宇文晨光才接手他家的公司,不要真是個敗家人!哲人,你瞭解他的身體狀況,我不喜歡他被酒色掏空!哲和,你問文學,我知道他出國唸書,但誰知道他是不是用錢買的文憑!哲樂,你聽,把條理總結歸納,就跟你打官司抓對方漏洞一樣,我們不管是同意還是反對,我都要看到證據!

但是有一點,不准輕易表態。老六,我知道你對宇文晨光有好感。大哥不是偏激,你回去不要透露消息,就算是我們現在接受他了,也想看看他的表現。你放水,意味著害了小多。聽明白沒有?」說到最後一句,范哲天眼睛裡射出了一道寒光。哲樂一抖。想想大哥說的也有道理。慎重一點對小多好,就點頭答應下來。

這一夜,范家人也是一夜無眠。

第三十八章

肖成飛肖主任守著范小多下一條廣告。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小多老是出錯。先是拿錯了廣告帶,下完廣告後發現這個時段這條廣告不用下。然後又是編輯機出問題,老是吃幀,錄好了重放一聽,最後一個字給吃掉了半個。

范小多哭喪著臉。重新弄還不知道幾點才做完呢。

肖成飛早已知曉內幕。耳朵邊上還迴響著早上晨光電話裡的怒吼:「肖成飛肖主任,你他媽眼睛是死魚眼啊?范哲天那點講道理明事非了?他揮著大棒笑嘻嘻地明打鴛鴦!我真是錯信你啊!我的肖大哥!要是今天晚上范哲天還要判我死刑,你就是我第一個洩憤的目標!」

肖成飛肚子都要笑爆。他安慰晨光:「你放心,你實在頂不住,我代表小多的組織出面!」

晨光的聲音這才悶下去:「我昨晚都沒睡好,范家兄妹及其家屬的臉在眼前亂飛!我考研都沒這麼累!」

肖成飛大笑出聲:「我放范小多假,讓你們臨死前纏綿行不?」

晨光想了想,點頭答應。

肖主任忍住笑看小多緊張慌亂的做節目,對小多說:「今天讓阿慧阿芳做,晨光差不多該到台了,他在門口等你。」

范小多驚喜的看著主任,她想見晨光。

昨晚六哥回家,只是看著她歎氣,任她撒嬌威脅,就是不肯說。

小多一整夜沒睡好,又不想打電話給晨光。怕急著他。

今天早上,她無意中看到茶几上擺著一份資料,翻來看了看,這是晨光?范小多簡直不敢相信。她想,這肯定是六哥故意留下的。就憑這份報告,晨光絕對在哥哥姐姐們面前討不了好。

小多拿著報告,心思百轉千回。回想起從認識晨光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她最終對自已說,相信眼前的晨光。

范小多飛也似的跑出台大門。看到晨光的車也剛到。她走過去,顧不得在台門口,扯著晨光的衣角不放。

晨光哄她:「小多,這是在大街上,你不是最怕街上別人盯著瞧你笑話嘛?我帶你去個清靜的地方!」

小多這才鬆手。她總覺得不安。

兩人跑到星巴克坐著,晨光點了一堆甜品喂小多,自已也一陣猛吃:「吃了才有力量。」他笑著看小多:「對我沒信心?」

范小多搖頭。

「你哥他們變態?看不得你好?」

小多瞪眼:「就是他們太好,我才擔心!」

「為什麼呢?小多?為什麼你會擔心我過不了關?」晨光柔聲地問小多。

范小多從包裡把報告拿出來扔在桌上,埋頭吃甜點:「你自已看。」

晨光拿起報告翻開看。越看臉越青,越看臉越白:「誰整出來的玩意兒!」

小多往四周看去,晨光的聲量已吸引了不少客人往這邊瞧,她低吼:「你小聲點!」

晨光吐了口氣,詳詳細細地把報告看了好幾遍才沉著聲音問小多:「你相信?相信報告裡寫的我?」

小多吃東西不回答。

晨光急了:「小多!那些陳年舊事是以前,不是現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分析,別人的分析也算到我頭上啊?」

小多慢慢抬起頭,眼睛閃著光:「你去證明給我看啊!你要是連我哥他們都說服不了,拿什麼來說服我?」

晨光恨不得掐死寫報告的人。他盯著小多一字一句地說:「范小多,你真相信?」

小多也盯著他:「相信怎樣?不相信又怎樣?」

晨光狠狠地看著她,小多相信要是在他目光下放張紙,一會兒功夫就能燃起來。晨光突然笑了:「相不相信,都沒關係了。沒你的事了,反正也由不得你。」

小多撲哧一聲笑了:「你真是霸道不講理!不過,我喜歡!」

晨光的眼睛深邃如海:「小多,我從不知道,你又喜歡我什麼?」

小多晃晃頭:「我只覺得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還要我喜歡你什麼?」

晨光臉上飛過一絲神彩,突然側過身在小多臉上親了一下:「小多,這是我聽到的最真實的話,兩個人開心就是最好了。」

小多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白他一眼:「所以啊,要是你讓我不開心了,我還和你在一起幹嘛?」

