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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後悔嗎

徐北對於江越靈感爆發想出賣花狼這樣一個店名感覺非常無奈, 於是他堅決拒絕使用,但也沒能想出更好的名字,而且思路還很悲痛地被繞在了賣花狼這幾個字裡,無論如何也跳不出去了。

「操,不要名字了!」他躺在床上, 踢了踢床板。

「狼花花——」江越在他客廳的沙發上喊了一聲, 他得過兩天才回去, 晚上賴在徐北這裡了。

「也挺好。」郎九躺在徐北身邊,翻了個身小聲應了一句。

徐北差點都氣笑了, 他下了床了走到客廳, 倒了杯水:「再給老子出餿主意現在就他媽趕你出去,你上沈途那兒睡去!」

「大叔,別這樣, 我是認真幫你想呢,我不說了還不成麼, 」江越笑了起來, 「我可不去沈途那裡,生活習慣差別太大了。」

「有多大。」徐北順嘴問了一句, 他感覺沈途比郎九更像個普通正常人。

「你不知道,」江越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抱著被子, 「沈途晚上不睡覺的, 一整夜都不會睡……好像白天也不睡……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覺。」

「不是吧, 那他怎麼活著的。」徐北看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郎九, 這傢伙挺能睡的,雖說睡眠很淺,有動靜就醒,但是一碰枕頭沒幾分鐘就能睡著。

「誰知道呢,林哥訓練出來的高手,」江越笑笑,「你別看乖九以前牛逼,可要偷襲乖九還是有機會偷著的,但想偷襲沈途,那就難了,所以我不願意總跟他呆一塊,時間長了會變成神經病。」

「偷我也偷不到!」郎九很不服氣地抱著徐北的枕頭喊了一聲。

「你一邊呆著去,」徐北樂了,「今天才被人家倆小姑娘看了個乾淨……」

「喲,」江越一下來了興趣,扭著頭往臥室裡瞅,「乖九,這怎麼回事啊,突然這麼大方了,原來人家握個手還拉臉子呢。」

「沈途說……」郎九想解釋,但又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用被子把頭一蓋,「我不知道。」

「對了,乖九我有禮物送你,」江越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把抓過自己的外套就往臥室裡跑,「你先別睡,包你看了禮物以後睡不著了。」

徐北莫名其妙地看著江越跑了進去,他有點不放心地想跟進去,江越腳一勾把門關上了:「大叔別偷聽。」

「操!」徐北愣了一下,轉身到衣服口袋裡摸了半天,找到了那天拿徐嶺的煙,到廚房裡開了窗點上。江越不知道搞什麼名堂,反正郎九就吃他這一套,哄小孩兒水平一流。

「什麼禮物?」郎九對於收禮物永遠都很興奮,馬上把被子一掀坐了起來。

江越坐到床沿上,從外套內袋裡拿出個塑料袋裝著的東西遞給郎九:「來得急,就沒包裝了,你看看喜歡不?」

「不用包,反正都要撕掉的,」郎九很開心地接過來打開了袋子,從裡面拿出了個小盒子,愣了一下,「套套?」

「噓……別讓徐北聽到,」江越伸手按住郎九的嘴,又指了指盒子上的字,「這個和以前你見過的不一樣,這是我們同學從國外回來帶的,咳……你看到沒,有小凸起,薄荷味的,有12種顏色……」

「為什麼是這樣的?」郎九拆開盒子拿了一個出來,發現小包裝是透明的,裡面套套的顏色都能看得見,五顏六色的很漂亮。

「情趣套套,」江越笑了笑,「怎麼樣,我都沒捨得用,都給你了,夠意思吧……你留著慢慢玩,不過要等我走了以後才能讓徐北知道,要不我肯定不能活著離開定川了。」

「嗯!」郎九點頭,目光還停留在各種顏色的套套上。

這一晚上郎九果然沒怎麼睡好,他怕徐北看到,把套套藏在枕頭套裡,徐北小聲逼問了他半天,他也沒有鬆口。

「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操,」徐北問了一會困了,打了個呵欠,翻身衝著牆,「江越這小子,有時候挺可愛,有時候不靠譜得很,我警告你,你別跟著他學,他在使壞這方面的腦子比你牛逼多了,你學不到精華會越來越二的……」

