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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和巧克力

葉粼低下頭來笑了笑, 抬起頭來說:「你不是嫌兩個人睡擠嗎?」

夏致眉梢一挑,難得帶了一點威脅的意思:「那以後都別擠著一起睡。」

話音剛落,葉粼就利落地跨了上來。

夏致拎起被子,指了指裡面。

葉粼笑出聲來:「你這是上癮了?」

「給不給?」夏致壓根沒有廢話的意思。

正好陳嘉潤去洛璃那裡想要拿回自己被沒收的電腦, 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不給,我累了,要睡覺。」葉粼往下面一躺。

「你故意吊著我呢?」

「我這是要保護我自己。你每天都要求我給你來這麼幾次, 我還吃得下土豆燉牛肉麼?」

葉粼半邊臉枕在枕頭裡,微微抬起眼來看著夏致,幾縷頭髮絲墜在眼前,他一說話, 髮絲就跟著輕輕顫, 看得人心癢。

夏致抬起手來,輕輕撥弄了一下葉粼的頭髮。

他之前還不明白葉粼為什麼那麼愛撥弄他的發旋,現在他好像有點感覺了。

那種柔軟的, 髮梢像是要嵌入皮膚縫隙裡的感覺, 實在太好了。

葉粼閉上了眼睛,他好像是有點累了。

「你還不承認自己老?我比你多游了兩百米呢!」

夏致用指節輕輕刮了一下葉粼的睫毛,大概是知道這傢伙喜歡自己, 夏致有了招惹對方的本錢,心裡就想摸摸他, 從眉毛到鼻尖, 從眼角到臉頰, 他身體的每一個線條都是屬於他的。

「我抱著你, 讓你睡了二三十分鐘呢?」葉粼的聲音有點兒悶,帶著疲倦感。

讓人有點兒心疼。

「好吧。」

夏致也躺進了被子裡,想了想,他又覺得就這樣讓葉粼睡覺了不甘心。

他微微撐起了自己的上身,吻上了葉粼的唇。每次都是這傢伙擠進來瞎攪一通,到處煽風點火,這回換了夏致。

夏致用力碾壓了一通,從上顎到舌尖,又是卷又是用力含著,想怎麼來就怎麼來,葉粼倒是很順著他,半張著唇,彷彿在包容和溺愛一個壞孩子。

到處亂頂了一通,葉粼偶爾順著他輕輕捲了兩下,就沒什麼反應了。

可偏偏就是那麼輕輕的兩下,和之前的親吻不同,很溫柔,又有點示弱,反而讓夏致更想使壞,用力親了兩下,葉粼的舌怎麼樣了夏知不知道,但是他吮得自己的舌反而發麻了。

「嗯……」葉粼輕輕呢喃了一聲,一隻手搭了過來,圈著夏致。

夏致的心就像是掉進水裡了,這水溫暖得讓夏致不想掙扎。

再這麼鬧騰,對方也沒反應了,就跟獨角戲似的,夏致也不想折騰葉粼了。

可就這麼側著身看著葉粼,心裡面又滿噹噹的,總想要釋放一點什麼,哪怕一點也好。

夏致輕輕摸了摸葉粼的額頭,將他的髮絲全部都捋到了他的腦後,他漂亮的額頭露了出來,之前看見葉粼的額頭都是因為被泳帽繃著,和被自己的手指撈起來的感覺是不同的。

夏致吻了上去,彷彿自己這一吻能落在葉粼的大腦深處一樣,夏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親的這麼認真。

他閉上了眼睛,再一次吻上了葉粼,這一回他不再急躁,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他就是想親一親他,舌尖緩慢溫柔地滑過葉粼的上顎,在他的齒關輕輕勾了起來,就像是在描摹什麼柔軟的線條一樣,貼著葉粼溫暖濡潤的舌。

