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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被送入特別的磁懸浮車, 來到了刑訊部隊總部。行走在這個部隊的總部之中,肖巖發覺它並不如想像中那般陰冷潮濕。通道中的燈光也是明亮的暖色,空氣中是神經舒緩劑的味道,能夠輕易讓人放下戒備。

只是路過的一間間囚室上「審訊室」的標誌提醒著肖巖,這是夏爾最為黑暗的部隊, 馬克甚至稱呼希緹少將為「大腦殺手」。

他們沒有將肖巖帶入任何一間囚室, 反而來到最底層的某間辦公室。

聯絡官站立在門前, 向肖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滑門緩緩打開。

當肖巖站在門口的時候, 不由得愣住了。

暖色系卻並不刺眼的陳設, 與所有軍部辦公室嚴謹自律的風格全然不同。柔軟的會客沙發,田園風格的茶桌,甚至於辦公桌前還有一小盆太陽花在人造日光的照射下綻放著最為自然的姿態。

一個身著軍裝的身影背對著肖巖, 他的手中似乎端著一個馬克杯,咖啡的醇香在這個空間裡蔓延。

這就是希緹少將。此時肖巖只能看到他深棕色的短髮以及挺拔的背脊。另外, 他有著十分漂亮的手指, 端著馬克杯的儀態悠然自得。

士兵們站在肖巖身邊,嚴陣以待。

「這並不是對犯人的審訊, 我只是和肖巖少尉聊一聊天而已。你們可以出去了。」

「可是閣下……肖巖少尉的體內有X病毒……」

「所以他可以強而有力地擰斷我的腦袋之後大搖大擺離開夏爾?」

希緹少將終於轉過身來。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灰藍色的眼眸帶著笑意,但仔細體會能感受到他並不是真的在笑, 那只是公式化的表情而已。而眼眸深處的犀利彷彿能瞬間將某個人的心念看穿。

任何秘密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他是夏爾最年輕的「閣下」, 三十一歲的少將。

所有士兵接到命令之後退離了這間辦公室。

終於只剩下肖巖與希緹。

「你真的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希緹摸了摸下巴, 玩味地看著肖巖。

「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你是說三億兆速的大腦?這是海茵·伯頓的大腦速度。當年他從退出中央科學院轉入特殊任務部隊的時候, 可是引起一片輿論嘩然。」

「我聽說過那件事。」

「事件的起因是雷諾丁中將的大腦,聽說他的潛意識暗黑無邊,雖然海茵成功退出,但沈冰上校卻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而雷諾丁中將在被發現投靠潮湧組織之前,也曾經為夏爾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我明白。」肖巖嚥下口水。

「別緊張,少尉。沒有把這次大腦刑訊安排在審訊室裡,我就是不希望你緊張。我會親自對你的大腦進行問詢,最大限度地避免擾亂你的思維,保證你的意識結構不受到任何破壞。人的大腦是十分微妙的部分,特別是像你這樣的研究員,思維複雜程度越高,也就越是脆弱。」

「謝謝,閣下。」

希緹用的是「問詢」而不是「刑訊」,雖然他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但對於肖巖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我會請我的副官作為這次問詢的監控員。一旦你的體征出現任何不適,我都會退離。」

「我明白了,閣下。」

十分鐘之後,一切準備就緒,肖巖被注入了神經穩定劑,為了讓他保持舒緩減少對進行問訊者的排斥。

肖巖與希緹的神經元對接,希緹順利地進入了肖巖的意識外沿。

此時的海茵走進了一間十分莊嚴的辦公室,一個兩鬢泛白的男子正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下著國際象棋。

優雅的五官,風霜雖然蔓延上男子的眼角眉梢,卻仍舊能感受到他非同尋常的氣勢與風度。

「閣下。」海茵繃緊了背脊向對方敬了一個軍禮,隨即雙手背在身後,眼神漠然地看向前方。

「這裡沒有任何人,你可以叫我父親。」

謝裡夫上將抬起頭來,屬於軍人硬朗的目光柔軟起來。

海茵沉默不語。

「很久沒有和你下過國際象棋了。最後一次好像是你十歲的時候。」

海茵還是沒有說話。

「當我聽說你出事的時候,曾經懇求艾維爾一定要救你。我很後悔沒有竭盡全力阻止你進入特殊任務部隊。」

「我從沒後悔過,閣下。」

海茵的目光沉斂沒有一絲波動,他的五官與謝裡夫上將出奇地相似,只是更多了幾分雋美典雅的細緻。

「我很感激那個年輕的研究員,但我們是軍人,理智永遠凌駕於情感之上。」

「你是故意引我來這裡,你把他交給了刑訊部隊。」

「對不起,孩子。我必須這麼做。軍隊不允許出現第二個雷諾丁。」

「虛偽的騙子。你說你感謝他救了我,可你連他的名字都記不得。另外,他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雷諾丁,因為他從不屑所謂『永生』。」

