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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泉相報

本來別的系女生還沒注意到夏致, 這會兒夏致真要成他們最帥的那根草了。

障礙攀爬更不用說了,夏致又利索又穩妥。

除了實彈射擊拿了第二,其他都是第一。主要實彈射擊第一那個,本來就是學校射擊隊新招的隊員。

夏致給他們班貼進貼得亮閃閃的, 軍訓結束的時候他們班積分從墊底一下子就竄第一去了。

結果綜合下來,夏致反而成了他們這一屆的軍訓模範標兵了。

岑卿浼表示很不開心,早知道他就應該和夏致讀同一個專業, 這樣軍訓就能分在一起了!

什麼拉練啊、各種演習,他都能和夏致在一塊兒了,有夏致罩著,自己還會那麼辛苦嗎?

就在總教官宣佈模範標兵評選結果的時候, 黃瀟竟然舉手說:「我有異議!」

全班同學乃至操場上其他系的新生都看了過來, 他們雖然因為紀律沒辦法相互討論,但是相互交流的眼神就是在說「這名正言順的事情有什麼好異議的」。

總教官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出你的異議。」

「夏致在軍訓期間不遵守紀律,晚上溜出去吃東西, 還害得我們班丟了一分!如果他都能被評選為模範標兵的話, 那不是讓我們都跟著學壞嗎?」

潘紛紛翻了個大白眼,蔣穎的嘴角勾了勾低聲說「終於按耐不住親自上場了啊」,李雲瑤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又嘴笨。

總教官點了點頭:「確實, 夏致開始軍訓的時候,出現過違紀的情況……但是選他作為模範標兵也是你們所有人的投票結果。除了黃瀟, 還有沒有其他同學要發表意見?」

這句話一落下, 隊伍裡幾乎同一時刻無數個方向有人說「報告——」

總教官開口道:「那麼女同學優先發表意見。這位同學, 你先說。」

潘紛紛目視前方, 聲音裡沒有絲毫猶豫:「我認為,人無完人,是人都會犯錯。難道犯了錯就要剝奪他追求進步成為模範的機會嗎?」

總教官神色沒有任何改變,但是細細看就能看出他緊繃的唇線略微放鬆了。

這說明他欣賞潘紛紛的觀點。

「而且夏致功大於過,他幫助同學,從不說任何同學壞話,也從不推卸責任挑撥離間,他認真完成每一次拉練,也從不吝嗇教我們他學會的東西。和某些沒有擔當和責任感卻還想出頭成為全班中心的人相比,他更讓我們尊重!」

潘紛紛的話落下,無數視線都看向黃瀟,一開始還覺得自己理由充分的黃瀟只覺得脖子上沉甸甸的,不由得低下頭來。

「第二排第三列發言!」

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同學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們這個班,來自天南地北,大家本來互相都不熟悉。哪怕教官無數次強調我們是一個整體,可是誰也不願意為其他人彎腰低頭耗費本來就不夠用的力氣。可是夏致卻背了陳雲瑤一路,讓無數的同學靠攏過來相互扶持相互幫助!是他把我們團結在了一起!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就連其他班的同學也開口力挺夏致了。

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作為夏致的青梅竹馬,怎麼能不順勢捅刀呢。

岑卿浼一副有千言萬語要表達的表情,果然被總教官給點中了。

「報告,我認為當我們否定其他人優秀的一面時,應該自我審度自己是不是比對方更優秀。那位提出異議的黃瀟同學,請問你是在軍訓過程中幫助過哪位同學?你是堅持了我們q大『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還是你軍姿比夏致挺拔?你匍匐前進比他快?你心胸更開闊?」

岑卿浼在軍訓期間,一直都是一副幽默風趣又好人的樣子,很快就和系裡的大一新生打成一片,偶爾俏咪咪偷懶,也有人給他打掩護。

所以當他連續靈魂拷問黃瀟的時候,大家都有點兒驚訝。

「這位同學,我們的重點在夏致軍訓期間的違規行為是否影響他成為本屆的模範標兵,而不是批判提出質疑的同學。」總教官義正嚴辭道。

黃瀟微微鬆了一口氣,心想岑卿浼再說下去,他只怕就要衝上去和這個小白臉打一架了!

