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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唉,還指望著清塵築能與慕容山莊連成一氣,我們對付鏡水教的聲勢就能更大了!」

此時慕容聽風被他大哥一把拉住,兩人站在山道邊僵持不下。

「聽風!你跟大哥說清楚,到底是為什麼!大哥的眼睛不是瞎的,你看著蕭姑娘的眼神,你對她事事都緊張,她就是走路磕碰了一下你都會心疼!大哥和你從小長大,哪怕是小時候對玉芳,你都沒這麼小心翼翼!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願意娶她?大哥我不信你是因為什麼『生性放蕩』!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放蕩,大哥我會不知道?蕭姑娘會不知道?」慕容沛林此時只想從弟弟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聽風神色冷漠,側著頭看著滿地沙石,「大哥莫要再問了。」

「我們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大哥以為剛才提出來是為了你好,而今你卻不要,你不是欠大哥我一個解釋嗎!」

「我不想她嫁入慕容家,也不想她成為爹籠絡武林人士的籌碼。」慕容聽風輕聲道。

「什麼?」慕容沛林愣了片刻,忽然一把拽起弟弟的衣領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爹怎麼是你說的那種人?他由始至終中都是希望你能娶妻生子安定下來!怎麼能被你說成是籠絡武林人士的籌碼?」

慕容聽風拿開大哥的手,沉聲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清塵築本來就是武林中除了鏡水教之外唯一通曉《束水心經》的門派!而今花堡主又收了蕭謠做義女,也就是說如果我娶了蕭謠,那麼慕容山莊就與花家堡還有清塵築三派聯合在了一起!」

「那樣又有什麼不好?我們面臨著鏡水教這個大威脅,聯合在一起了才更有勝算啊!你既能和蕭姑娘共結連理,又能壯大對付鏡水教的聲勢,一舉兩得啊!」慕容沛林氣急,看著弟弟悶在一邊。

「大哥,我真羨慕你……你生性豁達,想的事情也少,自然比起我要幸福許多……」

「對,我是傻!從小就比不得你聰明!我凡是都從簡單裡想。我只知道我若是你,那麼喜歡蕭姑娘我就一定要娶她!」慕容沛林扭過頭去背對著弟弟。

「……我不能害她。」

「害她什麼?你能害她什麼?你最傷害她的事情也不過是今日在眾人面前說的那番話!」慕容沛林甩開袖子轉身離去。

慕容聽風靠在一棵老樹邊,緩緩坐下,側過眼去看著風起揚沙,喃語道:「我不能明知道爹他覬覦《束水心經》還要將她拉進這渾水裡。」

吃過午飯,蕭謠陪著殷無羈回到房中。

她坐在桌前,沾了茶水在桌上亂畫。殷無羈就坐在她身邊,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手指也沾了茶水,寥寥幾筆就將蕭謠在桌子上的鬼畫符連成了一副蘭花圖。

當蕭謠還在神遊,手指又要亂畫的時候,殷無羈抬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

蕭謠低下頭來,發出「呀——」的一聲,「我怎麼這麼厲害?隨手亂畫都能畫出蘭花來!」

殷無羈的指尖在她的額頭上一點,「你若有心事,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還在想慕容聽風嗎?」

蕭謠嘿嘿苦笑了兩聲道:「怎麼可能不想……師父,我的臉丟大發了……」

「你才不怕丟臉呢。你難過的是不知道慕容聽風是不是真的像你想像中那般喜歡你。」殷無羈一語點破蕭謠心中所想。

她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說慕容聽風,我相信你比我更瞭解他。不如你不要糾結他是否真的喜歡你這個問題,而是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有什麼原因會讓他拒絕了這門親事?」

蕭謠的手指僵了一下,隱隱能感覺到原因是什麼。

「如果不確定,不如開口直接問他。」殷無羈揉了揉蕭謠的腦袋。

「嗯!多謝師父指點!」蕭謠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恢復了大大的笑臉,叫了聲「師父我出去了」便跑出門去。

房內又是空蕩蕩一片,殷無羈端坐桌前,看著桌上那一幅即將乾涸的蘭花圖出神。

蕭謠來到樓下,要了兩壺好酒便衝跑了出去。她四下張望,記得慕容聽風是朝著這個方向離開的。

果然,在山道邊的一棵老樹下,看到了獨自坐在樹下的慕容聽風,他閉著眼睛仰著腦袋,下巴的弧度是那般寂寥。

蕭謠走到他的面前,咳了一聲。

「我以為你不會想要理睬我了。」慕容聽風道,眼睛卻沒有睜開。

「你坐在這裡閉目養神,好不逍遙,卻不想想我在那客棧裡,時不時對上那些人不知道是同情還是什麼的眼神,有多尷尬。」蕭謠將一壺酒按進了對方的懷裡。

慕容聽風唇邊掠起笑意,側身看向她,「我現在怎麼看不出你有什麼尷尬?」

「那是因為我蕭謠臉皮夠厚!」蕭謠的拳頭在他的額上頂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而且還很喜歡我呢!所以我決定問一問你今天說不娶我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因為你還沒自在夠了的話,我也不生氣,因為我也還沒自在夠呢!」

