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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就在歐利文牽著戴安娜打開房門的時候, 微微愣了一下。

戴維在心裡笑開了花,沒錯, 現在他就想看歐利文發飆的樣子。

「爸爸……你好髒啊……」戴安娜捏著鼻子說,然後看向歐利文, 「daddy,爸爸怎麼變成這樣了?」

雖然在戴安娜面前有點失了顏面,但是戴維在心裡說:我本來就是這樣的。

「戴安娜,你先回去屋子裡面玩吧。一會兒尼奧叔叔會叫我們吃晚飯。」

「好。」

待到戴安娜走了之後,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歐利文不緊不慢地彎下腰,把扔在地上的襪子還有餐巾紙撿起來。

戴維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看,無奈對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感情起伏, 直到他緩緩坐到了戴維的身邊。

「後面還痛不痛?」

「你被我幹一下試試就知道痛不痛!」戴維吼道, 幾秒鐘之後,樓下傳來了尼奧的爆笑聲。

就連歐利文的唇角也勾了起來,他的臉湊向戴維,隱隱又是要親他。

戴維馬上張嘴, 把咖喱和披薩的味道全部呵出來, 誓要將對方熏到吐。

可是就是因為他張著嘴,歐利文更輕易就捕獲了他,輾轉反側親了一個夠。

戴維傻了,對方最後挑起唇角,笑道:「其實我很喜歡吃咖喱。」

「還有,不要想試探我的底線在哪裡。」歐利文伸手揉了揉戴維的髮絲,「我不會傻到對你發脾氣給你製造離開的借口。」

霎時間, 戴維的鼻子一酸。

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會真的以為自己對你很重要。

「下樓去吃飯吧,今天一天你還沒有和戴安娜好好說過話。」

餐桌上,尼奧用眼神表示了對戴維的同情。

相反的,戴維在之後的幾天安分了許多,只是每晚當歐利文欺向他,摟緊他的時候,他會如臨大敵,萬分緊張。

特別是在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中,歐利文會親吻他的耳廓,有時沿著他的脊椎吻向尾骨,那裡面的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偏偏戴維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白天,歐利文會待在畫室裡面,他似乎一直很有創作熱情,畫筆戳戳點點沒有停頓過。

戴維以為自己本來會有片刻的自由,但是歐利文卻把他抓到了畫室裡來。就算戴維要上網也好,看紅酒雜誌也好,甚至公放黑人rap也好,總而言之就得待在歐利文的畫室裡。

一開始,戴維還會故意說很多話,但是歐利文每一句都會回答他,到後面戴維自己都找不到話說了。

畫室的窗台是歐式的,早晨的陽光也不刺眼,戴維一開始本來是枕著抱枕翻看歐莉亞寄給自己的《愛麗絲》,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沒兩下就呼呼了。

歐利文似乎因為聽不見翻書的聲音,於是側過頭去看向戴維,發現他就靠著窗台睡著了。

畫筆停了下來,歐利文長久地注視著戴維垂下的眼簾,然後放下手中的一切,來到他的身邊。

手裡面的雜誌落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

戴維迷濛著睜開了眼睛,還沒有醒神,自己的後腦被托起,嘴唇被封緘。

歐利文的吻是輕柔的,像是怕太大力弄壞了什麼脆弱的東西。

戴維下意識去頂他的舌,歐利文順勢纏了上去。

原本輕緩的流水就像墜入了星子般燃燒了起來,戴維整個被歐利文從窗台上抱了下來,一路熱吻著被他放到了畫室中央的木製地板上。

戴維意識到了什麼,歐利文卻早早在他掙扎之前褪下了他的襯衫,直接用袖子勒住了他的兩隻手腕,和每晚睡前的邀請不一樣,這一次他的親吻和動作雖然並不粗暴但是有一種絕不容許被拒絕的意味。