「是,教官!那我就總結一句話糙理不糙的表達我對此事的觀點——烏鴉站在豬背上,只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最黑!」

黃瀟的火氣騰地往上冒,他一轉身想要怒瞪岑卿浼,卻發覺自己面臨的是一排又一排帶著譴責意味的視線。

原本程全還想要繼續支持黃瀟的觀點,可是眼看著要是再說話,等解散之後非得被全校的唾沫星子淹死,程全低下頭一言不發。

總教官看向黃瀟,沉聲道:「還有其他同學認為夏致不具備成為此次軍訓模範標兵條件的,請現在提出來。」

鴉雀無聲。

「黃瀟同學,你還有其他理由認為夏致不具備模範標兵資格嗎?」

黃瀟嚥了一下口水,低聲道:「沒……沒有了……」

「那好,夏致請出列!」

夏致邁著有力的步伐,出列,來到了總教官的面前。

「經過綜合考評和參與此次軍訓全體教官和學員的投票選拔,夏致當選本屆軍訓的模範標兵!」

整個操場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夏致有點懵,老實說從總教官把模範標兵和自己的名字聯繫在一起的時候,夏致就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要知道從小到大什麼小隊長、中隊長、大隊長、班幹部、三好學生跟他沒半毛錢關係,怎麼忽然這就成了模範標兵了?而且還是Q大這種人才濟濟的地方。

黃瀟的反對倒是不讓夏致驚訝,但是其他同學竟然那麼挺他,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潘紛紛認同他,是因為他背過陳雲瑤。

至於那個微胖的男生,好像是攀爬訓練的時候沒人願意跟他一組,夏致覺得和誰搭檔都無所謂,就選了他了。

其他系的同學,貌似是自己順手幫他們拎過沖涼的水桶?

這算是他的滴水之恩,被同學們湧泉相報了?

「下面有請上一屆Q大軍訓模範標兵葉粼,為夏致頒發榮譽證書!希望Q大堅韌不拔的精神,能夠星火傳承!」

夏致看見葉粼穿著筆挺的迷彩服,手持榮譽證書走到了他的面前。

後方的同學們的精神都無比集中。他們很多人都聽說過葉粼的大名,這位建築系的大才子,也是Q大游泳隊的王牌,光走路的姿態都挺拔颯爽,充滿力度感。

夏致接過了榮譽證書,葉粼抬起手來,微笑著替夏致整理了衣領。

他低下頭,微垂的眉眼溫潤如玉,用只有夏致才能聽見的語氣說:「看不出來你這麼受歡迎啊。」

夏致看著葉粼的睫毛和鼻尖,下意識嚥了一下口水。

兩人一起轉身敬禮,操場上又是一陣掌聲響起,夏致有一種自己會被這個世界淹沒的錯覺,那一瞬他忽然很想抱緊身旁的葉粼。

為期兩周的軍訓就這樣結束了。

所有學生懷著激動到要上天的心情回去整理行李。

夏致一邊上樓一邊有人跟他打招呼,夏致一一點頭回應。

當大家坐上回學校的大巴,看著窗外向他們敬禮告別的教官,沒來由一個二個的眼睛都紅了。

教官們的手久久沒有放下,離別的車輛上不知道誰唱了一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學生一起唱起了這首歌。

一向看起來很硬氣的教官們竟然眼眶都紅了起來。

在這樣的歌聲裡,夏致沒來由地惆悵了起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是不是有一天葉粼也會這樣站在某個地方一動不動地和他分別?

夏致呵呵笑了兩聲,想什麼鬼呢,又不是小姑娘,多愁善感個什麼勁兒?

他壓下帽簷,走到他來軍訓的時候坐的位置,最後一排的角落裡。

但是沒想到那個位置已經有人坐了。

對方抱著胳膊靠著椅背,微微側過臉像是睡著了,帽簷壓得低低的,只看得到輪廓好看的下唇以及硬朗的下巴。

夏致的心頭沒來由得一顫,他伸手輕輕拎起對方的帽簷,看著那熟悉的可以溫柔也可以強橫的嘴唇,英挺的鼻樑,還有一點一點從陰影下變得清晰的眼睛。

「葉……」

對方忽然拉了他一把,夏致沒站穩撲了下去,一隻手就撐在對方的耳邊。

他的唇上一陣柔軟,蜻蜓點水消失,可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潘紛紛她們幾個對夏致有好感,看著夏致往最後一排去了,她們幾個也跟著,想一路上和夏致聊聊天,能坐在一起也好。

「夏致,你這是壁咚了誰啊?」潘紛紛笑著開口。

夏致的臉立刻就紅了,倒是葉粼側身露出臉來,微笑著說:「是我被壁咚了。」

女生們愣住了,雖然她們沒有像追星族一樣,但是眼底還是難掩小興奮。

「我的天啊,咱們Q大兩大帥哥都在我們班車上,這是要翻車的節奏啊!」潘紛紛笑了起來。

幾個女生軍訓這些天都忍不住看跟在教官身邊的葉粼,現在這位Q大公認的校草就在她們不到一米的位置,恨不能掀了他的帽子看清楚。

誰知道已經有人替她們干了,夏致直接摘掉了他的帽子:「這是我們班的車,你上來佔個位置算怎麼回事兒?」

葉粼的頭髮亂了,不羈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帥氣:「你剛才壁咚了我,說明對我心懷叵測。」

