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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掩飾的脆弱

他恢復了欣喜的表情, 快步走在通道裡, 而菲利普的身後跟著莫裡斯還有米勒迎面而來。

「喲,李維,去哪裡啊?」莫裡斯朝他打招呼。

「當然是去玩樂啦!」李維朝飛利浦敬了一個不怎麼正經的軍禮, 便笑著離開了。

「那個傢伙……克勞德還沒醒呢,他又去泡妞!」米勒咬牙切齒, 「那天看見他難過的樣子,我還以為……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唉……」莫裡斯搖了搖手, 「他不是克勞德的老婆, 有誰能要求他對克勞德守身如玉?」

「哼……」面無表情的飛利浦輕哼了一聲,莫裡斯和米勒便住嘴了。

「也許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會比較輕鬆。」菲利普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休息室裡的萊斯利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 然後倒回沙發上蜷在那裡, 皺著眉閉上眼睛。

正好菲利普推門而入,一邊沖咖啡一邊低聲說:「如果睡不著倒不如不睡。或者直接把那只擾亂心情的小貓抓回來, 套上項圈栓在身邊, 它就算對你齜牙咧嘴,也不敢真的對你怎樣。」

萊斯利沉默不語。

金屬勺子與杯壁輕輕碰撞的聲音像是要將心臟都撩起。

「這是我從前對克勞德說過的話。」

萊斯利睜開眼,只看見菲利普的背影。

「你們k11的咖啡真難喝,我要聯繫軍需部門,幫我從聖路易斯運送點咖啡豆過來。」

菲利普端著咖啡離開, 讓人分不清他剛才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萊斯利說什麼。

只是萊斯利驟然起身,快步走出休息室,路過菲利普時也只是側身而過。

「看來和李維·范佩爾在一起久了的人都有對上級不尊重的毛病。」

此時的李維, 正擁著一個小美女痛快豪飲,眼睛還不忘盯著台上性感扭動著的舞孃。晃動著挑逗人眼球的身姿,還有令人蠢蠢欲動的節奏,李維沉浸在這一切裡,對於他而言這才是享受。

「哎呀,你再這樣不專心,我可就不陪著你了。」小美女一撒嬌,李維立馬扯起嘴角,就是那抹壞笑最撓心。

「好啊,那你就去陪別人去啊。」嘴裡這樣說著,李維還是對著她的嘴唇來了個熱吻,天昏地暗之際也不忘對對方上下其手。

所有人都欣賞起這齣好戲來。

一個經常混跡在這個酒吧中的軍官歎了一口氣,「哎呀,通常在這個時候我們總能聽到z區的廣播……」

「或者克勞德·西恩少將走進來讓李維那個傢伙吃癟。」

「看見李維這傢伙如魚得水的樣子,我可真懷念西恩少將啊!」

於是大家一起點頭。

門開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修長身影大步流星走到了李維的身後,利落地摘掉軍帽扔在吧檯上,一時之間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

李維很快也感覺到懷裡尤物的不專心,隨著所有的目光轉身,看見一臉蕭肅的萊斯利。

「哈……你不在睡覺跑來這裡幹什麼?」李維挑起眉梢,他只想專心致志地溫存,不想有其他人打攪。

萊斯利隨手拿過李維剛才喝過的半杯啤酒,一飲而盡,揚起臉來,脖頸拉出優美而富有力度的曲線。

他也是這個酒吧的常客,大家都知道萊斯利有些潔癖,別人碰過的東西他是絕對不可能碰的,當然,李維喝過的啤酒除外。

放下酒瓶,萊斯利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你不在我睡不著。」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在場許多人都愣住了。

「什麼叫做『你不在我睡不著』?我又沒和你睡過覺!」李維看了看現場反應,覺得自己的名譽受到了相當大的挑戰。身旁的小美女覺得他們氣氛似乎緊張起來,心中又希望萊斯利這樣的男人能夠留在這裡,於是出言相勸。