原本已經睡著了的葉粼圈著夏致的手臂不知不覺收緊,他的舌也貼了上來,從輕微的迎合夏致到越來越用力。彷彿原本平靜的水面被帶起了一層一層的漣漪,不知不覺間這漣漪翻起了浪。

葉粼的擁抱像是要把夏致的骨頭血肉都鎖起來,勒得人生疼。

夏致感覺到了葉粼動情了,想要結束這一吻,但葉粼卻驟然一個翻身壓到了夏致的身上。

「喂!你不是要睡覺的人嗎!」

葉粼低著頭看著夏致,那雙原本溫和的眼睛裡沾染上熱燙的渴望,收都收不住。

夏致正要撐起上身,葉粼卻用一隻胳膊壓在了夏致的胸口上,把他給壓了回去。

「我想好好睡覺來著……是你不讓。」

葉粼的聲音又沉又啞,本來就很薄的空調被此刻因為葉粼的體溫,變得很熱,夏致的背上起了一層薄汗。

葉粼側過臉又要吻夏致,這時候宿舍敲門聲響起,好像是同一棟的同學。

「喂,葉粼!陳嘉潤!在不在?我曬在外面的運動衣沒了!是不是你們屋的新生收錯了?」

夏致剛側過臉想要回答對方,葉粼卻堂而皇之地吻了下來,從夏致的唇角到下巴,用力地含著,舌緊緊地貼上夏致下巴的弧度,他完全把屋子外面的人當做不存在。

大概是不滿意夏致的分心,葉粼故意撞了夏致兩下,床發出嘎吱兩聲。

其實就算被屋子外面的人看見了夏致都無所謂,可偏偏這兩聲響讓夏致的心差點沒跳出來,他緊緊地拽住了葉粼的袖子。

葉粼用鼻尖碰了碰夏致的耳朵,輕聲道:「你給不給?」

有一根繩子,一頭拴在夏致的心上,另一頭攥在葉粼的手中,葉粼輕輕說一句話,就把夏致收得緊緊的,連呼吸喘氣都不得。

夏致沒有避開葉粼的目光,他知道葉粼忍得難受。

「那我給你弄了,你也要給我。」

「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想要你給個巧克力,就必須要用肉包子來換?」

「我可以給你一個巧克力,但你得用十個肉包子來換。」

「你也太壞了。有你這麼貪心的嗎?」

葉粼看起來還游刃有餘地跟夏致說這話,但身上卻熱得要命,連夏致都受不了,剛曲起膝蓋想要動一動,就被葉粼一把摁了下去。

「嘖……那我說句好聽的哄哄你。我也就對你這麼大方了,別人就是給我鮑魚海參,我也不給巧克力。」

夏致心裡邊明明撲騰撲騰跳得厲害,說話卻一本正經的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他知道,葉粼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他越來越接近極限了,那雙眼睛就像要一口把夏致給吃了,血肉骨髓全部吸入喉中。

「好啊,你給我弄出來……我保證這一周都好好照顧你。」

夏致拎起被子,往裡面看了看,心裡面開始打鼓,這難度太大了,雖然承認這點非常傷面子。自己的難度也不小啊,葉粼還不是游刃有餘……不對不對,他那是趁虛而入,自己沒力氣多忍!

「一個月。」夏致非常認真地說,「傷到了也不能怪我。」

「好啊。」

葉粼答應得爽快的很,夏致一抬眼就看見對方臉頰上淡淡的紅色,就像那天吹二鍋頭喝醉的時候一樣。

夏致就想多看這樣的他兩眼。

但是葉粼卻沒有了耐心,他用力把夏致的腦袋往下一摁。

到最後那一刻,夏致還是推了對方一把:「不行!我技術不佳!你再來幾次讓我學習學習!」

「不用學。」

葉粼的耐心完全被消耗殆盡了,夏致恨不能踢死對方,但葉粼就是把他壓的死死的。

夏致差點沒給嗆死,頭髮也被葉粼扯得亂糟糟的,爬出來的時候,夏致一臉炸毛,摁住葉粼就要開揍,可他看見的卻是葉粼閉著眼睛,呼吸還沒有平靜下來的樣子。

他的胸膛起伏著,喉結一個滾動,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都帶著一絲濕潤茫然的感覺。

