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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道十足,百折不撓嘛

江無潮跟在他的身後, 還在思考著他剛才的話。

「師父……在您心裡, 大修是什麼?」

「捨身取義。渡一人, 以渡蒼生。」

說完, 凌念梧便轉過身來對江無潮說:「半月之後, 我們就要出發前往西淵了。」

「是的。西淵境天的劍宗澔伏已經閉關一千三百多年了。如今仍然沒有出關的跡象。西淵境天要選掌劍以統御西淵眾玄門。劍宗澔伏門下的三大弟子爭執不休, 這並不利於對抗魔眾。」

「西淵的法寧真君請四方有名望的仙門過去, 就是希望在眾門派的見證下,這個掌劍的選拔能夠公正,同時避免澔伏的三大弟子同門相殘。」凌念梧道。

「師父放心, 徒兒自會準備妥當。」

而太凌閣中,正在交代門中弟子如何煉丹的昆吾忽然衝出門去,喚來了靈獸氿鰩, 飛上了雲端。

他遙望燁川的方向, 呼出一口氣來。

「看來你得到了自己的至劍了。做師兄的,不願你擔負太多, 也不要你以天下為念, 只要你能手握此劍, 守護自己的心就好。」

九九八十一日之後, 熾燁山中的岩漿捲著那柄劍緩慢升起。

天空電閃雷鳴, 一場大雨落下, 將整個燙到滿是乾涸裂紋的燁川給濕潤了。

沸騰的靈海如同被撫慰了一樣,平靜了下來。

那柄劍緩慢浮起,靜靜地漂在靈海上, 天空在靈海上落下了倒影。

讓人辨識不出, 這柄劍到底是在靈海裡,還是在天際的流雲之中。

靈海越是安靜,路小蟬的心跳就越是快。

舒無隙拍了拍麓蜀的脖子,麓蜀飛了下去,貼著靈海。

路小蟬側身低下頭,掠過的剎那他一把抓住了那柄劍。

舒無隙扣著他的腰,讓他不至於跌落下去。

靈海隨著無痕劍的離開,蕩起一陣漣漪。

當路小蟬回頭的時候,發覺熾燁山中的靈海逐漸消失了。

他的慧眼能看到這些靈氣遍佈整個燁川,流入土地中,生出花草樹木,流入地縫之中引來水源。

寸草不生的燁川,忽然之間生機勃勃。

「燁華元尊呢?」路小蟬問。

「他心事已了,魂歸天地了。」舒無隙回答。

路小蟬低下頭來,握緊了手中的劍。

就像與天下生靈相通,路小蟬的手指剛觸上劍尖,整把劍就共振發出了無數重疊的靈韻。

他的心靈血脈彷彿都被這把劍給淨化了一般,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

這把劍非同尋常。

他見過江無潮的鳴瀾劍,也親手觸碰過夜臨霜的臨霜劍。

但是當他握住這把劍的時候,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

——我是屬於你的劍。

路小蟬的手指細細撫摸過無痕劍的劍身,就像是觸碰自己的心神。

「無隙哥哥!這把劍怎麼……好像沒有開鋒?」

舒無隙抬手摸了摸路小蟬的腦袋:「至劍沒有人能為它開鋒,除了你。你什麼時候開竅了,它便開鋒了。」

「什麼?還要我開竅?你把我腦殼子敲開,我就開竅了!」

「別鬧。」

這柄劍雖然凝聚著路小蟬用慧眼就能看見的靈光,但是在外人看來,就是一柄普通的劍,而且還是沒開鋒的。

「燁華元尊真是的,既然鍛造了劍身,為何不幫我把劍柄也好好的鍛造出個形狀來!」

路小蟬嘴巴上嫌東嫌西,但是心中卻對燁華元尊十分敬重。

他知道,燁華元尊才是真正的得道仙者。

「你喜歡怎樣的劍柄?」舒無隙問。

「無隙哥哥,你的劍呢?你也是劍修不是嗎?我卻從沒見到你的劍。」

「我的劍留在很遠的地方。」

