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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眉吐氣

葉粼還在收東西, 桌面上一個紙盒子裡,又扔了一些什麼宇宙騎士的手辦。

夏致偶爾撿起來看看,然後就盤著腿坐在旁邊翻葉粼小時候的照片,他也不說話, 反正葉粼要扔什麼,他就下去幫他跑腿。

扔來扔去的,一整個行李箱好像沒留什麼下來, 除了那本相冊,還是因為夏致在看的緣故。

「好了,收拾完了。你什麼題不會,拿來我看看。」

夏致趕緊把書包拎過來, 模擬卷拿出來, 隨手指了一道函數題。

「這題我教過你的。又不會了?要挨罰啊。」葉粼笑著說。

「你罰唄。」

夏致把腦袋湊了過去,意思是「你不就是喜歡摁我腦袋麼」。

葉粼笑了笑,倒是很認真地給他講。

不知不覺就到十一點了, 葉粼的手機響了, 是陳芳華打過來的。

「葉粼啊,我們家夏致說去找你了。他在不在你那邊啊?」

「在的。阿姨你放心,他在做卷子。」

「啊, 那我就放心了!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不好意思啊!」

「沒事。太晚了我就讓他在我這兒睡吧。」葉粼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明早, 從我這裡去學校還近一點。」

「好的好的!」

掛了電話, 葉粼還拍了一張夏致趴在桌子上做卷子的樣子給陳芳華。

公寓裡那張單人床是一米二的, 葉粼和夏致都不是纖細的類型,躺在一起真的有點擠。

夏致從浴室裡淋浴出來,頭髮上和眼睛都濕漉漉的,而葉粼正拿了衣服進浴室,路過的時候揉了一下夏致的腦袋。

真的要睡覺了,夏致抓了抓臉頰,有點怪。

他想起了小時候和岑卿浼一起睡覺的經歷,那傢伙簡直就是個猴子王,裹在被子裡都能打拳。有一次夏致忍無可忍,直接給他踹了一覺,誰知道這貨竟然尿床了!

整個褥子都熱乎乎的,當那片濕潤蔓延到夏致的被子下面的時候,夏致伸手摸了一把,一睜開眼就看見岑卿浼一臉要懵的樣子看著他。

葉粼很快就出來了,發現夏致就站在床邊,一副「老子不想躺下去」的樣子。

「怎麼了?」葉粼直接在床邊坐下,「你睡這裡,我一會兒睡沙發,不會擠到你。」

夏致一聽,立刻不好意思了。

「這床還好……一起……一起睡唄!你那沙發太短了!」夏致回答。

「你這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我還是把床讓給你吧。」

「不不不……我這是有童年心理陰影!這不是岑卿浼小時候在我床上尿過嗎!」

而且還踢我!踹我!擠我!尿床了還說什麼已經濕了趁著還熱著明早再說!

葉粼的眉梢微微上揚,說了句:「哦,小岑還跟你睡過呢?」

「我們發小啊。我媽值夜班,就把我放他們家。他媽媽值夜班,就把他放我家。」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夏致爬了上去,靠著牆躺下了。

本來只有一個枕頭,葉粼把沙發上的靠枕拿過來了。

「那你們現在要是打遊戲打晚了,會一起睡嗎?」

葉粼很隨意地問。

夏致卻莫名想起陳嘉潤說過的話,如果葉粼都沒和夏致睡過,陳嘉潤寧願睡酒店也不在夏致家裡睡。

「當然不會了。跟那鼻涕泡睡一起,肯定沒好事。」夏致把被子一拉。

葉粼發出輕輕的笑聲,在他的身邊躺下。

這是夏致初中以後,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起。

已經是深秋了,外面很涼,可是被子裡卻很暖,那個溫度是屬於葉粼的,還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某大眾品牌的健康衛士系列。

夏致側過身,嗅了嗅,一抬眼就對上葉粼的眼睛。

他也側著身,手就放在枕頭邊,笑著看著夏致。

「你在聞什麼呢?」

葉粼的聲音輕輕的,還有一點點的沙啞,落在夏致的心頭,莫名的心跳都跟著快了一拍。

「沒什麼。」

夏致立刻轉過身去,看著牆壁,明明都十一點半了,可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

葉粼看著夏致的後腦勺,還有露出領子的那一截脖子,帶著少年氣的天真,全然的毫無防備。

忍不住笑了一下,葉粼的手伸過去,指尖碰了一下夏致的後頸。

很溫暖。

夏致沒有任何反應,就算沒有睡意明早也要上課了,他只能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睡著。

葉粼卻一直看著他的後頸,手指再次伸過去,指節貼著夏致最後一節頸骨緩慢地向上,他知道哪怕夏致感覺到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這種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壞心眼……越來越控制不了了。

果然,夏致的肩膀動了一下,他即將轉身了,葉粼的指節在他後頸的發茬上刮了一下,收了手。

夏致向後,沒抓住葉粼使壞的手,只能轉身瞪了對方一眼。

「粼哥,你到底睡不睡覺!」

「我可以不睡的啊。」葉粼回答的理所當然。

夏致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睡覺,那打架咯!」

「你打的過我?」葉粼笑著問。

「我打不過你?」

夏致掀了被子眼看著就要彈起來,一旁的葉粼忽然一個翻身,直接把被子壓了回去,隔著被子直接壓在了夏致的身上。

夏致傻眼了,葉粼的動作也尼瑪太快了吧!