慕容聽風嗤笑了一聲道:「想不到你還那麼有自信?」

「喜歡你慕容聽風的人,不需要琴棋書畫皆通,也不需要能夠陪你喝酒千杯不醉,而是要在心裡堅信你心中真的有我。」蕭謠的酒壺和慕容聽風懷裡的一碰,暢飲了起來。

慕容聽風打開酒壺,輕聲道:「蕭謠,如果我要娶你,不是因為慕容山莊,不是因為清塵築和花家堡,也不是因為我們要合力對抗鏡水教。」

「而是因為你就是想娶我,對嗎?」蕭謠仰著頭呵呵一笑。

「對。」慕容聽風伸手摟過她,抱的緊緊的。

蕭謠一手拎著酒壺,另一手拍著他的背後道:「你輕一點!輕一點!我喝下去的酒都要吐出來了!」

慕容聽風像是要將蕭謠揉進骨頭裡一般,直到蕭謠覺得快斷氣了,他才鬆手。

「你不用擔心這些,如今師父都出馬了……等到鏡水教的事情了結之後,我們一起回去清塵築,過著沒有慕容山莊沒有江湖紛爭的日子。」蕭謠靠在他的肩膀上,思緒已經飛的老遠了。

「好。」慕容聽風低下頭來,輕吻在她的頭頂,那就像是個承諾,也是他和她的結局。

「聽風……我怎麼覺得這酒有些上頭啊?渾身都使不出力氣來。」蕭謠撇了撇嘴。

慕容聽風神色驟然一變,試著運氣,卻發覺體內的真氣渙散無法凝聚。

「是化功散!」慕容聽風大驚,趕緊將蕭謠拉起來。

這酒中有化功散?也就是說那客棧裡有鏡水教的人?

「糟了!我們要趕回去通知師父!」

兩人剛走了幾步,就看見山道邊的石壁上,阿媛站在那裡。

「蕭姑娘放心,化功散不是那麼容易配置的,落在你們酒壺中的化功散是阿媛最後剩下的了。而且殷無羈通曉藥理,雖然化功散無嗅無味,只怕他剛嘗進嘴裡就知道飯菜有問題,所以我們不會冒這個險。」阿媛仍然樂呵呵的模樣。

「你想幹什麼?」慕容聽風將蕭謠拉到了身後。

阿媛雙手背在身後,一副無害的模樣,「慕容公子不要誤會,我的主人也只是想請公子去教中一聚罷了。」

「哦,你家主人想用聽風來威脅家父?」慕容聽風像是聽見什麼可笑的話,笑出了聲音來,「我只怕家父會以大局為重,犧牲掉我這個兒子。」

「不管慕容凌日怎麼想,二公子是一定要同我們走一趟的了!」阿媛輕身行至慕容聽風面前。

葉逸最後就是死在阿媛的毒針之下,蕭謠對她萬分忌憚。她拉著慕容聽風退後幾步,「阿媛!你什麼都休想!」

「我休想?」阿媛一出手便抓住了蕭謠的肩膀,慕容聽風明明擋住了她的手卻因為沒有內力硬生生被她彈開,她一把就要將蕭謠按在地上,還是慕容聽風撐住了她。

「我跟你走便是!你不要碰她!」慕容聽風正色道。

蕭謠卻不肯,出手襲向阿媛的下腹,阿媛避之不及,但是那掌沒有內力,對於阿媛來說只相當於推了她一下。她仍舊沒有放開蕭謠的肩膀,直落落將她拉了過去。

「蕭謠!」慕容聽風拽住她,出招應對阿媛。招數上阿媛自然不是對手,她直接以內力震開慕容聽風,兩掌擊中他的胸口,慕容聽風頓然血氣上湧。

「聽風!你沒事吧!都怪我不好!出來找你就找你,還帶什麼酒啊!」蕭謠後悔莫及。

「不怪你。沒有那兩壺酒,他們也有其他辦法暗算我們!」慕容聽風強忍住內傷道,「我跟她走。她只是想用我來威脅我爹,不會傷我的性命!」

「你以為我傻嗎?入了鏡水教要想要再出來就難了!」

阿媛顯然沒那麼多耐性,這裡離客棧並不算遠,若是有其他門派弟子經過回去通風報信,就晚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擊過去目標就是慕容聽風,卻不想蕭謠一閃身便擋在了他的面前,阿媛想要收掌卻來不及,打在蕭謠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