「那麼你的劍柄是怎樣的?雕著什麼花紋嗎?還是說綴了寶石?」

路小蟬知道在舒無隙看來,劍就是用來結陣誅邪的,什麼花紋寶石都沒有意義。

但路小蟬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舒無隙的劍是怎樣的。

「我的劍柄是用不死樹的樹心的所制,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任何寶石。」

「那我也能用不死樹的樹心來制劍柄嗎?」

「樹心只有一個。你若想要,就把我的劍柄拿去吧。」

「等等!既然已經是你的劍柄了,你握著它那麼多年早就順手了,怎麼能說給我就給我了呢?說不定它認主,扎我的手呢?」

「西淵的邊緣,也生著一棵神樹,名『地聽』,傳聞它被天下水脈供養,它的樹心做你的劍柄也倒合適。」

舒無隙說的倒是輕鬆,彷彿天下的神樹,他想折就折,想掰就掰。

「劍柄事小,開鋒事大!總不能等魔都的人來了,我這把劍還派不上用場吧?」

「至劍大成,魔都怎麼可能會不派人來燁川一探究竟。」

舒無隙的話剛說完,路小蟬就看見遙遠的天邊,一大片黑色的密雲沉沉地翻湧而來。

「小蟬,你可還記得那日在蓬元山我使用的劍陣嗎?」

「記得!衝霄劍陣!你引雷霆入陣,威力好大!你是要再用一遍嗎?」

路小蟬興奮不已,在麓蜀的背上都快坐不住了,巴不得舒無隙再施展一遍!

「不。這片邪雲,你來收拾。」

「什麼?我?我哪裡行?」

「你當然行。如今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劍了,這片邪雲應當是魔都派來的探子,滅了它們,正好斷絕了魔都打你丹元主意的意圖。」

舒無隙的手離開了路小蟬的腰,抬起來覆在他的肩頭。

「小蟬,感受你的劍,它就是你的一部分。你的心跳就是它的心跳。你的血脈在它的身體裡流淌。你的丹海就是它的丹海。它是你與現世的牽絆,將你與萬物相連。」

面對壓境而來的邪雲,舒無隙的聲音從容沉穩,好像對付這一片邪雲,就和煮茶品茗一般。

路小蟬原本還有些心慌,但是有舒無隙在身邊,他知道就算自己失敗了,舒無隙也不會讓他有事。

他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靈氣匯入無痕劍中。

而無痕劍將他的靈氣導向萬象乾坤。

舒無隙的手掌貼在路小蟬的後背上,他引導著路小蟬,借取天地間的氣勢。

「無隙哥哥,你借的是雷霆,可我修為不到家……我好像只擅長借水勢!」

「水,難道不正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嗎?柔可潤萬物,剛可催天地。水化為氣,氣成雲,雲起勢化雷霆。」

路小蟬吸了一口氣,他的感知被這柄無痕劍所牽引著,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發覺整個世界到處都是水。

無論是空中的流雲還是風中綿密卻細微的水氣,又或者是花草樹木之中……水無處不在,也就是說路小蟬可借之勢無處不在!

他心隨念動,靈氣從劍身狂奔向劍尖,一道劍陣張開,四面八方的水都被牽引了一般,匯聚而來,如同江河入海,發出巨大的流淌聲,這道劍陣看起來柔軟溫和,毫無殺氣,也遠沒有舒無隙當日引雷霆入陣那般聲勢浩大。

路小蟬將劍陣推送了出去。

邪雲根本沒有將這道劍陣放在眼中,繼續大舉推進,大有淹沒燁川之勢。

路小蟬歪了歪嘴,心想燁華元尊何等修為,你們這幫烏合之眾如果真進了燁川,就等著被煉化吧!

