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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失控

「陛下——」明朔緊隨其去。

「給朕攔下那匹馬!還愣著做什麼!他若是掉下來了!朕要你們的腦袋!」

雲澈一聲暴吼,眾人肝膽俱顫。

忽然之間無數匹馬追向凌子悅,而這卻使得那匹馬越發驚恐。凌子悅要緊牙關,抓著韁繩的手指已經開始發麻。

歐陽琉舒猛地推了王猛一把,「王將軍,你還在等什麼!」

「這馬受了驚,越是去追它就跑的越瘋!」

歐陽琉舒冷聲道;「王將軍,別人去追你不追,等到凌大夫墮馬了,陛下還不追究你袖手旁觀之罪嗎!」

王猛恍然大悟,趕緊策馬追了上去。

此時的雲澈來到場邊,奴僕們誠惶誠恐紛紛低下頭來。

「陛下!」

「陛下!」

雲澈卻猛地推開他們,拉過一匹馬一躍而上,奔入場內。

「陛下……」

奴僕們想要攔下他,卻連他的衣擺也未抓住。

明朔不說二話,翻身上馬,壓低身姿,瞬時與雲澈並肩而行。

跟隨雲澈的禁軍紛紛上馬,緊追而去。

場邊有人正欲搭弓,歐陽琉舒衝過去一把拽過對方的弓箭。

「你是想害死凌大夫嗎!」

「我是想射死那匹瘋馬,又怎會是要害死凌大夫!」

「那馬若是中了箭,必然會將凌大人摔下馬背!到時候吉凶難測!」

張書謀本欲阻止對方,不想歐陽琉舒卻先他一步,捏了一把冷汗,「還好歐陽兄出手及時啊!」

明朔來到雲澈身邊,高聲道:「陛下,明朔前去抑制那馬匹,若是得了機會,還請陛下……」

「朕明白!」

雲澈目光毅然決絕,若此次凌子悅有何意外,明朔毫不懷疑這上林苑要血流成河。

凌子悅騎術再好,也經不住連番顛簸。王猛本欲拉過那匹馬的韁繩,無奈錯過了機會,而凌子悅的馬發瘋一般撞開了場邊的圍欄衝了出去。

凌子悅使盡渾身解數,最後只得低下身來,拉緊韁繩,那匹馬仍舊不肯停下。

只聽得身後馬蹄飛頓,草木競折。

明朔目光如虹,疾馳而去,與凌子悅比肩而行的一瞬,驟然伸手拽過了凌子悅韁繩,那一刻迅如閃電,凌子悅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只聽得她的馬發出一聲嘶鳴。

「子悅——」一隻有力的手從另一側攬住她的腰,將她從馬背上在那瞬間撈了過去。

凌子悅一震,當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落入一個極為用力的懷抱。馬背起伏,凌子悅能清楚感受到地方骨骼的震顫胸膛滅頂的狂湧。

「吁——」

頭頂是男子發出低沉的聲音。

凌子悅愣在那裡,只看得原處明朔正用力拽著自己的那匹馬。

怎麼回事,方纔她不是還在那匹馬上嗎?現在她又是在哪裡?

「子悅!子悅!你怎麼了!你沒事嗎!」有人搖晃著她的肩膀。

凌子悅緩緩回過頭去,看見了雲澈惶恐的表情。

「子悅你說句話!有沒有傷到哪裡!快告訴朕!」

凌子悅呆呆地搖了搖頭。

雲澈卻心急如焚,「子悅你怎麼不說話?」

「凌子悅……無恙……謝陛下救命之恩……」良久,凌子悅才開口回答。

雲澈不由分說緊緊將凌子悅抱在懷中,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陛下!陛下!」

身後的禁軍緊隨而來。

「朕已無恙!你們誰也不用跟過來!」雲澈怒斥道。

禁軍卻還是跟了過去,雲澈暴喝一聲:「誰再跟過來,朕就要了他的腦袋!」

所有人望而卻步。

直到雲澈遠去,明朔才追了上來。

「陛下呢?」

「陛下命我等不得上前。」

明朔皺眉歎了口氣,「還是明朔跟去吧!這林中萬一有猛獸傷了陛下可不得了!」

雲澈策馬而去,奔入林中,枝頭密林掠過他們的身旁臉際,凌子悅伸手隔擋。

「陛下!你怎麼了?凌子悅已經沒事了……」

雲澈毫無理智地吻著凌子悅的後頸,她的耳廓,凌子悅下意識掙扎起來,雲澈卻不由分說別過她的臉便是一陣發狂般的吮吻。

凌子悅奮力敲打著雲澈的後脊,希望他能恢復理智。而雲澈乾脆將凌子悅拽下馬。凌子悅未及開口言語,便被雲澈一把按在草稞中。

「陛下!陛……」

雲澈按住凌子悅的雙腕,發瘋般地吻她。他方才差點失了她,只要差了那麼一分一毫……雲澈想起來都覺得心如刀絞。

「唔……唔……」凌子悅的雙腿蹬踹,雲澈卻粗魯著隔著衣物極為用力地撫摸著凌子悅的腰側。

凌子悅本欲咬下雲澈的唇,卻沒想到雲澈抵住了她的上顎,舌尖極為狂暴地橫掃她的一切。雲澈的手放開凌子悅,放肆地拉扯起她的衣擺。

凌子悅拚命地捶打,雲澈卻不為所動。

雲澈含吻著她的下巴,她的頸窩,他所能及的一切都要佔為己有。

「陛下!陛下!」凌子悅試圖撐起上身,雲澈的手掌卻探入她的衣襟,正欲扯開她的束胸。

凌子悅扣住雲澈的手腕,雲澈卻不由分說將她狠狠按下,赤紅的雙眼十分駭人。他低下頭來的瞬間,凌子悅便閃躲起來,雲澈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她的唇角。