「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當我……」

夏致用力將腰抬起來,腿部發力想要把葉粼給摔下去,誰知道葉粼直接把他的膝蓋給摁下去了,低著頭笑著看著他。

「當你什麼?」

那雙眼睛裡,盛著某種比柔軟更致命的東西,流下來,把夏致裹得密不透風,怎麼費力地掙扎,橫衝直撞,都沒用。

夏致用力得額頭上青筋都要爆開了,但葉粼還是紋絲不動。

算了,在這裡爭一時之長短有個毛線用!

夏致直接放棄掙扎,說了句:「十二點了,粼哥!明天週一,我們還有晨會呢!」

「放你一條生路。」

就在葉粼側身那一刻,夏致腰腹一用力,將葉粼掀翻了不說,反過來壓在了他的腰上。

「粼哥,這顏色給的夠份量了沒?」

夏致說完,還故意在葉粼的肚子上用力坐了坐。

葉粼側過臉去,笑了起來,劉海凌亂地蓋在眼睛上,真有點邪性。

就在夏致晃神的那一刻,葉粼忽然向上抬起來,側著臉用力吹了一口氣,把夏致的劉海全部吹了起來。

「喔嚓!」

那一刻,夏致還以為葉粼要親自己,驚得摀住嘴,直接就被葉粼給掀回去了。

「想給我顏色?你還嫩著呢!趕緊睡吧小朋友,小心長不高!」

葉粼拍了拍夏致的臉頰。

「你等著。」夏致把被子一拉,轉過頭去繼續面壁了。

葉粼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臉又是臭臭的。

漸漸的,夏致的呼吸拉長了,慢慢睡著了。

葉粼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笑了。

其實男孩子睡著了之後比他想像的要乖巧,不亂動也不愛翻身。

這時候,床頭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葉粼拿過來一看,是來自「媽」的微信,只有一句話,但是葉粼知道她一定刪了又重新打,打了又刪很多遍才發出來。

我希望你以後能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葉粼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將手機握在手裡,越握越緊。

越是思考自己想要什麼,一切就空曠到讓人不知所措。

葉粼緩慢地閉上眼睛,抬起另一隻胳膊遮住眼睛。

就在他以為自己眼淚會掉下來的時候,旁邊一直安靜的男孩子忽然翻了個身,一把將葉粼給抱住了。

葉粼僵住,緩慢地將胳膊挪開,側過臉只看見夏致的頭頂還有鼻尖。

他側著身,像是要往葉粼懷裡擠一樣,頭越來越低,就快掉到枕頭下面。

葉粼將手機放了下來,小心地轉過身,果然夏致整個蜷了起來,額頭壓在了葉粼的胸口上,胳膊圈著葉粼不放開。

葉粼將被子向下,拉到了夏致的下巴下面,不然他真的會把自己給憋死。

低下頭,葉粼就能蹭到夏致柔軟的發頂,男孩子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掠過葉粼的胸膛,週而復始。

葉粼笑了一下,將他抱緊。

心裡面像是被灌進了一股又一股的暖風,越來越滿,溢出來,收拾不了。

第二天的早晨,夏致是被手機鬧鈴鬧醒的。

剛一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葉粼的公寓裡。

直到葉粼的聲音傳來:「夏致,趕緊起來。我要去趕高鐵了。」

「知道了,粼哥!我不會遲到的!」

夏致起身,穿上衣服和葉粼告別。

葉粼除了手機,什麼也沒拿就這樣走了。

夏致鎖好門,背著書包跨上自行車,口袋裡面被什麼東西頂了一下,他摸出來一開,正好是那塊獎牌。

週四,這學期的最後一次月考就這麼來了。

奔赴考場之前,岑卿浼叫住了夏致,神神叨叨地將他拉到洗手間隔間裡。

夏致不耐煩地說:「你有事兒能找個噴香點的地方說嗎?」

岑卿浼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看陳芳華科室微信群截圖。

鍾副主任發了一個紅包,意思是等週一月考出成績了,就會兌現承諾請同事們吃飯。

結果冷冷的沒人理,只有鍾副主任自己點了自己的紅包。

「他兒子鍾淳這一次就坐你後面。人家的目標是回到第一考場!」

鍾淳就是上回冷嘲熱諷說從第十考場到第九考場不算進步的傢伙。

「哦。」夏致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你呢?你這一次目標是考多少名?我讓我媽回群裡去!怎麼能讓鍾淳他爸在裡面一直蹦噠!」岑卿浼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