這道劍陣眼看著就要被洶湧的邪雲吞沒,卻沒料到瞬間變得剛勁有力,如同大江大河橫衝而去,一大團邪雲被煉化,無數淡藍色的靈光墜落下來。

路小蟬的手指一顫,他從前結的醫道衝霄咒都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但沒想到,只是一把劍而已,結出來的劍陣威力是之前起碼數十上百倍。

而且這道劍陣哪怕氣勢逐漸散去,還在不斷煉化著來不及逃離的邪靈。

這片邪雲硬生生被路小蟬煉化出一大片空隙來。

日光落了下來,點在無痕劍的劍尖上,愈發顯得熠熠生輝。

路小蟬吸了一口氣,完全不敢相信。

「方纔……方才是我結的劍陣嗎?無隙哥哥,是不是你幫我的?」

舒無隙抬起手來,將路小蟬紛亂的髮絲掠至耳後,輕聲道:「你本身修為就不淺,再加上此劍威力巨大。若不是還未開鋒,煉化這片邪雲不過舉手之勞。」

「沒開鋒才說明我的修為不到家……」

路小蟬摸著這把劍,心中喜悅無比。至少面對邪靈,他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之前他用慧眼觀看過舒無隙是如何結陣的,他體內靈氣的周轉,路小蟬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又受到了舒無隙的點撥,路小蟬哪怕照葫蘆畫瓢也有木有樣。

那片邪雲忽然團聚了起來,深沉厚重,看來是要對付路小蟬了。

路小蟬看見這邪雲之中無數鬼哭狼嚎,相互碾壓吞噬,形成了這樣一個邪氣無比的黑色鎏球,一旦將路小蟬和舒無隙吞下去,便是萬邪同噬,後果不堪設想。

舒無隙卻扣著路小蟬的腰,直接將他抱了起來,轉過身面朝自己坐下。

「無……無隙哥哥?」

「看著我。」舒無隙說。

「我看著呢!」

「今日我就教你另一道劍陣——天闕。」

路小蟬一聽,這名字不得了啊!

天闕的意思不就是天庭之中的瓊樓玉闕?

天象威壓,何等陣勢?

路小蟬看見舒無隙的丹海沸湧,衣衫隨靈氣而起,滾滾雲浪墜落而下,繪出一道銳不可當的劍陣。

路小蟬只注意到舒無隙結陣的靈氣走向,他與天地相連的瞬間,整個人都像是要被雲海淹沒。

他是天地,天地即他。

瞬間,仿若萬千天兵天將從劍陣中衝殺而出,聲勢浩大,衝進那個黑色鎏球之中。

路小蟬轉過身來,屏住了呼吸。

只看見那個黑色鎏球崩潰瓦解,方寸之中就是一場廝殺。

這便是「天闕劍陣」。

僅僅是對付一片邪雲而已,倘若站在這裡的是某位魔尊,是否有能力可以抵擋呢?

路小蟬覺得自己離舒無隙的修為太遙遠了,結天闕劍陣什麼的,不是春秋大夢,也是癡人說夢。

塵煙盡散,如果說魔都派這片邪雲前來是向探知燁川是否又打造了至劍,這片邪雲回不去,魔都自然知道答案了。

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清明。

路小蟬轉過身來的時候,差點從麓蜀的背上摔下去,他還沒驚叫,舒無隙已經一把撈住了他,將他摁進懷裡。

「無隙哥哥,殺雞焉用牛刀!對付區區一片邪雲,你用了那麼厲害的大陣,就是為了教我吧?」

路小蟬的鼻子都快被摁扁了,可還是不住嘴地想說話。

「我不只是為了教你。」舒無隙冷聲道。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你知道,無論你以後再見到什麼人,只有我是最有能力保護你的。」

路小蟬愣了愣,差點沒有捂著肚子大笑出聲。

他本來就沒見過比舒無隙更厲害的人了啊。

不過,你覺得自己最有能力保護我。

而我最想要保護的卻是你。

「九九八十一天都待在燁川,現在想想都沒吃什麼好東西!無隙哥哥,咱們去哪裡逛一逛,吃點好東西吧!」

舒無隙低下頭來,路小蟬以為他是不高興自己又想著吃喝玩樂了,但沒想到舒無隙卻說:「那我們便在章山附近休息吧。」

「真的?」路小蟬伸手拽著舒無隙的衣襟,雙眼彎成了月牙。

「嗯。」

「我還以為你會著急帶我回去那個你長大的地方呢。」

不是說那個地方很清冷,什麼都沒有嗎?