葉粼根本還沒有回神,但卻下意識抬起手來抱住了夏致,將他摁回了自己的懷裡。

夏致聽著葉粼的呼吸和心跳,就像黑夜裡的海水,看不清摸不透,卻深沉而有力。

聽著這樣的聲音,夏致輕輕打了個哈欠,之前比賽的疲倦感湧了上來,他的眼皮子變得很沉,等到葉粼摸一摸夏致的腦袋時,發覺他已經睡著了。

手從葉粼的肩頭落下來,輕輕垂在枕頭邊,夏致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葉粼笑了:「我還剛想要兌現你的肉包子呢,你這就睡了?」

等陳嘉潤耷拉著腦袋回來的時候,就發覺葉粼和夏致早就擠在一起睡了很久了。

「這床遲早得塌。」陳嘉潤歎了口氣。

晚上,任飛電話通知肖彬把這三天拍的照片整理一下發過去,肖彬就坐在電腦前瀏覽塞選,把一些拍糊的或者抓拍不成功的都刪掉。

第一天的比賽裡,他拍得最多的還是何勁峰。

一想到這傢伙和自己分手時候趾高氣昂的樣子,肖彬就想把他全部都刪了。但不可否認,游泳時候的何勁峰比平時那沒腦子又蠻橫霸道的樣子要更吸引人一些。

而且任飛寫專欄還需要用到這些照片,肖彬告訴自己要保持專業精神,還是把何勁峰的照片給留下來了。

除了何勁峰,最多的就是葉粼的照片了。

葉粼的每一幀都像電影海報,而且一百米和二百米決賽衝刺的畫面,充滿了動態的強勁感,肖彬撐著下巴,細細地看著。

葉粼變了,之前的他就好像是溶化在水裡面一樣,看似溫和實則柔韌又任性,能在外人的面前化作任何樣子。

就像水,流進了怎樣的容器,就會形成怎樣的形狀。

而面對怎樣的人,葉粼都能收斂起自己的心,擺出怎樣的姿態。

可這場比賽中的葉粼,他的強大就像是一直沒有方向和目的的水忽然化作了鋼筋水泥,層層累疊,直指天際。

肖彬垂下眼,歎了一口氣。這一年裡到底是什麼讓葉粼變了,肖彬隱隱有了答案。

特別是當他的鼠標停留在那張任飛搶走他的相機抓拍到的照片:水中的夏致仰著頭,而岸上的葉粼看著夏致的樣子,是專注的,心無旁騖的。

他在心裡嫉妒著夏致,因為是夏致讓葉粼回歸,也是夏致讓葉粼如此閃耀,肖彬已經可以想像校際聯賽的時候葉粼將會是怎樣的所向披靡。

可無論怎樣的不甘心和怎樣的嫉妒,他每次點開夏致四乘一百米的畫面,從入水的姿態到他利落的轉身,還有最後衝刺時候的決絕,總能看得肖彬血液發燙,心底深處好像有什麼要湧出來。

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好看的,這個夏致不過是芸芸新人中的個,可每當肖彬關閉了視頻,他又會不受控制地點開,著了魔一般看著那個破水前行的身影。

他是與眾不同的,肖彬在無數次關閉又點開之後,忽然間明白過來。

他有著無論是何勁峰還是沈遙,甚至於葉粼都沒有的東西。

可肖彬卻又不明白那是什麼。

凌晨兩點,肖彬將整理好的照片打包發給了任飛,然後倒頭就睡。

可是閉上眼睛,都是夏致游泳的畫面。

他臂劃的力度,他出水時候的狠勁,他轉身時候那種流暢的銜接感。

真的很美。

心臟跟隨著顫動。

肖彬坐起身來,再看一眼手機,已經是凌晨四點半了。

他向來只會被最出色、最閃耀的那一個所吸引,可為什麼是夏致呢?明明沒有任何的名氣,在泳壇也沒有像樣的成績,自己還那麼討厭他,可為什麼……就是那麼想要再看他游泳的樣子?