「學到精華了呢?」郎九貼過去摟著他。

「……學到了我就把你送沈途那裡修練去,你跟著他嘗嘗不睡覺的滋味。」徐北捏捏郎九的手,郎九現在學著插花,他總覺得花刺什麼的會扎壞郎九的手,徐北對手還是很執著,哪怕現在不再掏包了,他還是不習慣看到手受傷。

「花店的名字叫什麼呢,」郎九轉移了話題,「狼花花嗎?」

「睡覺!」

江越呆了兩天走了,雖說他的計劃是想多呆幾天玩玩,但被沈途拎回安河去了,說是要不就回學校,要不就跟他混,江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回學校。

徐北一個人坐在花店門口曬太陽,郎九出去了,說是去買東西,他也沒多問,郎九現在單獨出門他並不是太擔心,平時家裡日用品沒了都是郎九去買,已經很熟練了。

倒是郎九很不放心,他擔心梁老四會來,徐北說那你快去快回去,速度回來保護老子。其實徐北並不很擔心梁老四,這人前科纍纍,一舉一動都會被警察盯著,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算要來,也不會大白天地就來了,只是徐北懶得跟郎九解釋,萬一他理解不了,自己會累死。

郎九去買的東西,是徐北想不到的。

這是他在電視上看到的,是一個據說非常高科技的手部按摩器兼握力器,結構很複雜,郎九完全看不明白,但他就記住了一點,這東西能按摩手部的肌肉,還可以鍛煉,而且不費勁,坐在那裡動動手就可以。

他以前悄悄問過沈途,徐北的手怎麼辦,沈途說要多鍛煉,一點點恢復,像從前一樣肯定不可能,但至少會比現在強一些。

徐北很懶,郎九覺得讓他鍛煉可能很難,他連拿張凳子都老大的不情願,這東西看上去用起來很輕鬆,也許徐北會願意用這東西,就算他懶到了極致,還是不肯用,那至少這東西能按摩用。

郎九記得電視上說各大商場都有售,他想了想,大商場,那就是百貨大樓,他沒有去過,不過知道哪趟車能到。

到了百貨大樓他就有點犯暈,雖說不像第一次去超市的時候那麼痛苦,但還是有點發懵。他很少來這種人很多的地方,平時就是跟徐北散個步,步行街買買衣服什麼的,因為徐北也不愛熱鬧,所以連逛街都是挑工作日才去。

今天是週六,猛地進了人山人海的百貨大樓,郎九立馬覺得搞不清方向了。他不願意問人,當然,也不知道可以問人,只能自己一層層找。

他直接上了七樓,然後一層層找下來,最後總算是在一樓的一個專櫃上找到了。這讓他非常鬱悶,居然就在一樓,早知道從一樓開始往上找了,浪費了好多時間。

東西直接買了,又跟銷售的小姑娘學了一遍怎麼用,最後又被忽悠著買了一副紅外線手套,他很滿足地拎著東西出了商場。

等公車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家花店,又忍不住進去了,這家花店很大,看起來生意很好的樣子,他進去轉了一圈,看別人是怎麼做的。

等郎九拎著個大兜回到花店的時候,距離他出門用掉了快三個小時,徐北正被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圍著,頭都快炸了。

小姑娘挑花要求很多,不像男生那麼利落,直接說要什麼花,也不挑,也很少講價,包了拿上就走。小姑娘就不同了,每一枝都要仔細選過,一邊挑一邊砍價,末了還會要求多送個一枝兩枝的,而且對包裝要求也很多。