所以路小蟬才想著一路上自己想吃的想玩的都來上一遍,免得和舒無隙去了那個清冷之地,心思不定。

如果自己不願好好待著,無隙哥哥肯定會不開心。

他不開心,路小蟬就會難過。

「從前,我總想把你圈在一個地方。現在想想,你喜歡塵世間這些東西,我陪著你就好。只要你在我的身邊,不討厭我,不倦煩我,身在何處又有什麼關係呢?」

路小蟬一把抱住了舒無隙的脖頸。

「無隙哥哥不愧是前輩高人啊!你看你想的多開!」

「最想的開的,從來都是你。你喜悅時就笑,不喜了就走。我想要你笑著在我的身邊,就只能這樣了。」

路小蟬這才明白,並不是舒無隙不在乎能不能帶著他回去,而是為了他的快樂而妥協。

「無隙哥哥……」

「嗯?」

「你既然跟著我了,我會對你好的。」

路小蟬的鼻尖在舒無隙的懷裡蹭了蹭。

「你對我,已經很好了。」

麓蜀從雲端緩慢地下降,路小蟬看見了章山被林木所覆蓋,而且林中也不乏走獸。

看來這個章山是人傑地靈啊。

「無隙哥哥,你選了章山落腳休息,是因為這裡有樹有走獸,不荒涼嗎?」

「非也。你新得了劍,怎麼能沒有劍鞘。」

「劍鞘?對啊!沒有劍鞘就不能收斂無痕劍的靈氣了。雖然它沒有開鋒,所以靈氣並不明顯。但若是修為高的人,比如夜臨霜或者莫千秋,他們一定能看出我這劍非比尋常!」

這樣一柄由燁華元尊所打造的至劍,竟然被他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給得了,徒生是非。

可是一般的劍鞘哪裡藏得住無痕劍的靈氣呢?

「章山有靈木,生於大洪荒,萬年前枯竭,如今已經石化,柔中帶剛,是製作劍鞘最好的東西。」

「那為什麼不用它連劍柄一併做了?」

「它是封存靈氣的好東西,如果做成劍柄,你握著它,反而會克制你與無痕劍之間的共感。」

「哦,我明白了。它是凝聚了靈氣的死物,可封存靈氣,卻已經不能共情共感了。但是西淵那棵靈樹『地聽』卻是活物!」

「對。」

說到這個時候,麓蜀已經駛入了山林之中。

山下便是一座城鎮,看起來非常的繁華熱鬧,名「章城」。

「我們先不忙著尋找靈木。你應該餓了吧?」

「是啊!是啊!我們趕緊去章城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路小蟬雖然捨不得自己的這把劍,但是無痕劍沒有劍鞘,帶著它在城中行走太過張揚,於是路小蟬把它交給了舒無隙,舒無隙將它收進了乾坤袋中。

這些日子,路小蟬一直騎著麓蜀,好不容易就要到熱鬧的地方了,他想自己走一走,逛一逛。不用他開口,舒無隙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對麓蜀說:「你就留在章山之中。待我喚你,你再出來。」

麓蜀也早就厭煩了馱著路小蟬,在它看來,這小東西跟長了刀子似的,在它背上總是不安分。這樣扭扭,那樣晃晃,骨頭就硌在它的背上難受死了。

舒無隙的話剛落,麓蜀就撒歡兒不見了。

路小蟬歪了歪腦袋:「我怎麼覺得麓蜀特別討厭我。」

「它討不討厭你要緊嗎?」舒無隙反問。

路小蟬在舒無隙身邊待了這麼許久,還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嗎?