夏致無語了:「你幼稚不幼稚啊?走了!」

「這哪裡幼稚了!我媽放話說,你這次鐵定能考進年級前一百!」

夏致剛推開門,就轉過身看著岑卿浼:「你說什麼?我媽還沒放話,你媽怎麼那麼著急?」

「不蒸饅頭爭口氣……我媽也就一個衝動……誰要那個鐘副主任總欺負你家太后,我又老說你這學期特別努力,我媽就覺得你肯定能揚眉吐氣!」岑卿浼攤了攤手。

「感謝二老對我的信任!不揍你一頓都對不起她們的我期待!」

「可以啊,別打我臉!」

夏致一走出去,好幾個正要方便的同學都方便不出來了。

好巧不巧,鍾淳也在。

他看了夏致一眼:「高考可不是靠運氣的。」

夏致無所謂地向前走去。

在考場裡,鍾淳就坐在夏致的後面,傳卷子的時候,夏致也懶得回頭看他,直接向後將卷子一扔。

卷子正好掃在了鍾淳的眼鏡上,鍾淳壓低了聲音說:「你故意的嗎?」

「哦,不好意思。」夏致淡淡地回答。

鍾淳的卷面漂亮,就連監考的老師路過鍾淳都會多看兩眼。

這給了鍾淳極大的自信。

但是下午的數學,鍾淳沒來由得緊張了起來。

上一次月考,數學帶給鍾淳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以至於當老師拿著裝有數學試卷的文件袋走進來的時候,鍾淳就開始顛腳了。

反倒是坐在他前面的夏致開口道:「你能不顛了嗎?」

夏致側過臉,表情很平靜。

鍾淳「嘖」了一聲,像是夏致這樣的學生,水平就在那裡,他當然筆自己淡定。

但鍾淳知道,自己這一次要重回年級前三十名,數學至少得考過125分。

鍾淳上一次月考的年級排名被發到了爸爸工作的微信群裡,他的排名比夏致還後一名,這件事是鍾淳他爸忍不了的。

那天科室聚會,鍾孝酒氣沖天的回來,差點沒揍鍾淳,還好被媽媽給攔住了。

現在回想起來,鍾淳看見夏致就恨到牙癢。不就是許多好學生考脫了靶,讓夏致撿了個便宜嗎!

便宜撿了,遲早都是要還的!

當考試開始,所有人都低下頭來做題。

夏致把名字寫好之後,很淡定地翻了翻捲子,大致看了一下題型,下意識用筆頭撓了撓頭髮,心裡想的是:葉粼真厲害,這些題都講過類似的。

鍾淳看著夏致撓頭的樣子,冷笑了一下:看吧,不會做了吧?

從選擇題開始,鍾淳就非常謹慎地驗算,在他看來會做的題絕對不能做錯。

但是夏致卻不一樣,因為總是葉粼陪著他做數學,為了方便給夏致歸納知識點和做題技巧,葉粼習慣了把關聯的題放到一起做。

這也讓夏致獨立做卷子的時候,也習慣了把選擇題類似題目做完了就去做相關的大答題。

當夏致翻過卷面的時候,後面的鍾淳沒來由緊張了起來:他怎麼做的那麼快?怎麼就到大答題了?他肯定是不會做!所以找了會做的去做!

前面的選擇題花費了鍾淳太多的時間,以至於後面大題緊張了起來。

那道空間幾何讓鍾淳不知怎麼的就懵了,輔助線換了好幾根,腦子裡都亂糟糟的。

這時候,前排的夏致又開始翻捲子了。

從夏致的肩頭,鍾淳一眼瞥見了夏致的輔助線,鍾淳的腦子忽然就被點亮了,按著夏致的思路做好了輔助線,寫完了這道題。

就在他感到慶幸的那一刻,另一股沉重的壓力從頭頂壓了下來。

——為什麼夏致會這道題?為什麼他都寫滿了?為什麼自己還得抄他的?