說完,海茵快步離開了謝裡夫的辦公室。

謝裡夫閉上眼睛按住額頭,「這個孩子……」

聯絡官走了進來,「閣下,需不需要關閉通道阻止上校!」

「不用了,讓他去吧。我必須要確定那個年輕人和潮湧組織沒有半點聯繫,否則對他付出全部信任的海茵會受到傷害,沒有任何病毒能癒合這種傷害。」

此時的希緹少將已經進入了肖巖的思維對流層。

這是一個極為廣袤的空間,各種數據彙集如同洋流交織在一起,這表明肖巖的思維不但富有邏輯性並且極有整體性,大部分記憶的片段在這裡都被體現出來。

「我已經進入了你的思維,肖巖少尉,請保持放鬆狀態。現在我們開始問訊。第一個問題是測試性問題。關於你對父親的印象。」

此時,希緹解讀到的記憶片段是一個孩子躺在床上,他的父親在一旁為他講解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那是一個儒雅溫和的中年男子,有著十分令人嚮往的嗓音。

「很好,記憶呈現方式正常。第二個測試性問題,你理想中的對象。」

希緹眼前的中年男子逐漸幻化為一個美麗性感的金髮女人,她還穿著中央研究院的制服,半開叉的裙子下面是誘人的雙腿,行走時搖曳生姿,笑容燦爛無比。

「不得不說,少尉,你的品位很不錯。最後一個測試性問題,你第一次見到伯頓上校的情景。」

希緹感覺到自己忽然被禁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透過機艙的窗戶看見揮刃斬殺喪屍的特種兵,海茵·伯頓的身影一閃而過,可僅僅那一瞬間而已,流暢而迅速的動作清晰無比,就連那雙在冷靜而充滿殺意的雙眼彷彿身臨其境,希緹少將甚至有一種自己將被斬首的錯覺。

「看來少尉對伯頓上校的記憶十分深刻。三個測試性問題反應正常。下面進行問訊,肖巖少尉,我問你的問題不論有多麼私人,希望你能像一本攤開的書一樣坦誠,任何我在這裡看到的一切,只要與潮湧組織無關,我不會告知第三個人知道。請你告訴我,當你被面對潮湧組織的虜劫並且走投無路時的所有細節。」

希緹少將瞬間感覺到下巴處一陣冰涼,耳邊是下定決心之後絕望卻堅定的心跳。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這些傢伙取出我的腦袋!我永遠只思考我想要思考的問題!如果我的大腦將成為傷害海茵的武器,我選擇結束它!

扣下扳機的瞬間,希緹少將的心臟跟著提起,但簡·沃利斯制止了他。

希緹少將還是第一次在問訊過程中產生謝天謝地的想法,不然這個傻瓜研究員就真的崩掉自己的腦袋。

「告訴我,肖巖少尉,你在被潮湧組織帶走之後發生了什麼。」

那些他身處潮湧組織時所有的對話都原封不動地展現出來,包括簡·沃利斯對他的引誘,包括一些限制級的畫面。如果不是因為肖巖,希緹少將相信自己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感受到簡·沃利斯的親吻。

雖然隸屬於不同的部隊,希緹不是沒有聽說過簡放蕩不羈的生活。

他很懂得如何讓對方心猿意馬,如何在平靜的心緒中掀起浪潮。從抿吻到舌尖的撩撥細緻入微。希緹第一次為自己的心理素質喝彩,臉不紅心不跳地略過了一切。

而真正的重頭戲則是瓦倫汀的出現。這是夏爾兩百多年以來第一次直觀地認識到潮湧組織的幕後黑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所有瓦倫汀對肖巖說過的話都被完整地記錄下來。這對於夏爾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肖巖少尉,坦誠告訴我,你當瓦倫汀告訴你彗星病毒將帶來永生之後,你是否考慮過要加入他的研究。」

這是最為關鍵的問題。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撒謊。

希緹少將看見的是一個年輕人拼了命從飛行器中義無反顧地跳下。

他的心緒在獵獵的風中狂歡。

哈——我出來了!我自由了!你們就是一堆狗屎!