他立刻接了舒無隙的下一句:「只要它不敢僭越,乖乖聽我們的話,管它喜歡誰,不喜歡誰。對吧?」

「嗯。」舒無隙輕輕應了一聲。

路小蟬一把扣住了舒無隙的手,他抓得緊緊的,歡快地向前跑去。

「小蟬慢點。」

眼看著他就要被碎石絆倒,舒無隙不得不趕緊拽住他。

路小蟬卻回過頭來樂了。

「無隙哥哥,你知道嗎,上一次和你一起逛燈會,聽煙花的時候,我就想這樣拉著你。」

「拉著我?」

「對。當我品嚐到的、聽到的、看到的所有我覺得好的東西,我都想要知道你也在我的身邊。」

舒無隙愣在那裡,看著路小蟬的笑臉。

冷不丁,路小蟬又拽了他一下,他微微一個踉蹌。

路小蟬笑開了花:「無隙哥哥,你走神了!你剛才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

路小蟬的笑容越來越大。

章城果然符合路小蟬所有的期待。

哪怕是夜晚,酒樓之中仍舊高朋滿座,街邊各種小攤小販,還有江湖雜耍在表演。

路小蟬一邊拉著舒無隙的手,一邊往裡面鑽。

舒無隙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歡路小蟬和那些不相干的人相觸碰,他直接一把將路小蟬給拽了回來。

「無隙哥哥!我還沒看到呢!」

「彫蟲小技,有什麼好看的。」

路小蟬歪著腦袋,看到一個父親將孩子扛在肩上,於是拽了拽舒無隙說:「你背著我!你背我起來,我就能看到了!」

還沒等舒無隙背過身來,路小蟬已經迫不及待手腳並用往上爬。

舒無隙扣住了他的膝窩,向上一抬,就把他給背起來了。

路小蟬雙手扒在舒無隙的肩頭,興致勃勃。

原來正在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啊!

路小蟬早就知道這裡面的把戲,但是賣藝的父女倆講了一段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故事。

這姑娘被城中惡霸看中,惡霸故意找茬,說是這姑娘的爹爹在表演的時候撞傷了惡霸的腰。惡霸索賠十兩銀子,賣藝的父女賠不起,惡霸就說要姑娘賣身償還。

路小蟬也不知道真假,只看見父女倆週身靈光暗淡,心裡面應該是真的很難過。

「這姑娘的聲音怪怪的……可一時半會兒的我又想不起哪裡怪了……」路小蟬捏了捏舒無隙的耳朵。

說完,賣藝的老爹躺在了地上,他的女兒真的搬了一塊大石頭來放在了老爹的身上。

路小蟬看不見死物,只知道圍觀的人都發出驚呼聲,看來那塊石頭是真的非常沉重。

姑娘掄起了鐵錘,路小蟬一看,不由得緊張起來,一把抓住了舒無隙的耳朵。

「無隙哥哥,這惡霸到底是什麼角色啊?賣藝姑娘的力氣這麼大,鐵錘都能掄起來,直接把那惡霸給砸了不就得了!還這麼辛苦表演什麼胸口碎大石啊!」

舒無隙被他抓了兩側的耳朵,面色不改,只是扣著路小蟬的雙腿,免得他左搖右晃探頭探腦地摔下來。

姑娘掄起了大鐵錘,石頭嘩啦一下就碎開了。

姑娘的老爹咳嗽了起來,被姑娘扶起來順氣。

看熱鬧的百姓們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生活不易,一文錢、兩文錢地扔了出來。

路小蟬拽了拽舒無隙的耳朵,低聲道:「無隙哥哥,你的錢呢?」

「腰帶裡有些碎銀,是昆吾給的。」

路小蟬立刻就去扯他的腰帶,順著他的腰摸了一圈。

一開始他只是想找碎銀,但是摸腰帶摸得來了勁兒。

這就是無隙哥哥的腰啊,雖然不軟,但是特別有手感啊!

勁道十足,百折不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