「陛下!請自重!」凌子悅的眼淚掉下來。

「朕早就該要了你!早就該要了你!」雲澈死死扣住凌子悅的臉,逼著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睛裡只有她,如此清晰地勾勒著她的輪廓。

「阿璃……」凌子悅的眼淚自眼角滑落,正好觸上雲澈的手掌。

原本那顆不受控制的心緩緩沉澱了下來。凌子悅眼中的驚恐令雲澈的心痛了起來。

「子悅……子悅……」雲澈傾下身來,凌子悅一個顫抖害怕他的靠近,而他的額頭抵在凌子悅的額上,急躁的氣息緩和下來,「是我錯了……別害怕……是我錯了……」

聽著他輕柔的語調,凌子悅的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你嚇著我了,子悅。我想著你摔下來……就如同那日在上林苑中你離開我的懷抱……子悅……」雲澈輕輕埋在凌子悅的頸間,將她抱的緊緊的。

「阿璃,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凌子悅的胳膊緩緩環上他,輕拍著他的後背。她在他的身邊太久,久到忘記了他的不安他的彷徨還有他的執著。

雲澈不再言語,只是緩緩將凌子悅抱起,小心翼翼為她整理起凌亂的衣衫,將她耳際的亂髮梳攏,雲澈的雙眼中是難以言喻的虔誠,彷彿比起萬里江山宏圖偉業,凌子悅才是他的一切。雲澈的手指掠過凌子悅的眉眼,凌子悅抿起唇只覺臉上發燙,雲澈卻又再度吻上她的唇。

只是這一次,彷彿雲澈這一世的柔情都蘊於這一瞬。

明朔緩緩撥開枝葉,瞥見這一幕的瞬間別過頭去。他睜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悄然遠離。

雲澈閉著眼,體會著凌子悅唇間的柔軟。只是這一刻太過短暫,凌子悅向後一退,咬著唇看向別處。雲澈只覺著她雙頰上的那抹紅霞太醉人。

「陛下就這樣將微臣帶入林中,前來觀賽的王公大臣們不知該如何想了……這擊鞠比賽也不可半途而廢啊!」

雲澈唇角無奈地扯起,「就知道你不會讓朕省心。」

此時,林間響起明朔的呼喊聲:「陛下!凌大人!陛下!」

「是明朔!」凌子悅急忙起身。

雲澈見她神色慌亂,扣緊了她的手腕,「明朔而已,你驚什麼。」

「朕在此!」

聽見雲澈的聲音,明朔牽著雲澈的馬行了過來,單膝跪下,正色道:「卑臣護駕不利,望陛下恕罪!」

「你確實不利,朕都下令爾等不得上前,你還是來了。」雲澈的聲音裡卻毫無怪罪之意,翻身上馬,頷首正欲將凌子悅拉起時,凌子悅卻向後退了半步。

「明朔,凌子悅只能騎你的馬回去了。」

明朔看向雲澈,雲澈只是沉下臉色點了點頭。

見雲澈應允了,明朔才低下身來,以掌心托著凌子悅的腳尖將她送上馬背。

明朔牽著馬,跟在雲澈的身後。三人行出密林,終於見到了待命的禁軍。所有人見雲澈神色如常,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賽場邊的公侯們都未曾離開,雲澈淡然回到高台之上,宣佈擊鞠比賽繼續,凌子悅馬匹受驚,傷了手指不宜擊鞠,由明朔替其位。

而雲羽年一直站立在圍欄邊,她的手指扣緊木欄,望著凌子悅的方向。

雲澈看著她的身影,略微歎了一口氣。

「她沒事,不過手指被韁繩勒的流了些血而已。」

雲羽年肩膀一顫,是自己的擔心太過明顯了嗎?連雲澈都看了出來。

如今她已經貴為皇后,而凌子悅作為天子朝臣的身份也是事實,她若多做留戀總有一日會給凌子悅找來殺身之禍。

「秀川,皇后娘娘那裡應該有些上好的藥膏,你且給凌大人送過去吧。」雲澈的語調極為平靜。

雲羽年望了過去,她沒有想到雲澈竟然會如此大度,又或者只因為對方是凌子悅?

凌子悅被扶到了場外,眾人紛紛前來探望,凌子悅只得一一向眾人解釋自己無恙,不過小傷而已。

「唉!世侄啊!方才真是把我給嚇死了!」洛照江迎了過來,而跟在他身後的竟然是郡主雲盈。

雲盈是何時與洛照江走在一起的?

「凌大人,大家都議論紛紛,陛下為了救大人親自上馬,果真對大人十分看重啊!」雲盈笑著來到凌子悅身旁,見太醫正在為凌子悅的手指上藥,若有所指道,「大人的手指白皙修長,就這麼傷了真是可惜啊。」

凌子悅垂下眼簾,「也不知是誰吹奏了草笛,才驚了那匹馬。說起來,那匹馬乃是陛下賜予凌子悅參加擊鞠賽的,只怕是有人對陛下居心叵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