「你們是朋友吧?要不然坐下喝一杯,我請客啊!」她剛和酒保打了個響指,但沒想到酒保就似什麼都沒看見一般繼續擦著手中的酒杯。

「走吧。」萊斯利直接拎著李維的後領將他拽起來。

「幹什麼——」李維露出極度不爽的表情。

「回去睡覺。」萊斯利愈發用力地將他朝門口拽。

「我的大腦已經適應了那種疲勞程度,你如果累就去睡!我不想浪費我有限的閒暇時光!」李維甩開萊斯利的手,坐回吧檯上朝酒保招手,「那個杯子都快被你擦破了!再給我杯啤酒!」

好不容易克勞德不會再管著自己了,李維怎麼可能放棄這種自由?

哪怕這自由空洞的讓他心臟隱隱作痛。

誰知道酒保竟然懶洋洋地回一句:「反正你在這裡也不是真的開心,不如和琉克勒西上尉回去睡覺。」

「什麼?」李維露出吃癟的表情有幾分傻傻的可愛,而一直冷著臉的萊斯利忽然扯開了嘴角。

像是吹過冬日的暖風,萊斯利冷峻的五官瞬間柔和了起來,「跟我回去。」

「不要。」李維別過臉去。

萊斯利傾下身來,覆在李維的耳邊,他的髮絲掃過李維的耳廓,有些癢,更有些曖昧。

「再不走,我就讓這個女人看我們接吻。」

「萊斯利——」李維側過臉來正要發怒,沒想到這個角度正好被萊斯利含住了嘴唇,雖然只是輕輕一抿,已經足夠令他名譽掃地。

「如果不想更丟臉就馬上跟我走。」萊斯利扼住李維的手腕,不留餘地將他拽了出去。

所有人石化在現場。

「大家不想再要些什麼嗎?」除了正在整理吧檯的酒保對此見怪不怪。

李維就這樣任由對方拽著,懶洋洋走在大街上,「我說你為什麼總是不願意放我一馬,讓我享受人生?」

「就是因為希望你能節約時間享受人生,不要把精力浪費在不能是你開心的事情上。」萊斯利一把將李維按在酒吧外的牆上,不理會來往行人的關注,直視入李維的眼中,「這幾天你睡的不好。雖然米勒還有莫裡斯他們都覺得我們倆配合的天衣無縫,但是我知道你的狀態不好。」

「那……又怎樣?」與其說睡的不好,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睡著過,而更離譜的是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睏倦感,彷彿大腦被死死繃住,無法放鬆下來。

「所以你需要好好休息了。」萊斯利的聲音溫柔了起來,宛如拂過耳際的風。

「我無法入眠。」李維扯了扯嘴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是只有克勞德。」

「什麼?」李維的眼睛似乎在說你為什麼要提起這個名字。

「總會有人看著你的後背。」萊斯利的額頭抵上李維的,在外人看來無比親暱,卻又天經地義,「所以放鬆下來,李維。」

李維緩緩閉上眼睛,感覺著萊斯利發稍頸間的薄荷味道。

「克勞德會醒的,在他沒醒之前你不可以折磨自己。只是睡一覺而已,地球不會停止轉動的。」

李維忽然覺得思維有些沉,眼瞼止不住地下墜。

「你……會叫醒我嗎……」李維身體向前栽倒,萊斯利將他擁入懷中,手指伸進他腦後細碎的發中。

「我會,當然會。」當他說完,李維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萊斯利伸手攔下一輛車,將李維送回了公寓。

扶他上床,蓋上被子,萊斯利側坐在床邊,雙手撐在李維的耳際,傾下身去,時間忽然變得緩慢起來,呼吸被拉的悠長。

萊斯利輕碰上李維的上唇,小心翼翼地含住,抿吻著似乎害怕將已經沉睡的李維弄醒,而這個傢伙會咋咋呼呼地讓一切美好都破滅。舌尖試探一般伸進去,挑開李維的上唇,捲上他的舌,萊斯利吮吸著似乎這樣就能擁有對方的氣息。他越發沉醉,按在李維耳邊的手掌收攏,觸上他的耳廓,撫弄著親吻也變得大力了起來。