肖彬想起了自己和何勁峰分手時候,對方給自己的警告。再想想之前夏致對自己的保持距離的態度,如今自己和何勁峰不歡而散,夏致是肯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的。

肖彬摀住自己的臉,第一次覺得自己蠢爆了!

為什麼要用相機去扔何勁峰,為什麼要喊救命讓何勁峰被取消練習賽資格,為什麼何勁峰說分手的時候自己不能笑著說「好啊」。

意氣之爭而已,肖彬卻知道何勁峰一定會告訴夏致自己摔了相機來給何勁峰扣鍋的事情,世上有潛力的新人那麼多,自己為什麼要跟何勁峰較勁呢?

這下好了,夏致一定討厭透了他。

意識到自己在乎夏致看法的時候,肖彬的心頭一陣冰涼。

就是去年自己怎麼找機會接近葉粼,葉粼都不鹹不淡的時候,肖彬都沒有苦惱過。可是夏致,卻讓肖彬第一次感到自己是無法把控的。

之後幾天的訓練,讓夏致覺得時間不夠用一樣。

訓練、吃飯、睡覺,白景文當真是個魔鬼。

他能通過訓練來估測每一個隊員體能的極限,總能讓訓練的強度保持在讓你回了宿舍倒頭就睡,但第二天還能爬起來的程度上。

夏致覺得很鬱悶,好幾次都想要求葉粼把肉包子還給他,但每次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入睡之前,夏致好像聽見了葉粼和陳嘉潤在聊天。

「最近這幾天的練習,肖彬都有來啊!你說他是想要採訪誰?」陳嘉潤扒著上鋪的欄杆,伸著脖子問。

「說不定是洛璃呢?」葉粼半開玩笑地說。

「太白金星一向不喜歡訓練的時候有外人在場,也不知道肖彬為什麼就能例外。」

「因為有他在,新招來的那幾個大一新生都很賣力地訓練啊。」

「這些個虛榮心太強了吧。不過肖彬的筆桿子確實厲害,超有渲染力。我看過當時他給你寫的專欄,看完了就覺得自己要愛上你了。」陳嘉潤攤了攤手。

「他太依賴情感的渲染了,因為自己用愛慕的角度去寫東西,讓看他文章的人也帶入那個角度。雖然寫的東西效果不錯,可一個真正的記者應該是引起讀者共鳴的同時還能保持客觀。」

「你要求太高了!我看那個肖彬就一直辟里啪啦一陣拍照,也沒有來接近誰採訪的意思,是不是對你還有興趣,正在找機會接近呀!」陳嘉潤的聲音裡充滿了八卦的慾望。

「那萬一他真正有興趣的是洛璃呢?」

「我巴不得肖彬像當初跟著你那樣跟著洛璃,我就解脫啦!」

後面的聊天,夏致都沒有聽進去了,一個翻身,睡得呼哧呼哧的。

睡著之前最後的印象就是——得找機會跟那個肖彬攤牌,別跟哥搶了,你那小身板兒實在搶不過。

週五的訓練提前了一個小時結束,夏致遵照白教練的指示出去剪頭髮,在任飛採訪的時候保持精神利落的形象。

結果問了半天哪裡剪頭髮最近,葉粼就是不回答,還說什麼頭髮剪短了,摸起來扎手。

「喂!我的劉海都要掉進眼睛裡了!」

夏致懶得理葉粼了,沒在食堂吃完飯,自己就出了校門溜躂了。

他拿了手機,搜了一家理髮店,打算剃個板寸兒。

你不是嫌棄我剪短了頭髮扎你的手嗎?