「我操,你總算回來了,」徐北一眼掃到郎九進門,心裡一陣輕鬆,手立馬被玫瑰枝上的刺紮了一下,他把手指頭放到嘴裡,也顧不上看郎九買了什麼,「快給美女包一下花……」

「手怎麼了?」郎九一看他這動作就急了,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就過來拉他的手,一眼就看到了手指上被扎出的一個小血眼,眉毛擰到了一塊,「疼嗎?」

「不疼,」徐北有點尷尬,背後幾個還在爭論配什麼花好看的小姑娘突然都沒了聲音,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們熱烈的目光,「你快去包花。」

「扎得挺深的……」郎九沒鬆手,徐北被扎傷的是右手,本來就不是很方便的右手哪怕受一點點小傷,也會讓他覺得很難受,自己要是早點回來就好了。

「好體貼啊,」一個小姑娘笑嘻嘻地說了一句,手裡拿著花晃來晃去,「你真幸福。」

「我……」徐北回頭看了一眼笑得一臉內容的幾個小姑娘,把手抽了出來,「挑完了沒?」

「嗯,挑完了,讓你小男朋友幫我們包一下吧,要漂亮一些哦,用粉紅色的那種紗。」

徐北差點沒摔了,看著笑成一團的幾個妞,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沖郎九揮了揮手:「聽到了沒,粉紅的紗,幹活。」

等到郎九把幾個小姑娘要的花分開包好之後,她們還在店裡逗留了好一會,有的沒的閒扯了一通才走。其中一個還拿了手機出來,悄悄對著他拍照,再想轉過來拍徐北的時候,徐北一下蹲到了櫃檯後面,假裝找東西,打死也不站起來了。

「她們走了,」郎九趴到櫃檯上看他,「你在幹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徐北站了起來,手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以後不要那麼緊張,讓人看了有想法……」

「擔心。」郎九摸摸他的手。

「花刺扎一下有什麼好緊張的,」徐北把被小姑娘從花架上拿下來放到屋子中間的花桶一個一個用腳踢到兩邊,他懶得再拎上去放了,「你總包花,不也一樣會被扎到麼。」

郎九過去把他推開,拎著花桶往架子上放,想了想回過頭看著他:「我沒有被扎過,從來沒有。」

「……好吧,你牛逼,」徐北有點無奈,看到了他放在地上的袋子,想起來郎九買東西的事,「你出去這老半天買什麼了?」

郎九跑過去把袋子拿到櫃檯上放著,很開心地沖徐北笑,尖牙都露出來了:「你來看,買給你的。」

「這位同學,請注意一下你的牙,」徐北沒想到郎九跑出去這麼長時間是幫他買東西,心裡一熱,不知道這小子買了什麼,他湊過去,「我什麼都不缺,你還給我買什麼?」

郎九很得意地把那個他認為非常神奇的按摩兼握力器拿了出來,拉過徐北的右手放上去:「這個東西對手有好處……」

「這不是電視上做過廣告的那什麼玩意兒麼……」徐北看著眼前的東西,一面覺得郎九上當了,一邊覺得感動得心裡一陣陣發軟,「你傻逼麼,我手又沒事。」

「你手用不上勁,這個有幫助,」郎九沒注意徐北有些濕潤的眼角,又把那副長得像烤箱專用手套一樣的紅外線手套拿了出來,「還有這個,這個是什麼線……紅外線手套,我試了一下,很溫和,賣東西的人說這個可以治療。」

徐北拿著這些很有可能是郎九被人忽悠著花了好幾大百買回來的東西,再看著他臉上發自心內的開心神情,就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手因為這些東西好了一樣,實在有些忍不住,一把摟過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解這些東西強大功效的郎九,雙手都箍了上去:「傻逼。」

郎九愣了一下,徐北剛警告過他,在外面不許這樣,但他也沒猶豫,跟著也摟住了徐北的腰,在他耳邊小聲問:「怎麼了?不高興嗎?」

「高興,」徐北摟著郎九,抓了抓他的頭髮,「高興死了。」

「那你會用嗎?」郎九最關心的問題就是徐北會不會因為太懶了而不用。

「用,一定用。」

「我就想你手好起來,你打我都不疼的。」

「老子可以踹你……」

晚上關了店回家,一進門郎九就忙著做飯,徐北照例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著吃現成的,順便研究了一下郎九買的這個高科技。