「嗯……」李維輕哼了一聲,似要別過頭去。

萊斯利退出了李維的口腔,卻仍然閉著雙眸,似乎還在留戀著剛才的感覺。

「這一次輪到我了。我會像小時候的你一樣,即使你不回應我,我也會在你身邊。」金色的髮絲垂落下來,優雅而纖細。

這一覺從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當電子鬧鐘響起,李維這才費力地睜開眼睛。

「……我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是在家裡?」記憶還停留在昨天自己在吧裡喝酒,李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這才發覺有人從身後正抱著自己。

轉過身來,對上了萊斯利寧靜的睡顏,李維這才想起自己是被對方拉出酒吧的。

「喂——萊斯利!起床了!」李維本想掰開對方的胳膊,可惜紋絲不動,於是轉而去拍打對方的臉,「我說昨天睡之前明明是你答應會叫醒我的!現在怎麼變成我來叫你了?」

「嗯……」萊斯利呢喃了一聲,這才鬆開李維坐起身來,但是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我可不管你了。」李維走進浴室洗漱,萊斯利晃悠悠擠到他身後。

「沒有多餘的牙刷嗎?」萊斯利問。

李維含著牙膏模糊不清地說:「問莉莉絲啊……」

當他們兩人一起出現在z區的時候,莫裡斯還不讓拿來開涮。

「天啊,你們兩個穿著迷彩服一起走進z區,」莫裡斯湊過來,李維只想一把將他打開,「啊,連牙膏的味道還有須後水的味道都一樣呢!看來你們不只在戰場上有默契,就連生活上都很有默契呢!」

換來的則是萊斯利與李維的漠然。

今天的練習結束,萊斯利的疲憊程度似乎要比從前好上許多,雖然看起來有些沒精神,但是已經脫離那種彷彿睏倦到會暈倒的樣子。

控制室裡的菲利普撐著腦袋若有所思。

李維被叫了進來,依然沒有軍禮,只是咧著腿坐在菲利普的對面。

「下午好,勞斯少將。」李維故意裝作很累的樣子,希望菲利普能夠早點放他走。

「別裝了,中尉。你每天結束訓練之後都能去酒吧瀟灑,與無數美女纏綿,那需要極大的體力。唯獨見到我就這麼疲倦。因為我不是像萊斯利或者克勞德那樣的美男子嗎?」菲利普哼笑了一聲,故意將克勞德名字念的很用力。

「得了,您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菲利普開門見山地說:「萊斯利已經相當成熟了,而莫裡斯和米勒也將系統調試到適合他的程度,現在我們缺的只是另一架戰機。」

「嗯哼?」李維歪著頭笑了笑,起身離開,「少將,請你放心。下一次如果純色淑女出戰,不會空手而歸的。」

「哦,我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菲利普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停下了李維的腳步。

「什麼?」

「克勞德的手術失敗了。他沒有醒。下一次手術在三個月之後。」菲利普點開所有全息資料,將他和李維之間完全阻擋開來。

「……哦。」李維的目光一沉,走了出去。

萊斯利走了過來,「下去要去酒吧嗎?」

「……不去了,我們先去吃午飯吧。」李維朝對方一笑,「每天都吃這裡的工作餐,味道都一樣,膩味死了。」

「你想去哪裡吃?」

李維張了張嘴,竟然想不起那個地方的名字了,「反正……你跟我來吧!」

萊斯利當然是不會拒絕的。

李維將他帶到了黎明與燈火那個餐廳,頭頂的星空全息圖也如同李維第一次來一般吸引了萊斯利的注意力。他仰著頭,眼神專注而深長,像是要湧入那片星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