「我那是忽然被你拽了一下,沒站穩!」

看著他們的對話,潘紛紛笑了:「看不出來啊,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

「對啊,我們好到睡一張床上穿一條褲子。」葉粼用半真半假的語氣,一邊說一邊攬上夏致的肩膀。

「我跟你不熟。」夏致冷冷地回答。

「哦,是麼?你們有機會的話看一下他左腿的內側,那裡有一顆……」

葉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致狠狠摀住了嘴。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葉粼沒有再說話了,一雙眼睛卻帶著明顯的笑意。

大巴車上,明明葉粼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卻是整輛車的中心。

各種各樣的問題都問了過來。

「葉粼!你為什麼選擇了學建築啊?」

「因為要學五年,正好可以等夏致一起畢業啊。」葉粼的聲音不大,帶著悠然自得的調調,另一隻手不安分地又開始撥弄夏致腦袋後面的小發旋了。

就在上車的那一刻,夏致還在感歎也許有一天自己會和葉粼分開,他以為葉粼會比自己早一年畢業,先一步進入社會,當兩人成長的步調變的不一致的時候,就很容易產生隔閡。

可葉粼的那一句「等夏致一起畢業」,卻很溫暖,暖到要融化了一樣。

「你跟夏致的感情怎麼那麼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有一天,我在海灘上躺著,忽然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背心和藍色沙灘褲的小男孩,他的眼睛大大的,臉圓圓的,會講《美人魚》的故事,我孤獨的時候會唱《小星星》哄我開心,我就決定等我長大了,要跟他好……」

葉粼的臉上是調侃的表情,可聲音卻莫名很動聽。

車裡無數雙眼睛看著他,等著他那句「要跟他好」,夏致趕緊推了他的臉一把:「誰要跟你好!」

「跟他好上一輩子——他還不樂意!」

葉粼話音落下,車廂裡的同學們就跟著笑了起來。

「他啊,看起來不愛搭理人,也不會說好聽話,但是人特別好。是個做得多,廢話少的人。」葉粼又說。

潘紛紛立刻拍手:「對!廢話少!做得多!」

「可你們女生不就喜歡男生甜言蜜語嗎?做再多也沒誇你漂亮有用。」

潘紛紛不爽了:「先聲明,你們很多男生的『做再多』也不過是叫我們感冒了、姨媽來了、天氣冷了,多喝熱水!這當然沒有誇我們漂亮有用了!」

男生們愣了愣,有的還特別小聲地嘀咕:「不多喝熱水,難道上操場跑步嗎?」

陳雲瑤一直看著夏致,之前第一眼看他的時候覺得他有點不好接觸,可現在卻覺得他酷酷的樣子很可愛。

「夏致,如果你的女朋友感冒了,你會怎麼對她?」

陳雲瑤這麼一問,其他男生也來勁了。

畢竟班上唯一的三個女生都對夏致有好感,那麼夏致會做呢?讓他們好好學學。

夏致看了一眼葉粼,心想我又沒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而且這個男朋友身體倍兒好,我還巴不得他生點兒小病床上安分躺著呢。

不過……不是有岑卿浼嗎?

從小到大的病秧子岑卿浼呀,哥照顧他還算有經驗。

「也沒什麼了。都已經病了,多注意衛生唄。飯前熱水洗手,給他搶飯菜不許別人動,他背上如果出汗了就給他墊汗巾,他要是看電視玩遊戲玩得不記得自己病了,就得給他蓋上點衣服什麼的別又著涼了……」

「真會照顧人。」潘紛紛感歎道。

「雲瑤,你臉紅什麼?」蔣穎戳了一下陳雲瑤,打趣兒說,「你是想夏致給你墊汗巾呢?還是想他親自幫你洗手呢?」

「哪有!」陳雲瑤的臉更紅了。

幾個男生卻在琢磨著。

「這是對女朋友嗎?這怎麼聽著像帶兒子?」

「對啊,我堂姐的兒子剛上幼兒園,就是這樣的,背上墊著汗巾,生病了玩著玩著就不記得自己病了還特嗨。」

夏致心想,對啊,他說的就是幼兒園的岑卿浼啊。

正在另一輛車上的岑卿浼一連打了N個噴嚏。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之後,大家也就困了倦了,有的直接向後仰著,有的靠著車窗就這麼睡著了。