吃完飯郎九就盯著他,他趕緊抓過高科技往手上招呼:「這就弄這就弄。」

「我幫你,」郎九跟銷售人員學了半天不是白學的,馬上過來很麻利地把東西弄到了徐北手上,「什麼感覺?」

徐北很想說什麼感覺也沒有,但看到郎九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不得不閉上眼睛假裝體會了一下:「嗯……有點熱……」

這是廢話,那東西也有個套子似的裝置,手塞進去不熱就怪了,但郎九聽了很開心:「有用,我看著時間,按摩半個小時,然後戴這個東西睡覺。」

徐北看了看那個紅外線手套,點點頭:「好。」

徐北晚上戴著那副熊掌躺在床上,舉著手看了半天:「郎大爺,打個商量。」

「嗯?」郎九正伸手悄悄地往枕頭下面摸那盒彩色套套,嚇了一跳,轉頭看著他。

「戴著這個東西我怎麼睡覺?這玩意兒放進被子裡佔地方。」徐北動了動手,跟戴著個枕頭在手上似的。

「你先放在被子外面,」郎九湊過去親了他一口,「你睡著了我幫你摘了把你手放進去。」

「你看著老子睡?」

「嗯。」

「那我還睡得著嗎,操……」徐北歎了口氣,把手費勁地塞進被子裡,「就這麼著吧,你趕緊睡。」

郎九貼著他睡下了,還把腿搭到他身上,每天入睡的時候都是這姿勢,不摟踏實了就不會老實睡。

手套捂得慌,徐北聽著郎九呼吸慢慢變緩,應該是睡著,他悄悄地摘掉了手套,放到一邊,手上都出汗了。

他剛想把手伸到被子外面涼快一下,郎九突然動了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拿掉了?」

「嗯,出汗了。」徐北看了他一眼,這小子還是閉著眼睛的。

「明天再戴吧,」郎九又在徐北的肚皮上摸了摸,「我睡不著。」

「怎麼了?失眠?」

郎九把徐北的手往自己身下拉了拉,徐北碰到了他的身體,立刻縮了回來,這孩子精力也太他媽旺盛了!

「試試好不好。」郎九貼著他,用腿在他身上蹭了蹭。

「試什麼?」

「這個,」郎九手往枕頭下面一摸,拿出個小盒子,「江越送我的禮物。」

屋裡沒開燈,徐北藉著月光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了,劈手就去搶:「江越是活膩味了吧!」

郎九早料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手一收,把套套放到了身後,一隻手很麻利地打開盒子拿了一個出來,然後舉起來看了一眼:「藍色的。」

徐北看著郎九興致高漲地坐了起來,跪在他邊上拆這個套套的包裝,歎了口氣,覺得非常無語,他拚命回想自己當年跟郎九這麼大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精力過剩……

「啊!」郎九突然喊了一聲。

「怎麼了?」徐北嚇了一跳,一下坐了起來。

郎九剛把套套戴上,這一聲驚呼讓徐北瞬間以為這套套有問題,把郎九的小朋友怎麼著了。郎九沒說話,愣了半天才很鬱悶地把套套扯了下來,然後往前一撲,撲到徐北腿上趴著,摟著他的腰就沒下文了。