我就非要扎你,看你沒事兒老愛摸老子的頭。

夏致越想越巴不得自己長成個仙人掌,只要葉粼一摸,就扎他一手窟窿眼兒,看他還沒事兒當著教練也摸,更衣室裡也摸,回了寢室也摸!

找到了那家理髮店,還真挺便宜的,剃個板寸兒只要十五塊。

在物價飛漲寸土寸金的Q市,真是良心價位了。

夏致剛圍上圍布,旁邊有人正在染髮,轉過頭來聲音裡有點驚訝:「夏致?你來剪頭髮嗎?」

夏致微微一愣,發覺那個人竟然是肖彬。

「啊,嗯。」

簡單的兩個聲音,夏致就目視前方,一點沒有和肖彬說話的意思了。

理髮師撥弄了一下夏致的頭髮,說了聲:「真要剪板寸?」

「板寸不好嗎?」夏致抬起頭來反問。

「也不是不好,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夏致心想自己又不是女孩子,留長的頭髮剪了心疼啥的。

旁邊的肖彬笑出聲來:「理髮師的意思是,你外形很不錯,按道理可以剪一個帥氣的髮型,板寸會讓你的帥氣減分。」

「但是板寸扎手。」

夏致心想,他又不姑娘,得燙個什麼大波浪小波浪內扣梨花亂七八糟的,要什麼髮型?

「你的頭髮挺柔軟的,就是剪了板寸,也不扎手。」理髮師輕輕撥弄了一下。

「那剪個髮型多少錢?」

既然扎不了人,那就剪短了吧。

「我是本店資深理髮師,設計髮型是一百二十元,現在暑假特惠五折,只要六十塊。」

夏致立刻說:「我還是剪十五塊錢的板寸。」

理髮師給哽了一下,勸了夏致幾句,夏致覺得就是剪個頭髮,板寸和什麼設計出來的髮型又能有什麼區別呢?

理髮師只好去找推子,肖彬離開了座位,來到理髮師身邊對他說:「你還是給他剪個髮型,我有這邊的卡,從我這裡劃錢。」

於是理髮師再度回來的時候,看了夏致的腦袋半分鐘,就在夏致覺得奇怪的時候,理髮師已經卡擦卡擦剪了起來。

剪了一半的時候,夏致已經明白理髮師不是給自己剪板寸了,也猜到肖彬離開的時候估計跟理髮師說了要給他剪個髮型了。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肖彬,肖彬在染頭髮,手裡捧著雜誌,可是卻瞥了夏致好幾次,而且都欲言又止。

夏致當作沒看見,筆挺挺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嗯,六十塊錢果然是有道理的,夏致覺得自己看起來挺清爽的,又不會像板寸那樣生硬。

剪完了頭髮,夏致就和還在染頭髮的肖彬說了句:「我走了啊。」

肖彬立刻站了起來,看著夏致去付款,前台告訴他:「你的朋友已經為你買單了。」

前台的小姐姐忍不住看了夏致好幾眼,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同事,小聲說了句:「好帥。」

夏致轉過頭來走向肖彬,確實這樣的夏致穿著簡單又寬大的T恤,手臂的肌肉線條緊碩卻並不誇張,揣在口袋裡走過來,肖彬下意識嚥了一下口水。

「謝謝你給我買單,回去還你現金。」

「其實……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喝點東西的!」肖彬有些懊喪,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染髮呢?

「我請你吃晚飯吧。正好這個點回去食堂,菜也都被搶光了。」

夏致一開口,肖彬立刻就點頭說好。

他剛跟理髮師說就染成這樣趕緊洗掉,夏致卻說洗掉多浪費,坐在一旁刷手機了。

肖彬坐了回去,臉卻紅了起來。

他側過臉,看著夏致。

夏致的側臉顯得鼻樑很高挺,他雖然不怎麼笑,但是眼睛卻很好看。

肖彬看過的都是夏致穿著寬大的運動外套的樣子,脫掉了就直接是泳褲了,還是第一次看著他穿著休閒褲和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