晨光呵笑了:「原來你也是只小狐狸,藉著機會要條件啊?」

小多也笑了,兩人親呢的吃東西。晨光覺得,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和小多在一起,范小多的哥哥姐姐們也不能。

看了范家的報告晨光有的放矢,他信心十足。

睡了個午覺,精神百倍。

晚上,文晨光含笑敲開了范哲天家的大門。

范家六兄妹早已守候在家。

晨光進了屋,遞上一堆禮品:「第一次來,這是禮貌,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一定請收下。」

先開口給眾人打招呼。范家兄妹看著他發揮自如地念出每一個人名,一個不錯。心想宇文家的家教真好。言語間也親近了許多。

晨光坐在了范家兄妹的對面,背後是電視機。畫面上正是定格的他的大頭像。晨光側過身去看,覺得自已很上鏡。他不知道范家何時拍的,把他拍下來研究?范家的行為讓他又氣又笑。一時半會看得呆住。

范哲天開了口:「除了哲樂,家裡其他人都沒見過你,所以拍了些畫面。」

哲和就問:「我們一直奇怪,你怎麼見著大哥笑這麼古怪?」

晨光強忍著胸腔裡要爆發出來的狂笑,埋下頭說:「當時看大哥衣服上掛了只鋼笑,很,特別。」

范哲天和范哲人臉一下子漲紅。以為晨光看出那是*****機的探頭。

哲天咳了一聲說:「你和小多的事,我們幾兄妹想瞭解一下。我反對,但你要理由,我現在就告訴你。」

范哲天摸出那份報告:「這是我們收集的你的資料,從資料上顯示……」

晨光打斷他:「對不起,打斷一下。那份報告我看過了,事實存在。」

「你認罪?」

晨光笑著說:「人都是變化的,誰沒犯過錯?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再說,我覺得報告裡有幾點不實!」

說著晨光身子往前傾了傾:「一,我很專情,以前我也沒發現我會這麼專一,找著小多就知道了。

二,我沒有絲毫變態傾向,我很榮幸地告訴大家,根據我市最權威專家出具的診斷報告說明,我不僅精神正常,而且,我的智商也很高。

三,我不是壞學生,我十八歲高中畢業沒讀大學不是我考不上,我在家兩年時間拿到了自學考試的專科文憑還考上了註冊會計師,兩年後直接申請國外大學的研究生。我的文憑不是買的,是我自已考的。

四,我沒有游手好閒,我在國外家裡給了銀子我沒花一文,我靠的是獎學金,後面三年也是邊打工邊旅遊。不上班不等於我就是敗家子。

五,我喜歡范小多是她合了我的胃口,不是她長得跟天仙似的,也不是她有多優秀,這個沒辦法說清楚。」

范家兄妹呆若木雞。范哲人精心使用偵察手段得出的報告成了堆廢紙。宇文晨光風度翩翩條理分明的陳述無懈可擊。幾姐弟都看向了范哲天。

范哲天沉默會兒又說:「就算你是個好人,各方面都很好,不意味著我們就會放心,這世上好男人很多,小多不見得就非得跟你!」

晨光呆住。他以為精心準備的這番說詞完全可以擊潰那份該死的報告,誰想到范老大長得跟四季豆一樣油鹽不進!想自已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多才又多金,怎麼到范家人眼中就成了土疙瘩?

范哲天慢慢說:「我們對小多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自有一個標準。不是說他一定要長得帥,不是說他一定要很有錢,也不是說他非才子不可。」

晨光頭大如斗,說了半天,你發了張兌獎卷,上面還標注了一行字:范家人對遊戲規則擁有全權解釋權。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說行就行,你說不行我上法院也告不了你!想到這裡,晨光覺得忍無可忍。當下就想發作告訴眼前這幾個范小多的親親哥姐,不同意也罷,他要搶人了。

范哲天看到宇文晨光眼睛裡閃過簇簇火苗,心裡總算平衡了點,讓這小子牽著走了這麼久,該要點主動權回來了。

他笑咪咪地對晨光說:「我們的標準也簡單,老樣子,想問你幾個問題。」

晨光努力壓抑著心頭的火,嘴角扯開一個難看的笑。他把西裝一脫,大馬金刀地坐著:「放馬過來!」

局面馬上活躍起來。六個人一人從包裡拿出了厚厚的一疊紙,不用說,全是問題。

晨光心裡一抖。他就知道忘了一樣東西,他該把筆記本帶過來。不知道這算不算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