哪怕此時他正腦袋墜向地面。緊接著是簡·沃利斯跟著他跳下來的畫面。而肖巖擺脫簡的契機竟然是一群喪屍,而他卻絲毫沒有受到這群喪屍的攻擊。

「少尉,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喪屍對你視而不見。」

因為肖巖早在特殊任務部隊總部受訓時就以玩樂般的態度合成了「標記病毒」,這種病毒令喪屍對他失去了辨識能力,而雪倫殉職之後,肖巖完成了這個病毒的研究,病毒「雪倫」已經趨於穩定。在那一刻,希緹少將很好地壓抑了自己的驚訝。如果他情緒波動太大將會影響到肖巖的思維。

此時此刻,他全然明白為什麼高登少將和艾維爾中將會對這個年輕的少尉如此在意。

「少尉,我將進入你的潛意識。請不要對我做出任何攻擊性排斥,我保證這次的問訊很快就要結束。」

希緹少將驚訝於這個年輕人對自己的全然信任與毫無反抗,也只有這樣接受的姿態才能保證他的大腦不受到任何傷害。希緹少將穿越意識對流層,進入了肖巖的潛意識。

他必須承認,肖巖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像。這個年輕人潛意識內的柔軟與平靜。

與他審訊過得所有人不同,肖巖的潛意識寬廣而明亮,柔軟的細沙,踩在腳下全然的舒適。但是作為一個有經驗地刑訊專家,希緹知道絕對不能在他人潛意識中具現自己的思維,這樣將很容易遭到扼殺。他緩緩鋪陳開來,化作柔軟的沙粒融於這個特別的世界。

這裡是肖巖最為珍貴的記憶,希緹少將不得不承認自己片刻的失神。因為從肖巖的眼中,他感受到了海茵的瘋狂與執著,甚至於產生自己也被這段記憶侵佔的錯覺。

就在那個瞬間,所有的一切忽然崩塌,頭頂的海水彷彿被太陽蒸發一般消失,柔軟的沙礫漸漸失去光澤,就在希緹少將以為他將遭遇肖巖潛意識阻截的時候,赫然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肖巖的潛意識。

「怎麼回事?」

希緹少將瞪向自己的副官。這不是肖巖對他的排斥,彷彿是肖巖的意識忽然消失了。希緹少將的第一反應是系統中斷。

「肖巖少尉的神經元沒有反應了!」

「什麼?」希緹少將取下連接器來到副官身邊。

全息屏幕上所有關於大腦活躍性的檢測數據全部歸為零。

「是不是系統與肖巖的大腦斷開聯繫了?」

「不……是他的大腦……停止思考了……」副官一臉怔然望向希緹。

「讓開!」希緹少將推開副官,不斷測試系統,重複試圖與肖巖的神經元對接,但始終沒有反應,「你們給他注射的神經穩定劑的劑量到底有沒有問題!」

「閣下,您再三叮囑說這一次的審訊必須十分謹慎!所以我們連穩定劑都檢查了三遍!」

「那麼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希緹少將思索片刻,「準備進行思維喚醒!」

副官調整神經介入模式,對肖巖的大腦進行微刺激,微弱到幾乎沒有的電流一旦通過一些微妙的位置能夠將大腦失去活性比如說植物人喚醒。

但肖巖依舊毫無反應。

「這到底怎麼回事?」副官的背脊一片冰涼。

他們使用了所有神經元喚醒方式,肖巖的大腦數據依然接近零。

「除了維持身體最基本的呼吸,他的大腦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跡象!」副官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一般的人類大腦,哪怕是在深度麻醉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毫無反應,現在的情形幾乎等於肖巖的大腦驟然消失一般。但是腦部掃瞄顯示他的大腦清楚地顯現在屏幕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希緹少將按住自己的腦袋,「我已經很小心不去觸碰所有可能的敏感信息來降低他潛意識的抵抗……根本沒有任何傷害到他的可能。就連神經穩定劑也沒有問題……」

副官嚥下口水,「閣下……我們……」

「通知醫療部隊迅速趕來!再拖下去他可能會出現呼吸衰竭的情況,那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

當海茵趕到刑訊部隊時,看見的是醫療部隊抬著隔離器進入飛行器的情形。海茵的身體細不可查地搖晃,緊接著在艙門關閉的瞬間衝了上去。

「伯頓……伯頓上校……」負責此次救護的醫療部隊上尉露出驚訝的表情。

「肖巖少尉的情況怎麼樣!」

在得知肖巖的大腦完全喪失思維波動之後,海茵沉默了起來。整個空間極為壓抑,幾個醫療兵甚至產生了缺氧的錯覺。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高登少將和艾維爾中將那裡,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謝裡夫上將的辦公室。