夏致旁邊的幾個女生都靠在了潘紛紛的身上,潘紛紛也扛不住了,腦袋一歪倒在夏致的肩膀上了。

夏致本來想把她推起來,但又覺得她一個女孩兒扛到現在也不容易,抬了抬手最後還是放下了。

旁邊的葉粼伸手將夏致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頭,側過臉小聲說:「睡吧。」

夏致剛閉上眼睛,就聽見葉粼的下一句話:「我知道你對小岑好,但是不知道你對他那麼好?」

夏致沒想到葉粼竟然聽出來自己剛才說的是照顧岑卿浼。

「那你跳前面那輛大巴,把他幹掉。」夏致悶悶地回答。

「幹掉他就算了。我就想知道,如果我生病了呢?得了不治之症那種,你會怎麼辦?」

「我會好好活著,每天都活得精彩,好讓你含笑九泉。」

「……你真愛我啊。」葉粼幽幽地歎了口氣。

等到大巴駛回了學校,夏致帶著行李就進了自己那棟宿舍樓,連和葉粼say goodbye都免了。進了宿舍門,收拾了沒多久,另外兩位室友回來了。

不允許室友發出超過五十分貝聲音的盧浩看起來比其他人都精神,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麼開了個心臟有問題的病假條,免除了軍訓,只在軍訓基地的食堂裡幫忙。

不過就他那個脾性,真要他半夜被教官叫起來拉練,他搞不定真的半道上被氣得心臟病發。

廖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了,行李箱一推,正好撞在對面的床腳上,發出啊匡啷一聲。廖傑攤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叉著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格老子的……總算回來了……」

盧浩被那個聲音一震,眼鏡差點掉下來。他非常不滿地對廖傑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寢室裡不許發出超過五十分貝的聲音!」

廖傑笑著抬眼看了盧浩一眼:「你是天,你是地,你怎麼不去做聯合國秘書長啊?」

「你……總而言之你不許……」

盧浩的話還沒說完,廖傑就又踢了一下行李箱,聲音更大了。

「你管不著我。誰跟你似的,假惺惺自己有心臟病,逃了軍訓。你就是個逃兵,還來跟我們這些辛辛苦苦完成軍訓的要求這個要求那個,你好意思麼?」

「你……」盧浩的臉都氣紅了,關了門就走出寢室了。

這時候,岑卿浼才慢悠悠晃進來,看著盧浩氣沖沖的背影,開口道:「這是……又怎麼了?」

「沒什麼,盧浩心臟病犯了。」廖傑嘴上說著心臟病,手指卻指著腦子。

岑卿浼歎了口氣,把行李一扔,就問夏致:「去洗澡嗎?這會兒澡房裡肯定人很多。」

就算男生洗澡再隨便,畢竟軍訓攢了兩周,迷彩服又掉色,肯定得著水龍頭都得好好洗洗。

這麼排下來,搞不好十點鐘澡房停了,還沒排上。

更重要是那澡房裡蒸汽特別厚,岑卿浼總覺得喘不上氣兒得憋死在裡邊兒。

夏致看了一眼手機,抬了抬下巴:「走吧,打個車去蘭亭酒店。」

「去酒店……洗澡?」

「對啊,二十四小時你可以慢慢搓,把你那身綠泥巴搓完了再出來。」

蘭亭酒店算是他們這片最好的酒店了,並不奢侈豪華,但至少看著乾淨,而且更重要的是浴室好使。

岑卿浼跟著夏致的身後出了寢室,一拍大腿總算明白了。

「肯定不是你想到的去學校外面找酒店洗澡,是粼哥吧?」

「嗯,他活得太講究了。說軍訓回來必須好好洗。既然房都開上了,我們去蹭個澡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粼哥棒棒噠。」

等他們來到蘭亭酒店,發現跑來的學生還挺多,當然不止Q大的,還有其他學校也差不多今天軍訓結束。

為了洗個澡跑來酒店的還是少,那幾個學生一看就是家裡條件很好活得挺精細的類型。當然也有熱戀中的小情侶,手拉著手,穿著迷彩服,就跟情侶裝似的。

這樣一看,岑卿浼覺得自己跟著夏致上酒店,有那麼點兒微妙。

進了電梯,岑卿浼忍不住問:「阿致,你說該不會我們一敲開房門,就看見粼哥圍著浴巾出現,特別性感地朝你微笑,說『進來吧』。」

夏致白了他一眼:「你想看他哪兒?是胸肌還是腰?我讓他亮出來給你參考?」

「不……不用……」

當夏致敲開房門的時候,忽然還真擔心起葉粼會不會圍著浴巾頭髮絲兒上滴答著水就跑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