這幾個問題在鍾淳的腦子裡不斷重複著,以至於最後一道題他勉強寫了幾行,就再也寫不下去了。

打鈴聲響起,監考老師要求所有人停筆,鍾淳握著筆想著哪怕再多寫一個字也好,但是他就是寫不出來。

直到監考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學,把筆放下了。」

這時候,鍾淳才發現老師已經把這一排的卷子都收來了,最面上的正好是夏致那張,大答題滿滿的。雖然他的字沒有鍾淳的雋秀,但也是工工整整的,這說明夏致寫卷子的時候一點都不著急。

交完了卷子,夏致直接從講台上把書包領走,就到樓梯轉角等著岑卿浼下來了。

岑卿浼老遠就飛撲過來:「哥——怎麼辦,我覺得我考得——」

「滾!不要把鼻涕擦我身上!」夏致用胳膊肘把岑卿浼頂開。

「別瞧不起人啊!我是想說我考得挺好的!就像考了滿分一樣!」

「我懶理你!」

「你呢!夏致你考得怎麼樣!老師們肯定是為了撫平我們上一次月考的創傷,所以數學的難度下降了好多啊!」

「還行。做完了。」

鍾淳就走在他們兩人的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他開始自我懷疑。

岑卿浼覺得卷子簡單?夏致把卷子都做完了?

可為什麼他自己最後一題只做了一半?就連空間幾何的輔助線都是不小心看到夏致的才做出來?

當夏致和岑卿浼騎上自行車的時候,岑卿浼朝著夏致吹了一下口哨:「哥,你知道剛才鍾淳走咱倆後頭的時候像什麼嗎?」

「什麼?」

「背後靈啊!陰嗖嗖的!」

「他考場心態不好。」

夏致扔下這麼一句,就蹬著自行車向前走了。

岑卿浼趕緊跟上去:「那你呢?」

「我?我今天帶了護身符啊。」

夏致笑了,閃亮亮的,差點閃瞎岑卿浼的狗眼。

「什麼護身符?難不成你也和我一樣去廟裡求了符?」

夏致沒回答他,只是越騎越快。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理科小綜合開始,夏致還是照常拿了卷子翻了一遍,遵循「不走尋常路」的風格,先是開始做他一直不怎麼拿手的化學。

他翻捲子的聲音已經很輕了,但是坐他後面的鍾淳卻忍不住豎著耳朵聽。

鍾淳不明白夏致怎麼又翻捲子了,他到底在做物理還是化學?這一面才做了二十分鐘怎麼又翻捲子了……

鍾淳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做題全靠直覺。

當夏致再一次翻捲子的時候,鍾淳終於忍不住了,假裝撿筆,彎下腰的時候故意把桌子擠向夏致,夏致的椅背發出了「吱呀」一聲,在安靜的考場中尖銳無比。

而夏致的筆也一劃,在卷面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

夏致呼出一口氣來,將筆往桌面上一按,發出「啪」的一聲。

感覺到了夏致的不爽,鍾淳卻很爽。

他本來想看夏致回頭瞪自己,但沒想到夏致又拿起筆,繼續答題,而且照例十幾分鐘就翻一次卷子,那聲音被無限放大,切割著鍾淳的神經。

鍾淳故技重施,又彎下腰去撿筆,想要去擠夏致。

夏致眉梢一揚,早就料到了,直接把座椅向後一壓,將鍾淳的桌子猛地壓了回去。

「啊——」鍾淳的腦袋被桌子狠狠撞了一下。

「怎麼回事!」監考老師走了過來,看了眼鍾淳,又看向夏致。

夏致涼涼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後面同學在撿東西,座椅可能撞了他桌子一下。」

「是這樣嗎?」監考老師懷疑地看向鍾淳。

鍾淳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回了句「是的」,監考老師就走開了。

夏致又開始翻捲子了,這回是幾分鐘就翻一下,翻到鍾淳想要揍他。

終於熬到理綜結束了,夏致揣著口袋就走出了考場,頭都沒有回給鍾淳。

晚上回家的時候,岑卿浼又湊到夏致身邊,笑得花枝亂顫。

「哥,我聽說今天理綜考試,鍾淳一直對你下黑手!兩次用桌子撞你的椅子!」

「是嗎?」夏致抬眼看了岑卿浼一眼。

「你……別告訴我,你不認為他是在針對你!」

「他又不能把我的卷子扔掉,也不能衝到老師那裡改我的卷子,他再針對我,又能怎樣呢?」夏致踩在自行車上,那叫一個順溜。

結果才剛到家樓下,夏致就接到了老媽的電話。

「小致,我聽鍾淳的爸爸說,你今天在考場上打擾到鍾淳了?」

夏致心裡「呵呵」笑了兩下,回答說:「怎麼打擾了?是我抄他卷子了?還是我像他一樣不是顛腿就是撞桌子?」

陳芳華回答說:「我也覺得你不可能打擾他,所以我就回說『大概是鍾淳第一次坐在第四考場裡,不大習慣』。」

這不就是暗示鍾淳在第四考場還擺著第一考場的譜兒,把沒考好的鍋扔給夏致麼!

夏致頓了頓,嘴上立刻就咧起了大大的笑容,「老媽說的好!」

他一邊和老媽閒聊,一邊走到家門口,果然看到葉粼就在那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