希緹少將正站立在謝裡夫的辦公桌前匯報所有情況。

「希緹少將,你確定在肖巖少尉的大腦中沒有發現任何叛變或者動搖的信息?」

「閣下,我確定沒有。」

希緹少將並沒有提及簡·沃利斯對肖巖毫無掩飾的取悅,因為謝裡夫問的是肖巖的立場而不是簡·沃利斯做了什麼。

「那麼你必須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謝裡夫的目光越過希緹的肩膀,他的身後是冷笑著的高登少將以及嚴肅冰冷的艾維爾中將。

希緹少將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用平靜的語氣做出報告,「閣下,我確定自己的問詢並沒有對肖巖少尉的大腦做出任何傷害。」

「但是他現在醒不過來了,希緹,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有可能對他造成傷害,這也是我一直不贊成將他交給刑訊部隊的原因!然後我還幫助你們調走了海茵·伯頓!現在我不僅不知道如何面對中央科學院也不知道如何面對特殊任務部隊!肖巖不是一個簡單的研究員!他不僅救了伯頓上校也給了整個特殊任務部隊希望!今天他甚至還在跟我談論著如何為X-2的配比建立模式,這個模式一旦成功……不僅僅是現有的特種兵,還會有更多的年輕人自願加入這個兵種!」

高登少將沒有說話,因為艾維爾已經說出了所有他想說的話。

謝裡夫垂下眼簾,良久才開口說:「我相信希緹少將在對肖巖少尉的問詢過程中沒有任何問題。」

「什麼——」高登少將在衝上去之前被艾維爾拽了回來,「他也許只是個少尉,但是他研究出了潮湧針對特種兵生化武器的藥劑!他救了多少特種兵!他還救了伯頓上校!海茵·伯頓就像特種兵心中的一個信念,如果他死了會造成怎樣的影響!這個年輕人能走到現在,雖然不是我親自訓練,但卻是整個特殊任務部隊看著他成長起來!你們覺得從潮湧組織手上逃脫簡直像奇跡一樣不可思議所以你們懷疑他覺得他死在潮湧手上才是最正常的結果!」

「少將!」謝裡夫上將的聲音沉了下來。

艾維爾扣住高登少將的腰,將他帶出辦公室,「你需要新鮮空氣冷靜一下。」

謝裡夫呼出一口氣,「一個少尉而已……掀起這麼大的波瀾。但現在我們需要他完完整整地甦醒過來,我們需要他,不僅僅是特殊任務部隊或者中央科學院。」

「我很抱歉,閣下。」

「你不需要抱歉,你只是行使自己的職責而已。」

「不……高登少將說的是事實。肖巖少尉有著非常敏捷的大腦……也許有一些事情只有他可能辦到。」

「現在我們只能在內心禱告,希望醫療部隊能夠使他醒過來。」

此時,醫療部隊正在對肖巖進行全面的檢查。他的所有內臟器官都沒有收到損傷,大腦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病變。

海茵站立在隔離器前,靜靜地注視著肖巖。

他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在另一個不可觸及的世界裡做著美夢。

海茵的手掌覆在玻璃上,緩緩握成拳頭。

「我需要肖巖少尉的血樣。」

「什麼?」

所有醫療兵忙得手足無措,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進展。

海茵直接在全息屏幕上按下某個按鈕,肖巖的血樣被抽取,海茵帶著那一小管血樣快步離開。

他來到中央科學院,走過一排排的研究室,一路上所有研究員們感受到強烈的低氣壓下意識貼著牆避開這個彷彿隨時會控制不住而爆發的男子。

艾維爾中將的辦公室幾乎是被踹開的,聯絡官嚇了一大跳差一點按下警報。

「伯頓上校……我很抱歉……」

「你確實應該抱歉,但我暫時還不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聯絡官聽到這樣威脅性的話語更加緊張,艾維爾中將以手勢示意聯絡官暫時離開。

「那麼我的腦袋還在肩膀上的理由是什麼?」

「我想要確定,簡·沃利斯給肖巖的是不是X病毒。」

海茵將肖巖的血樣送到艾維爾中將的面前。

對方的眼睛瞇了起來,立即起身。

他親自對此進行了分析。

「這確實是X病毒,但也不完全是X病毒。它在X病毒的基礎上添加了一個病毒後綴。病毒後綴也是為病毒添加附加功能的主要途徑。如果對病毒DNA的計算精巧天衣無縫的話,可以讓X病毒攻擊人身體的某種功能,比如說細胞造血功能,心臟膜瓣,骨骼甚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