「這是怎麼了啊?你別嚇我,弄疼了還是怎麼了?」徐北有點著急,伸手想把郎九翻個個看看。

「……不是。」郎九臉衝下悶著聲說了一句,拉住了徐北的手。

「那你喊什麼啊,怎麼回事?」徐北拍拍他的背。

「江越太討厭了!」

「怎麼了?你不是挺喜歡這套套的麼,他怎麼又討厭了?」徐北有點莫名其妙。

「薄荷味的!」郎九在床板上拍了一下。

「薄荷味的怎麼了,平時我吃口香糖不也是這個味麼,你又不是沒吃過。」

「涼的!」

「薄荷味肯定是涼的啊……等一下,」徐北終於從郎九的表達當中聽出了點什麼,他忍著笑,「這套套是不是不光聞著是薄荷味?套套是涼的?」

郎九沒吭聲,過了好一陣才慢慢坐了起來,很生氣地又拿了那個被他扯下來的套套看了一下:「嗯……太涼了……嚇了我一跳。」

「然後呢?」徐北倒回枕頭上,他快忍不住笑了。

「……軟了。」

「哎喲我操啊,」徐北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也顧不上郎九還在鬱悶,摟著被子笑得停不下來,中間還踹了郎九兩腳,「你江老師好心辦壞事啊,哎……你這種沒經驗的小朋友用這樣的套子不是受罪麼……」

「不准笑!」郎九有點不好意思,撲到徐北身上捏著他的下巴。

「不笑不笑,哎喲,」徐北拍拍他的臉,「郎大爺,不是我說你,你還小,這種高科技的東西以後再用吧,啊,乖……」

「以後也不用了。」郎九抱著他,鬱悶得很地小聲說。

「不用了不用了,明天我們去買不涼的啊,」徐北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表示安慰,「反正軟了,今天好好睡覺吧。」

郎九撐著胳膊想了一會,實在有點沒興致了,於是鑽進被子裡摟住徐北,算了,睡覺吧,能摟著徐北就已經很滿足了。

徐北因為剛才笑得厲害,半天都沒能培養出睡意來,郎九聽出來他沒睡著:「睡不著麼?」

「嗯,笑大勁了。」徐北一想這事又想笑。

「別笑了,」郎九捏捏他肚皮,「今天我去了一個很大的花店看了一下。」

「喲,還知道觀摩學習了?」

「嗯,他們店好多人,不光賣花,還有巧克力和娃娃,」郎九用下巴在徐北肩上蹭了蹭,「我們也可以這樣嗎?」

「好主意啊,兒子,你真管用!」徐北樂了,這的確是吸引更多小姑娘來店裡的好辦法,而且如果是男生來買花送女朋友,看到有禮物也沒準順手就帶上一個了。

徐北挺感慨的,在他的腦子裡,郎九似乎一直都傻乎乎的,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小子就慢慢地長大了,雖然有時候還是冒傻氣,卻能時不時地給他些驚喜。

「兒子啊。」徐北反手往郎九背上摸了摸。

「不是郎大爺嗎?」郎九笑笑。

「郎大爺啊。」

「嗯!」

「你會後悔嗎?」徐北轉過身來對著郎九,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

「後悔什麼?」

「你看,沈途可以活很長時間,」徐北舉了個例子,雖然他覺得沈途過得並不開心,「你以前和他一樣,可以活很久很久,但是現在……」

「不後悔,」郎九打斷他的話,「你死了我一個人活一千年也沒有意思。」

「行,有你這句話我也知足了,」徐北笑了笑,想起來又說了一句,「操,不知道沈途到底能活多久啊,要真能活個一千年……我叫他王八蛋還真沒叫錯……」

「沒意思的,你看他肯定很鬱悶。」郎九歎了口氣。

「你怎麼知道?」

「他都不睡覺……」

徐北樂了,撐起身體看了看郎九:「那行吧,我倆就這麼待著吧,能活多久是多久,不過我要真老了,肯定是個怪脾氣老頭。」

「我不怕,你現在脾氣也不好,」郎九抱住他,「我習慣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徐北盯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發呆,郎九沒過多一會就睡著了,徐北聽著他平穩均勻的呼吸,閉上了眼睛。

原來一直覺得自己會一輩子一個人過下去,當然,也有可能過不了一輩子,不定什麼時候就出點事草草結束此生了,反正生死由天,他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但現在所有的事都不一樣了。

雖然有點像做夢,但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個夢,那就一直做下去吧,不要再醒來。