進入的過程,歐利文是極有耐心的,但是當他完全被戴維包裹之後,便如同脫韁的野馬。

一開始,戴維還能咬著牙忍住,沒有多久就是輕聲呻吟,再後來似乎就是為了讓他發出聲音,歐利文將他翻來覆去換了幾個姿勢。

腦海中是崩裂的岩漿,全身所有的感覺全部被對方所掌控……

戴維微睜著眼睛,看到的是歐利文忘情的表情。

「戴維……戴維……」他很用力地念他的名字,彷彿這樣的佔有對他而言並不足夠,然後將戴維抱起來,用力地壓向自己。

這樣做艾的結局就是戴維因為木板太硬了,被硌的全身都痛。

那天下午,歐利文向廠商定制了新西蘭的羊毛地毯鋪在畫室的地板上。

戴維因為這個差點沒有昏過去。

「你腦子有毛病!那裡是畫室!顏料掉在地毯上你怎麼清理!」

「那就再買啊,」歐利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只要你躺著舒服就行了。」

「我一點都不想躺在你的畫室裡!」

「但是你今天不是睡著了嗎?」

「我以後都不會再在你的畫室裡睡著!」

「為什麼?你睡著的樣子很好看啊。」

戴維無語。

很快,八月來臨了,這是葡萄成熟的季節,戴維也有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要離開紐約回到波爾多。

戴維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歐利文,要他把自己的護照還回來。

「好啊,我一會兒就幫你訂機票,我們一起去波爾多。」歐利文繼續畫他的畫。

「……八月你不是在英國有畫展嗎?」

「讓經紀人代替我去就行了。」

戴維歎了一口氣,忍不住說:「你不覺得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很膩味嗎?」

「不會。」歐利文的畫筆在調色板上旋轉著。

「但是你不覺得我也需要私人空間嗎?」如果可以,戴維現在就想一個人呆著。比如說他與在紐約的一些紅酒收藏家見面的時候,歐利文一定會和他一起去。歐利亞邀請他去某個紅酒品嚐會的時候,歐利文甚至會放下畫的很有感覺的作品。現在紐約的上流社會都在笑傳一件事情,那就是那裡有戴維·霍夫蘭,哪裡就會有歐利文·凱恩。

甚至已經有人半開玩笑地說歐利文就像是追求娜達莉亞的普希金。

還好歐利文在這些社交場合還是一副冷峻有禮的形象,對著戴維的時候雖然說的話要更多,但是並沒有像在家裡的時候那樣完全親暱的像是另一個人。

「戴維,你知道銀行一般不會房貸給沒有償還能力或者信用不好的人嗎?」歐利文輕聲問。

「知道。」戴維隱隱知道歐利文要說什麼了。

「那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信用不怎麼樣,所以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吧。」歐利文莞爾一笑,戴維在他面前似乎變成了小孩。

戴維悻悻然抱起書繼續看。

他蜷在白色的羊毛毯上,背對著歐利文,這是他生氣時的表現。

歐利文側目,看向露出來的脖頸,還有優雅的背部曲線,目光逐漸暗沉了起來。

「戴維。」

「幹嘛!」戴維最討厭歐利文用那種輕柔的語調來叫自己的名字,好像戴維才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人。

「戴維……」

聲音拉的更加纖長,曖昧的細絲攀附上大腦的神經。

戴維感覺到歐利文正向他走來,驀地將書放下,爬起來快步走向門口:「下去喝水!」

一周之後,戴維帶著戴安娜與歐利文一起乘坐飛機回去法國。

琳達太太見到戴安娜開心的不得了,她一直留在波爾多的葡萄園管理女工。

戴維剛回來,就放下行李去葡萄園看看成熟情況,與科爾一起討論合適的採摘時間。

歐利文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戴維穿著襯衫和背帶褲,和那些種植葡萄的工人們差不多打扮。

太陽有些耀眼,戴維的襯衫很快就汗濕了,貼在身上,勾勒出肩膀和腰際的線條。

「歐利文!」戴維拎著一小串葡萄走向他,「你來嘗一嘗,現在的酸度還有一點過,等到兩周以後,回味就會有甘甜感。」

歐利文微微傾斜下身體,戴維興奮地摘下一個送進他的嘴裡。

「怎麼樣?純天然無污染!」

「嗯。」歐利文忽然含住了戴維的唇,將葡萄的汁液渡了過去,霎時間同樣的味道在兩個人的口腔裡蔓延。

戴維趕緊退後了一步,歐利文也適時地放開了他。

「別擔心,沒有人看見。」歐利文的手指掠過戴維汗濕的額發,「我去波爾多轉一轉,你在這裡繼續忙吧。」

戴維的心跳漏了半拍,歐利文翩然轉身,走在葡萄架下,陽光穿梭過籐蔓的縫隙,一遍又一遍掠過他的身影。

尼奧說的沒有錯,歐利文本身就是藝術。

離開了戴維的葡萄園,歐利文打了一輛車,來到了一處墓園。

沒有濕冷和陰鬱的氣氛,整個墓園被綠色的青草地所覆蓋。偶爾有幾隻鳥兒落在墓碑上,轉著腦袋,哼唱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